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兵与匪

  彭鲲躺在病床上,他的妈妈李芸听到他出事的消息后,立马放下手头的工作,从北京飞回了J市。

  彭鲲从母亲口中得知了一个消息,他最后的那一脚,直接把刘凯的****踢爆,也就是说,刘凯成为了中国最后一个太监!

  病房的门被粗暴的踢开,进入病房的是一个身高在一米八左右的中年人,中年人留着精神的短发,一脸威严,气势非凡,从他的五官上隐隐可以看出彭鲲的影子。

  这个人正是彭鲲的父亲彭敖,J市警察局局长!

  “彭敖,你做事怎么这么粗暴,吓到鲲儿怎么办?不知道鲲儿身上还有伤么?”李芸责备道。

  “吓到他?我还要揍他!”彭敖说话的声音很大,如同雷声在耳边炸响,他气的面色通红,像是怒到极致的西班牙公牛,一把掀开彭鲲的被子,李芸伸手拦住彭敖,彭鲲推开李芸,一巴掌狠狠的抽在彭鲲的脸上!

  一记响亮的耳光!

  彭鲲力气极大,这一巴掌下来,彭鲲的半张脸迅速肿起,彭鲲咬着牙,浑身颤抖着,硬是没有流出一滴眼泪。

  男人是没有资格掉眼泪的,男人的眼泪只能证明自己的脆弱,男人,只能像狼一样蜷缩在无人的黑暗角落,一遍一遍的****自己的伤口!

  李芸抱住彭鲲,轻轻抚摸彭鲲浮肿的脸庞,冲彭敖吼道:“彭敖,你疯了吗?”

  “我疯了?看看你的宝贝儿子!他把别人的****给踢爆了!我是警察局局长,我一辈子兢兢业业,两袖清风,上对得起天,下对得起地,从来没有做过愧对党愧对人民的事情,今天,这个小崽子做的事坏了我一辈子的名声!看看现在外界怎么说的,警察局局长纵子行凶!”彭敖将一份报纸丢在李芸的面前。

  彭敖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我工作忙,每天各种形形色色的案件都在发生,没时间照顾你,但是你说我有没有亏待过你?我一个月给你那么多的钱,你做什么不行,偏偏要去打架!”

  “钱钱钱!谁稀罕你的臭钱!”

  彭鲲从身上翻出一张银行卡砸在彭敖的身上,积蓄在心里将近十年的怨恨如同火山般喷发:“这是你这些年给我的钱,现在我全还给你!你以为钱是万能的吗?”

  “我真正需要的是爱,是关怀,可是你们什么时候关心过我?你们知道小时候别人放学都有人接,只有我一个人用细小的胳膊扛起大大的雨伞,在大雨中跌倒的滋味吗?当我跌倒的时候,我没有喊痛,因为我的心早已冰冷!”

  彭敖嘴村蠕动着,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李芸把彭鲲抱得紧紧的,彭鲲用力甩掉眼角的泪水,李芸身上独有的母性光辉带给她安全感。

  “你们知道我是怎样和刘凯结怨的吗?他骂我是有父母生,没父母养的野孩子!我不是野孩子!呜呜!”

  李芸和彭敖的眼眶都有些湿润了,他们内心最软弱的地方被彭鲲触碰了。他们是兵,是人民的卫士,可是他们似乎忘了,他们还是彭鲲的父母!

  时间就这样静静的流逝,彭鲲在李芸的怀里安然的睡去,李芸抬手擦掉彭鲲眼角的泪痕,彭敖坐在角落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地上扔了一地的烟头,良久,彭敖起身:“放心,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

  “鲲儿,你是我彭敖的儿子,而我,是一名军人,我的肩膀上,有着国家交给的光荣任务,有着百姓幸福安康的寄托,对于你,我只能说一声抱歉!”

  彭敖说完,大步走出了病房,最近一伙贩毒团伙在J市出没,他的工作很忙,李芸分明看到彭敖转身离开的时候,抬起右手擦了擦眼睛。

  中国自古有一句话,叫作富不与官争,在彭敖赔了一大笔钱之后,刘凯的父亲没有再找过彭敖的麻烦,过了一个月,刘凯举家搬迁,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儿,也许,他只想离开这片伤心之地吧?

  彭鲲伤好之后继续回学校上课,一切又恢复了平静,只是,班上刘凯的位置一直空着,直到上面爬满了灰尘。

  对于刘凯,彭鲲的心里还是有一丝愧疚的,那天他被捅了一刀,又气又急才踢断了刘凯的命根子,事过之后彭鲲才感觉到自己下手确实有些太重了,直接毁了别人的一辈子。

  可是,有些事过了就回不了头,一个玻璃杯被打碎,你和他说一千遍一万遍对不起,他也不会愈合还原。

  如果有机会,我愿意为我的过错向你道歉!彭鲲盯着刘凯的空位想道。

  这堂课是作文课,语文老师在黑板上写下了大大的四个字,“我的梦想!”

  语文老师讲得声情并茂:“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个梦想,梦想是前进路上的指明灯,是我们奋斗的源泉,今天,大家就一起来写写自己的梦想!有没有人可以站起来给大家说一下自己的梦想?”

  一个漂亮的女孩站起来:“我长大后想当一个模特!”

  语文老师笑着点了点头:“为什么想当模特呢?”

  “因为模特漂亮啊,上电视多有名气,还能挣很多的钱!”

  “恩恩,很好,还有没有人愿意站起来说一下自己的梦想?”

  顿时,安静的教室炸开了锅,有的人说想当科学家,有的人说想当解放军,有的人说想当宇航员,语文老师看到活跃的课堂气氛喜笑颜开,有了梦想,就有了实现梦想的可能,她扫视一圈,发现了坐在角落的彭鲲。

  彭鲲安静的坐在角落,与活跃的班级气氛形成一个鲜明的对比,他就像一块冰,那么的孤傲,那么的冷漠。

  “那个坐在最边上的同学,可不可以站起来给大家分享一下你的梦想?”语文老师洋溢着极其灿烂的笑容。

  全班同学的目光聚焦在彭鲲的身上,彭鲲站起来,“老师,我可不可以不回答?”

  “哟,原来还是一个害羞的小孩,没关系,大胆的把你的梦想说出来,七十二行行行出状元!”

  彭鲲犹豫了一会儿,依旧紧闭着嘴巴,班上的同学纷纷偷笑。

  “大家给他一些掌声鼓励!”语文老师说道。

  在大家热情的掌声中,彭鲲终于大声说出了自己的梦想,彭鲲的话语一出,教室顿时安静了下来,静的掉下一颗针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彭鲲说:“我想当土匪!”

  我想当土匪,相当土匪,,,,,土匪。

  语文老师瞪大了眼睛,全班同学都瞪大了眼睛,彭鲲尴尬的笑了笑:“我刚才都说了还是别说出来的好嘛,说出来了我怕吓到你们。”

  语文老师额头冒出几根竖线,他育人无数,听过不少奇葩的梦想,却从没听过如此奇葩的梦想,才初二,多大一点的孩子就想当土匪?

  良久,语文老师才循循善诱的道:“你知不知道土匪是为非作歹的坏人?是要被警察抓的?”

  彭鲲肯定的点头,想了一会儿又摇摇头:“古代劫富济贫的也叫土匪,但是并非人人痛恨,比如梁山好汉,又比如盗跖。”

  语文老师一时语塞,盯着彭鲲,这个小孩子懂得好像挺多的:“那你的父亲是做什么的?”

  “我的父亲是警察,但是我不喜欢警察!”彭鲲的声音很大。

  语文老师一时不知如何是好,高中作文的基本要求是内容积极向上,传递正能量!“那可不可以告诉大家,你为什么要当土匪?”

  “首先,土匪也可以劫富济贫,维护正义,而且不用受法律准绳的束缚,!”彭鲲咧嘴笑了笑:“其次,土匪不用上班,可以多多陪陪自己的儿子!”

  当听到第二条理由,除了语文老师,全班顿时爆笑。

  唯独语文老师没有笑,语文老师也是一个孩子的母亲,他可以深刻的感受到教师的责任与母亲的责任很难得到平衡,每次下班回到家里,他看着客厅的动画片播放着,自己几岁大的女儿躺在沙发上,还没有等到妈妈回家就累得睡着了,她的心里何尝不痛苦?

  语文老师从讲台上走了下来,轻轻抚摸着彭鲲的脑袋:“你的父亲,是个英雄!”

  全班同学的笑声停止,因为他们看到老师的眼睛流下了一滴晶莹的眼泪,眼泪掉在彭鲲的脸庞上,彭鲲伸出舌头舔了舔,咸咸的,咸到了心里。

  “老师,我从你的身上,嗅到了我妈妈的味道!”彭鲲小心翼翼的说道。

  我们的体内都有着同样的血脉,它叫炎黄子孙!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的母亲,他叫中国!为了中国的发展,无数的革命先烈抛头颅洒热血,打下了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领土,打下了三百万平方公里的领空!

  之后,又有无数像彭敖、语文老师这样的无名英雄默默的奉献,在他们的呵护下,中国才越来越强大,外国人口里鄙夷蔑视的“支那”才变成了“verygood!”

  “孩子,原谅你的爸爸,我知道,你的梦想不是土匪,而是英雄!”语文老师无比肯定的道。

  “但是,老师,我真的想当个土匪!”彭鲲天真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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