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微妙之极,饭桌上,三人挺罕有的都没说话,彼此却心有灵犀般有了计较。
对翻过了此生重要一页的少女们来说,崭新的生活,才将将开始。
女伴们心潮翻涌,龙云呢,一直在餐桌旁神游天外、寻找莫须有的对策,他保持这种状态大约有半小时,然后才被一通电话拉回现实,意识到自己除了度假、休闲,也还有空前严峻的现实需要面对。
来自“隐龙”的指示,电话另一头,陆春江的语调沉稳如常,龙云却另有感触。
电话上,基于保密考虑而语焉不详,陆上校只告诉他,接上级指示,部队已进入二级战备状态,所有在外休假的人员必须尽快归队;不仅如此,在分批次接收新型号战机后,现在“隐龙”已进入了封闭训练状态,如果他还有什么事没办妥,就抓紧时间,一旦归队后就不允许再随意外出。
“隐龙”的动向,并不出乎龙云的意料,不过这时机还是让他有一点踌躇。
既然上面下达了一系列命令,可想而知,局势恐怕不容乐观,再想到包得温基地里的一场对话,情绪焦灼的年轻人就无心继续在缅甸度假,他回到屋内,先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然后就在午餐时向女友们提出“提前回国”。
男人的突兀提议,一开始,不明就里的大小姐自然很狐疑,而旁边窥探着的苏雪呢,也不清楚他的动机:
“哎,这就要回国了么?
虽说假期已过了一大半,可毕竟——恩,总之,你看怎样比较合适,都好啦。”
嘴上说着话,苏雪第一时间想到的自然是“面见父母”,对龙云的提议也有点不开心,可两人意识相通、让她很快察觉了男友心里有事,而且这家伙也从来不是一个办事毛躁的人,所以也就改了口,一边还悄悄拉了拉上官凌的衣角,用眼神示意妹妹,不要对这扫兴的家伙横眉冷对。
钢琴家的善解人意,龙云自然能感觉到,当时只觉得很温暖、也挺歉疚。
孰料此时,一边坐着犯嘀咕的大小姐却不买账,虽然姐姐在旁使眼色,她还是微微侧目,用似笑非笑的表情挪揄神经大条的讨厌鬼:
“呵,突然就要回国,为什么呢?
——别傻笑,给我老实交待,是不是‘那边’又叫你去打仗了。”
“呃……没有啊,只是训练而已,”
前一晚还乱战不堪,在床榻间和女友们需索逢迎、抖尽威风,一旦衣衫齐整坐下来,龙云对大小姐的敬畏却未曾稍减,“真的,部队今天一早来电,说在换型,——对、就是换新型号的战机,你俩可要保密啊,所以首长叫我们都尽早归队加强训练,提前把个人事务安排妥当,封闭多长时间还——”
“——啊、封闭训练?”
这边大小姐还没吭声,听男友说起“封闭训练”,沙发上的钢琴家却一时不察、道出心声,然后才略显羞怯的抬手掩口,“没、没什么;那,龙云你要去训练多久呀,妹妹不也问了么,后面还要……去打仗吗?”
“这个么,现在还说不定。”
包得温基地里的经过,关系重大,原本打算一回到仰光就对苏雪和盘托出,然后心无旁骛准备应付危机,可如今事易时移,昨晚才和两个娇滴滴的女孩子抵死缠*绵,现在,面对两人的问询目光,他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啊,这世界早晚要危险,可麻烦的是,他根本不知道将要发生的是什么!
一时间思绪纠结,龙云并无意对苏雪、甚或上官凌隐瞒真相,他现在只是思绪繁杂而无从脱身,推脱职责吧,身为PLAAF一员是无从选择,而直言相告然后去“隐龙”报道呢,等于就是一下子抛却两位刚刚托付终身的女伴,虽然他坚信危机终将消弭,可这种事,谁又能有万全的把握……
一直在餐桌旁心事重重,龙云的思绪,让钢琴家心有所感,一时间也陷于沉默。
姐姐沉吟不语,房间里长时间都很安静,这种气氛,上官凌可一点都不喜欢,当下已经有了计较,虽然不知道眼前的讨厌鬼到底要去忙什么,谅又是什么机密而不便细说,但既然已确定了关系,就姑且替他考虑一下:
“别发愣了,喂,这有什么好犯难的?
不就是一段时间的封闭训练么,本小姐决定了,姐姐,这家伙先回去正好,伯父伯母不是忙于工作、不能来仰光吗?
不要紧,我正有此心,陪你一起去拜访他们怎么样?
机会难得,我们……这也挺长时间了,总要有一个时机挑明吧,姐姐你说呢。”
“哎……?
倒也是,那……”
一提起这种话题,身为女孩子总会有些发窘,现在呢,在自家男人面前也没什么好含羞的,苏雪思忖片刻,就觉得妹妹的安排还挺合适,就算和龙云一起回北京,因为封闭训练的缘故也没法厮守,倒不如趁此机会,带着伶牙俐齿的大小姐去见一见父母,把三人之间的羁绊做些铺垫。
三个人一起生活,这种情形,总归和当今世界的主流相悖,龙云此前孑然一身、倒无所谓,作为儿女的钢琴家还是很看重父母的态度。
与其先带着男友上门,后面渐生误会,倒不如一开始就早作打算呢?
苏雪的心思,即便在女性中也堪称细腻,性格强势的大小姐却没想这么多、更不会有什么顾虑,多年来一个人在北京生活,与家人的关系也现代得多,她自己爱和谁在一起、干些什么,分明就不容旁人干涉,现在既然姐姐点头答应,就很利落的问龙云几个问题,然后一摆手告诉他“没你的事了,你走吧”,让龙云一时还有点错愕。
原本很难办的事,让大小姐居中这么一决断,居然迎刃而解。
午餐后继续收拾东西,神经大条的龙云才渐渐的察觉其中奥妙,“见父母”,在上官凌眼里,原来并非他应该出面的一个环节,反而是她和姐姐之间的事?
他一边打包行李、一边不禁在想,的确,说起来自己邂逅苏雪、乃至和凌纠缠在一起,这些全都是在她俩相识相爱之后;这样的话,从某种意义上讲,自己倒成了她俩之外的“第三者”,在大小姐看来,她和苏雪的爱*恋关系才是“正统”,需要郑重其事的先确定下来,然后才捎带上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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