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战友兄弟的血延续了他的生命,敦促和鞭策着他由文弱变得刚毅,由儒雅变得狂野,由温存变得凶悍。刻骨铭心的仇恨唆使和鼓动着他重返战场,以自己的血去溅敌人的血,用敌人的血来祭奠战友兄弟的英魂。
大敌当前,邓飞龙顾不着去想那些痛彻心脾的往事,怒火在他胸腔里燃烧,炽烈杀气直透脑门,涂满伪装色的脸孔掩饰不住厉烈的酷毒,澄彻而秀美的眸子里流露出令人不寒而栗的煞光,活像一头怒发如狂,欲择人而噬的魔间煞星。
“兔崽子,老子******妈的蛋。“瘦削身形像猎豹似的蹿跃出掩体,81-1突击步枪挟腰,右手操持着81式轻机枪,完全与他那单薄的身躯形成鲜明的反差。
他就像拿着两把小孩的玩具水枪似的端着两把钢枪,那么轻松,又那么雄厉的朝着悍不畏死的安南疯狂扫射。
枪声像炒豆子似的密集,撞针在骤急的撞击着底火,一颗颗热浪滚烫的锃黄子弹壳带着铿锵有力的响声蹦跳出弹仓,像沙子一样的撒落向四面八方。
邓飞龙那瘦削身形被强大的后座力撞得颤悠悠的。
泼风打雨的子弹成五十度角的扇面朝敌人倾泻。
七个安南儿郎刚刚冲到五十多米的范围,立时就被弹雨覆盖,一副副瘦皮猴似的身躯在抽搐中撒泼着鲜红的血浆,被子弹飞射的强大冲击力撞得倒飞出四五米远。
尾随在后面的安南全身溅满了战友体内标射出的鲜血,脸上贴着战友身上掉落的碎肉和肠脏,连滚带爬的,慌忙脚手的寻找掩体往后面撤退。却不曾想到有更大的死亡陷阱在等待着他们往里跳。
邓飞龙杀得红了眼,每根神经里面都是杀机在流窜。杨从涛亦然,只见他一个利索的侧翻滚抓起扔在地上的82无后座力炮,伸手去弹药箱里取炮弹,气恼的发现弹药被打光了。
“该死。“他怒气冲冲的抛下空炮筒,麻利的从肩上取下81式班用轻机枪。嘴里嘶声裂气的咆哮着,怒目喷着凛冽的煞光,枪口里吐泻着耀眼悚目的火舌。
“嘟…嘟…嘟…“
密集的子弹带着满腔的怒火和刻苦铭心的仇恨朝悍不畏死的敌人发标泄愤。
“噔…噔…噔…“
热烫烫的子弹壳连续不断的从弹仓内跳出,一颗滚热的弹壳顽皮的溅落到他脖颈里,他丝毫觉察不到的火辣辣灼痛。
一身古铜色的壮健肌肉在猛烈的抖动着,杨从涛一口气就打完了一个75发的弹鼓。连串撞针空击枪膛的脆响接连传出,邓飞龙也打光了两把自动轻火器的弹药。
一阵狂暴厉烈的扫射,两人以较为薄弱的火力硬生生的逼退了人数压倒性的优势安南。
由于前一轮扣人心弦,夺人呼吸的激烈交火中,安南的重火力点被逐一端掉,在缺失重火力掩护的不利条件下,安南经不起两挺轻机枪配合着一支自动突击步枪的三重火力,非但无法靠近我方阵地前五十米以内的范围,更被打得哀鸿遍野,呜呼哀哉的朝后退去。
一双凶睛盯着那些豕突狼奔,鬼爹叫娘的安南趴在五十米以外的掩蔽物里不敢露头,邓飞龙瞅了瞅现在变得凶巴巴的杨从涛,阴恻恻的笑道:“老杨,现在请这些猴子兵尝尝蹲烤箱的滋味吧!“
“就依你的。“杨从涛皮笑肉不笑的说完,恶狠狠的按下了引爆器的按钮。
“轰…轰…轰…“
连声石破天惊爆炸几乎要把人的耳膜都要撕裂开了,熊熊火光冲天而起,映得林间方圆数十丈的范围一片通红。
摧肝沥血的惨呼哀嚎宛若夜枭鬼泣般令人不敢卒听。数不清倒底有几根枝叶茂盛的小树在撼山栗岳的狂猛气浪中被连根拔上了天又重重的砸回地面。漫天蔽日的钢珠碎片形成60度水面弧面,并以扇形集束弹道喷射,覆盖面至达两丈范围。噢,现在是五枚定向雷同时爆炸,方圆十丈范围内的活物无一幸免,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十余个仓皇后撤的安南儿郎在刹那间就湮没在酷虐残毒的火海里,迅即就被狂风暴雨似的钢珠碎片吞噬。
一颗颗面目全非的恐怖头颅离颈而飞,一笼笼扭曲怪状的瘰疬肠脏,一块块焦糊糊的碎肉骨节,还有一条条冒着黑烟,裹带着破布条,滚滴着黏液的胳膊、大腿和一副副赤条条的躯干,如同廉价的咸菜,萝卜头,遮天蔽日的飘飞在树冠上空,或扯挂在树枝上,或坠落到草丛里……
霸道的火焰把凉爽的晨风烧得酷热难当,呛鼻咳血的焦糊味,催人作呕的焦肉气随风飘送,简直让人喘不过气来。
“吧嗒“的一声闷响,空中飞来一块黑乎乎,油烟滚滚,像焦炭一样的东西,不偏不倚的落到邓飞龙的脚跟前。
邓飞龙心中一动,一眼瞟去,我的天啦!是一条烧得萎缩得变了样的胳膊,燃烧的脂肪“兹茲“的冒着绿油油的火苗子,散发着焦糊的青烟,还缠绕着一大截青黑乌焦的肠子。
人肉烤糊的焦臭味、催呕晕血的腥臭味、爆炸散发出的火药味……五花八门的怪味道真是令人不敢恭维。
连眼皮子都不眨一下,邓飞龙把81-1突击步枪背在右肩上,抱起81式班用轻机枪朝着一旁正在欣赏着阿修罗地狱图的杨从涛喊道:“老杨,咱们该闪人了。“
耸了耸肩,活动了一下胳臂,杨从涛惬怀的吐了一口气,谐趣地道:“看样子这顿色香味美的烤人肉还是由安南的特工们来品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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