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来的终究会来,躲也躲不掉,很多时候,风清啸其实并不是感觉不到同着这几个女孩子之间的那种惟妙惟肖的感觉,只是不想在这方面深想。
感情这种事不是说能够强求,风清啸的心里一直有一段难以忘怀的过往,所以很多时候,风清啸都很难释怀。
没没想来总是带着些苦涩的回忆。
风清啸小时住在农村,22世纪还是有农村的,而且那时候贫富差距很大,小时候风清啸有两位要好的朋友,一个是二牛,长得愣头愣脑,一个是小娟,跟商店里卖的洋娃娃似的,都是他左右两个邻居家的孩子。
二牛的父亲也是转业兵,和风天震在一个单位工作。小娟的父亲是个画家,下喜欢到农村写生。
二牛他家的那位“老牛”也不总回家,样子挺吓人,长了一双往外凸起的牛眼珠子,说话也跟牛叫一样,嗡声闷气的,可能当兵的人都这味。
不过二牛的妈妈很和蔼,笑起来也很迷人。最喜欢逗小娟了,总问她说小娟啊,你长大后是嫁给你二牛哥还是清啸哥呀?然后就笑眯眯的。
小娟也很认真,傻想了半天说不知道。不知道就不知道呗,竟回家问了她妈,结果挨了一巴掌。她妈还恶声地说,嫁谁?谁都不嫁,我们要回城的。小娟她妈就这样,整天恶眉怒眼,像似每个人都欠她钱。
三个家都一样,两个大人一个让人觉得可怕另一个却很可亲。小娟的爸爸是个乐呵呵的小老头。说是老头有些夸张,只不过头发有些白胡子有些长罢了,岁数不一定大。小娟家倒有三个真老头,是小娟的爷爷和爷爷的二个弟弟。
大多数时间,三个孩子都在风清啸家玩,若二牛他爸不在也会去他家,由着那位笑眯眯的母亲拿他们寻开心,有时也会炒一瓢瓜籽什么的给他们吃。若赶上小娟的妈妈不在家,他们也会到她家。
缠着她爸给画些猫呀狗呀兔子什么的。有一天早晨,那时是冬天,很冷的冬天,厨房水缸里的水都结了冰。三个孩子这下有营生做了。
先是将风清啸家的冰茬子都分光吃尽,当然风清啸的姐姐们也得了些,然后征战到二牛家,可二牛他妈不让吃,说是会肚子疼。意犹未尽的他们仨就又来到小娟家,正巧那位当妈的不在,三人开始行动起来。那天小娟家的水缸里只有半下子水,沿缸边结了一圈很厚的冰茬。
风清啸就拿了一个饭勺子往下砸。其实也没怎么用劲,或许那只缸本身就是个伪劣产品,反正风清啸三砸二砸的就将那口缸敲成了两半。小娟吓得直哭,而那两个小男子汉只犹豫了一小会儿就各自跑了回家。当然免不了小娟那厉害的母亲找上门来一顿臭训。
小时候那风清啸三个孩子闯的祸可真不少。就说套麻雀那件吧。
离风清啸他家不远有个马棚,说棚不太准确,应该称马圈或马房:用土坯垒起的高高的墙,上面铺了厚厚的草,房檐和墙中间有一道缝隙,小鸟们每天就自由自在地从缝隙间钻进飞出。
二牛有办法逮住它们。先是弄几根马尾巴扎成活套拴在一根细绳上,然后用两根木杆举到缝隙处,再由他到马棚里没好动静地大喊大叫,就会有惊惶失措的麻雀奋不顾身地一头冲进马尾巴套里,再也跑不掉了。
这些都没有什么,问题出在如何弄马尾巴这件事上。也该着二牛倒霉,谁让他那么没经验呢。每次他都悄悄地蹭到一匹老青马的屁股后面,薅下几根马尾巴就跑。
马棚里有十多匹马,你倒是轮换着薅哇,可着一匹马欺负那怎么行呢,一天被薅好几次尾巴搁谁也不会愿意。
一来二去的那匹老青马就总结出些经验,当二牛再一次躲到它的屁股后头时,只见它猛地一蹶子尥了出去,就将二牛当胸踢到了空中。断了二根肋骨,差点没将小命丢了。这下可好,以后再见到那匹老青马,二牛大老远的就开始躲。软的欺负硬的怕,人的通病,没得治的。
就这样,风风雨雨的他们继续一天天过着。到了风清啸八岁那年,还是这几个孩子,一场意外的事情改变了很多事。
风清啸家住的那个地方不远处有一条河,在地图上也可查到,叫汤旺河。水面很大,水势也很急。
他们总喜欢到河沿儿玩修水渠的游戏。那天仨人又来到这里。先是挖两个坑,在两坑中间刨出一条渠来,再将地势高的那个坑填满水,由可东负责一个用木片做的闸门。
放水喽——喊完后风清啸就将那木片拿开,便有虽然浑浊但在阳光下也能生辉的水流哗哗地流淌开来。
小娟每次都热衷于将一个小木片当成船放到渠里行驶,拍着小手蹦跳着催促着她的船儿快快的航行。其实那也不叫什么航行,充其量是在放排而已,因为每次她的船都要在途中翻着跟头跌跌撞撞地到达终点。
大家玩兴正浓,兴高采烈,个个满脸的泥水……突然间,有人在喊他们,一声紧似一声地。
抬头望去,只见河堤上二牛的妈妈正上气不接下气地向他们这边跑来。二牛啊,可东—她喊道,快点回家,清啸快点回家啊--在风清啸的家门前早已围满了人。
几个身穿白色制服的国安人员正推搡着风天震向一辆小车走去。风清啸的母亲坐在门前的地上呜呜地哭着,几位姐姐则在几名国安的后头,哭着喊着爸爸呀爸爸呀地跟着。
改变历史罪。人群里有人说。这罪可不轻啊,听说暗中做了很多事。另一个人说。风清啸站在人群后面,脑袋翁翁作响,不知所措。小娟的三爷走过来,推着他说,快去呀,快去和你爸告个别吧。说完就拽着可东向小车那走。
风天震要上车时,回头看到了风清啸。他和身边的国安人员说了句什么,那人就点了下头,许是批准了他和儿女们告别。风天震向可东走来,一直走到他跟前,蹲下了身。
这阵势风清啸哪经过呀,心里别提有多害怕,想哭又哭不出来,只是怯怯地望着他的父亲。风清啸的眼睛红红的。那眼神也是风清啸从未见过的。替风清啸擦拭着脸上的泥水,动作很轻很轻的,说孩子,我的好儿子,快点长大吧。那几个国安人员又过来拽风天震,一直将他塞进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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