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大富是个精明人,这个时候他自然是不好继续待在这里,与外甥女儿告了别,与李梦擦身而去,李梦匆匆一福,兰大富笑的慈祥,快步离开。【】
李梦并不过问兰大富如何,他总归与自己没什么关系。她沉默坐下,静静的看着和铃,和铃一身大红的流苏裙,长发挽成一个发髻,垂下的部分搭在肩膀,神态放松随意,但是你若说她是单纯的小猫咪一样的女孩子,却又不是的,李梦清楚的知道,她是什么样一个人。只是这样的姿态,足以迷惑很多人。
“你……”李梦开口,却不知如何言道其他,和铃浅笑吩咐巧音为她斟茶,李梦仿佛感觉到一阵沁人的香气,只是她现在却并无什么心情去做这些,犹豫一下,李梦终于打定主意开口,“和铃,你是不是已经有了证据。”
她并不问和铃是如何知道,这些总是没有多少意义的,怎么知道,什么时候知道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证据在哪里,该怎么做。
和铃浅笑:“我没有”虽然知道李梦的性格,对她也和别人不同,但是和铃做事情却留了一丝的余地,她恬淡的看着李梦,“我只是听说而已,有些人禁不住诈罢了。他以为我有证据,自然是要过来找茬了。不知你们何时要回江南呢?”
李梦立时问道:“回江南?”问过之后自己便是明白过来,“李家那边有人会有证据。”
她也不是傻的,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她与李显兄妹关系本就一般,现如今知晓此人并非自己真正的兄长,再想到他撺掇母亲那般对她,心里便是生了十分的怨恨,这些日子,她每每回想之前的情形,越发的觉得恨极。
原来,她早就知道这一点,如若不然,也不会每时每刻的企图占她的便宜,想她与母亲言道哥哥行为不妥,希望母亲与他好生说说,还被呵斥,李梦心里就难受不已。
她捏着帕子冷笑:“现在回去?现在回去怕是让他们有了准备。不知你觉得,下个月出发合不合适。”
和铃笑眯眯,“自然是最合适的”
李梦虽然点头,但是却有几分发呆,和铃见她这个情形,含笑言道:“何必想那么多呢做人没有这么复杂的,只要自己开心,别人开不开心有什么重要。”
和铃语气淡淡的,但是李梦却迷茫,她一向都是倔强,虽然也是给人不太懂事儿的感觉,但到底是大家闺秀,与和铃这种受了重大打击还是截然不同。听闻和铃这样言道,她其实内心是并不平静的。
和铃也不多言其他,捧着小香梨啃,小松鼠一样可爱。李梦困惑的看着和铃,不过到底没有言道其他,半响,站起了身子,“多谢你。”
和铃摇头:“其实你也不怎么需要感谢我的。”
李梦挑眉。
和铃继续言道:“谁让我们是表姐妹呢”语重心长的认真样儿。
李梦勾了勾嘴角,有了几分笑意,“我并不觉得,你是一个很好相与的人。表姐妹什么的,还不如堂姐妹吧?我看不管是和雪还是致信表哥,你都没怎么给面子。对我倒是截然不同了。我很好奇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和铃起身,铃铛发出叮铃的响声,她娇嗔言道:“可是表姐对我来说是不同的啊对不同的人,我从来都不会太过苛刻再说,恰好,我也蛮讨厌表哥的,针对自己讨厌的人,怎么就算是帮助表姐呢只能说是恰好罢了。因此我可当不得表姐的谢。”
李梦审视和铃,她并不知道和铃为什么独独对她不同,不过她也并不非要分辨出个好歹。
“不管怎么样,我都记得你这份帮助。以后有用得到我的,你说就是了。”李梦十分认真。
和铃挑眉,“那往后有需要表姐的,我一定第一时间找你。表姐担着人情总是不好受的。”
李梦“扑哧”一下笑了出来,“你倒是不客气。”
和铃娇俏:“自家表姐,为什么要客气啊”之后转身吩咐巧音,“装些水果给表姐。”
李梦迟疑一下,接了过来,“我哥哥提议,让我娘劝我伺候一个老头子,借以得到人手对付你。我哥哥在李家并没有大的能量对付你,而且他也怕露馅。”言罢,快速离开。
等李梦走了,巧音愤怒言道:“表少爷和姑奶奶怎么可以这样坏”
和铃倒是无所谓,“他们坏,我也未必就好。只是看谁更加技高一筹了。
“小姐,其实表小姐也很可怜的。我往日总是觉得表小姐高昂着头看人。十分骄傲的样子,可是今日看着,我倒是觉得,原来表小姐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其实她挺怯生生的。”
和铃似笑非笑的问道:“你又能看出她怯生生了?不过是遇到一件大事儿罢了。谁发生这样的事情,都会有几分难受吧?算不得什么”
巧音认真言道:“当然有这些事情的影响啊,不过看她眼神,好像都不那么自信了。”
和铃没有言道其他,笑了笑吩咐:“行了,给东西收拾收拾吧。”瞄一眼被放在一旁的医书,和铃琢磨开来,这个苏神医,是什么人呢?她从来都不觉得找到苏神医就相当于真的能够帮助梅九。亦或者说,真的救活了梅九,梅九就会与他合作吗?也不尽然,很多时候能够掰扯清楚的金钱关系似乎更适合于生意场,而不是什么感情恩情。
之前的时候她并不识的什么苏神医,这个人也从未出现。前一世等她撑起她娘的生意,那时梅九已经死了,所以也没人与她谈起过什么苏神医,今世听舅舅一说,她心生疑惑,如若说苏神医这个人还活着,断不可能就此再也不出现,但凡医者,总要治病救人,治病救人就会留下关于他的谣传,可是这些全然都没有。和铃并不相信此人是活着的。
其实梅九怎么样,和铃一点都不关心,现在她琢磨的是,当年的情况当年的情况现在来看,其实也透露着很多诡异之处。而最诡异的则莫过于梅家的产业,据闻,当年梅九去世之前曾经托付好友谢悠云将所有财产上交国库,一分不留给梅家众人。可是梅九的产业有多少,又有多少人知道呢人人都道谢悠云是谦谦君子,是个仙人一样高洁的个性,可是在和铃看来,每个人都有私心,就算谢悠云没有,谢丞相未必没有。
与谢家针对多年,说是与谢悠云针锋相对,其实不如说是与谢丞相,谢悠云那时已然离了谢家。就算是没有离了谢家,谢家的掌事人也不是谢悠云。而谢丞相这个人,和铃冷笑一下,都道人老奸马老猾,形容谢丞相最好不过。她可不相信,那么一大笔富可敌国的财产在他手里滑了一圈,他没有拽住该得的油水。
和铃正琢磨这些事儿,就听巧月回来学嘴,她撇嘴,“小姐,您还记得那个巧莲吗?”
和铃没有犹豫:“和二伯父有关系那个,不是调到四房了么?”
巧月点头:“就是她。我刚才听说,四夫人嫌弃她,说她做事儿马虎,想要崔总管给调走呢”
和铃冷笑,“做事儿马虎,一个粗使丫鬟,倒是难为四婶记得住她。”她食指轻点桌面,交代:“告诉我们院子里的人,谁也不准沾染外面的事儿,更不准多管闲事儿,如若出了差错,不用大伯母做什么,我直接就将他打五十板子,死了拉倒。”
巧月一惊,连忙点头:“是,奴婢晓得了。”
和铃继续言道:“找个合适的机会,给巧莲的事儿透给我娘,自然,也要让她知道,四婶是知道的。”
巧月应了是,连忙出门。
“看样子,过些日子,又有好戏看了。只是我不希望,这桩好戏牵扯到我们自己房里人。”和铃若无其事的言道。
巧音点头:“我会在敲打一下她们。看样子,四夫人是知道的。”
和铃点头,“四婶那么聪明,即便是个粗使丫鬟,也会留意的。她身上用的戴的与赚的月钱不匹配,她哪里看不出来。只是巧莲从三房调到四房也没有多久,如果四婶再给她撵走,难免会被有心人注意,当然,也许根本没人注意,但是四婶是个谨慎的人,她不会的。与其这般,不如传出自己不喜这个丫鬟的名声,到时候就算二伯母闹起来,她也可以推脱。如果说这个丫鬟自己看着就不喜,还能与三伯母站在同一阵线呢。给自己摘出去,这种事儿四婶做的最驾轻就熟。”
巧音言道:“这么看,这巧莲还真是个麻烦”
和铃摇头笑,其实巧莲一个粗使丫鬟,算得了什么,就算是二夫人都不算什么的。可是二老爷偷了自己院里的丫鬟,这说出来总是有点膈应人。而且二夫人必然是不敢和二老爷大闹一场,如此可不就只能找个合适的出气筒了往日里自己都是这个家里最不上讲究的儿媳,这个时候不冲出来嘚瑟一把捏捏几个其他几个妯娌,倒是说不过去了。
“反正我们不管就好了”巧音认真道。
和铃笑:“其实,我们不靠边,人家未必扯不到我身上,只是这个时候,四婶未必愿意来惹我。四婶是个精明人,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儿,你信么最近和雪都不会来找茬儿”
巧音笑:“小姐凡事都不让着她,六小姐又吵不过您。她自然不会让六小姐更加出丑。”
和铃点头,“所以说,人善被人欺,做恶人多好,没人多找事儿呢”她似笑非笑的,“趁着四婶还没想好要不要把二伯母这个麻烦引到我娘那边,我们来帮帮她。”
巧音立刻明白了,“小姐您是要……”
和铃点头:“我总不能让姑母闲着,算是帮表姐好了”
既然闲着就要琢磨害人,那么就让她麻烦点好了。
“你想办法引着姑母发现二伯父和巧莲的私会。姑母那样张扬的人,忍不住的。她表现出一丁点的不对,就会被人看出所以然。其实二伯母只是需要一个撒气的人,如果这个是处处看不起她的姑母,那么她会很乐意的。反正我们也是闲着,看眼不怕事儿大”和铃晃荡腿儿,脚上的铃声发出一阵阵清脆的响声。
“啪啪啪啪”一阵掌声传来,和铃回头,不知何时,陆寒竟然坐在了窗台,他看着主仆二人,似笑非笑言道:“当真是一场好戏。谁能想到,十二岁的小姑娘与她的丫鬟在屋里密谋算计人呢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和铃叉腰,小茶壶状,“真是笑死人,我在我房里算计谁,跟你有什么关系。堂堂荣华长公主的独生子,肃诚侯府的小侯爷,是个擅闯民宅的下三滥,这样的传闻听起来,应该更加劲爆吧”
陆寒点头,“劲爆,确实更劲爆。如若这个人还是去的楚将军府见楚小姐,那就更加劲爆了。只是不知我们俩能为京城中人提供多少茶余饭后的谈资呢现在想想,我这心里还有些小激动。”
和铃笑眯眯的往前一步,言道:“那倒确实是。不过如若你要是死在这里,应该会更轰动的。”和铃走到陆寒身边,扬起了帕子。
陆寒敏锐的发现了问题,心道一声不好,迅速闪,不过饶是如此,仍是吸入了一些药物。他强撑着精神,勾起嘴角,“楚五小姐果然是不同凡响。”
和铃再次上前一步,“那你有没有很想睡?”
陆寒一把抓住了和铃的手腕,反手掰开了她的拳头,和铃的拳头里,一个小小的扣子。
他捏住扣子,调笑:“这是楚小姐送给我的定情信物吗?”
和铃看他状态正常,心生疑惑,不过还是娇俏的嗔道:“我还太小了。不能随便送别人定情信物啊陆哥哥还给我好不好?”
陆寒微微眯了眯眼睛,手滑到了和铃的腰部,搂住了她,“不好。你要怎样”
和铃委屈的垂首,“我会哭给你看的。”她声音里带着哽咽,咬着唇抬头,“陆哥哥欺负人”
陆寒心里一软,正要说什么,突然抓住了她的另一只手,他简直是要笑出声了,“哦,这边叫着陆哥哥,那边就要杀人了”
和铃吧嗒的大眼泪掉了下来,“我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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