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常委会宣布结束,陆为民都没有真正从梁国威那里获得一个明确的态度,之前陆为民猜想的会不会就这个方案进行表决更成了一个虚幻,这个时候陆为民才意识到梁国威压根儿就没有考虑过就这个方案进行表决。传更新
会可以,讨论也可以,让大家就这个方案各抒己见的姿态也摆了出来,但是却根本没有提这个方案应不应当启动推进,这其中的奥妙全凭你自己去理解。
陆为民看见戚本誉、孟余江和曲元高几个人在散会离开时投射过来那份若有若无的笑意时才明白,这些家伙也早就料到了会有这样一个结果,既没有不同意你搞这个试点方案,也没有明确支持你搞,你自己看着办。
“关主任,这梁记是啥意思这不是忽悠我么那这个常委会还开什么”会议室里只剩下陆为民和关恒,陆为民站起身来摊摊手,满脸郁闷的道。
关恒苦笑着叹了一口气,“为民,这算是能得到的最好结果了,你还指望怎么着地委那边个个领导私下都能就这个方案说一大箩筐冠冕堂皇的话,但是你看到有谁在公开场合表态又有谁把这个方案提交到正式会议来研究讨论过”
“什么意思”陆为民真有些纳闷儿了。
“什么意思你说什么意思你不是说浙省那边也在搞这个产权量化改革么,看看他们那边。他们不都这么搞的么闭口不谈,埋头自个儿干就行了,我看今天这个会议也是这个意思,你自个儿看着干就行了,不需要再向县委汇报了。”关恒整理着手的资料。嘴角挂着一抹说不出的笑意。
“那梁记还要开这个常委会来研究这个事儿”陆为民这个时候再笨也知道梁国威的意图了。他只是不理解既然如此。那何必来这个会私下给自己说一声不就行了,这不是多此一举
“梁记这么做大概也有他的苦衷边个个都说得口水爆蘸,怕有不少人给梁记打过电话不会拿出个姿态来,也不好向边交待,了会,也算是对边有个交代,这么云遮雾罩来一回,大家自己去理解就行了,尤其是你。&&自己按照自己的思路去体会理解县里意图就行了,这多好”关恒淡淡的道。
这帮家伙,真他妈个个奸猾似鬼。陆为民恨恨的骂了一句粗话,还以为今儿个这个常委会会有一场龙争虎斗,难怪先前这帮家伙个个都是态度暧昧,自己真还以为这帮家伙是看好自己这个方案但是碍于梁国威的态度不好搭腔呢。没想到他们早就料到了会有这样的结果。
见陆为民还在郁闷,关恒也笑了起来,“为民,行了,知足,梁记这样做其实也是了解到了大家的一些看法意见,现在没有人拿得准边的意思,你这个方案全面倒是全面,但是基本就意味着整个洼崮区再无一丝一毫集体企业,这一步垮得这么大,边怎么看会不会有人觉得你这是全面转向资产阶级私有化的动作举措这如果还要大张旗鼓的动作,真要出了问题,那大家都毫无回旋余地了。”
陆为民轻轻哼了一声,“关主任,那现在可倒是好啊,让我自己根据洼崮区实际情况看着办,灵活性倒是有了,县里关系也撇清了,真有个风吹草动,岂不是我陆某人成了罪魁祸首”
关恒沉吟了一阵才缓缓道:“为民,咱们都交个底,我觉得现在从中央到地方都在鼓励提倡要开动思想敢于突破,我觉得像洼崮这样一个典型的农业区,就这么几家规模小经营状况差的企业,采取这样的改制来解决存在的问题,这样的尝试边是应该要鼓励支持的,至少不会一棒子打死,那种过分囿于意识形态方面的观念或许在有些领导心里还有,但是我觉得已经不是主流,从咱们省的情况来看,更是如此,你是给夏记当过秘的,难道还能捕捉不到这里边的风向变化”
陆为民心中也是一动,这关恒果然是人物,观风辨色揣摩意的本事也是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这简简单单几句话其实也就点明了关键,量化改制不会出多大问题,就算是有些风险,但是也是在可以承受范围之内,与改制可能带来的正面影响和好处,这点风险是值得一冒的。
章明泉有些焦躁的在办公室里来回踱着步,今天下午的常委会几乎就要决定洼崮区的命运,之前辛辛苦苦搞了几个月的情况收集和评估分析,然后又花了不少心思才把这个改制方案搞出来,可以说这几年里,这是章明泉最心的一项工作。
他当然也知道这里边存在的风险性,当陆为民提出要用这种方式来解决洼崮现有企业问题时,他可是吓了一大跳,给他的感觉这简直就是要变天。
但是在陆为民提出这个构想,又安排他去把几个比较典型的企业逐个进行摸底调查之后,他才发现问题的确已经严重到了非改不可的地步了。
只是陆为民的这个构想是在是太犯忌讳了,这换了在几年前,也许就会被视为是资产阶级自由化思潮在经济领域的典型表现,就算是这几年从中央到地方关于改革的新观点新思想不断涌现,但是采取这样的方式来“化公为私”,还是有相当大政治风险的。
他也曾经给陆为民建议过是不是可以暂时搁置这个方案,把主要心思放在抓招商引资去,这样既可以迎合边的口味,同样也能实现洼崮经济工作的发展,但是陆为民说了一句,越是硬骨头啃起来才越有味道,有些东西也不是你想要回避就能回避了的,窟窿脓包摆在那里,越是往后拖,日后想要解决掉的难度就越大,陆为民的这份决心和信心让章明泉反倒是有些惭愧。
“老齐,你说县里会怎么看咱们这个改制方案”
齐元俊坐在沙发里似乎是在闭目养神,但是章明泉知道对方此时心情也不比自己轻松多少。
两个人都已经在办公室里守了一下午,当时说好,县委常委会一结束,不管方案是否获得通过,陆为民都要提前打个电话回来说一声,但是到现在都还没有消息,这就让两人都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不好说。”齐元俊睁开眼睛,摇了摇头。
这一次区里的方案重点就是在洼崮镇,尤其是洼崮建筑公司更是首当其冲,对于改制,齐元俊的心情也很复杂,这几家企业都曾经辉煌过,也为洼崮镇的发展做出了不小的贡献,但是随着时代变迁,这些企业都陷入了困境。
齐元俊也曾经努力过想要是这些企业能够重新振作起来,但是他很快发现这是徒劳的,企业负责人和管理人员的责任心和心思都不在如何搞好企业,而是想着怎么能为自己腰包里多捞几个钱,从采购到销售,这些人几乎无一不挖空心思从每个环节捞一笔,没有过硬的管理制度和执行者,这样的企业如果不衰落下去的确也没有天理。
所以当陆为民就这个方案征求他的意见时,他很坚定的投了支持票。
他也不是没想过如果按照陆为民的这个方案来,那么也就意味着洼崮将再无一家真正的集体企业,全数改成私人性质的企业,这从政治层面来说会不会有什么问题,齐元俊也无从得知,但是他坚信陆为民既然是从地委下来的干部,他敢这样做,自然也就是对这个问题早就有了准备。
“什么叫不好说”章明泉不满的道。
“老章,我了解过,好像地委那边这么久都没有明确说法,领导们都知晓了,但是就是没人正式表态,你说这是什么意思”齐元俊反问道。
“你是说他们都在装傻装不知道”章明泉反应很快。
“我觉得是,那些领导们谁愿意来捧这个火盆稍不注意就烫自己的手,但温暖却是大家的,我琢磨陆记这一次把这火盆怎么抱去,还得怎么抱回来。”齐元俊想了想道:“但愿是我想偏了。”
正说间,昌河面包已经钻进了区委大院。
等到满脸郁结表情的陆为民踏进门,齐元俊就估摸着自己的猜测多半是兑现了。
没有人会为这个问题明确表态,洼崮区委可以根据本区实际情况来考虑如何完善方案和适时启动,这就是结果。
“那我们怎么办”章明泉听完陆为民的介绍,喷出一口闷气,狠狠的道:“就这样搁着继续‘完善’,等待那个‘适时’”
“现在就是适时,拿回来的方案就是最完善的方案!”陆为民负手站直身体,望着窗外,面色冷峻,“既然我敢做这个方案,就没打算要等谁来为我扛这份责任和风险!我们用不着等谁来给我们下指令了,明天就正式启动,通知康明德来谈!”
距离目标还有很大差距啊,兄弟们给力啊,目标00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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