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龅牙,因为长相奇丑又没什么赚钱的本事所以也就一直没有找到老婆,今年已经快六十岁了,无儿无女,靠着居委会给安了一个街道巡视员的工作每天大半夜围着街区转一圈,每月可以拿一笔饿不死人的薪水勉强糊口。
南大街。大龅牙每天都会转的地方,十几年下来他几乎可以闭着眼睛走完这长约四公里的主街道。
大龅牙提着手电,慢腾腾的在空无一人的街上走着,手电光随意的在四周路灯照不到的死角里划过。帝国的治安很好,好多年前就很少见到趁着夜色出来搞事儿的二流子了。现在顶多有三两个小毛贼,或者喝醉酒发酒疯的醉鬼。
大龅牙不怕事儿,一来他的长相就能威势一部分想要找事的家伙,另外,他的腰间还别着一把在警方备过案的大功率电击棍,这玩意儿要是给谁来一下绝对倒地半天都缓不过劲儿来。
今天晚上有些风,C市已经渐凉了,半夜的时候得穿长袖才顶得住。
大龅牙紧了紧自己的外套,将手电夹在胳肢窝下,从兜里掏了一包皱巴巴的烟出来,准备给自己提提神。
“呃?”刚点上烟扒了一口,烟子还没吐出来,大龅牙就看见前面一条巷子的转角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发亮。一明一暗的像是,蜡烛?
“呸!”大龅牙吐了一口痰在地上,拿脚踩了一下,边走边骂:“王八蛋!老子入你先人!大半夜的跑到街上来点火,烧起来啷个办?”
那亮光离得不远,大龅牙三两步就走到了。近了才发现亮光还真是一根蜡烛,不过不是单独立着的,而是在蜡烛外面还套了一个有孔洞并且有点点透光的罩子。是谁这么多心眼在这里放这么一个鬼东西啊!气死人!
大龅牙一手夹着烟,一手拿着手电,左右看了看。“这不是草灯吗?还有人做这东西?不过这个好像不是用草编的,牛皮纸?”
将烟叼在嘴巴上,伸手就要去将那盏草灯取下来。刚碰了一下,草灯转了半圈,一张人的脸就这么转到了大龅牙的面前,吓得他一下就坐到了地上。
“我艹!尼玛的吓人啊!”大龅牙拍了拍屁股从地上爬了起来,气急败坏的一把将插在墙上那盏被弄成人脸模样的草灯扯了下来,抬手就要扔掉,他觉得自己被别人恶作剧给吓惨了。
“啪啪啪”草灯被大龅牙扔出去好几米远,里面的蜡烛紧跟着就熄灭了。
“呸!王八蛋,下次别让老子遇上,遇上了非抽你一棍子不可!”大龅牙小声的咒骂着干这事儿的人,一边继续寻街。可是没走两步却皱着眉头停了下来,拿手电照了照自己的手又照了照地上刚才被他扔出去的那盏草灯。
刚才大龅牙觉得自己的手上黏糊糊的,低头看了一眼,上面不知道从哪儿沾上了一些淡红色的粘液,稍一想,觉得应该就是那盏草灯。“这牛皮纸上浆糊没干?还是说故意抹的这种恶心玩意儿?”
又将草灯捡了起来,提到面前,那手电照着仔细的看。越看大龅牙的眼睛就鼓得越大,而且手开始发抖。那张没有眼睛鼻子嘴巴的空洞洞的脸,好像在他的眼里活了过来。最后大龅牙怪叫一声一下将草灯再次扔的远远的。
成小季天还没有亮就被电话吵了起来。冲冲刷了牙擦了一把脸就开着车赶到了南大街。
调到C市后,成小季觉事情变得多了好多,整天就没歇过。常想:这种大城市的确要比二线城市复杂太多了,要不是为了小孩读书,以前的地方倒是要清闲不少。
刚停好车,一个穿着黑色警服的人就快步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小笔记本,等成小季从车上下来就开始直接汇报情况。这种不拘小节的办事程式在警察里很普遍,省去了寒暄,直接切入正题。
“成队,一个用人头皮做成的草灯。“
成小季:“草灯?什么时候发现的?”
“今天凌晨三点四十二分接到的报警电话,报警的人也找到了,是南大街街道办事处的夜巡员,本名王德昌,现年五十八岁。现在在那边等着做笔录。”
停下脚步,成小季皱的眉头问道:“三点多钟接到的报警?为什么现在才出现场?这个片区是谁的辖区?”
警员被成小季说的有些尴尬,小声的道:“是这样的,当时辖区民警接到电话后半小时就到了,可是并没有当场认定那个草灯就是人皮做的,后来回了所里才觉得不对劲才打电话给局里和法医院。法医院那边确定是属于人体组织之后才通知的刑警队。”
成小季心里还是有火,觉得辖区的民警办事也太墨迹了,很想说两句。可是他只是一个支队长还管不到这些,只能冷哼一声继续朝前走。
“勘查组的人到了没有?”
“十分钟前刚到,现在正在发现草灯的现场。”
现场里成小季停车的地方不远,两分钟就到了。没急着走,成小季站在离现场十多米的地方停了下来,身子转了三百六十度,将四周所有的环境全部大致看了一下。这里虽说不是什么繁华的路段,但是好歹也是一条主路,过往行人、车辆不少。为什么要选在这样一个显眼的地方?示威?
人的皮子被揭下来之后基本就看不出样貌了。起码得等勘查组回去做好模具之后才能晓得眼前的这个空荡荡的头皮原本的主人长什么样子。
勘查组没整多久就结束了工作。因为现场就只有一张从下巴开始剥下来的人皮,没有尸体、没有血迹、周围脚印杂乱、线索根本就无从查起。后续的工作只能围绕着这张头皮和法医院一起看看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
成小季听完勘查组和法医的汇报之后脸色没有多少变化。这种情况他之前就已经大概猜到了。那么剩下的侦查手段就可以说已经少了一半。剩下的只能是查监控、走访等一些老套路了。
转过头,成小季走到坐在路边花坛边上的大龅牙面前,蹲下身子,脸上带着笑:“你就是王德昌吧?我是市刑警队的成小季,有些事想问问你。”一边说一边递了一支烟过去。
“是是是,警官。我就是王德昌,您叫我龅牙就行了。”
成小季:“呵呵,那好,那我就叫你龅牙了啊。龅牙,你给我说说,当时你是怎么发现这个,这个草灯的?当时周围见着什么人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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