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学甫悲凄的闷哼一声,爆出一股血箭满满的标射到杨从涛的宽厚脸庞上的热辣辣的,流到粗大的脖颈里黏糊糊的,充斥着火药味的血腥气夺鼻猛扑。
“你怎么样了“杨从涛顾不得去理会流到嘴巴里,满是咸腥味的血浆,连忙给李学甫处理伤口。幸亏,他及时出手拉住这个麻痹大意的愣头儿青,否则就会步马龙欧的后尘。
就像猛然被钢针戳了一下,左臂上火辣辣的,一股温热而粘糊糊的液物顺着臂膊潺潺的流向手背,李学甫陡觉整个手臂恍如没有长骨头一样,软绵绵的,怎么也使上力,面露惊惧之色,骇然的惊问道:“连长,我的手是不是没了“
杨从涛握着他的手臂,粗略的瞥视了一眼伤口,朗声道:“估计不要紧,好象没有伤到筋骨。“
他心里在暗自庆幸,这次出击真是天官赐福,上帝保佑,敌人一直穷追不舍,铁了心不把他们赶尽杀绝,誓不罢体,到目前为止除了马龙欧一人壮烈牺牲外,其余三人都只挂了彩而且是皮肉伤。
“老子操他白眼狼的老母亲,我这伤受得真他娘的窝囊。“李学甫的脸色凄厉如鬼,瞪得牛卵大的眼睛立时布满了血丝,有种阴沟里翻船的悲哀。
与此同时,邓飞龙暴怒的吼了一声,手里的81式轻机枪怒不可遏咆哮了起来,一梭愤怒的子弹带着死神索魂夺命的尖笑划破小村庄宁静怡人的和谐气氛。
视线紧跟着追魂的子弹飞速移动,四点方向,斜下角约莫六七米外的一间窗口半启的茅房里传来两声夜枭悲泣的惨号,一把油漆剥落的56式半自动步枪“喀“的一声从半掩着的窗口里摔出老远,一颗烂西瓜般的头颅被一层皮肉和一截森白的颈椎骨连扯着从窗口里伸了出来,红白相间的黏稠液物像浆糊似的洒向地面,涂满了竹墙根。
只消一瞬间,目似电炬的邓飞龙看到了,那颗打烂了的头颅后面是一副衣衫褴褛而且清瘦如柴的身躯。嗯!正如他所预感到的,这个小村庄里的老百姓不但有武器,更是充满了敌意,千万不能手下留情。
枪声就是信号,适才风平浪静,花好月圆的小村庄顿时鸡飞狗跳,变成了硝烟弥漫,血火纵横的喋血战场。
这不,杂七杂八的嘶喊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声,摧肝沥血的惨呼声,纷沓繁杂的脚步声……杂乱无章的响成一片。
不少茅屋紧闲的窗门突然打开了,里面气势汹汹,杀气腾腾的冲出二三十个操着长枪短火的武装人员。咦!他们大都是些衣不遮体,光着脚板,体态消瘦的货色,既有老态龙钟的老年人,又有柔弱的女流,也有乳臭未干的小孩,更有好几个全副武装的士兵掺杂在其间。
嘿嘿!男女老少,一应俱全,欢聚一堂,尽显人民战争的悲壮和惨烈。
除了那几个一身绿军装的正规军是一色的AK-47外,这帮荷枪实弹的男女老少手里的武器真是五花八门,千奇百怪,有锈迹斑痕的56半自动步枪,也有曾在二战风靡一时的苏制PPSH41冲,还有风光不再的美式汤姆森,更有老掉牙的古董苏制莫辛。纳甘……应有尽有。
别看他们是不过是些修理地球的贫民百姓,玩起命和耍起狠来一样毫不含糊。这不,一串串子弹割碎着清新的空气狂怒着扑向直升机,流弹“啾啾啾“的擦着机身飞掠。嗯,安南打了三十多年的老仗,他们老百姓的军事素质果然不同凡响。
这个时候,那些在田间和菜地里劳作的男女老少也丢掉手里锄头,惊慌失措的冲到庄稼地边上的草垛里摸出家伙就手忙脚乱跑去寻找掩体。
咦,邓飞龙最先留意到的三个老家伙也不知什么时候,从那里摸出了武器,他们利用那头大耕牛作掩体,凶神恶煞的向上空的直升机开火。刚才摔锄头叫板的仁兄还操着一把锃明瓦亮的56冲锋枪。
手下的爱兵不是壮烈殉国,就是光荣负伤,邓飞龙的窝在胸腔里的怒火猛的一下子就被激了起来,杀机像泼上汽油的火焰一般的窜上脑门,两只澄澈,墨黑的眸子充盈慑心栗神的煞光,脸颊上的肌肉在抽动中骤变得狰厉可怖。
“狗娘操的,去死吧。“邓飞龙摧胆裂胆的狂呼一声,以迅雷不掩耳之势抓起M79单发榴弹发射器,连瞄都没瞄上一眼就躁暴的扣动了扳机。
大耕牛在隆隆炸耳的枪炮声惊慌失神的在田里乱蹦乱跳,三个狡狯的家伙也寸步不离的躲在大耕牛后面开着枪,枪法确实不赖,像是年龄过大了而复员回乡的老兵。
“嗖“一发冒着火焰的40毫米M406高爆弹带着死神的狰厉怪笑,厉电般的追了上去。
电光火石之间,高爆弹以万钧雷霆之势炸裂开来,轰响声山摇地动,冲天的火光硝烟中,三个暴虎冯河的老家伙拉着大耕牛一起在眨眼间就化作一团炮灰。
一条条焦糊糊还冒着火苗子的胳膊大腿在跳动着抛上了天,一蓬蓬筋筋络络的血红肠子连着一块块瘰疬的肉糜子纵横交错的拖了一地,一截截血淋淋的碎骨,一片片烧焦的破布片,和着毛发的花绿内脏器官像毫不值钱的咸菜洒得满到处都是,,已经分不清那是人的,那是动物的了。
一颗毛发乱糟糟的,突目切齿的人头在邓飞龙的视线里一晃而过又重重的砸落地面。
邓飞龙连眼皮子都不眨一下,丢下榴弹发射器,抓起81式轻机枪破口大骂道:“格老子的个,想跟老子耍狠,老子就陪你们玩。“
杨从涛在忙不迭为李学甫包扎手臂上的伤口,李参谋长接替他的位置,侧隐在舱门边,端着81式轻机枪向下面挥舞着长枪短火的老百姓扫射,不,不能当他们是老百姓,他们有真刀真枪,还抢先动手,他们也是敌人,是敌人就要消灭,绝不能讲仁慈。
这些安南老百姓尽管有着令人吃惊的军事素质,但比起训练有素的正规军来,还是无法相提并论的。因此,老薛好整以暇的驾着直升机在小村庄顶上低空盘旋绕飞,有意在为邓飞龙他们创造武力惩治这些家伙的条件,全然没有急着飞离的意思。
散发着腥臭的血气掺和着滚滚硝烟吞噬着这个贫瘠小村的清幽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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