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虐(一)

  恶从胆边生,邓飞龙真懒得跟这又臭又硬的家伙磨嘴皮子了,他要乘着大队敌军还没赶来之前,踏踏实实的见识一下同样深受革命英雄主义熏陶的安南士兵是不是真的威武不能屈。

  俊逸而寒峭的脸上浮动着越来越多的狰恶之色,邓飞龙伸手从背后的军包里掏出一个涨鼓鼓的塑料口袋来。

  瘫痪在地上的刀疤脸朋友额角上的青筋在一股一股的蠕动着,两只血红的三角眼有些惊奇的,疑惑的,直勾勾的死盯着对方手里的塑料袋,鬼知道这个凶神恶煞,有些变态和反常的中国兵在玩什么花招

  眼神透射出的煞光可怕极了,邓飞龙皮笑肉不笑地道:“老子不妨就来腌制人肉看看。“说着话,邓飞龙竟然从塑料袋里掏出一大把白盐来,嗯!那是他为野外生存捕食野生动物准备的盐,如今却要用作折磨和残虐同类的刑具,想来还真是别出心裁。

  恨从心中来,五年前那些朝夕相处,生死与共的弟兄们用鲜血和生命提醒了他,对敌人的心慈手软就等同对自己兄弟的凶狠残忍,所以他曾对天起誓,今生今世只要是在你死我活的战场上,只要是干戈相向的敌人,他将不择手段的置对方于死地而后快,那怕是最泯灭人性,最丧尽天良的手段。

  他狞厉的笑着,踢了踢已经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刀疤脸朋友,然后蹲下身子,动作异常麻利的抓起刀疤脸的断手,哇!手掌被锋锐的刺刀削掉了,断口平滑而齐整,清楚的看得见模糊的血肉,白森森的骨头,还有几根尚裹在皮肉里微微跳动的血筋。

  刀疤脸深知情况很不妙,使劲的抽动了两下手臂想要从邓飞龙的手里挣脱,看来他很想鼓起勇气来做垂死前的最后挣扎,殊不知,邓飞龙以奇快无比的速度将手里的白盐全部按到了他的断口上,还火上浇油的揉搓了两下。

  哎哟!我的老天爷,这门子痛苦那是活人所能忍受的,试想一下,酷厉的白盐渗透到血肉模糊,筋骨外露的伤口里是什么样的滋味嘿嘿!那种感觉真不啻于用一把钢刷在鲜嫩的皮肉上猛厉的梳刷,更如同一根烧红了的烙铁在往周身滚烫,遍身的血液仿佛在一刹间就阻塞了,神经在这千刀万剐的刺痛下立时就僵木了。

  杀猪似的惨嗥尖厉而惨怖,响彻在这个原始村落的上空,听来令人不寒而栗,刀疤脸朋友在拼命的挣扎翻滚,丑恶的脸上青一阵的白一阵,五官扭曲得不似人形,瞪得牛卵大的红眼珠子几乎就蹦跳出了眼眶,痛不欲生的惨厉程度是可想而知的。

  连眉头都不皱一下,邓飞龙近乎病态的欣赏同类那生不得生,死不能死的惨厉模样,眼看着对方瞳孔里的光芒都开始扩散了,他都无动于衷,让人不得不凝心他是不是被无情的战火湮没了良知。

  消瘦的身躯在不停的痉挛着,惨白而浮紫的嘴唇抽蠕了几下,刀疤脸有些孱弱但又怒愤的骂道:“中国畜牲,你这天打雷劈的畜牲,禽兽不如的东西,有种你就一刀砍下我的头,怕死我就不是人民军。“

  邓飞龙一边在衣襟上擦拭着沾得满手的血污,一边阴毒绝情地道:“狗娘养的东西,我们的老百姓饿着肚皮,我们的士兵使着劣质的家伙把二百个亿的粮食和武器无偿援助给你们,盼望着你们能早日得解放,尽快的从美国鬼子的铁蹄下站起来。“

  稍顿,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义愤填膺,理直气壮的控诉道:“现在你们把美国鬼子打跑了,腰杆挺直了,翅膀长硬了也就无法无天了,想学学美国鬼子的样子,搞搞地区霸权主义,你们在周围的弱小邻国玩火也就罢了,居然把枪炮打到了昔日寒心茹苦,勒紧裤腰带也要援助你们的恩公头上,格老子的,对你们这些忘恩负义,大逆不道的东西就是要用惨无人道的手段来惩治,我要抽你们筋,剥你们的皮。“

  “中国畜牲,你休得强词夺理,有苏联老大哥支持着我们,我们一定会象打败美国鬼子一样的打败你们。“

  此时的刀疤脸在大口大口的喘咳着粗气,身体在一阵一阵的打哆嗦,已经到了要死不活的地步了,他还在鼓足勇气,强忍着伤痛,死硬的撑着,语若游丝的怒骂着。

  “连毒刑拷打都不怕,果真是一条拧不弯,压不扁的钢铁汉子。“邓飞龙不由得暗自钦佩这家伙的傲骨和坚贞不屈,视死如归的精神。

  “格老子的,我什么时候成了万恶的美国鬼子了“邓飞龙心头一震,尴尬的搓了搓手,怔忡了起来,反而到了这个场合下,他显得跟那暴戾恣睢的美国鬼子,阴狠凶残的国民党特务没什么两样了。

  他是生在红旗下,长在红旗下的一代人,是听着那些脍炙人口的革命故事长大的,当然对江姐这个家喻户晓的革命英雄耳熟能详。他真有些想把眼前这个被他肆虐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敌人当成那个在国民党特务的毒刑拷打之下不屈不挠,铁骨铮铮的江姐。

  他正在犯着怔愣,耳边“咻“的一串尖锐的破空声象是平地里忽然刮起的一阵狂风,一梭子弹倾泻到木门板上,打得木屑纷飞。

  这不过是一瞬间的变化,他就象金壁辉煌,星光灿烂的九天银河里一下就跌回了枪林弹雨,血肉横飞的地狱里,精神陡然大振,一个利落的大侧身就电掣般的朝窗口边蹿过去,一把抄起抛在地上的两把AK-47冲锋枪。

  正当邓飞龙闪到窗口边上,推开窗户探出枪管还未还击的时候,村外的庄稼地里,竹林里突然涌出了无数衣衫褴褛的安南武装人员,女的多男的少,他们在两个正规军的指挥下拿着“万国牌“的长枪短火,高亢人云的喊着“人民军必胜“的口号,奋不顾身,悍不畏死的朝这座二层高的茅屋冲了过来。让邓飞龙傻了眼的事情是,他们中竟然有几位白发苍苍,老态龙钟的老太婆举着菜刀和锄头,声嘶力竭的喊着口号,一步一摇的跟在大伙儿的屁股后面不要命的往前冲。

  更让邓飞龙哭笑不得的是,三三两两的有几个人还都还没枪高的男女娃子,操着弹弓、木头枪一类的玩艺儿夹杂在人群中间,也是不要命的冲锋陷阵。

  看样子,这一回他们是有组织,有秩序的要包围这座房子,要把飞机上跳下来的中国兵消灭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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