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阅对董舒倩笑了笑，子往前倾了一下，这才转过去，看向董舒倩的眼睛。
“大概三个月前，我脱离了狼牙佣兵团，回到华夏之后，我本来是要去找你的，可是后来才发现你已经不在诺州了，董叔叔也来家里找过我，劝我不要再和你纠缠不清。”
“也是董叔叔告诉我的，你弃学入伍了，我知道你为什么要入伍，这些就不说了。”
“两个月前，狼牙的特别战斗小小队，就是狼牙佣兵团最强大的小队，接到联合国的命令，前往伊朗，打击刚刚冒头的恐怖组织，天堂国度，可是却没想到被敌人围困。”
“我收到消息，有一个当初在狼牙十分照应我的兄弟也在其中，所以去了那边一趟，兄弟是救出来了，不过我也挂彩了，子弹上有毒，让我差点就撑不住，幸好我命大。”
“接着，我的体出了状况，除了眼睛能动之外，其他的部位都不能动弹，医生告诉我这是体陷入假死状态，失去控制后，会慢慢死掉，大概也就半个月的时间。”
董舒倩站起来，别过头去：“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意义？说明你很英勇？”
“不。”韩阅也是站起来，走到董舒倩后：“我只想告诉你，我很想你。”
“在我差点死掉的时候，我想到的是你，在我不得动弹，倒计时开始的时候，我脑子里想的也全是你，当时我很后悔，为什么当初没有和你说清楚，没有告诉你我你。”
“其实刚刚在别墅区外面见到你的时候，我是想跑的，你应该也看出来了。”韩阅说着，自嘲一笑：“我们之中，只有一个人是懦弱的，那个人是我，你一直很勇敢。”
“明明想好了，再次见到你，一定要把心里话都告诉你，但是当时我真的想跑。”
“那你走吧，我不会拦着你。”
“不，我不想逃了，太煎熬了，我不想再只能想着你。”
韩阅说到这里，掏出一根烟再点上：“我也不敢奢求你的原谅，我也不希望你继续深陷在我上，我是一个沼泽，和我在一起，你不能过上想要的生活的，我这个人很无聊。”
“呵呵，到现在，你还是这样说？”董舒倩冷冷地笑了一声。
“我知道，你无所谓，你只选择自己的，不选择合适的，我也准备好了，如果你再不改变主意的话，无论如何，我也不会再辜负你，但是我希望你再考虑清楚。”
韩阅说着，走到一边去，没有再去看董舒倩。
两人之间又陷入了尴尬的沉默，韩阅一口一口地抽着烟，董舒倩则低着头沉思。
半晌之后，韩阅丢下烟头，用脚尖碾灭，这才看向董舒倩。
直到他转过头，才看到董舒倩一直望着他，眼里噙着泪水，翻滚之间不舍得落下。
“事到如今，你还是打算让我做选择吗？”董舒倩侧着头，看着韩阅。
这句话让韩阅顿时无所适从，他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错误的事，他错了，他不该到现在还让董舒倩自己选择，因为董舒倩的选择已经很明确了，只是他飘摇不定罢了。
“我这次回家会留一周，大后天回京城军区，要怎么样，你自己决定吧。”
丢下一句话，董舒倩飞快地离开，韩阅看到，在她跑开的路上，有一点湿润。
韩阅想去追董舒倩，可是脚步刚刚挪开一些，却再也挪不动了。
目送董舒倩离开，韩阅坐到了刚才董舒倩的位置上，打开烟盒子，抽出一根点上，然后香烟一根接着一根，根本停不下来，场的一角很长一段时间都烟雾缭绕。
韩阅的脑子里，除了董舒倩，还是董舒倩，这让他十分纠结，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直到韩阅想要再续上一根，发现烟盒子已经空空如也，这才站起来，离开学校。
大步流星地走出校门，韩阅一路上寻找，却没有看到董舒倩的背影，只能走到下面去，拦下一台出租车，说明了目的地之后，就把自己封闭在了车后座上。
一路上，韩阅一言不发，烦躁得要命，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他打开窗户，让风吹进来，城市里的风是燥的，这让他更不舒服。
幸好这样的状态没有持续太久，当车子离开了市区，开到了滚滚流过的江滨，韩阅终于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他贪婪地深呼吸着，将口的积郁都驱逐了个干净。
只不过，口是干净了，他的脑海中还是无法恢复平静。
下了车，站在滚滚的江水边，韩阅将一颗石子丢进江水里，转瞬间就再也见不到。
刚才他已经对董舒倩袒露了心声，而董舒倩，现在也告诉他，轮到他选择了。
大后天董舒倩就要走了，在那之前，他知道在哪里能找到她，是找到她，并且告诉她自己的心意，还是就这么让她离开，从此二人之间再也没有瓜葛，全凭韩阅自己。
这样的选择，让韩阅特别为难，也让他十分痛苦。
在这之前，一直都是董舒倩在选择，而每一次，董舒倩的选择都是奋不顾。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在学校的时候，韩阅习惯地给了董舒倩两个选择，他希望让董舒倩继续选择，而他也知道，如果董舒倩愿意的话，她会选择继续为奋斗。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董舒倩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小学妹了，懵懵懂懂，脑子里只知道他这个学长，只知道，现在的她成长为一个大女孩了，她知道该怎么做最合适。
她大可以在学校的时候就点头，那样的话，两人之间就可终成眷属，无需多言。
现在，董舒倩终于醒悟了，她看穿了二人之间纠缠的红绳。
如果韩阅还是继续被动的话，那就说明，韩阅还没有准备好，这一次，应该让韩阅来决定了，必须让他也加入进来，否则单方面的努力就算她做得再多，也只会是徒劳。
一艘小船从桥下穿过，老人站在船头抛下一张网，捞起了几条鱼。
韩阅看着面前这安宁的一切，心中渐渐恢复了平静。
虽然很让人纠结，让人难以适应，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韩阅能直视自己的内心，他能告诉自己，选择已经做好了，并且他自己能严格按照自己的要求去执行。
这辈子，韩阅注定还不清欠下的债，他自己十分清楚，要还完这笔债，需要今生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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