第七军区的国防军士兵全身武装的在街头来回追捕可能的政变份子。底层的冲锋队员人心惶惶,他们躲避在家里不敢出门,从早晨到傍晚慕尼黑的枪声几乎没有停止过。
从清晨到晚上,大约有200多冲锋队头目分别被带往慕尼黑的监狱进行关押,另外还有大约80多名冲锋队头目失去踪影。
身穿黑色制服的秘密警察手里拿着一份名单,在四处追捕,他们收到的命令是逮捕或者直接击毙反抗的人。
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士也受害了,他们的家门被粗鲁的撬开,身穿黑色制服的家伙冲进来,确认是目标之后,上膛射击……
可能是音乐家、可能是某个工厂的老板、可能是学识渊博的教授、可能是政界要人,凡是名单上的人物,秘密警察都‘有权’开枪射击!
克洛斯纳尔绝对是一位残忍的刽子手,从清晨到傍晚仅他一人就亲手射杀了二十七名名单上的目标,他低头看着手上的名单,被一个名字引起了兴趣——莫立葛。
莫立葛是一个从起先欣赏希特勒,到后面开始疯狂反对希特勒的记者主编。早年他曾经到小酒馆听过希特勒的演讲,希特勒站在高台演讲的风姿深深吸引了他,使他相信希特勒是一个为了德国而在奋斗的人。
后来,莫立葛邀请希特勒到家中进行专访,他看到了希特勒的另外一面,觉得希特勒心里充满狂妄的野心,至此他开始在报纸上反对希特勒,还因此失去了工作。
此时的莫立葛正在自己的办公室拟写新的文稿,文稿还是隐密的人交给他有关罗姆的丑闻。忽然间,他听到楼下的吵闹声,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办公室的玻璃门已经被推开,走进来的人是克洛斯纳尔。
“你被捕了!”克洛斯纳尔扬扬手里的名单,走过去将打字机的纸张抽出来,“呵呵。你这个小丑……”
莫立葛被一拳击倒,他的眼睛碎裂的镜片扎进脸皮流了很多的血,他试图站起来,腰间又中了一脚滚翻到书柜旁边。
克洛斯纳尔抽出腰间的手枪上膛慢慢走到躺在地上痛苦呻吟的莫立葛旁边,用枪低着他的脑袋……‘砰’鲜血与脑浆喷得克洛斯纳尔一身。莫立葛身体软在地上,至死眼睛都没有闭上。
……
中央交通部部务主任埃里希-克劳斯纳刚刚下班回到家中,他刚来得及脱下外套放在柜子边上就听见敲门声,他走过去将门打开,一个头戴钢盔的党卫队员手里持着武器对他怒目而视。
埃里希-克劳斯纳的直觉告诉自己,这绝对不会是什么好好事,他的第一个反应是想将门用力关上,然后奔到卧室里将门锁上。可惜,埃里希-克劳斯纳只来得及手握门框,门就被一股力量踹开,这让他惊出一身冷汗转身就往卧室的方向跑。
吉尔狄施是希姆莱的亲信,此行的目的自然是逮捕埃里希-克劳斯纳或者直接击毙他。吉尔狄施从来都不喜欢太过复杂的手续,很多时候他更喜欢用子弹来与人交谈,他非常惬意的将烟头丢掉,从党卫队员的手上接过步枪抬起来做出一个瞄准的姿势,然后扣动扳机,‘砰’子弹正中埃里希-克劳斯纳的后脑……
“下一个是谁?”吉尔狄施好像是在问下一顿吃什么那么轻松。
他身边的那个党卫队成员走过去检查埃里希-克劳斯纳的尸体,确定已经死亡之后,在埃里希-克劳斯纳将一把手枪摆弄到尸体手上,做出一个是自杀身亡的假象,这才抬头说:“柏林冲锋队的头目卡尔-思斯特。”
吉尔狄施自以为很酷地绕绕头发,“我讨厌乘坐飞机,那玩意太没安全感了。”
很是突然的,房门再次被踹开,走进来五名拿着斯达克1928改式自动步枪的‘秘密警察’,领头的人是沃尔夫-马丁-海因里希,他显然听到了刚才的话,他只简单的说了一句“元首命令,瞄准……”另外四名‘秘密警察’抬枪瞄准,没有给吉尔狄施以及他带来的七个队员思考的时间,一声大吼:“射击!!!”
吉尔狄施至死都不相信同僚会对他们开枪射击,他还想摆个拍照的姿势,子弹已经把他以及他的队员打成了柿子。
这次换海因里希的队员在检查吉尔狄施一伙人的尸体了,那名检查尸体的队员甚至还朝吉尔狄施的脸上吐口水。他看见埃里希-克劳斯纳的尸体躺在卧室门前,带着遗憾,“拯救目标已经死亡,我们的任务失败了。”
海因里希显得十分难过,他这可是第一次替斯达克家族办事,没想到却是因为害怕被发现身份而耽误了时间,导致要拯救的目标被杀。
这群身穿秘密警察制服的前冲锋队成员很快离开威廉大街,朝另一个拯救目标的家前进,这次他们没有再小心谨慎的选择路线。
这一切太复杂了,在更早以前的中午起,德意志各地的枪战就不断发生,有时候是党卫队对秘密警察,有时候是党卫队和党卫队在交火,甚至放假期间的冲锋队到下午三点左右的时候也加入了混战。最后兴登堡不得不以总统的名义命令国防军介入,各地的枪战才渐渐平息,然而似乎谁都知道德意志生病了,需要进行一次大手术。
4月28清晨日至29日的深夜,两天被杀的人超过320,其中包括大约200多个冲锋队头目。施费德军营执行枪决的步枪齐射的声音在军营附近整日回荡,一声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元首命令!瞄准,射击!”中,一排又一排身穿便服或者冲锋队土黄色制服的人被押解出来站在墙边的尸体堆前,随着步枪齐射倒在血泊之中。
……
希特勒脸色阴沉地坐在位于布里恩纳大街国社党总部自己的办公室内,他刚刚砸毁了三个电话。
第一个是接到罗姆在监狱里饮弹自杀的消息,他说什么也不相信罗姆会自杀,他觉得一定是党内某人的愚蠢暗杀。希姆莱的嫌疑最大,这家伙是个睚眦必报的蠢货,不过现在希特勒没有时间来处理这件事情。
第二个是自己的亲外甥女——吉莉在公寓内自杀的消息。希特勒快崩溃了,吉莉自杀的手枪是他拿去给她用来自卫的,没想到却成了他间接害死自己亲外甥女的凶器。希特勒想不明白,自己那么爱她,为她准备了所有一切的一切,为了保护她,甚至还花大钱买了一栋公寓,可是她为什么会想不开?为什么!!!
最后一个消息彻底让希特勒陷入歇斯底里的病态,他感觉全世界都在和自己作对,明明是一次很好的排除异己行动,为什么会突然间冒出来那么多身穿自己人制服的敌人,在阻止党卫队和秘密警察部队的行动!
还有,那些可恶的犹太人,他们怎么好像突然间消失了,名单上的人物突然间全部消失了!!!那些鼓吹奇怪科学理论的‘犹太神棍’,他们就好像是空气般消失了,是谁在和自己作对?
“国防军!?不,不应该是他们,他们是一群讲求信誉的古板普鲁士豪族。是谁?是谁!!!”
……
希特勒满怀期待的表扬信没有收到,几乎每五分钟都有一个电话打进国社党的总部,电话里,各处的国社党干部传来一个又一个的坏消息。
兴登堡的魏玛共和国政府只草草发表一下声明,已经将事态控制在可接受范围就没有了下文,各界人士更是闭口不谈有关清洗冲锋队头目的消息,各地媒体的报纸更是诡异的出现宣传和谐的头条。
国社党的宣传机构也哑声了,他们实在没脸宣传自己内部的丑闻。
被承诺选举时,担任希特勒副手的哈尔-冯-斯达克,一改以前给人的懦弱印象,站出来替陷入神经状态歇斯底里的希特勒安排国社党的内务。
希特勒正在为自己的亲外甥女的死而感到悲痛欲绝,他坚信哈尔没有威胁,那个软弱无用的斯达克家族的家主只适合为自己的事业添砖加瓦。而似乎,希特勒整日神情哀伤的躲在吉莉的卧室不愿见人。
这是希特勒做给外界的假相,尽管哀伤,但是他绝对不会因为这么一点困难就自甘堕落。时间,希特勒需要时间来想清楚、理明白到底是谁在跟自己作对!
而就在此时,哈尔正在巴洛宫,赫斯为他准备的办公室里与众多国社党干部开会。哈尔称不上是一位优秀的领导者,不管他如何更换穿着样式,那种软弱的形象绝对不会在短时间内改变。
哈尔的身边站着两位身穿黑色西装的魁梧大汉,这两名大汉是昨天晚上才出现在众人视线内的,哈尔以自己需要安全保障的理由将他们随时带在身边。
一个有影响力的家族家主身边带着两位彪悍的保镖,这简直正常极了,但是……这两名保镖似乎太惹人瞩目了一些,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们肯定是出于国防军!
埃尔福特,国防军柏林军区陆军情报处上校,擅长搜集情报和格斗,可以熟练使用任何枪械。雅各布,国防军不来梅军区陆军中校,为人冷静,熟悉任何上层社会的社交礼仪,懂得几门外语,他的外貌利于在各种场合博得女士的青睐。这两人收到统帅部的直接命令,前来保证斯达克家主的安全,
容克与国防军两位一体,这没什么好惊讶的,现在重要的是,该怎么来消除国社党的危机。如果可以,这些国社党的干部多么渴望自己的副元首,能利用与国防军良好的关系来改善目前的处境。
希姆莱是一个蠢货,但是国社党的众多高级干部绝对不会全是蠢货。戈林是一个嗅觉灵敏的政客,他已经察觉出了一点点得不对劲,甚至可以说,他对有容克贵族身份的哈尔根本没什么好感,他也接到了希特勒的直接指示;暗中监视斯达克家族的一举一动。
世界上没有天衣无缝这个说法,什么事情都会有漏洞出现。戈林的属下报告说,发现有一部分冲锋队的头目在斯达克家中避难,躲过了这次大清洗,那些冲锋队的头目甚至还领着队伍前往各地的军营寻求避难,国防军接纳了他们,人数达到恐怖的五十多万。现在,那些‘叛变’的冲锋队很安全的在军营里操练,有一部分人已经换上国防军制式的灰色军装。
“该死的!我终于知道这些容克为什么一直向冲锋队输入物资了!他们从几年前就开始在收买人心,这些富足的容克猪是有预谋的!”戈林没有说出自己的想法,现在的国社党就像是一只受伤的狮子,需要时间来疗养,等待这只狮子恢复了元气,那么一切反对者、阴谋家,全部去死!!!
赫斯绝对是国社党的元勋,他从希特勒还没有崛起时就已经入党,并且一直跟随在领袖希特勒身边。他不是一个善于争权夺利的人,很多时候,他更加愿意将自己的才能伪装起来。很多很多能干的人,或者说威胁到希特勒地位的人已经消失了,只有他还安全的活着。希特勒在决定提携哈尔担任副元首时,曾找来赫斯,问问他的意见,赫斯给出的答案是;他完全服从领袖的安排。
戈培尔正在阐述目前国社党的危机,这位出色的宣传部长,没有了往常一直带在脸上的笑容,“各地党部人心惶惶,他们要求党的总部给出一个方案否则将脱离,另投其它党派。平民支持者被圣地威西计划吓到,如果我们再没有拿出有效的措施,将失去大量选票,两年后的选举已经不再乐观。”
从即将胜利跌到黑暗的深渊峡谷,这句话用来形容国社党的处境再恰当不过了。
哈尔一直在静静地听着,他既不发表评论也不发布命令,只是偶尔抬起咖啡抿嘴喝一口。
“武力!武力镇压!叛徒将被子弹清除,我的党卫队可以很好的完成这个使命!”希姆莱就好像根本没有智力,“元首曾经答应我,圣地威西计划成功之后,冲锋队将改组,归我管理。武装党卫军怎么样?真是个不错的称呼!”
汉夫丹格想阻止自己的妻子发言,可惜海莲娜根本不加理会,她认为国社党的成功自己付出了心血,“我们目前还有一个危机,各地的大财阀表示,如果我们不能控制事态,将停止对我们的资金援助。”她的语气已经没有了往常的亲和力,更多是在为前景担忧。
等待几乎所有与会的高级干部发言完毕之后,哈尔终于站了起来,“各位!危机不在于外面,而在于内部。如果我们不能镇定下来,沙盘将崩溃得越快。”他示意雅各布将公文包里的文件分发给在座的所有人,“元首不在的日子,我们更加要坚强、镇定。亲各位女士们,先生们请先看完文件,我们再来商议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
幼苗军校。
勒布带回来了一个人,他把重伤的海因斯给带了回来。
海因斯,这个罗姆的亲信,他实在太命大了,子弹将他的肺部射穿,竟然还在军医的抢救下活了下来。
而此时,徐阳及他的同伴们正在宿舍里为了胜利而在狂欢,这是冯-西克特以及助教们的默许下的午夜狂欢。这群少年为了自己有所贡献而欣喜,而似乎,他们都忘掉了自己只是个传递消息给本家族的小鬼。
他们寻问徐阳,“你的脑袋到底是什么材料组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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