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温体仁张目,这在本心是与钱谦益不和的,但这时候,东林已经被吕汉强这个妖孽,更被他鼓捣出来的孤臣党这个妖孽集团逼迫的太过厉害了,自己的团体再不奋起团结,那就是危机了,因此,这次钱谦益以大局为重,不惜放下自己党魁的身段,下节来赴宴,并且带来自己一派的所有骨干,希望大家能再次团结起来,与吕汉强,与皇上,与孤臣党斗上一斗。
其实帮助温体仁,也就是在帮助自己,毕竟自己的党魁身份是无人能撼动的,而东林是自己最大的政治资本,他的目标还长远的很,一个礼部尚书依旧不是他的最终目的,而那个内阁首铺才是他的终极幻想,因此,东林必须团结,吕汉强必须死。
扫视了底下仔细听自己说辞的党人,钱谦益很是傲然的再次举杯道:“这次皇上突发赈灾的想法,这也没什么,本来这事情每年都有。但要求我们官员捐输,的确与礼不和,原则上,我们不能开了这个先河,否则此例一开,那什么时候皇上需要钱了,都要从我们身上下手,那后果将相当可怕。”
“是啊,钱先生说的是。”
“就是吗,他皇上的事情怎么能让我们做吗。”
下面就又是一阵乱哄哄的吵嚷。
温体仁就歪头看向钱谦益,真的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难道自己的想法还没和他说透?
钱谦益向望向自己的温体仁轻轻微笑点头,然后对着下面的骨干大声道:“但是,我们大家要将目光放长远了,那就是,让我们看看这次的赈灾钦差是谁。”
当时在朝堂上的人知道,但没在朝堂上的却不知道,因此有些人就开始悄悄的交头接耳,互相打探。
钱谦益微微一笑,对那些还不知道结果的属下大声的道:“这次,被皇上派去赈灾的钦差,就是吕汉强。”
“怎么是他?”一下子,下面立刻就开始哄乱起来,这怎么能行,大家都知道,历次赈灾的钦差那都是天大的肥缺啊,不但会得到官声好评,更能将次米当好米报销,更能勾连当地官员以少冲多,以无冲有,那绝对的中饱私囊,发家致富的良机啊。这次到好,不但皇上要我们出钱,还要那个我们的敌人吕汉强去得便宜,天下里哪有这样的事情啊,不行,我们要反对,坚决反对。
这时候有一个小官站出来,挥着胳膊激昂的怒吼:“我们要反对,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让吕汉强那个奸佞去做?我们——”但看看周边已经如看白痴般看着他的人,剩下的声音已经越来越小:“我们,我们——”然后就讪讪的坐回了自己的位子,扭捏这不知道为什么了。
钱谦益就笑着道:“这位世兄此言差已,您要听好了,这次赈灾是皇上内帑出十万银子,其他的需要我们大家共襄义举,也就是说,我听王承恩那腌奴透出的口风,需要我们在京的官宦荀贵,筹募到五十到一百万的银子,也就是说,最乐观的结局就是,吕汉强要用一百五十万银子拯救全陕西山西。”
周廷儒这时候也站起来,哈的一声:“诸位知道,陕西山西接近八百万口,即便不算运费使唤,即便就算吕汉强一文也不捞到自己的腰包,那不过是每人摊派上三钱不到,而在陕西山西,每石粮食都达到了一两五钱银子,而且还是有价无市,也就是说,最乐观的是每人摊派上十几斤粮食,这还一定要吕汉强这个老虎看住那些经手的官吏。”然后这位周廷儒哈哈一笑:“诸位倒是知道底下那些龌龊东西的贪婪,一文钱都能贪墨了七分,哈哈,到时候吕汉强还能剩下多少?”
“对啊,是这样啊。”众人这才恍然大悟。
“因此,这次吕汉强绝对会办不成差事,绝对不会将山陕赈济,那么,我们是不是就可以有文章可做?”
话不用说的太多,相信在座的都是聪明人,因此,周廷儒再次举杯:“为吕大人此行顺利,大家饮胜。”
“饮胜,为吕大人此行顺利,大家饮胜啊,哈哈哈哈”接着便是爆发了一阵热烈的哄笑。
温体仁压压双手,让满厅堂的人再次安静,然后笑着道:“当然,圣上的人仁德,我们还是要相助滴,我身为东林之子,深感先生教诲,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既然如此,我是绝对要破家捐输滴。”
看看底下莫名其妙的眼神,温体仁洒然一笑:“不过本人为官清廉,大家也是有目共睹,除了两袖清风,再也身无长物,有的便是这满堂圣人诗书,因此,为襄助万岁拯救天下百姓的号召,我准备破家捐输,明天,我便请假不朝,我便命家人将这些诗书搬到大街上变卖,怎么的也能凑出一二十两银子,破家为国啦。”然后做大义凛然状。
冷了一下场,这时候钱谦益便站起来:“本人家徒四壁,分文无有,本人决定明日请不上朝,便在当街摆个字画摊子,进行义卖,将义卖所得全部捐献给灾区。”说这话时候,冲着诸位拱手道:“到时候还请诸位同僚捧场。”
看到两位东林大佬纷纷慷慨,周廷儒更不怠慢,当时站起:“为天下百姓计,我没有温大人家藏书丰厚,也没钱大人笔墨功夫,我只能将我家的一些贵重家私搬到大街上叫卖,一定要筹足银子赈灾。”
还说什么?上面的三位领袖已经都开始卖抄家货了,当然大家也就要当铺往来的筹措银子啦。
“当然。”钱谦益再次站起来,对着诸位道:“这些银子我们拿出去了,但不能任凭那吕汉强挥霍胡为,因此我希望在座都察院的,御史台的同僚,要发动诸位在各地方的下属同僚,盯死了吕汉强的举动,不能让他挥霍了我们倾家捐输的银子。”
“对,对,我们一定要钉子他,绝对不让他占用一文钱。”底下那些都察院御史台的官员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努力的表示着自己的任职任劳。
“还有,诸位,吕大人可是报馆主人,每日都是日进斗金的,大家不妨将好的物件送到他的府上,说不定还能卖上个好价钱啊?”说着,喝的满面红光的温体仁就笑的嘎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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