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寒要去找梅九,但是却不想让任何人知晓,他希望,所有人都以为他是留在楚和铃这边做客,这一点,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和铃只觉得陆寒一定是傻了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她如何会做虽然她这人不怎么在乎名誉这种东西,但是她自己怎么作都行,帮别人不行她没有那么好心
上一辈子的经验告诉她,好人死得早
只是陆寒的条件却很有吸引力,他言道:“只要你帮我,我名下所有的产业,每年给你一成利润,为期五年,你看可好”
和铃顿时惊呆了,她眨巴大眼睛:“你名下,不会只有一间小铺子吧”
陆寒缓缓道了一句,和铃顿时眼里闪出无数的金币,她果断:“一言为定”
陆寒:“那这么定,我即可动身,你帮我隐瞒几日,我不希望任何人知晓我去找了梅九”
和铃微笑:“自然是好”
有徐仲春在,做出一个假的“陆寒”其实一点问题都没有的,她缓缓道:“那倒是要祝你一路顺】,..只是陆寒,有件事儿我需要提醒你”
陆寒:“你讲”
和铃认真道:“你不能耽搁太久,你知道的,假的,终究是假的。我能做的总归有限。所谓的假的,只是用来欺骗外人,如若真是至亲之人,未必看不出真假所以你如若想不漏破绽,那要在所有人心生怀疑来确认的时候回来,这样才不会有人知道内情,至于我”和铃浅笑:“我们这样好的合作关系,我是不会自掘坟墓的”
陆寒点头称是,连巧音巧月楚云,也都以为陆寒是真的住了下来,只是他们却没有想到,现在住在府里的这个陆寒,分明是假的,真的陆寒,已经离开,而知道内情的,只有一个徐仲春。
其实没人知道,现在住在别院的陆寒,正是徐仲春假扮的,他一贯是装成这个人那个人,基本不以真面目示人,十分乐此不疲。几个知道内情的人已经见惯,却不知,他这次假扮的,是陆寒
陆寒与徐仲春个头差了一截,还是不太好,所以他穿了专门垫高的靴子,也甚少站起来,和铃来他这边下棋,倒是也不用丫鬟伺候了
这样的装扮,别人根本不可能知道
陆寒来这边借住,其实这话好说不好听的,但是和铃分明没当成一回事儿,她不当成一回事儿,却不知陆寒在楚家别院做客的消息已经传遍了京城近来陆寒也真是颇为出名,关于他的传言一个接着一个,都不曾停歇。除却之间爆料的断袖之癖,现在又硬生生的多了这样一个名声
事情都是分什么人看,有的人觉得,这事儿正常,陆公子对楚五小姐格外有好感的事情,已经表现的十分明显,去年的时候不少人都察觉了而另外一部分则则是觉得,陆寒分明是有断袖之癖,这样做,是掩人耳目,如若说真的是想要成亲,也不会找楚五小姐啊楚和铃算是美,年纪那么小,一个小姑娘而已,能美到什么地步呢
没有见过的人,自然是这样想,其实京中不少少女都是嫉妒楚和铃的,一个传闻里貌若天仙的少女,自然是夺人眼球的,高门贵女都不是一般人家,自然是不服气
这样一个讲究才能的朝代,美貌委实算不得什么上讲究的讨人喜欢之处。可是虽然社会风气在此,但是美人儿终究是美人儿,总归有人喜欢总归会让人想要多看一眼
不管外面如何传言,楚将军府却是并没有什么动作,准确说,从楚致远将和铃的消息传回来之后楚将军陷入了沉思,他现在和丞相府闹得不太好,按理说该是过来对楚和真下聘的,但是到现在也没有动作他也曾想,这样的罪丞相府是对是错,但是仔细想想,却又觉得这样没有错。他不是没有分辨能力的谢家,真的太过鼎盛了至于说谢丞相想将女儿送进宫虽说谢家几十年都没有一个女孩儿进宫,但是他还是觉得,皇帝未必会愿意的,算是愿意,未见得不会成为谢家的另外一到催命符
而现在,陆寒住在了竹山别院,如若他去,不合适,不去也不合适,那既然都不太合适,他索性不提这个,总归不会有人来这边主动提及,没人那么不长眼
因此,这件事儿竟然又诡异的沉默了下来。不知情的人谈论一二,但是有一丁点关系的,都不开口,似乎都陷入了一种怪圈,让人说不好的感觉
如若说有一个人心里有些觉得不好,那便是荣华长公主了,她真是不明白,自己儿子怎么这么不靠谱,之前断袖之癖的事儿他解释过是有用处,但是现在再看这事儿,分明做的不稳妥。哪有住到人家别院的,而那个别院,还只一个小姑娘
连人家的亲舅舅,住了三四日都回来,也算是避嫌,他倒好,一下子住下,丝毫不管那许多,长公主不乐意:“这个寒沐,越发的不着调,如若真是喜欢,我为他提亲便是,犯得着如此么”
肃诚候也是打年轻的时候过的,只劝道:“都是小年轻,他喜欢什么,让他做好了,总归是有分寸的,这么多年,你还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么自家儿子,该是信得过的”
这样的事儿,本是对女子的名誉伤害更大,楚家不出声不在乎,他们倒是也没有必要太过大惊小怪。
荣华长公主不太满意,她抱怨道:“你且惯着他虽然我不知那楚五小姐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可是不管是好女子还是坏女子,总归是个大姑娘,这样不可算了,我去竹山找他寒沐必须回来”
她其实也是个精明的,只是涉及到儿子,是莽撞了几分还不等出门,肃诚候便是拦住了她,好说歹说,一直劝着,总算是给人劝回了家,但是还不等坐定,听宫中传来消息,说是要见他们夫妻
肃诚候坦言:“必然是为了寒沐”
皇上有多重视寒沐,他们都是看在眼里了
荣华长公主微微撇嘴,她感慨道:“你看,你不让我管,这我不管能行么这还有人在背后盯着呢真是”对这个父亲,荣华长公主的感情十分的复杂。曾经,他是她最尊敬的父亲自小时候起,她是嫡长女,那时父亲没有一丝的不满,丝毫不像是其他的男子,见是女儿不喜,相反,他带着她读书,学骑射,打猎,做了许多许多,便是后来有了弟弟,对她也是最好,从来不曾亏待她一分甚至在她不能生育的时候将孩子给她养这个世上,父亲在她心里的重量,超过了所有人,包括丈夫,包括儿子
可是什么时候变了呢
荣华长公主缓缓的望天,此时已经乌云密布,许是在她知道父亲强抢了人家的妻子的时候;又或许是父亲借故支走了她,杀了她关系最好的密友林贵妃的时候;又或者是这么多年他不断的寻找与那女子想象的女子进宫的时候,许多个时候,她说不清楚,只是却越发的发现了父亲的狠戾
对于几个儿子,他展现了一个帝王的心绪不定,他们或多或少都与她言道过,最是羡慕这个姐姐,最是羡慕她可以不涉及皇位,只有不涉及皇位,才会有那么一丁点的父
可是荣华长公主吞下心里的苦涩
眼看要下雨,她快马加鞭,人人都道陆寒在京中有特权,其实看看荣华长公主,又觉得不奇怪了,其实这个长公主,一样也是有许多特权的,而陆寒作为儿子,自然也是如此
其实许多皇亲不说,但是心里是明白的不管是荣华长公主还是陆寒,他们都不涉及到皇位,如若真的涉及到皇位,许是不同了,正是由于一个是女儿,一个是外孙,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待遇,而其他的王爷,心里也都是明白的
大概是因为这一层,大家对他们也都宽容了很多。
荣华长公主进了皇宫,翻身下马,如若进宫还策马疾驰,怕是不妥当了肃诚候在她身后,紧追慢赶,气喘吁吁,“你可真是挺快的我这使劲儿追呢”
荣华长公主面容柔和几分:“如若我不快,你怎么会快起来,这天气看着不是很好,如若不快些,怕是要淋雨了。”
肃诚候没有顾忌那许多,直接牵起了荣华长公主的手,“走吧”
长公主并没有什么不好意思,两人往御书房而去。有人远远的见了,只觉得两人感情极好,几十年如一日其实肃诚候与长公主的感情,是京中多少未成婚女子最艳羡的楷模
他们从来不曾在意别人的眼光,一直都十分的恩,虽然长公主不曾多表现一分,但是肃诚候的意却是满满,他从来不在乎别人的目光,也甘愿为了长公主放弃能看见的锦绣前程,这是怎样的感情
只是在别人看来八辈子才会修来的感情,当事人却觉得十分寻常仿佛做这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的
两人来到御书房,见李公公等在门口,连忙笑脸迎人。
长公主一贯都是冷冰冰,这一点与陆寒倒是十分的相像。
“到了”不待女儿女婿请安,皇帝便是如此言道并未抬头,继续批改奏章
“儿臣见过父皇”两人均是跪下皇帝抬眼:“起吧。”倒是也不为难两人,待两人做好,他停笔问道:“你们可知寒沐现在在哪儿”
荣华长公主倒是没有一点迟疑:“竹山不过父皇放心,我已经决定去将他带回来了,这样成何体统,是女儿没有教育好”
皇帝微笑:“朕倒是觉得不必了。总是好过传出那些乌七八糟的话,我们家寒沐不能吃亏是”
这话说的,长公主不愿意听,虽然她是寒沐的母亲,但是也没这样说话的啊自家是男子,自然不怕吃亏,但是如若那家的姑娘传出什么不好的,嫁不出去,不是也不妥当吗
“儿臣觉得不妥”她硬邦邦
皇帝知晓她是个什么心思,只交待:“朕知晓你是要这样做的,只是倒是没有那么许多的必要,你且听我的从小到大,寒沐对女子一贯都是不上心,难能有个这样让他中意的,我们怎可拦着,你是做母亲的,更该好好的对他”
停顿一下,皇帝似乎不经意的言道:“肃诚侯府,规矩也太大了些,什么非妻子有所出不能纳妾,什么不成亲不能纳妾,这些也太过拘束了些,如若不是因为这般,寒沐哪至于这样大的年纪还未”剩下的不消说,大家也是懂的其实皇上这个话里有对肃诚侯府隐隐的不满,当初他将女儿嫁到肃诚侯府,图的便是他家的家教好,人正派,也不胡来
但是轮到外孙他便是又是想要另外一套准则了,所以说,他想要的,只是他需要的
“我倒是觉得如此甚好寒沐这样才是最为磊落”长公主干脆言道
皇帝不以为意,他知晓女儿心中的心结,淡淡道:“寒沐年纪不小了,今年为他物色一个合适的姑娘吧京中贵女,只有配不上寒沐的,没有寒沐不可求的”
说起这个,长公主立时言道:“我看着,寒沐该是对那个楚和铃有些心思,鲜少见他对女子这般的上心。只是这个楚和铃,似乎风评略一般听说颇为凶悍,不过我倒是觉得,这些都是题外话,凡事不能只看谣言是了”
皇帝点头:“你能这样想极好过几日吧,过几日,朕见一见那个楚和铃”
长公主回:“不如由儿臣陪您”
皇帝笑了起来:“怕是寒沐也没让你见吧”停顿一下,他笑的更加意味深长:“朕听说,那个梅家的小子对她也有几分的意思”
长公主蹙眉,她也隐隐听过这样的传言,但是有些事儿可是做不得准的,立时言道:“儿臣是听过,不过这些都是以讹传讹,未必是真的不过楚和铃应该是救过梅九的,新年之际,梅九曾经亲自登门感谢过这点永安城中无人不知”
“救过”皇帝琢磨这个话,半响没有开口,许久,摆了摆手,等长公主和肃诚候出门,他冷笑言道:“救那个该死的病秧子这世上,最该死的是他”言罢,恨恨的将桌上的杯子捏碎
听到碎裂的声音,李公公连忙上前,为他包扎,之后连忙唤太医。皇上冷着脸,问道:“梅九可是还在继续找人”
李公公垂首回:“正是”
皇帝冷笑:“让他继续找。”后面的话,不消多说,该是如何做,李公公知晓
“楚家的小姑娘呵呵,倒是个有意思的如若寒沐喜欢,娶回去便是”只是沉吟一下,皇帝便是感慨道:“说起来,真是一母所生,眼光也是相同么梅九,他一个下九流,碰什么跟我的寒沐争”皇帝的脸上全是寒意,“二十一年前该死的人,如今活到这么大已经是他的造化”
按理说,人人都该觉得,陆寒沐这样住在楚家别院不走,楚和铃压力会很大,但是事实上,她竟是全然没受什么大的影响,每日过得怡然自得。
只要没人来捣乱,没人要见陆寒,那么她没有什么大问题,和铃心情哪里会不好呢再说,她还真是从来没有不好的心情,与其心情不好让别人高兴,那还不如自己自打嘴巴的好反正都是让人家看笑话
其实和铃倒是觉得,未必会有人来找陆寒,只是怕陆寒在这里住的时间太久,让别人生疑罢了毕竟,这年头也没有谁是傻瓜
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竟然真的有人来找陆寒,而那个人,还是她颇不待见的谢悠云
在陆寒住了十一天的时候,谢悠云真的来了听闻此人求见,和铃真是眉毛皱成了毛毛虫。
有一些人,也不是说他怎么了,只是听到他的名字,都会让你浑身不适,完全不想见,绝对不是意难忘的感觉,而是那种真的鄙视
说起来,和铃尚且觉得,谢悠云是比不上谢丞相的,谢丞相是真小人,但是也是真的有脑子有才华,而谢悠云不是,优柔寡断,只会死读书,多余的人情世故,朝堂纷争,什么都是不懂
前世谢丞相还不是一个人死死的撑住谢家,而谢悠云,只是因着所谓“情伤”,脱离俗事
不过说起这一世,和铃倒是觉得,谢丞相战斗力下降了,或者说,这一世她知道的太多了,从而影响了很多事情,人对于自己不利的突发状况,可能有一次应急有两次应急,但是却不是每次都能处理的最好
况且,他身边还有猪队友不管是谢南、谢思浓还是谢悠云,这几个人都不算是能人,他们只会压低谢丞相的能力,而不是帮助他更上一层楼。而那个什么云飞的,他虽然有经商的才能,但是过早的暴露在大家的视线之下,也成了一个可有可无的棋子
有时候和铃觉得,真的一件小事儿都能影响大局的
当然,现在想这些都是无用的,现在她要处理的是谢悠云,这个谢悠云虽然是来楚家别院,但是他要见的却不是楚和铃,而是陆寒
和铃冷笑:“让他滚”
巧音抹汗:“这不好吧”
让人家滚,这这这这不妥当啊
和铃抿嘴,如若真是让谢悠云见,倒是也不方便,关键是,她不太清楚平日里谢悠云和陆寒是怎样的说话方式,而且谢悠云虽然死读书,但是也不是傻瓜,他想从小被成为才子,未必是那般好糊弄的
“将人请到客厅”
和铃起身,“既然人家不是要见我,那我不去好了走,我先去见一下陆寒。”有些话,她该是叮嘱一番
谢悠云自己也不知为何要来,但是他听到京城这些风言风语,到底是没有忍住,他总归是觉得,楚和铃是他的责任但是想到陆寒那时的话,他又并不太想让陆寒觉得他是要见楚和铃,因此便是只给陆寒下了帖子,既然来了楚家别院,楚和铃这个主人,到底是要出来见一下的吧
只是谢悠云倒是不想,和铃根本没有相见的意思。
待他喝了第四杯茶,陆寒才姗姗来迟,他穿着厚厚的袍子,面色苍白,甫一进屋,便是坐下
谢悠云与他见了礼,陆寒倒是没言语,只是语气冷淡:“你找我,有事儿”
谢悠云抿了抿嘴,颇为不快,陆寒这般,委实有些打脸,不过谢悠云也知晓,他与自己,本不是什么深交,又是皇亲国戚,自然是高人一等
他言道:“陆公子便是身份尊贵,有些话,谢某还是要讲一句,不然于楚小姐,十分不妥之前与公子言道过分寸,当时公子不以为意,现今依然如此,我其实与楚小姐并不相熟,只是我与楚小姐的大哥致信兄关系甚好。既然是致信的妹妹,我便是不能不管了公子这样寄住在楚家,实在是惹人诟病”
陆寒悠哉悠哉:“可是我怎么听说,楚致信与楚和铃关系极为不好。楚致信曾经要打要杀,楚和铃也是言道过,再也不想看到楚致信,没有他这个哥哥哦对,起因还是赵婉莹,您的表妹呢既然已然决裂,不知您这个所谓友人的妹妹之说从何而来楚致信自己都不认的”
虽然话中未有讥讽,但是谢悠云却脸色难看,这样亲近的事情都告知了陆寒,果然关系极好
想到那张艳丽的脸孔和眼前陆寒的理所当然,谢悠云一下子站起,抿嘴道:“是谢某多管闲事儿,告辞“~搜搜篮色,即可全文阅读后面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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