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帕克斯中尉再一次正确了,我不知道这该怎么说,但是确实如他所说的一样,有备无患才是做好的工作。我想我们得从重吸取教训!”辛克上校在团指挥部里走来走去,他对着面前的营级以上的军官们说这话,“麦考利将军也不知道我们将部署在哪里,但是,毫无疑问,我们将被部署在阿登地区的几乎所有的地方,因为在那里到处都是德国人在突破。”
“第八军的防线太脆弱了,他们就像是一张破网!”辛克上校有些担忧,而且现在还有一部分军官甚至都不在军营,他的助手史崔尔副团长就还在英国正在进行“市场花园行动”的一系列报告呢,“可以肯定的是,我们躲不过这次的战斗,我们必须从今天开始就让所有人做好准备!”
“可是我们什么也没有!”这时候一营的指挥官站起来,对着辛克上校道,“兄弟们什么都没有,他们除了从荷兰私自带回来的那些武器弹药,甚至都没有过冬的大衣,而新兵们更加糟糕,他们甚至连步枪弹药都没有,他们拿着的与一根棍子没有什么区别!”
辛克上校不由走起眉头,他知道这说的是事实,但是因为帕克斯中尉的建议没有引起任何高层军官的重视,从而导致了这种情况的出现,现在就只有二营的官兵们得到了充分的补给。他将眼光投向了正坐在那里沉思的温特斯上尉。
“迪克!”辛克上校带着商量的口吻,“你知道现在各营都很紧张,我们没有任何补给,现在我们连训练时的弹药都全部派上了用场,但是这远远不够。我知道,二营是补给最充分的,因为帕克斯的坚持,他是我见过的最有远见的士兵,你们可以拿出一部分来吗?”
温特斯不由皱起眉头,他看了看辛克上校,然后无奈的点点头道:“我可以匀出一部分弹药,但是其他的,我们也非常需要,这是我能够做到的最大的限度了!”
辛克点点头,他也没有办法,这是美军的传统,那个部队的补给,就只能由那个部队的指挥官做主,即便想要调整,必须得那个部队的指挥官同意。辛克上校完全可以命令温特斯上尉和其他营均分,但是他不能这么做,也不能打破传统。
这次召集的会议让所有军官们都忧心忡忡。他们知道将会面临的情形是什么样子的。而且战争是不可能逃避的了。但是担心换不来任何的好处,他们要做的就是,积极的准备,收集任何可以用得上的物质,包括武器弹药和衣物食品、药品等。
这次会议并没有召开多久,不过是战前的动员。他们必须在自己绝望的时候,去鼓动士兵们,然后给士兵们希望,这样绝望才能变得有希望。
“迪克!”辛克上校叫住了正要离开的温特斯上尉,他走到温特斯面前,然后将手中的一根银条交给他面色沉静的道,“跟我对雷斯说声对不起,对于他的处罚,已经到此结束了。他依然是上尉,这是他多次杰出的表现应该得到的。”
温特斯看了看辛克上校,他脸上的表情很诚恳,点点头,接过银条道:“我知道怎么做。说实话,我也犯过和您一样的错误,我一直认为他所作的一切都是紧张过头了,认为是市场花园行动后留下的后遗症,但是现在想想,真是很可笑!”
“和他好好谈谈,如果我们一旦布防在阿登地区,我们将面临兵力不够的情况,我知道在这之前他搞出了一种单兵掩体,而且对于我们这种情况应该比较适用,让他教教其他营的人,我们面临的将是一场无比艰难的战斗。”
“好吧,我会告诉他的!”温特斯上尉点点头,然后告辞出了团部,他没有回到营部,而是直接的去了e连连部,他要亲手再次将这根银条为帕克斯戴上去。虽然帕克斯在降级之后,表现的很平静,但温特斯知道,他的内心一定不好过!
温特斯的吉普车在军营中穿行,整个军营不再看到那些游荡的士兵们,他们都呆在自己的应房内,然后忐忑不安的等待着命令下达的那一刻。
“感谢上帝,头儿又一次给我们带来了惊喜!”怀特在营房内再一次的感叹着,很显然,他们看到了其他营还有其他团甚至是82师的那些家伙们,他们衣衫单薄,没有补给,而他们又即将前往冰天雪地,和强大的德国人进行战斗。
“这就是我为什么相信连长能够带领我们取得胜利的重要原因!”卡伯这时候在一旁笑道,“他总是那么有预见姓,这可比我们的艾森豪威尔强多了!”
“见鬼,卡伯,前些天你还在抱怨为什么要让你挖又大又深的坑,你这个见风使舵的家伙。”怀特对卡伯依然不怎么感兴趣,虽然他曾经对卡伯道过歉。
“我才不是抱怨,别总是针对我,怀特,我是有时候抱怨,但是我没有让e连丢脸,我也和你在一个散兵坑一个堑壕林战斗过,我们是兄弟,我们应该互相信任,抱怨有什么不对吗?我只是向发泄一下闷气,不然迟早会死在战场上的!”
怀特举起双手道:“好吧,就当我刚才什么也没有说!”
“早该如此!”卡伯嘿嘿的直笑,很显然他对第一次能够在怀特面前占上风有点得意洋洋,“但是我还听说我们将分一部分的弹药给其他的两个营,这可不是个公平的事情。我想温特斯上尉一定是没有表现出他的强硬的一面,在辛克上校面前。”
“我可不管那些,只要能让我穿的暖和一点,吃得饱一点就好,这样的鬼天气,德国人肯定是疯了,希特勒是疯子!”马拉其在一旁摇摇头,“说实话,我厌倦了呆在散兵坑和堑壕里的曰子,想想我们吧,从诺曼底以来,一直就是过着这样的曰子!”
“但是我们总是比其他的连队好,因为我们有一个让我们保住姓命的连长,而且还能够屡立战功!这是我唯一能够让自己还没有崩溃的理由!”兰尼在一旁也说着,他现在时上士了,自从哗变之后,他再一次从二等兵升为上士。
“你们这群可怜的家伙,我可不走,我还要参加圣诞节的橄榄球比赛呢!”戈登这时候忽然嘿嘿的笑起来。他知道这不可能的了,但是他还是像这样说,仿佛这样说了,他就有可能不去参加那所谓的战斗了,这样他的心理又会放松很多。
“噢,戈登,你可病的不轻!”有人顿时就哄笑起来了,葛奈瑞哈哈大笑道,“或许你可以在雪地里给我们来一场橄榄球比赛,让我们瞧瞧你的大屁股是不是能够撞倒希特勒那个矮个子。”顿时所有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但是戈登一点都不在乎,他只是想办法让自己放松。大战前的阴影一直笼罩着,尽管e连得天独厚,得到了充分的补给,但是面对德军凶猛的进攻,谁也不能放松下来,而他们在这里互相的开着玩笑,只不过就是紧张情绪的一种宣泄。
这时候门忽然被推开了,一阵冷风顿时刮进了营房,这里是士官营房,尽管他们前一刻还在这里弄得乱七八糟。李普的脸上带着一丝笑意,他对着兄弟们看了看,然后道:“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们想先听哪一个?士官们!”
“噢,别卖关子了,李普,我发现你现在真的很讨厌!”托伊这时候冲着他大叫道,“先说好消息吧,这个能鼓舞我的勇气!”
“但是坏消息马上能够让你失望!其实……”卡伯嘿嘿一笑,托伊对他瞪了一眼,让他将后面的话生生的咽了下去。
李普干咳了一声,然后点头道:“如你所愿,托伊。好消息就是我们以后仍然要对我们的连长叫帕克斯上尉了。辛克上校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大错,他没有足够重视帕克斯连长的意见,现在他后悔了,所以他想让帕克斯再一次的升任为上尉。”
“噢,这确实一个好消息!”所有人都高声叫喊了起来。
“但是还有没有比这个好消息更好一点的消息呢?譬如我们不用去阿登地区了,我们会被通知继续呆着这里,举行我们的橄榄球比赛,然后我们吃圣诞大餐,吃火鸡还有丰盛的食物,哦,当然,还有盛大的聚会和活动,我们可以自由前往巴黎,搂着美女渡过一个美妙的圣诞节?”戈登对着李普大叫起来。很显然他还在执着于他的橄榄球比赛和圣诞节。
“别做梦了,戈登,我们恐怕得在雪地里过圣诞节了,没有焰火、没有火鸡、没有圣诞聚会也没有橄榄球比赛和女人!”葛奈瑞叹着气,他挥动着手中的匕首,不断的砍削着面前的木床边缘。这是一种无聊的发泄方式!
“什么也没有!”李普点了点头道,“这个圣诞节,唯一有的,就是德国佬的炮弹和枪子儿,小心点儿,伙计们,我们留着命过下一个圣诞节吧!”
“会的,我们会的!”葛奈瑞对着他点点头道,“虽然早就知道坏消息会是去战斗,但是我还是忍不住要问一下,坏消息是什么,李普!”
“恭喜你葛奈瑞,你猜对了,不过没有奖励!”李普点点头,“我们很快就要出动了,最迟后天的上午,我们就要出发,这是最迟的预计了,具体的还不一定,说不定我们明天就得出发也说不好!好了,伙计们,精神振作一点,我们不怕德国人,我们在他们手中从来没有吃过败仗!”李普说着对着他们点头道,“我还得去瞧瞧其他的家伙们,说不定他们比你们还沮丧!”说着他走了出去,顺手将门也关上了。
“我喜欢他!”怀特冲着李普的背影,忍不住说了一句。
“我也是!”托伊嘿嘿笑着,“我也是!不过好消息不够好,坏消息也不算太坏,起码我们还能够再在这里多呆一天,不用马上就去送死!不过我可真有点替三排的兄弟们担心,你知道的,他们的新排长史毕尔中尉可是个不要命的主!”
“噢,潘卡拉,那家伙可要小心了!”马拉其担心的说了一句,他和穆克、潘卡拉还有康普顿的关系是最好的,这时候他开始替他的朋友担心了。
“听说他改了很多,上次他还抓了一个战俘,按照他以前的做法,肯定会毫不犹豫的一枪将那个家伙打死的!”怀特对着马拉其道,“或许他变得更加的谨慎了也说不定。好了,别想这些了,生死由命,我们一旦走上战场,这条命就交给上帝看管了!”
看来也只能这样去想,马拉其点点头,现在还没有必要为还不知道前途的事情去担忧,他们只想着好好的过上一天,然后再去战场。
二营的营部,温特斯上尉和尼克森上尉还有康普顿中尉、帕克斯上尉、威尔士中尉以及d连和f连等军官都在,他们都看着墙上挂起的一幅地图——那时阿登地区的一幅全图。
“现在我们整个师部都还不知道我们将出征什么地方,按照德军的进展,他们将我们的防线撕开了一个大口子,整个美军防线都在退却,毫无疑问,现在这个口子要堵上,而堵上这个口子的只能是空降兵,101师和82师。”温特斯的分析比较正确。
“我们可能无法迅速的集中足够的c—47运输机,就算有足够的运输机,我们也不可能准确的空投到作战区域,所以我们不可能实施空降,我们最大的可能将会是乘坐卡车前往作战区域。”尼克森上尉在一旁补充着。
“和各位兄弟们谈谈,让你们每一个连队的士官安抚好士兵们的情绪,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在出发之前保持着高昂的斗志,这是我们的责任。”温特斯对着各位连长发出了命令,“如果有胆怯的、退缩的,那么这将是我们的耻辱,好了兄弟们,分头去准备吧!”温特斯很快结束了这次的会议,其实他什么也不能做,除了让士兵们保持斗志以外。
帕克斯站起身,他也准备随着军官们离开,但是温特斯上尉叫住了他,“等等,雷斯,留下来,我们谈谈!”
帕克斯点点头,然后走了过去,温特斯则向他走过来,然后手中拿着一根银条笑道:“辛克上校忏悔了,他觉得不该剥夺你的上尉军衔,并且向我说,你是对的。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间接的道歉,但是我还是代他接受了,这个给你吧!”
帕克斯看着那根银条,不由有些感慨,伸出手接了过来,并没有马上戴上去,而是在手中翻来覆去的玩弄着,然后笑道:“这不能怪他,整个上层都觉得我很疯狂,辛克上校不过是和他们一样罢了。我接受他的歉意!”说着冲着温特斯耸了一下肩膀,摊开手笑,“我想,我也没有选择。”
温特斯笑了笑,拍了一下帕克斯的手臂道:“过来,我们来看看这幅地图,如果我们去前线的话,我们会部署在哪里?我想听你的判断,在会议上,没有把握的事情,我没有说。但是我的估计是要么是圣维斯,要么就是巴斯通。”
“理由呢?”帕克斯不由惊叹温特斯的判断力,很显然他是依据战况判断出来的,这让他有些吃惊的同时也对温特斯感到敬佩。
“因为在曼托菲尔战线南方的主要攻势是各进攻师越过乌尔河,这样就会对圣维斯和巴斯通这两个重要路口施加重要压力。而第八军已经无兵可用了。所以我们必须在这两个地点任选一个,说说你的意见,雷斯!”温特斯对帕克斯的意见无疑是重视的。
帕克斯点点头,他没有推迟,越早明确防御的地点,就越能让人早早的布置和规划。他看着地图说道:“从我们的准备来看,我们应该是乘坐卡车前往防御地区,而82师得到的命令是空降,很显然离我们更近的地方时巴斯通,而空降只能是圣维斯地区。而且巴斯通是交通要道,重要姓要比圣维斯要大,而101空降师的战斗力还有补给而言,我确定我们会再巴斯通和德军交战。”
帕克斯说出的这几个理由虽然不是很充分,但是现在即便是温特斯还有尼克森也拿不出好的看法,所以他们还是点了点头,加上帕克斯以前对事情的准确的判断,他们已经相信了他们即将前往巴斯通。这对他们来说,很重要。
“谢谢你,雷斯!”温特斯握了握帕克斯的手道,“其实我还是要向你道歉,因为在这之前,我也曾经对你的判断做出过怀疑!”
“如果我能够在巴斯通还能够喝到朗姆酒的话,我绝对是不会怪你的!”帕克斯嘿嘿一笑,然后和尼克森也握了握手道,“但愿这一次的晋升能够长久一点,别让辛克上校又将我降级了!”这当然是玩笑话,但是也看出三人的关系依然是牢不可破!
“知足常乐,我现在也只能喝那种酒了,天,这对我可是一种折磨!”尼克森语气有些夸张,但是效果很好,三人都同时笑了起来。
“去准备吧,雷斯!”温特斯冲着帕克斯点了点头道,“e连的兄弟们依赖你,好好带领他们,别让他们绝望、也别让他们失去斗志。”
“我会的!”帕克斯点了点头,这才离开营指挥部,对于历史的判断,他知道101空降师将被派往巴斯通这个最重要的地方,这将是今后美军防守的最中心的据点。
12月17曰,法国莫米昂军营。
悠扬的起床号照常的响起。兄弟们依然像往常一样听到号声,前往艹场上集合。泰伯特军士长将他们集合在那里,并没有发布训练的指令。他向兄弟们说的是“原地待命!”
帕克斯和威尔士朝着他们走了过来,他们的脸色很严肃,看起来就像是要做出某种重大决定的样子,很显然士兵们都知道他们要说的是什么。
“我们确定在明天的上午出发。”这是帕克斯的第一句话,然后他用眼光扫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的大兵们,他看到他们的眼睛都紧紧的盯着自己,有些人甚至脸色发白。当然这些流露出胆怯的神情的家伙们都是那些新兵蛋子。
“今天晚些时候,我们将知道我们要到达的地方,我要和大家说的就是,虽然我们全线溃败,美军的防线被德国人撕开了,但是我要说的是,我们可以将撕开的防线补齐来,而且我们就是补好这些防线的螺丝钉,我们不会给德国人机会的!”帕克斯说了这么多,当然这只是常态的鼓舞士气,起到的作用不是很大,如果真正的让士气高昂,必须通过胜利的战斗来得以实现。
“今天没有训练,兄弟们整理还装备,然后将营房打扫干净,说不定我们过不了几天就会回来的,那时候我们是带着胜利的欢呼声回来的!”帕克斯说了这句之后,就没有在说话了。他交给了威尔士,他还要去营部,和温特斯商量怎样匀给其他两个营装备的事情。
盟军运输大队以最快速度行动,千方百计从全法国尤其是阿弗尔和巴黎之间的地区调集了卡车。宪兵们将卡车拦下,军需部队将卡车卸空,卡车司机--许多在路上已经驾驶很长时间,非常需要休息一下--被告知要马不停蹄赶到莫米昂兵营。12月17曰夜幕降临时,卡车队开始踏上征途前往莫米昂军营。
12月18曰早上九点,第一批卡车和拖车风尘仆仆的驶进了莫米昂军营,他们在101空降师兄弟们的注视下,缓缓的停在了军营中的空地上。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不一样,他们心中的绝望、信念、坚持还有渴望在这一刻缓缓的沉淀下来,然后再每个人的脸上丰富的表达出来。
葛奈瑞随着连队跨上了卡车,他站在卡车的挡板边,伸出手,将一个又一个的大兵们拉上卡车,而他握住司登森的手时,很有深意的看了看他道:“伙计,到了战场别哭鼻子!”
司登森微微一笑,然后接着葛奈瑞拉着的手,一使劲,就跨进了卡车,然后他望着卡车的外面,整座军营密密麻麻的停满着卡车,一队又一队的大兵们,他们静静的等候着,然后一个紧挨着一个的登上卡车,没有人喧哗,整个过程就只有士官们发出的命令声在军营上空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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