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奎看着那个手持菜刀的汉子,他没想到一直寻找不到的这户人家,竟特么巧合的一头撞了进来。
他突然小声喊道:“这位大哥,你还认得我吗?我就是前几天跳进你家院子、那三个假皇协军的其中一个,我可找到你了。”
那汉子看着身穿布衣的李小奎,仔细辨认了一下,然后狐疑的问道:“这位兄弟,你找我有事吗?你今天怎么又是这身打扮?”
“大哥,来不及了,小鬼子和黄协军发现了我们,冲进胡同正在挨家搜查,你能不能找个地方叫我们躲一躲?过了这一阵我们马上就离开。”
那汉子皱眉说道:“兄弟,你看我家破破烂烂的,真没有能藏住人的地方。”
此时从胡同传进敲打隔壁一户人家的门,不时传来谩骂声:“混蛋,快快的说,你们家里闯进来四个可疑的人的没有?说,你的不说我的把你的家人统统死啦死啦的。”
李小奎一听敌人就在隔壁院子搜查,马上就会搜到这里,他再次请求道:“大哥,快想想办法,不然我们就没命了,还会连累你们一家,你......。”
“你们跟我来。”那汉子说着带头冲进屋,他走进里屋,对跟在身后的李小奎几个说道:“兄弟,我家再没有可藏人的地方,这屋的炕被我家小子跳塌了一个洞,只有委屈你们钻进去躲一躲,快点吧。”
那汉子正催促着,突然街门被敲的雷响,他一摆手喊道:“快点进去,我出去应付小鬼子。”
躲在外屋炕上的汉子一家老小,听到街门传来破碎声,吓得孩子们‘嗷嗷’大哭,被他妈妈搂进怀里,瞪着惊恐的眼神哄劝道:“孩子,不要哭,你再哭就会被狼叼走,不怕、不怕,你爹出去把狼打跑,一会儿就回来了。”
那汉子刚跑进院子,街门就被踹开,几个敌伪军端着枪闯进院子,一个小鬼子凶狠的指着站在院子里的汉子骂道:“你的混蛋,为什么不快快的开门,你的家里窝藏抗日分子,你的良心大大的坏了,把他的抓起来。”
那汉子一听要把他抓起来,赶紧点头哈腰求饶道:“太君、太君,我是良民,我家的孩子发烧正躺在炕上,家里没有钱看病,只能死挨着,求求太君就饶了我们一家吧。”
那个小鬼子狠辣的命令道:“你们的快快的搜查,要是在这个人的家里搜查出抗日分子,我的就要把他们的房子烧了,家里的人都要统统的死啦死啦的。”
几个敌伪军冲进屋,把本来就破烂的家,翻腾的更加乱七八糟,那个小鬼子看没有搜出抗日分子,他冲进屋站在炕前喊道:“把他们的统统带到院子,我的要仔细的询问。”
几个日伪军把哭喊的汉子老婆和几个孩子带到了院子,孩子没见过这阵势,吓得紧紧搂住妈妈的腿,瞪着惊恐的眼神看着凶恶的小鬼子,浑身颤抖着低声哭泣。
那个小鬼子走到几个孩子跟前,弓着腰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小孩,你的大大的好,你的说,你们的家里有没有闯进来可疑的人,你的好好的说,我的给你......。”
那汉子冲到孩子和孩子妈跟前,护住孩子对那小鬼子说道:“太君,孩子不懂事,他真的什么不知道,您就不要吓唬孩子了。”
“八嘎,你的混蛋,我的跟小孩子的说话,你的快快的滚开,你的再说一个字的,我的就叫你死啦死啦的。”
小鬼子叫骂着,一拳把那汉子打躺在地上,冲过去一脚踏住那汉子的胸脯,凶狠的问道:“你的说不说?你的不说,我的就要杀了你的孩子。”
“太君,俺家真没有进来抗日分子,我们都是良民,您就饶了我们吧。”
那小鬼子摇了摇头,转身一把把这家的大孩子拖过来,这个男孩也就八九岁,他被惊吓的‘哇哇’大哭。
小鬼子抓的那孩子肉疼,那孩子撕扯着狠狠的咬了小鬼子抓住他的手一口,疼的小鬼子松手撤出来,端着刺刀猛的刺进小男孩的心口,凶残的挑起来,没有人性的摔在地上。
那小男孩被挑起的那一刹,还嘶喊着,后来声音越来越小,等摔在地上,只听口腔发出一声‘啊’的惨叫。蹬了几下腿,死在血泊里。
那汉子一看小鬼子一刺刀刺死了他的大儿子,他发疯般的从地上爬起来,举着菜刀扑向小鬼子。
‘啪、啪’两声枪响,那汉子摇晃着回看了老婆一眼,他在临倒下喊出一句话:“带着孩子好好活、活.....着——。”‘嘭’的一声,摔倒在血泊里。
他伸了一下胳膊,想拉着大儿子的小手一起上路,可他挣扎了几下,就差不到两寸就能抓到孩子的手,那汉子瞪着大眼,遗憾的眼里流下了一滴泪,至死都闭不上眼。
那汉子的老婆一看孩子他爹和大儿子都死在小鬼子的枪口刺刀下,她发疯般的冲向小鬼。
小鬼子讥讽的‘哈哈’大笑,扣动扳机,还没等那汉子的老婆扑到跟前,就被子弹击中胸口,她捂住喷血的伤口,蹒跚着往前跨出一步,再也支撑不住的手指着小鬼子,摔倒在地上。
剩下的一个五六岁、一个三四岁的两个孩子,眼看着爹妈和哥哥倒在院子的血泊里,两个不懂事的孩子不知道,从此他们会成为孤儿,永远的失去父爱和母爱,只是拼命地扑向趴在血泊里的妈妈身上,大声哭喊着:“妈、妈,我要妈妈,妈——。”
撕心裂肺的孩子哭喊声,就像万箭穿心,扎在躲在炕肚子里的李小奎和几个弟兄心上,谷天琪再也忍受不住的要冲出去,被李小奎死死地按在炕筒里,低声说道:“谷天琪,我们现在不能冲动,就是冲出去,也不能解救这一家人,是我们害了他们那。”
小鬼子看着两个孩子趴在妈妈身上喊叫,翻滚着满身都是血,两个站在一边的小鬼子,凶狠的冲上来,端着刺刀就要扎向两个孩子。
突然那个凶残杀害这一家三口的小鬼子喝道:“混蛋,你们的不要杀了这两个孩子,他们的父母都死掉了,留下这两个孩子没有人的照顾,他们就会像狗一样的慢慢死掉,哈哈哈,我的会很高兴,我们的开路,下一家的搜查。”
杀人不眨眼的小鬼子走出了这家院子,他们丧尽天良的杀了这家大人和孩子,留在他们身后的院子里,是倒在血泊里的一对夫妻和一个孩子,他们永远的失去了生的希望,带着切齿的恨,离开了人世间,撇下两个年幼无依靠的孩子,以后可怎么活呀。
此时躲在炕洞里的李小奎和弟兄们,听到院子好像没有了敌人的动静,只有两个年幼的孩子嘶哑的哭喊声。
他们再也躲不下去了,窜出炕洞,冲进院子,看到眼前的凄惨和血腥,一个个咬牙瞪着带血的大眼,狠戾的骂道:“王八蛋,一群没有人性的畜生,连老百姓和孩子都不放过,我一定要杀了你们。”
李小奎含着眼泪,悲痛的把两个趴在妈妈身上哭喊的孩子抱在怀里,他低声说道:“孩子,不要哭,我李小奎只要还有一口气,也要把你们两个抚养大,我会为你们死亡去的爹妈照顾好你们,孩子,不哭,等我把你爹妈和你们的哥哥安葬好,咱们就走。”
他对身边的士兵说道:“弟兄们,这一家老小,为了掩护我们,惨死在小鬼子的枪口刺刀下,我们应该为他们善后,就在这院子里挖一个大坑,把这一家三口先掩埋,也算入土为安,我们的心里还会有些安慰,快点动手吧。”
几个人在院子里埋头挖坑,谁也不说一句话,两个孩子可能哭累了,站在一边看着几个叔叔抬起他的爹妈和哥哥,轻轻的放在坑里,两个孩子好像意识到,这是他们人生最后一次看到爹妈和哥哥,突然哭喊着扑向深坑,翻滚到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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