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在穿越那片开阔地的时候,一不留神被他十点钟方向那座了望塔楼上的哨兵发现的话,一通疾风骤雨的机枪子弹覆盖过来,那他这个威震敌胆,勇贯三军的魔鬼尖兵可就再也威风不起来了。
那座塔楼上的两个哨兵都很无聊,一个嬉皮笑脸地谈论着女人的低俗话题,无非是谁的老婆红杏出墙有了外遇,谁的女朋友背地里和别的男人好上了之类的,另一个则摆弄着探照灯,让灯光射到基地外围的开阔地,草丛和山坡上,晃过来,晃过去,打发着漫长又枯燥的时间。
雪白耀眼的光柱射向郑安国藏身的茅草丛,郑安国下意识地埋低脑袋,闭上眼睛,待光柱移开后,他钻出草丛,压低身形向前飞跑,脚下的一双伞兵靴踩在坑坑洼洼,到处是一滩滩积水的地面上,几乎听不见什么声响。
将要临近开阔地边缘的壕沟之时,他冷不丁地一脚踏进一滩深水中,扑腾一声飞溅起无数朵混着稀泥的水花,塔楼上的哨兵似乎已听见了可疑的动静,刺眼的光束飞快地冲他这边扫过来,他赶忙一个飞身扑进左前方的一块积满泥水的洼地中,岿然不动地蜷伏着身子。
几秒钟后,那该死的光束从他身上滑了过去,衣服上的迷彩花纹较好地和周遭环境融为一体,加上夜色和雨雾的掩护,敌哨兵没能发现他的形迹。
夜空中又弯弯曲曲地拖过一道紫红色的蛇电,雪亮的光芒瞬间照得大地通明如昼,又瞬间消逝,大地又笼罩在黑蒙蒙的夜幕中,郑安国左手一撑,左膝奋力一顶,右脚狠狠一蹬,刺棱一下从洼地里弹起身形,似一抹离弦的利矢,嗖的一声,向前蹿出了出去。
一条一人多深的堑壕横亘在他眼前,他借助奔跑的冲力,狠狠一蹬脚,飞身扑向那道壕沟,四肢蜷缩成一团,有如一个大肉球,重重地砸落到积水齐胫深的壕沟内。
恰在此刻,空中猛不丁响起咔嚓嚓的一声炸雷,震得山摇地动,余音呼呼轰轰地滚过天际。
扑腾一声沉响,郑安国如圆球般的身体砸得泥水四散飞溅。
塔楼上的哨兵甲停止摆弄探照灯,接过哨兵乙递过来的烟,衔在嘴里,似乎听见了什么异常动静一样,把头扭过去,向下面一片昏暗的壕沟张望。
哨兵乙哧的一下划燃一根火柴,双手捂着火焰先点燃自己嘴里的烟后,向正在察看情状哨兵甲叽咕了一句什么,哨兵甲方才回过头来,把嘴里的烟凑过去,让哨兵乙为他点烟。
与此同时,郑安国蹲在齐胫深的泥水里,擎着64微声冲锋枪,慢慢地抬高上身,把头探出壕沟外面,准备观察基地里的动静。
倏忽间,右后侧隐隐约约传来吧唧叽吧唧的声响,他惕然一惊,双目瞳孔刹那间警惕地收缩,疾忙缩身低头,侧着身紧靠右边的壕壁隐蔽着。
他耳轮抖颤抖颤,已听出那一连串吧唧吧唧的声响传自两点钟方向,显然,有好几双解放胶鞋的大脚在踩踏泥泞不堪的地面,他慢慢地探出半边脸向外面观察,暗黑的夜幕下,影影绰绰地看得见有三条瘦皮猴似的人影正朝他这边走过来,空中蓦然划过一道闪电,照亮了三个身披斗篷式雨衣,胸挂AK冲锋枪的敌军士兵。
郑安国赶紧缩身低头,纹丝不动地隐藏在壕沟内,两耳竖得又高又直,凝神察听着外面由远而近的脚步声。
塔楼上面的哨兵甲刚刚点燃烟,猛吸一口,呛得他咳了起来,忽地听见基地外围传来了吧唧吧唧的脚步声,十分警惕地吐掉嘴里的烟卷,麻利地操起架在塔楼上的PK通用机枪,枪口朝向声响传来的方位,厉声喝问道:“谁?”
“自己人。”一个鸭公嗓的声音回答道。
“保卫。”哨兵甲显然不放心,枪口指向基地外围开阔地上出现的三条身披雨衣的人影,厉声地喊出口令,右手食指压住了扳机,只要对方答错口令,或者有异常举动的话,他就毫不客气地喷出索魂夺命的死亡弹雨。
“荷内。”对方大声答出他们安南首都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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