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特别叮嘱了一句,因为陈瑞是第一次参加实战任务,之前从没有开枪杀死过敌人,他很担心陈瑞瞄准活生生的人的时候,心生恻隐,不忍痛下杀手。
陈瑞透过SVD狙击步枪的瞄准镜,盯视着塔楼上的两个敌军了望哨,见他们两个人一个嘴巴叼了根烟,正在狭窄的空间里来回地踱步转悠,另一个站在探照灯旁边伸展着双臂,打着呵欠,显得疲意浓浓,他自信满满地向郑安国表示,“你就放下一百二十个心好了,副连长,我保证不会令你失望。”
“很好。”郑安国放心地点点头,目光转向正在检查85微声冲锋枪和67式无声手枪的徐铁应,微笑道:“走吧!野猫子,你显威风的机会来啦!可要好好把握哟!”
“我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徐铁应把上膛的67无声手枪插在腰背后,解开固定在右侧腰带上的牛皮快拔枪套的扣绊,以便情急时迅捷地拔出五四手枪,他似乎踌躇满志,信心十足。
目前这个时间段,人体的机能最差,活力最低,最易困乏,最易熟睡,可说是郑安国和徐铁应向敌军基地渗透的黄金时间。
拔出65伞兵刀,衔在嘴巴里,郑安国右手擎着军械师特别为他改制的64式微声冲锋枪,带着徐铁应向山下的基地潜行而去。
绵绵细雨淅淅沥沥地洒落而下,树枝草叶噼噼啪啪作响,天空中时不时划过一道雪亮的闪电,照出树丛间蠕动着两团魑魅似的人影。
山坡比较陡峭,树木也生得比较低矮,稀落,为了安全起见,郑安国和徐铁应只好采用两种方式和姿势隐秘推进,要么蹲低身子慢慢地挪移着双脚,要么趴在地上高姿势匍匐前进。
将到山脚的时候,走在前头的徐铁应脚下冷不丁踩着了一块光滑的山石,身不由主地一屁股坐倒下去,迅即顺着滑溜的斜坡咕噜噜地往前滑出了四五米远。
后面的郑安国刹那间绷紧了心弦,警惕地停住脚步,目光往那座了望塔楼上一转,此刻,塔楼上的那两个敌兵已经听见了这边山坡上发出的异常动静,立刻打起精神来,叽哩咕嘟的嚷嚷着什么,一个摆弄着探照灯,另一个则熟练地端起AK冲锋枪,抢奔到栏杆边上向这边山坡张望。
探照灯的雪白光柱飞速地扫过山坡上的植被,径直朝郑安国这边射来,他和林平赶忙将身子伏卧到地面上,一动不动。
雪白的光柱刚刚滑过郑安国身上的迷彩服,操纵探照灯的那个敌兵脑袋猛不丁地往后一甩,身子仿佛被从地狱里驶出来的一辆摩托车撞了一样,重重地摔了个仰八叉,一蓬黏黏糊糊的浆液飞溅起来,溅到另一个敌兵的脸颊上面,热乎乎的,像刚刚搅好的浆糊似的。
那家伙愕然一怔,扭头一看,他同伴四仰八叉地躺在他脚下的楼板上,脑袋跟一个烂西瓜一样,他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远处咻的一声飞来一颗子弹,噗的一声穿透他的脖颈,拖起一溜血珠子,钻入他背后的一根木柱中,冒起一抹青烟。
恰在此时,天空中轰隆隆地滚过一串闷雷。
透过PSO-1瞄准镜的视界,陈瑞很清楚地看见两百多米开外,那座塔楼上的一个敌兵双手捂着喷血的脖子,仿佛大病未愈的病汉一样,颤颤巍巍地转动几下精瘦的身子,无力地歪倒在塔楼地板上。
天边拖扯过的一道蛇电,照亮了塔楼里的两具倒在一起的敌兵尸体,也照得尸身,地面,栏杆和木柱上面的血迹血痕,分外的凄红。
雪白的光柱射到郑安国附近的山坡上不再移动位置了,郑安国慢慢地抬起上身,侧头望向那座塔楼上,不见刚才那两个哨兵的身影,他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转向陈瑞藏身的方位欣慰地一笑。
此刻,陈瑞长吐一口气,呆呆地盯视着那座塔楼,脑海里闪过刚刚由他一手炮制的惨厉景象,一颗大好的头颅突然爆开,红的血,白的脑浆,犹如西瓜汁搅拌豆腐脑那般四散飞溅,他不禁一阵的心悸,头皮发炸,眉毛紧紧地绷成一团。
基地的外围,一小队外出巡游的哨兵鱼贯地从一片草丛跟前走了过去,末尾的一个敌兵向前边的同伴们咕哝了一句什么,然后折返几步,转向那片草丛,撩开雨衣门襟,解开裤腰带,然后对准跟前的草丛就稀里哗啦地射出一道水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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