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理说,他的这种舍己为人,忠肝义胆,能者多劳的英雄壮举给个特等功臣也不为过,就算是有点个人英雄主义的倾向,不适宜提倡,但并不妨碍他成为家喻户晓的英雄人物,也不能抹杀他的英雄壮举,更不能以此为口实来打压我们的孤胆英雄。
然而,想象是美好的,事实是残酷的,他除了被迫激流隐退之外,险些被开除军籍,靠着深厚的家庭背景和王师长的偏爱才得以继续留在军队的编制内,在母校干了四年的闲职。
邓飞龙崇尚超脱,淡薄名利,根本不在乎这些个人得失,就是脱了这身军装,以他的家境和能力也不愁没饭吃,他只是为那些流血牺牲,肝脑涂地的战友兄弟没有得到应有的荣誉和待遇而抱憾不已。
眼下,战友兄弟们在浴血疆场,使命的召唤让他不能置身事外,袖手旁观。重返战场再度和死神较劲,再次拿出为祖国人民流血牺牲的勇气,勇敢的去面对敌人,坦然的迎接死亡。还要用自己的血去溅敌人的血,残敌人的命。
邓飞龙迎着温暖的阳光,闻着新鲜的空气,吹着悠悠的清风,喟然的长吁一口气,让往事都随风去吧!
他真害怕自己又去想那业已破碎的婚姻和那段虚无的爱情,因为这些纠缠不清的儿女私情已经把他搞得焦头烂额了。他自己不想提起,也反感别人在他面前提起。
这个时候,野猫子姜成久终于经不住瞌睡虫的袭击,眼皮子像灌满了铅似的时闭时闭的,光秃秃脑袋瓜子一磕一打的。
邓飞龙不经意的瞻仰了一眼马龙欧的遗体,他的遗容是那样的平静,又是那样漠然。这个铁血男儿在祖国需要他的时候,义无反顾的挺身而上,流尽了他生命中的最后一滴血,不愧是华夏民族的优秀子孙。
邓飞龙好不容易才愈合的心又在流血了,又开始迸裂了。
啜了一口清水,慢慢的吞下肚里去,为了驱散心头的愁云惨雾,邓飞龙睁大两只澄澈,秀美的眼睛,目不转睛的朝直升机下面俯瞰过去。
飞跃了两座矮墩墩的山岭,眼前又是一大片郁郁苍苍的丛林。
看了看表,已经过了中午12点整了,估计也该接近国境线了,诚然,为了安全起见,老薛尽可能的找人迹罕至的山林上空飞行,沿途绕开了许多老百姓的村庄,也不妨说多走了两三倍的路,好在直升机的油料充沛。
“薛师傅,还有多久才能到国境线“邓飞龙没有去看地图,只是轻声的问了问驾驶员老薛。老薛懒洋洋地道:“顺利的话,还有半个钟头。“
这时候,直升机正好飞到一条林间小溪上空。溪水里有几个赤条条的,脱得一丝不挂的安南少女在泼水,嬉戏,嘻嘻哈哈的吵闹个不停。岸上的沙滩上凌乱不堪的叠放着绿色的军装,一块大青石板旁还靠着几支AK-47冲锋枪。咦!这是安南女兵在洗澡,数一数,她们一共有七人。
直升机在距她们四十米的高空盘旋轰鸣,她们有的抬起头来望一望又若无其事的继续玩闹。有的干脆连头都懒得抬一下,假装没听见。有的却拉风得很,袒胸露乳的对着直升机张牙舞爪的叫喊着,似乎在刻意卖弄色相。
野猫子姜成久也不知道是怎么被警醒的,剃得精光的脑袋瓜子探出舱外,两只水汪汪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直愣愣的盯视下着下面溪水里洗澡的几个女兵,目不稍瞬。就好像是欣赏几朵带露的玫瑰,又如同是在观赏一道可餐的秀色。
瞧他那喉头一鼓一鼓的熊样,邓飞龙就气不打一处来,迷恋女色也是特种兵的大忌。
“你******性饥渴是不是“邓飞龙伸出右脚轻轻的蹬了他一下,严厉而生硬的骂了他一句。
姜成久似乎还意犹未尽,舍不得眼前这道亮丽的风光,脖子反倒伸得更长了,小声的,嗫嚅地道:“部队里都是清一色的男人,兵看兵有啥意思,我有太久没有见过女人毛了,看一看也不违反军规呀“
邓飞龙恼闷的撇了撇嘴,本想数落姜成久两句,但想到自己也是过来人便欲言又止。无奈的摇了摇头,有点不放心,邓飞龙目光如电,极快的朝林子深处搜视过去。
俄倾间,直升机已飞过了那条小溪,将那几个洗澡的安南兵抛在了后面,姜成久仿佛这辈子第一次见到女人似,还贪婪的,恋恋不舍的伸长脖子,穷尽目力的往小溪的方向张望着。
薄薄的雾霭像一层轻纱覆盖着郁郁苍苍的莽林,邓飞龙蓦然察探到浓密而茂盛的树丛间有无数条短小精悍的人影在闪动,在飘忽,若隐若现。
邓飞龙怦然一惊,一颗心在倾刻间就提到了嗓子眼里。
******,安南的特工人员追上来了,邓飞龙电光石火的意识到了敌人的存在。他正要高呼大家准备战斗,忽然间,他发现有一支细长的黑枪管正从一棵参天大树的茂密枝叶中伸了出来,黑洞洞的枪口在迅速的移动中指向了姜成久的脑袋,枪身上的光学瞄准镜也在移动中被一缕透过叶隙的阳光映射得反出光来。
生死之间的一刹那,邓飞龙电掣的挪动身形,伸出左手一把楸住姜成久的衣领子,迅疾的把他拉回机舱内。
但听“啾“的一声,一颗7。62毫米的子弹割碎了幽静冷清的空气,带着一声破空尖啸,飞速的从姜成久的额角斜掠而过,敲在机舱顶上发出“嘡“的一声脆响,溅出一蓬亮锃锃的火星。
说得迟,那时快,邓飞龙的右手以流星赶月的速度从腰间拽出防身的五四式手枪,扬手就朝着子弹射来的方向连续抠动扳机。
“叭…叭…叭“
五秒钟的短暂光景里,邓飞龙已把弹匣里的八颗子弹尽数射光。
枪口还在冒着袅袅青烟,退出空弹匣换上新弹匣,邓飞龙的动作熟练而急快得令人咋舌。
顺着他视线搜视过去,八点方向,约有七十米远,一棵参天大树的枝叶摇曳了几下,一把苏制SVD狙击步枪“吧嗒“的一声摔到了树下,紧跟着,一条纤瘦的人影吊着一颗血肉模糊的脑袋从一丈多高的树梢上重重的跌落到地面,两脚朝天,脑袋向下,端巧砸在一块大石头上,登时,红白相间的黏稠液物像浆糊一样溅得四到八处,更如一颗稀柿子的红嫩果肉一般的洒得周围的野草斑斑驳驳。
这位狙击手隐蔽在树腰上,一击不中的话根本来不及转移,这已经是先天性的不足,若是一旦形迹暴露就退无可退,无所循形。本来,邓飞龙在察探到他的藏身之处的情况下,既要救护猝不及防的姜成久,又要拔枪还击,直升机又在往前不停的飞行,早就超过了五四手枪的有效射程。但是邓飞龙玩枪的功夫是出神入化的,他算准了在六十米远的距离,狙击手完全有被流弹击中的可能,因此他一口气就射光了弹匣的八颗子弹,碰上一颗算那狙击手倒霉,碰不上算他幸运。别提有多巧了,那位仁兄一击不中,自知暴露了行藏,就慌促的动身撤离树梢,殊不知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脑袋瓜子刚一抬起就被一颗流弹敲碎,真怪他人生苦短,福薄命贱。
子弹破空飞射激起的刚猛劲气直刮得姜成久的脑壳皮子一阵麻木,一股凛冽的寒气从脚心透到了背脊骨,额头上渗出了豆大的冷汗珠子。若不是邓飞龙出手得及时,恐怕他光秃秃的脑袋早就变成一堆稀柿子了。
倒吸一口冷气,邓飞龙凶巴巴的瞪视了还在心惊肉跳,冷汗涔涔的姜成久,恨铁不成钢的骂道:“格老子的,你******简直是色迷了心窍,为了看几个安南妞连命都不要了,下次再让老子抓到你偷看女人洗澡,小心老子拧下你那玩艺儿。“
机舱内,原本静寂的气氛顿时被猝然骤起的枪声撕破。
小分队一直在浴血苦战,难得有片刻安宁。现在又被突然降临的白眼狼给搅浑了,真是可恶。
当军人处在危机四伏的战场环境里,全身每一根神经都极其灵敏。警觉性比和平环境里高出不知好几倍。
这不,就在邓飞龙出手击毙安南狙击手之际,杨从涛就像突然被蜂子蜇了一下,闪电也似的从座位上跃起身来,连惺松的睡眼都顾不得去揉上一下,纵身欺到MK19榴弹发射器跟前,嘶声喊道:“准备战斗。“
“****老娘,想瞌睡一会儿都不行,白眼狼实在太可恶了。“嘴里在念着亏欠,一个塞满M430高爆弹和烟雾弹的弹链被他卡进弹仓。
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哆嗦,李参谋长揉了揉睡意浓浓的眼睛,抓起身旁的81式轻机枪,狠狠的拉动着枪栓,愤懑地道:“妈的,看样子,我们揍了第三军事强国一家伙,想走还走不脱了。“
“去******第三军事强国,惹恼了我西北狼,看老子不敲断他们大腿。“李学甫这个莽撞大汉拉风得很,干脆脱去迷彩服,露一身古铜色的结实肌肉。
满脸横肉在一抽一蠕之中,变得狰厉可怖极了,他把一发40毫米的枪榴弹安在81-1突击步枪的发射器上,活脱儿一个蠢蠢欲动食人猛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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