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金军帅帐内,南路金军统帅粘罕听闻海河南岸现宋军哨骑,吃惊不小,帐内一众金军大将闻得此讯,也是一般的惊异非常,纷纷悄声议论。㈠
早前金军起兵攻辽时,便已经派遣使者南下联络宋廷,一同伐辽,宋廷上下虽然都有意联金伐辽,但无奈自己后院失火,方腊义军在江南声势日大,因此只能先掉头攻打方腊,正是攘外必先安内之举。
在历史上宋军攻打方腊,只花了大半年时间,便平定了这场叛乱,是以随后童贯便率领平叛大军直接北上,会盟金军伐辽,结果饶是辽军被金军揍得奄奄一息,但就是残破的辽军还是屡败宋军,这让金军上下都惊呆了,这就是传说中的猪队友吗?
是以,一开始金军还对所谓的中原上朝心怀敬意,但经过联宋伐辽之后,金军上下都看出了中原王朝的虚弱,导致后面辽国一灭,金军迅疾撕毁盟约,举兵南下伐宋。
但此趟因为三娘的缘故,宋军在润州会战中,因粮草军需被烧毁,功亏一篑,后来又因为白莲教奉命通传宋军部署给方腊义军,是以童贯的宋军大队一直被拖在江南,自然就没有联金伐辽之事。是以,当听闻海河南岸出现宋军哨骑后,金军上下还是比较慎重,毕竟宋王朝乃是此刻第一大国,人口、钱粮都是非常富足的,若宋军来助辽国,金军也需要谨慎对待。
粘罕正皱眉沉吟时,帐内军将中转出一人来,却是四太子金兀术,便是完颜宗弼,现任南路金军行军万户,只见他出班来,朗声说道:“元帅何故听闻有宋军哨骑前来,便如此忧虑?”
粘罕迟疑道:“听闻中原宋人万万,乃我女真人千百倍,中原更是富庶之地,粮草器械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若宋国举国来援辽国,也不可小觑。”
金兀术道:“元帅不必忧虑,早年我曾深入宋境,联络河北田虎以为臂助,但后来功败垂成,只因有梁山泊一丈青那贼婆娘从中作梗。虽然上趟计策失败,但我观中原宋军之内,除了那梁山泊军马之外,其余宋军皆如土鸡瓦狗耳。”
粘罕沉吟道:“那梁山女贼一丈青大名,我也听闻过,传说诸路宋军围攻梁山,屡为她所败,最后宋朝皇帝不得不被迫降旨招安,准允她在山东路开藩镇。难道其余宋军就不能战了么?”
金兀术哈哈笑道:“当年河北田虎,山东梁山,如今的江南方腊,这些都是宋国反叛乱军,便是这些区区乱军,宋**马进剿起来,尚且损兵折将,便连一伙江湖草莽都对付不了,如何能挡我大金精锐?”顿了顿金兀术犹疑了片刻道:“但若是对上山东路原来的梁山军马,还是要小心些。在田虎那里,我与他们交过手,战力确实强劲。”
粘罕一拍脑门道:“乍闻此讯,一时间惊疑不定,都忘了一件要事。”帐内诸将都问道:“何事?”粘罕起身来到地图前,指着燕京道:“这股宋军出现的位置极为蹊跷,若是宋军来援辽国,不论是从河间府出兵还是从真定府出兵,都不可能出现在这沽河海口以南,况且宋军历来缺马,我们这股哨骑遇上的宋军骑兵,甚是精锐,只怕不是河间府来的宋军。”
说到这里,金兀术也醒悟过来,皱眉思索,喃喃说道:“是啊,宋军没道理放着北运河与西面大路坦途不走,而去走沽河以南那河湾、滩涂、沼泽众多的地方啊。”
粘罕乃一军统帅,当机立断沉声道:“先不必揣测了,如今消息不多,难以决断,只能多派哨骑马军前去查探,这回多派些人马过去,定要查探清楚这股宋军的来意并军势多寡!”
金兀术自告奋勇道:“元帅,我愿率领一千骑军前去查探!”粘罕道:“好,切记此去乃是查探宋军来意,不必死打硬拼!”金兀术应了,披挂整齐后,取齐军马,便率领一千轻骑精锐,往沽河而来。
却说三娘在丽卿号坐船上并未登岸,林冲等人在岸上大营得了遭遇女真骑军消息后,便派人通传到船上来。公孙胜看了消息后,皱眉道:“不想这女真人当真仔细,便连沽河南岸这等沼泽、滩涂众多,难以大军行进之地,都派了哨骑前来哨探。”
三娘冷冷的道:“听闻此趟统帅金军围攻燕京的乃是粘罕,这是我的大仇人,这贼子胆大心细,用兵乃是女真人中屈一指的,自然会四面都派侦骑。”
公孙胜见三娘咬牙切齿的样子,急忙劝道:“主公,此趟我们前来,主要策略乃是接应郑鹰兄弟等人,并非来此地与女真人拼个你死我活。”
三娘咬牙道:“这个我知道,小不忍则乱大谋,此趟我军跨海而来,当战决,我不会拿两万军马性命开玩笑的。”顿了顿三娘续道:“若是遭遇了,我猜粘罕也会惊异如何此地出现了宋军,定然会派军马前来查探,传令林冲,教他统领军马,先给我重创来迎的金军!”
公孙胜吃了一惊,道:“此刻我大宋尚未与金国开战,前趟遭遇厮杀可说是误会,但若他大军前来,我们再来厮杀,只恐引得两国开战。”
三娘冷笑道:“女真人就是贱骨头,欺软怕硬的主儿,你若是好言和他说话,只怕他还以为是你弱小好欺。因此我们这一上来,便先迎头痛击他前部军马,教其不明我军虚实,即便要和他商议,放开一条路,让我们从燕京城内接出人来,也要先打了再说!”
公孙胜明白过来,捻着胡须笑道:“原来主公是这般心思,好,我们就先打了在说话!”当下计议定了,便派遣传令兵驾船上岸传令给林冲,教其分出一部分骑军前去,准备在大营外围,海河南岸迎击金军,务必求得重创来犯之地。
得了军令后,林冲不敢怠慢,当即升帐点将,统领女王龙骑兵、精锐骠骑兵的秦明、张清、董平、花荣,统领步军蛮牌兵的杨庭和、费嵩、韩柏、韩松,左翼大将杨志、王矮虎、丁得孙、龚旺,右翼大将刘唐、郑天寿、李忠、周通,中军大将穆弘、徐宁、朱仝、雷横,近卫护军大将吕方、郭盛,火器营大将轰天炮凌振、卞祥、叶青、唐斌,后军大将李应、马麟、欧鹏,等人都悉数到帐内聚齐。
林冲见众将到齐,便说了遭遇金军的消息,也说了三娘的军令。说完后,数内花荣出班道:“近日查探后,海河南岸一片平原草地,左面是数条河流交叉之地,沼泽众多,右面多是芦苇荡,只要女真金军敢过了海河来,定可聚歼他们。只是不知女真人会来多少人马。”
董平道:“这趟哨骑遭遇之战,女真哨骑不多,只有二十多人,闻得女真人军制,便是一个小谋克的哨骑,我猜女真金军不明我军来意,只会派军马来查探我军动向,至少派来千人以上的骑军来查探,但也不会过三千之数,只因他那里要围困燕京,不会轻动大军前来。”
林冲颔道:“我也觉得他们会派遣三千左右的骑军前来,既然如此,诸将听我号令!”诸将一起应诺,林冲朗声喝道:“差拔前锋骑军大将花荣,领三百骠骑兵前出沽河南岸哨探搦战,若遇金军,将其引过沽河南岸来!”
花荣大声领命,接了令旗,林冲续道:“差拔前锋骑军大将秦明、董平,领一千骠骑兵为后合接应,女真军马此来定然都是轻骑军马,就不必动用重骑兵了!”
秦明、董平大声领命,张清自领剩下骑兵在大营内待机。林冲又道:“命步军杨庭和部并右翼刘唐部,统领蛮牌兵五百,精锐神臂弓手一千,埋伏在芦苇荡内,准备伏击女真骑军!”杨庭和与刘唐也是大声领命。
林冲最后道:“其余诸将都在大营内整装待命!吕方、郭盛与我引一千骑军在大营外列阵等候消息!”众将一起领命,随后便各自分头准备去了。
却说整备一夜,次日天明后,诸军都饱食了,花荣披挂齐整,便先领三百精锐骠骑兵前出,其余军马随后。海河之上梁山宋军早就搭起了几座浮桥,其实也不必搭什么浮桥的,已经是隆冬时节,海河上冻得瓷实,都可以行马,只不过三娘求稳,只怕天气忽然变化,若是变暖了,海河上冰层变薄,猝不及防下,战马或军士行走便会出意外,是以还是命林冲大队在海河上搭建了三座浮桥,都架在冰面上,以防万一。将来若是接了人出来,也是要过海河南撤上船的。
花荣打出旗号来,上书大宋山东路前军先锋虎将,领三百骠骑兵前出海河北岸,便在三座浮桥头列阵,随即诸军都下马来,将养马力,花荣派出五队哨骑前去哨探。
少时,只见数路哨骑皆返回,都道:“东北面来了千余女真金女,见了我们便放箭,我等见敌人势大,便先且退!”花荣闻言喝道:“众军备战!”当下三百骑军都上马,备好马弓战刀,只等接敌!
【在阅读模式下不能自动加载下一页,请<退出阅读模式>后点击下一页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