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中一双双眼睛看向吕公着、司马光、高滔滔。∏∈∏∈,
“太后,司马大人,吕大人,慈航静斋那里就有你们劳了!”文彦博沉声。
高滔滔微微一点头,很快高滔滔、司马光、吕公着出了这房子,往东边一条街而去。东边数里外,仙玉婷走入一间外表极普通的民房。
“师父,你又叫仙儿来做甚?”仙玉婷恭敬看向屋中的秋心淼。
秋心淼额间仿佛多了一丝银发,脸色也不如以往明艳,仙玉婷微微一皱眉:“派中之事自有徒儿顶着,师父你何必瞎操心?”
“是瞎操心么?”秋心淼低叹,“仙儿,三十七路人马反宋,发兵檄文都是让我们交出秦仙傲,不见秦仙傲活人,便要见宋天子人头,这是什么意思,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仙玉婷手指微微一颤,她虽然一直不认为杀秦朝有什么大碍,可是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模样,她再笨也感觉有些不对劲,也感觉到情形真的有些失控。
“师父是担心,大宋这艘大船倾覆在即?”仙玉婷声音有些低,没有往日的凌厉,她为何一定要杀掉秦朝,不就是不想大宋倾覆,天下黎民涂炭么。
“仙儿,天下反王四起不可怕,可怕的是民心也在反王那一边。”秋心淼沉声道。
“民心也在反王边么?”仙玉婷俏眉微蹙,忽然眼神一厉,“师父,民心多变,故而报纸一蛊惑便形成如此燎原反宋之势,这是祸也是福,我们只要杀掉最善蛊惑民心的秦盛朝。便能利用民心善变这道理再好好说服百姓,大宋立国百年,早已深入民心,只要我们发力宣传,收回天下民心易如反掌。”
“如果杀不了呢?”秋心淼淡淡道。
仙玉婷眼眉一挑:“杀不了,那就直到杀死为止。嗯?”两人看向门外方向,秋心淼低低一叹:“看来他们又来逼问了。”
“师父,我还是……”仙玉婷低声道。
“你留下吧,你剥夺天籁的权力后,这慈航静斋本就是你在做主,往日你不在,我可以替你应付他们。”秋心淼淡淡道。
“是!”
两人迎出屋子,没多久,司马光、吕公着、高滔滔、秋心淼、仙玉婷回到这屋子。
“师姐。师侄,我这一次来……”高滔滔话说到一半,便幽幽长叹一声,“算了,也许是我不好吧,你们才把我当外人。”
秋心淼脸色有些难看,仙玉婷双眼直视高滔滔:“高师叔此话什么意思?我们什么时候把你当外人,只有你与那些人联合一起。要实现你所谓的理想,你要做女中尧舜。我们都是尽力帮你。”
“帮我?”高滔滔嘴角露出饥讽。
仙玉婷又目光一扫司马光、吕公着:“司马丞相、吕相公,你们这次来又想说什么?”
“仙斋主,还有秋老斋主,你们二人都在这便好,公着这次想先问你们二位一句,你们倒底是保大宋。还是真的已经看不惯这赵家天下,要推翻重立天子?”吕公着沉声道。
秋心淼眉微微一皱:“晦叔何出此言,我不是多次说了,这次的事都是误会,我们慈航静斋并未参予。”
“秋老斋主话是如此说。可贵派的行动……”吕公着嘴角饥诮翘起,目光直视仙玉婷,“游行次日,秦仙傲在报上发表署名文章,这篇文章一出,人人都知道只能与秦仙傲谈条件,却不能杀他,可贵派的仙斋主却去围剿他。”
仙玉婷脸色微变,双目泛起凌厉的光芒。
吕公着心中微有疑惑,却未多想,冷声讥笑道:“仙斋主演戏演得如此明显,当我们是白痴还是某人自己是白痴?”
仙玉婷脸色难看,微一沉默,她双眼凌厉瞪着吕公着:“秦仙傲是魔头,人人皆知,魔头若不死,天下不宁,秦仙傲死才是治根,你吕公着就不知?”
“哼!”吕公着讥诮道,“秦仙傲是魔头,某些人难道就不是魔头?仙斋主,人在做,天在看,你不必事事都推到秦仙傲身上去,他一个不满二十的青年,无依无靠的,还做不了那些大事,你可以欺负愚民,在我们面前说这些,不免让人耻笑。”
仙玉婷脸色难看:“吕公着,你有话就直说,我仙玉婷一片丹心可照汗青,我慈航静斋不做亏心事,不是你能污蔑得了的。”
“一片丹心可照汗青?仙斋主的嘴牙可不比秦仙傲弱呀?那个人也是这么说的,嘴上谁不会说?”
“吕公着,你什么意思?”
“在刚来这之前,一个被你称之为魔头的人说得比你还动听,你想不想听听?”吕公着冷笑。
“吕公着,你不用阴阳怪气,直说吧。”
“天下魔头,人人都说自己是拯救世人,人人都认为自己是在拯救世人,可是不是拯救黎民苍生,只有做了才知道,仙斋主的行为,我可见不到半点善意,反而魔气四溢。”
“吕公着,你不用和我打嘴仗,有什么来意直说吧。”
吕公着哼了一声,看向司马光。
“仙斋主。”司马光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你口口声声为我大宋着想,想保我大宋王朝,这里有一封信,你且看看!”手腕微抖,信封平直飞向仙玉婷。
玉手一抬,仙玉婷抓住信封打开一看,脸色刷的凌厉无比。
“这是秦仙傲的?”
“有什么不对?”司马光针锋相对。
仙玉婷胸脯微微一起伏,冰硬的声音响起:“只是想不到高师叔、司马丞相、吕相公好手段,居然能独自联系上秦仙傲。”
司马光哼了声:“仙斋主还是看完再说。”既然已经决定了和慈航静斋分裂,司马光便不在乎把自己不信任慈航静斋,而单独联络秦朝的事暴露出来。
“好!”仙玉婷冰冷的眸子连观看起来,刚开始自然是秦朝对于皇帝这个职业的高危、高风险性的详细剖析,这种剖析是现代历史学家做出来的。古人谁会注意到这些,仙玉婷看了也是心头惊讶,而后便是冷冷一笑:“这贼子的历史功底倒是不错,连历朝历代有多少皇帝,什么时候死,如何死的都一清二楚。这种东西恐怕司马丞相都不清楚吧?”
司马光眉头一皱,他确实没注意这些。
“光自愧不如。”司马光沉声道,他这一生只六岁撒过一次谎,之后所做所为无不可对人言,自不会隐瞒。
仙玉婷冷笑更甚:“这魔头将‘皇帝’研究得这么清楚,还说不想当皇帝?说是高危职业,岂不是荒谬可笑?”
“仙斋主好见识。”司马光淡淡道,其实看到这,没有谁不这样想。
仙玉婷粗略扫过信中秦朝大倒苦水。说不愿当天子的文句,这才看向秦朝提出的条件。
“什么?”仙玉婷呼吸陡然急促。
“他……他的要求只是……”仙玉婷瞳孔这一刻都胀大了,死死瞪着信文中‘分藩领地为荆湖南路,江南西路’这一句话。
“荆湖南路、江南西路根本就不是人呆的,那是罪恶之地!”
“这魔头下如此大的一盘棋,怎么可能提出这种不合道理的要求?”
“不……绝不是这样的!”
“他是魔头,绝不可能如此通情达礼!”
司马光、吕公着等都能看出秦朝提出的分藩领地为岭南不毛之地是受罪,仙玉婷这一次又没猪油蒙心。岂会看不出来,正是看出去那两个地方其实是受罚。而不是受福,仙玉婷才觉得震憾。
“不对,一定有什么不对,这个魔头一定是有阴谋的!”
蓦的仙玉婷眼神再次凌厉森冷起来,她一口气看完后面寥寥几句,这才抬起头。冷冷瞪着司马光:“司马丞相,高师叔、吕相公,秦仙傲魔头的话岂能信?此事你们拿来什么意思?”
轰!
司马光、吕公着、高滔滔怒火一下来了。
“这仙玉婷果然是要毁我大宋,果然是和秦仙傲分脏不均,反目成仇!”三人微微平息了一下心中怒火。
“什么意思?你难道看不出?”司马光厉吼如雷。“天下局势已危如累卵,秦仙傲通情达礼,提出的条件极为合理,并无半分过份,此时不和解,难道仙斋主真要毁我大宋?”
“大宋这个江山,我仙玉婷是必保的,此心可鉴日月。”仙玉婷厉声道,“正是要保大宋江山,我仙玉婷才不能同意这份信中条件。”
司马光、吕公着、高滔滔气极反笑。
“仙斋主,你如何保?”吕公着讥笑道,“你不要把天下人都当白痴,就你聪明!”
“吕公着,我从未说过我仙玉婷天下第一聪明。”仙玉婷冷瞪着吕公着,“可是这一件事,明摆着,秦仙傲是万古第一魔头,这样的魔头只要有半分气在,都能给整个天下造成无可弥补的损伤,你只顾眼前蝇头小利,而置整个苍生生死于外,岂是人臣所为?”
“你……”吕公着指着仙玉婷手都在颤,“秦仙傲是魔头没错,可老夫看你仙玉婷也入魔了,想要毁灭天下的是你,置百姓于死地的是你……”
“吕公着,与虎谋皮,你以为能占到便宜?”
“仙斋主,你且说说,秦仙傲阴谋在哪?”
“我仙玉婷若能明了,他就不是万古第一魔头,也值不得我如此重视,非杀他不可。”
“你不是说明摆着么?”
“正是明摆着,吕公着你现在侥幸,可是苍生的命不是你来侥幸的。”
“好,好……仙斋主是铁了心要毁我大宋江山!”
“吕公着,司马相公,高师叔,需知天下是不会掉馅饼的,秦仙傲何等野心勃勃之辈,这一次却如此低下身段,你们就不觉得可疑么?”
……
一个时辰后。
“仙斋主,你要杀秦仙傲,秦仙傲大逆不道,死不足惜,只是他一死,你如何保我大宋江山不倒?”
“大宋倒不了!我仙玉婷可以肯定告诉你们,这些所谓的反王,内心还是忠于大宋的,就算秦仙傲死,他们也不可能真反,何况现在秦仙傲只是失踪,更不可能真反,这事我不想再说,再者,他们反了又如何?那些人能治得了国?政权的权威性何来?”仙玉婷冷笑。
司马光、吕公着、高滔滔脸色难看。
“再者,杀死秦仙傲,付出再大代价也值得!”仙玉婷一抬手,“好了,送客!”
很快司马光、吕公着、高滔滔怒气冲冲而出,没多久,民房中,朝廷一众重要人员到齐。
“仙玉婷是真的铁了心要毁我大宋,当然她说的话也有一定道理,那些反贼起兵容易,可要建立政权,怎么建?”
“而且他们也没那威信,也没那人才,根本建不起来。”
司马光、吕公着等人的见识智慧自然明白拉起一只人马容易,可要保住人马,割据一方绝非易事。这也是历史上为起义者比比皆是,这些人往往一开始声势浩大,甚至能够一下子席卷天下,而且无数百姓也是极度欢迎,甚至疯狂拥护的,可一旦这些人达到鼎盛就立马盛极而衰,就是因为这些人只知道攻城掠地,却不能治理,也无法治理好,一旦到要治理,便会失去民心,让百姓们觉得还是原来的官家好。
这一次起兵反王虽多,可一旦这些人真的立起旗子割据一方,虽然是大宋的麻烦,可更是他们本身的末日,只是这样一来,大宋元气也大伤,很可能这里面有那么几只部队真正发展起来。
“虽然他们割据不成,可这些反王真的开始割据,对我大宋的名声,以及威望……是个极大的损害,要收拾起来也麻烦。”
“如此唯有……”
……
很快郑州一处民房中秦朝再次收到司马光的信文。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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