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正如司马懿所言,曹操在命大军驻扎汉中休整数日之后便下令班师回长安,本来他原本是準备让司马英做驻守汉中的大将,不过因為其腿伤未愈,终究还是留下了夏侯渊、张郃、徐晃等将军把守汉中,让司马英随军一道回转。
这些时日,司马英一边养伤,司马懿也一边帮其将其他几个脉轮一一打通,果然如司马懿所言,每打通一个脉轮,他的功力便精进一分,而过程之顺畅让司马懿也不禁尤為称奇。只是司马英每次打通脉轮之时,那奇异的洪水幻象就愈来愈清晰,也让他愈来愈痛苦。
正当司马懿準备将一身异术倾囊相授之时,汉中却是传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让所有人震惊不已。
征西将军、博昌亭侯夏侯渊於定军山為刘备部将黄忠所袭,战死!
此消息传入长安后,据称曹操大哭一日,三日不食,整个人爆减了十数斤,可见其心中之悲痛。也无怪乎曹操如此难过,夏侯渊不但是其族弟,更是其起兵之处便一直追随在左右的左膀右臂,如今骤然听闻夏侯渊战亡的消息,如何不让曹操悲慟不已。
过了一日,汉中那边的情形终於為斥候整个的传回长安城。原来那刘备听闻曹操取了汉中,甚至汉中与蜀地唇齿相依,若是不能控制汉中,那麼整个西川的安全就时刻要受到曹军的威胁。当即与原本争斗不息的孙权求和,以湘水為界,划分荆州,而后亲率大军进屯汉中西面的门户阳平关,但两军相持许久,互有胜负,刘备却不得寸进,只能会师休整。
而后,刘备再次整军进击汉中,却与张郃所部守备的阳平一线酣战而未有突破性进展。双方攻的艰难,守的顽强。后来刘备听从法正的谋划,不再与张郃部缠斗,率军强渡沔水,直插定军山,佔据了定军山有利的地形,定军山乃是要衝之地,控制了整个定军山,便能掌控大半个汉中郡,夏侯渊无奈之下,只得率军来争。
而张郃眼见刘备转战定军山,当即挥军进击巴西,试图牵制刘备军,然而却被驻守巴西的张飞打得大败,几乎是全军覆没,隻身逃回定军山。
夏侯渊本欲坚守,然而法正却是设计夺取定军山对面的高山,并依山势筑营,曹军失去地利,迫使夏侯渊主动出击。夏侯渊与张郃率兵来争夺刘备军所筑之营,在走马穀设营。黄权进谋给刘备,於夜中,刘军火烧曹军鹿角。夏侯渊派张郃守护东围,而自己则率军守护南围。刘备军向张郃那面进攻,张郃不利,夏侯渊便将兵分半帮助张郃,而夏侯渊万万没有想到,正是这一分兵,為他的阵亡埋下了伏笔。
法正眼见夏侯渊部兵力单薄,当即进言刘备对夏侯渊所部发起进攻,刘备便派黄忠乘著高势、擂鼓呐喊进攻曹军,曹军一时没有防备,被黄忠部大破,乱军之中夏侯渊及部将赵顒均是身亡。
夏侯渊部既破,张郃惟有率兵至汉水北下营。当时曹军失去元帅,军中纷乱。杜袭与郭淮收合散兵,推举张郃為统帅。张郃接受,指挥军队安定阵营,并授各将领节度,军心才安定。
翌日,刘备準备渡汉水进攻,曹军各将领认為此时寡不敌眾,想依河建阵御敌。郭淮却认為这只是向敌人示弱,不足以挫败敌人;建议在远离汉水的地方设阵,引他们渡河,当过了一半时才作攻击。张郃认為可行,设阵后,刘备疑惑,不敢渡河,曹军於是退回阳平继续坚守,双方再度陷入僵持。
知道汉中的情形之后,曹操当机立断,命曹真立即率军增援阳平。而后亲率大军前往汉中,準备痛击刘备军,為夏侯渊复仇!
作為如今曹操麾下最高将领之一的司马英自然要随其出征,可是诸多谋士中,曹操却偏偏留下了荀彧和司马懿在许县辅佐曹丕,各中缘由,或许别有深意。
父子二人再次因為征战而话别,临行前,司马英从司马懿那儿学来了几样基础异术的法门,便踏上了南下前往汉中的路途。
3月,曹操亲自率大军由长安出兵斜穀,到达汉中。曹操亲征极大的鼓舞了汉中兵士的士气,曹军由被动防守开始转為主动出击,而先前佔据战事主动的刘备军则聚眾守备险地,不和曹军交战,只是派部队袭扰曹军的粮道。
两军对峙了多月,曹操渐有力有不逮之感,因為曹军运粮需从陇右地区长途运送而来,费时费力不说,运送途中还易受到刘备军的袭扰。
而刘备军则显得游刃有餘了许多,因其佔据了广汉地区的枢纽梓潼郡。
梓潼与成都由古蜀道相连,自古出西川的三条路中,米仓道窄,阴平道险,唯古蜀道较宽,较近。因此成都的兵粮通过古蜀道能够安全的源源不断输送往前线,两相比较,曹军在后勤保障上远远落后,所以军心浮动,甚至开始出现兵士逃亡的现象。
面对这样的局面,曹操分外忧虑,不得不传命召留守的荀彧与司马懿前来汉中问计他二人,此时这二人还在路上,但曹操的心境已有了变化,甚至将巡夜兵士的口令换做了“鸡肋”。
作為随军大将,司马英自然是对如今的形势瞭若指掌,当听闻巡夜口令為“鸡肋”时,他心知曹操或许已有了退兵之想,非但是他,连军中主薄杨修也明白鸡肋“弃之如可惜,食之无所得”的道理,竟是自行执收拾行装,却反倒被曹操以大战在即、动摇军心的罪名斩之。
眼见于此,司马英对曹操的想法又有了些许不确定的感觉,暂时将进諫的想法放倒一边,如今他驻守在外,面对萎靡不振的军队士气,每日最殫精竭虑,思虑如何提振军心、鼓舞士气。不过诸多将士中,若说士气最低落者,非一人莫属。
“侯惇,你...节哀。”营帐之中,司马英望著因族弟夏侯渊之死而鬱鬱许久的夏侯惇,轻声开口道。虽然平辈相较多以对方的表字相称,但司马英依旧更愿意唤夏侯惇西园故称侯惇而非其表字元让,以显得亲切。
“多谢将军,侯惇...我...”夏侯惇感激的望著司马英,努了努嘴,本想要说点什麼,但终究是只化為一声长长的叹息。他与夏侯渊虽说是族兄弟,然而因為年岁相仿,自幼便一起长大,感情异常深厚,而后又一道随曹操起事反抗暴戾的董卓,这些年来二人相互扶持,心中对对方的感情早已超过了血脉相连的亲兄弟。如今骤然听闻夏侯渊竟是死於定军山,夏侯惇如何不伤心难抑。
司马英亦是长叹一声,不知该如何劝慰夏侯惇,何况他与夏侯渊也曾并肩作战多次,夏侯渊待人至诚,行军打仗也悍勇无比,深得军中将士爱戴,司马英也对其颇為欣赏,此番听闻其身死,他也颇為难过。
本来如今夏侯惇已是足以抵挡一面的大将,然而曹操见他因夏侯渊之死而颇為心神恍惚,因此此番却是将其派往司马英麾下,并未使其单独领兵。司马英知道曹操的用意,是让自己约束夏侯惇,不要让他因為私愤而罔顾军命,擅自出阵与刘备军作战。
不过以司马英对夏侯惇的瞭解,夏侯惇為人守持慎重,断不至於因此而不惜将士性命私自出战。但司马英也看得出来这些时日夏侯惇的消沉,所以特意命人请他来自己中军营帐中,原本想好生劝慰一番,不过此时眼见此情状,他也不知该说什麼好。
“丞相大人与将军之意,侯惇心知,我虽駑钝,然亦知将士性命宝贵,断不至於為了族弟之死而平白枉送袍泽之命的。”夏侯惇沉默了许久,勉强挤出个笑意对司马英说道。曹操将他派為司马英的副将是何用意,夏侯惇又如何会不知晓,因而才有此一说。
“侯惇你也无需太过压抑心情,我亦是欲為妙才复仇,只是此时的情势你必然也清楚...”司马英摇了摇头,开口道。
司马英没有把话说完,但夏侯惇已然明白其未尽之言,当下便道:“这刘备何其奸诈,只坚守不出,空耗我军粮草。如今我军进退维穀,更兼粮草运转路途太长,时时被其袭扰粮道...”
“时时被其袭扰粮道...时时被其袭扰粮道...”忽然,司马英打断了夏侯惇所言,口中喃喃自语,似有所思。
“将军...”夏侯惇见状,狐疑的开口道。
“侯惇,此番我军的粮草已运到何处了?”司马英却是抬起头来,开口问道。
“取图舆来!”夏侯惇朝帐外的侍卫唤了一声,不多时便有侍卫将地图呈了上来。
“将军您看,我军的粮草已经行进到了此处,明日便可到这饮马涧。”夏侯惇指著地图上的一处地点说道。
“那好,这次我便要让这刘备军有来无回!”司马英眼中闪过一抹厉色,缓声说道。
“末将愿為先锋!”听到这裡,夏侯惇自然已是明白了司马英的意思,一直萎靡的精神顿时為之一振,当即站起身拱手请命道。
“好。我予你三千精骑,你与饮马涧设伏。”司马英朗声说道。
“末将领命!”夏侯惇抱拳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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