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田,爹快不行了,记住,要好好的做人,要给爹报仇,把小鬼子赶出中国去,咱们毛家的后代没有孬种……”
中年男人在毛小田的怀里,颤颤微微的伸出一只手,一边摸着毛小田的脸蛋,一边气息微弱的说道。
“嗯,爹,你说的我都记住了,刚才我还干死了一个鬼子呢,你看就在那儿。”
毛小田看着即将不久于人世的老爹,眼泪扑拉扑拉的就往下掉,一边安慰着老爹,一边紧紧的搂住他,不愿让他离去。
“爹,我求你,我求求你,你不要死,你不要死啊,爹,我……,我刚才还拜了个师傅呢,就是他们刚才出手救的我们。”
毛小田接着指了指围在身边的陆涛和瘦猴。
“呵呵,好,好……,多谢二位长官救命之恩,多谢,多谢啦。”
毛大田由于虚弱的支撑不起来身子,索性便双手合在一起,简单的行了一个抱拳礼,带着一脸诚意的谢道。
“大哥,你伤哪啦,快让我看看,也许我能给你治治。”
陆涛说完,就要动手去查看毛大田的伤势。
孰料,毛大田忽地一摆手,摇摇头拒绝道,“呵呵,兄弟,多谢了,我身体哪里有病我知道,我肯定是活不下去了,老哥我就求你们一件事儿。”
说话间,毛大田又剧烈的咳欶起来,看样子好像是得了肺结核一类的怪病。
“嗯,好,大哥,您请说?”
陆涛握住毛大田满是皱纹如树皮般粗糙的手,双眼注视着这个可怜的人,说道。
“小田这个孩子,我就交给你们了,你们一定要多教他杀鬼子的本领,让他成为一名合格的战士,这样我九泉之下,也就安心了。”
说完,毛大田又是一阵剧烈的咳欶,然后忽然从口中涌出一口鲜血,接着双手一松,眼睛依依不舍的望着毛小田,永远的离开了人世间。
握着老爹渐渐冰凉的手,毛小田痛哭流涕,紧紧的抱住老爹的身体不放,胸脯剧烈的一起一伏,伤心之情溢于言表。
“行了,小田,起来吧,把你爹埋了吧,一会儿鬼子说不定就到了。“
陆涛一把拽起毛小田,说道。
“走,小田,想不想立刻杀鬼子,师傅现在就带你去。”
瘦猴看着这个新收的徒弟一脸伤心难过的样子,不禁一脸气愤的说道。
“现在,杀鬼子?“
毛小田擦了擦眼泪,惊讶的看着瘦猴说道。
”对,就是现在,你跟我来?“
说完,瘦猴拉起毛小田,转身就要走。
”哎,等等,毛小田,你爹不埋就这么走啦?“
陆涛看着猴急的两个人,不禁心里暗暗的嘀咕道,这爷俩做师徒还真没白瞎。
接着,三个人找了半天,在附近也没有找到什么趁手的挖坑工具,最后无奈之下,只有把毛大田的尸体抬到了一面危墙之下,然后把墙推倒,草草的掩埋了事。
看着自己的老爹死去连一块好坑都没捞着,只是被一堆碎石瓦砾胡乱的盖在身上,毛小田心里一阵难过,抽泣着慢慢的嘟囔道,”爹,等儿子以后出息了,一定给你弄个宽敞的大墓,让你和俺娘舒舒服服的在里面躺着,爹,你放心吧,我一定练好本领,好好杀鬼子,替你报仇。”
“走吧,小田,你爹在天之灵会保佑你的,不要太伤心了,要时刻记住你爹的话,你们毛家没有孬种。”
陆涛上前摸了摸毛小田的头,看着这个懂事的孩子,不禁心酸的说道。
这场惨绝人寰的大屠杀,剥夺了多少人的性命,拆散了多少幸福美满的家庭啊,又有多少可爱的孩子失去了父母的宠爱从此流落街头啊,这该死的日本鬼子,真是该杀。
想都这里,陆涛心中对鬼子的仇恨又增加了几分,不禁咬紧了嘴唇,握紧了拳头,看向了远方依然灰暗漆黑的天空。
埋完毛小田他爹后,陆涛爬到一间废弃的民房房顶上,借着远处微弱的火光,大致的看了一下鬼子临时医院所在的位置,辨别方位后,随即就领着瘦猴和毛小田出发了。
瘦猴还随身捡了一把三八大盖儿让毛小田背在身上,一路上不耐其烦的边走边教这个新徒弟怎么开枪,怎么换子弹,忙的不亦乐乎。
这个毛小田还真是个天生就当兵的料,没几下就学会了怎么装子弹,怎么抠扳机,就是不知道真的开起枪来会怎么样,能打多准,不过这对于一个十六岁的少年来说,已经算是一个奇迹了。
鬼子的临时医院建在一个很宽敞的空地上,看起来像是以前南京守城部队的一个阅兵场,一个个的绿色小帐篷居然支起了好几百个,里面穿白大褂的军医和护士,不时的穿梭其中,看起来很忙的样子。
“瘦猴,看见那两个鬼子军医没有,一会咱俩摸上去……”
陆涛卸下身后的背包,只在腰间插了两把手枪,说话间作了一个抹脖的动作。
“嗯,明白。”
瘦猴已经跟着陆涛整三年了,三年间二人在行动中几乎不用多交流什么,哪怕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需要什么,以及想干什么。
“师傅,那我能干点什么?”
毛小田拄着一人多高的枪,傻傻的问道。
“呵呵,你呀,看到那个小二楼没有,把我们的装备都拿上去,替我们看包,等我们回来,这就是你的任务。”
瘦猴向毛小田指了指身后的一座废弃的二层灰白色民居说道。
“啥,这就是我的任务,师傅,我想杀鬼子。“
毛小田一脸不愿意的说道。
”呵呵,滚蛋,现在你什么本领都没有,靠什么杀鬼子,格斗你会吗,刺杀你会吗,开枪你会吗,等把这些都学会了,师傅在带你杀鬼子,好徒弟,快去!”
瘦猴说完拍了拍毛小田的肩膀便跟着陆涛,一前一后消失在了暗夜中。
“哼,不让去就不让去,等老子学好了本领,老子自己去打鬼子。”
毛小田看着二人快速消失的背影,鼓起腮帮子,赌气似的说了一句,然后便拎起二人的背包朝那栋隐蔽的二层小楼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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