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猛不由陷入了凝思,他今日已出了一个风头,感觉周围诸人看他的目光,都已不同。无论是魏征张义等人,还是那嬴完我嬴宣娘,都对他多出了几分尊重。
这使王猛颇为满意,有种被认可的成就感。正想着再接再厉,用才华将嬴冲的眼睛闪瞎,就见对面的郭嘉起身笑问:“听大人之意,这一次的重点只是武阳嬴氏,那元机丹的归宿,其实无关紧要?”
嬴冲闻言不由定定的看了眼这位气质清隽,似弱不胜衣的青年一眼,心想这鬼谷门下,还真是人才辈出。
无论是王猛,还是这郭嘉,都使他惊喜连连。甚至一个只在鬼谷学了两年的魏征,这些日子里也给他推荐了不少人才。且都是最适合安国府的那种——清廉,出身良好,才能方面可能只是中人之姿,可却极其可靠。且除去依靠安国府外,这些人大多都没有退路与余地。
“确实如此!元机丹的下落,本公并不在意。”
当嬴冲的这句道出,书房之内诸人,都是眼透意外之色。许多人不解,可也有几人早有预料。
“那么这元机丹行踪的泄露,是否与陛下有关?是宫中故意为之?”
嬴冲嘴里发涩,又觉欣喜。心想不愧是他未来身边的第一谋士,只从他说的寥寥几句里,就已推测到这许多。
眼看着嬴完我与宣娘等人,都用询问的视线看来,嬴冲微微颔首:“本公不知详情,也不敢臆断陛下用意。不过郭先生,姑且可如此认为。”
“也就是说,陛下也同样欲以此物,算计世阀?”
郭嘉闻言毫不觉意外:“那么敢问这元机丹如今何在”
“此丹由陛下的御前侍卫副总管傅金蝉携带,十日前在魏国时被人察知到了行踪,此后就再未有过消息。不过听闻这位,已入秦境。”
“原来如此,那么傅金蝉入京之路,就仅有三条而已。”
郭嘉接着又望向角落里的女孩:“再请问这位小姐,可是天位阴阳士?所修道决,乃是风水二系?”
此时那一直专注于书本的少女,终于抬起了头,眼神清冷:“是!奴家所学,正为风水之法!”
郭嘉唇角微勾,朝着上方的嬴冲一抱拳道:“学生已有了破敌之策!”
“破敌之策?”
嬴冲闻言惊疑不定,他还没为准备在座之人介绍,对手到底有哪些人物,有哪些值得注意的强者呢。
之前他倒也准备了一个腹案,可也是在仔细研究了对手的实力之后,才有了几分把握。
“郭某自信,此策可尽破强敌!”
郭嘉背负着手,语意淡然悠远:“无论是武阳嬴氏,还是他们的背后,所谓天庭——”
王猛听在耳中,心中不由再一声冷哼。他师兄总喜欢神神叨叨,故作神秘。
然后又陷入了凝思,想着这家伙,到底是想要用什么样的计谋。不过有一点倒是可以确定,必定是与阴阳士的能力有关。
而此时在书房之外,叶云紫正在十丈之外垫着脚,努力往那书房窗内看着。眼神疑惑好奇不已,忖道嬴冲那个恶鬼,召集这么多的天位,到底是想要做什么?难不成是又想着要做什么坏事?
可惜,那书房的门前,有着好十几位膀大腰圆的护卫看守着。而她修为已失,那书房内又布置有着阵法,根本就不能听清里面,到底在说些什么。
便连那门窗也关的死紧死紧,让她想要读唇辨音都不可得。
“啊咧咧,这不是秦山剑派的叶小师妹么?”
一个带着几分调笑意味的声音,忽然突兀的从叶云紫身后响起。当叶云紫回望身后,立时就看见了一张宜喜宜嗔,俏丽绝伦的脸。那眼眸风情万种,略含讥嘲之意。
见得此女,叶云紫顿时面色微变:“谷云舒?你怎会在这?”
“这句话我也想问,叶小师妹怎么会在此间?”
那少女上下看着叶云紫,然后神情恍悟道:“有些明白了,你身上这么多镇元钉,该不会是得罪了那位安国公吧让我猜猜,该不会是一到咸阳城就单枪匹马的杀过去,要替天行道?你脸上怎么发红了?该不会真是这样?感觉好蠢——”
又‘啧啧’笑道:“这样的机会可真难得,我谷云舒是不是该趁机报一报,被师妹你追杀千里之仇。”
叶云紫一声轻哼,不想与此女说话。眼见那书房前的十几个护卫都没反应,显是被某种术法遮蔽,根本就未发现此女存在,她便欲出言示警。
可结果还未来得及出声,就被谷云舒从后面捂住了唇,后者低低浅笑:“别呀,你这一叫,我可就待不下去了。安心,安心,在别人的家里,舒儿不会拿你怎样的,多少要给这主人家一点情面是不?即便真要寻你叶云紫的麻烦,舒儿我又何需趁人之危,借力于他人?似你这样的傻丫头,随随便便就可拿下,亲自动手,岂不更快活些?”
叶云紫不说话,死死咬着唇。谷云舒也放开了手,然后就目光复杂的,看着那书房之内:“居然是十三名天位!这咸阳城里的权贵,若知这位国公手里,竟有着这样的实力,怕是都要惊到掉落大牙?不知多少人,会为此惊惧不安。”
叶云紫却觉不解,这嬴冲如今贵为安国公,又出身武阳嬴,有这样的实力,有什么好奇怪的?
她当日如得知此人已经承爵安国府,绝不会那般莽撞。
“云紫妹妹,看来你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当初入城之时,你到底是听了谁的挑拨,要去寻他的麻烦?”
谷云舒淡淡扫了她一眼,神情似有些无语:“换我是你,必定要将那人抓来,狠狠揍上一顿不可。”
叶云紫依旧不言不语,只双手紧握。事到如今,她如何能不知,自己是被人算计了?
那天自己若出了什么事,又或者书房里的那个恶鬼被她伤到。只怕他们二人间,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那人唯独没想到的是那嬴冲的部属中,竟有人认得她身份,所以手下留情了。
“罢了,谁不知你叶小妹,就是这样的性情。”
谷云舒摇了摇头,接着竟又好心的为叶云紫解释着;“寻常的二等世阀,有个二三十名天位效力,倒也没什么稀奇的。可这位国公不同呢,那家伙继承国公的第一天起,就已破宗除族,割袍断亲,自建安国嬴氏,与武阳嬴翻脸相向。所以屋里面这些天位,多半都是他自己经营得来的势力,与武阳嬴氏无关。”
叶云紫闻言顿时怔住,心中波澜微兴。她虽因专心修行之故,不通世事,可也知晓,一个没有宗族依靠之人,想要经营出一个拥有十数名天位的势力,是何等的艰难。
书房里的那个少年,竟已有着与秦山剑派,近乎等同的实力。
“你如知他承爵之时,武脉已废,那就只会更惊讶。”
谷云舒说完这句,却并未见叶云紫脸上有意外之色,顿知此女早知此事。不过她估计也就仅此而已了,此女所知应当极其有限。
“人都说此子荒唐纨绔,浪荡不羁。可自从其承爵安国公之后,所做的事情,每一桩都使人膛目结舌。襄国公王籍,那是何等的聪明?可与这位交手时,却连还手之力都没有。那三皇子与朝中二位政事堂执政勾结,又是何等之势大?可也同样溃不成军——”
正说着话,谷云舒的面色就骤然一变,双手正在结着的印决悠止,带着叶云紫一个闪身,退出了足足五六丈。到了此处,叶云紫就见他们所立之处,赫然出了一个深坑。观其痕迹,竟似是被一把巨锤硬生生的砸成了这形状。
这个女人,应当是欲以光明神教的秘法,偷窥书房里的谈话,结果却被里面的那位玄天位察觉了。
而谷云舒的身影并未停止,连续闪身后退,直到撤出了这间院外才终于停住。然后眼神不甘的,再次看向了书房方向。
“嘁,这个老太监!还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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