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向烈营长是第三天回到南冠山的。回来前,她在东衡县还打了个大胜仗。那晚,第三连劫取了雁峰山的鬼子军火后,立即报告了樊营长。樊营长就在天亮前命令第二连和第四连停止对县城的佯攻,迅速撤到县城东面的对口山。对口山其实是两座山,中间是一片沙垅,沙垅里长满荆棘与树草。为什么叫对口山呢?是因为这两座山向西又快要连接到一起了,中间只有一道四五丈宽的大口子,就像两山的口,所以就叫对口山了。
樊向烈早已几天来对口山看过了,这是一个打伏击打阻击打歼击的好地方,所以就命令第二连和第四连到这里来埋伏。对口山的沙垅里有一条公路,向西通东衡县城,向东通风昌镇,再向东通铁力镇。樊向烈料定鬼子天亮后一定会去增援风昌镇和铁力镇,就在这山里埋伏起来要阻击前来的援兵。果然,天亮后,山本愚雄最先派了骑马中队来。樊向烈一声喊打,战士们立即开了枪,打得日本兵人哭马嚎。只有少数的骑兵逃回去报信了。
不久,山本愚雄就坐着汽车来了,十几辆汽车满载着日本兵。山本愚雄这次很谨慎,汽车还未到山口就停了下来,叫日本兵下车来迂回向对口山包抄。但合围后未见一个武功团人的影子。折腾了大半天,山本愚雄又叫士兵上车前行。这次山本愚雄以为武功团逃走了,就飞快地开着车去救风昌镇。但只行了十一里,就被埋伏在神雕山的第四营的第二连和第四连打了个车毁人亡。
樊向烈早已料定鬼子会来攻对口山,就叫第二连和第四连撤到神雕山来埋伏。神雕山离对口山很近,山本愚雄就没有防备,结果损了五辆汽车和车上的兵。山本愚雄立即组织士兵向山上反扑。但是樊向烈已经带领第二连和第四连撤走了,撤到五里外的五蛇山去了。女子神枪排已经早就来到了五蛇山,正在山上伏着准备打伏击呢。樊向烈来了就叫第二连和第四连也在山上埋伏。
山本愚雄在神雕山折腾了两个时辰,没见到武功团又整队前行。刚进五蛇山山垅就遭到了猛烈的袭击。埋伏在山上的第二连和第四连加上女子神枪排,把鬼子打得死伤一片。山本愚雄肺都气炸了,没想到又被猛蛇猛咬了一口。这一口还咬得真不轻,咬掉了他四辆汽车和车上的兵。山本愚雄剩下的兵就不多了,他又怕再被蛇咬就急急命令收兵了。日本兵也怕蛇咬,开着车急急地逃回县城去了。
樊向烈见鬼子逃回去了也没有追,带着第二连、第四连和女子神枪排急去风昌镇。路上碰到通讯排传令班副班长李铁先,报告说去风昌镇的连队已经劫得了养兵山的军火,战士们正在快速搬运,王方俭参谋长要他报告营长,他们一个时辰后就撤离养兵山回南冠山了。樊向烈就心怀铁力镇了,说:“我们去铁力镇。”走了几里路就碰到从铁力镇回来报信的郑远怀,报告说攻铁力镇的连队已大获全胜现已搬着武器弹药撤离了。樊向烈说声“太好了!”就带着队伍折向南一路作断后回了南冠山。
樊向烈一回到团部贺晗就来向她报告战果。贺晗说:“此次战果巨大,劫获步枪六千五百八十八条,机枪三百六十二挺,冲锋枪七百八十七挺,掷弹炮一百五十四门,山炮四十九门,手榴弹四百二十二箱,手雷五百一十八箱,炸药很多还没有具体数字,电报机一十二台,粮食和布匹就没有要了,分给当地的老百姓了。”
樊向烈说:“粮食和布匹就不要说了,这些武器弹药,送一半给团部。”
贺晗说:“是。”
樊向烈说:“伤亡情况怎样?”
贺晗说:“不幸有八个战士牺牲了,有二十八个战士受了伤,伤员都送到老鹰山医院去了。”
樊向烈说:“给牺牲的战士开追悼会,厚葬,给受伤的战士每人发十块大洋。”
贺晗说:“是。”
樊向烈又说:“给每个战士也发两块大洋吧,算是犒劳。”
贺晗又说:“是。”
樊向烈说:“缴获了多少大洋你还没说呢。”
贺晗说:“共缴获十一万八千八百块大洋。”
樊向烈说:“给每个战士增发两块大洋,给团部送去五万块大洋。”
贺晗说:“是。”
樊向烈又说:“不是还缴获了鬼子的汽艇和汽船吗,全部送给团里的水兵连,就用这些汽艇和汽船把上交团中的武器弹药送到团部去。”
贺晗说:“那不是要绕一百多里路吗?”
樊向烈说:“绕就绕吧,那东西开得快,比人送还要先到,再说这一趟水路边也没有鬼子,又靠着根据地,还是安全的。”
贺晗说:“那开汽艇的人呢?”
樊向烈说:“就叫樊根他们去吧,樊根也早不想做生意了,再说他们也暴露了不能回去了,就叫他们当水兵,发挥他们的一技之长。”
贺晗说:“是。”
樊向烈说:“给王团长发了电报吗?”
贺晗说:“昨已发了,王团长还回电表示嘉奖呢。”
樊向烈说:“主要是让王团长把阻兵和援兵撤回来。”
贺晗说:“这是王团长的事你就不要操心了,你只管操心第四营的事就够了。”
樊向烈笑说:“那我就不操心了,我到连队里操心第四营的事去了。”说罢就带上樊丽花和樊燕飞到各连去了。林茂貌也要去也跟去了。
樊向烈有好几天没到连里去了,就很想念各连。当然更想念各连的战士状况、战斗状况、训练状况、思想状况、防务状况。特别是这次劫军火大部分的连都参加了,回来后的状况怎样呢,她最想了解,她不能让战士们因胜利而放松警畅,放松训练,放松防务,所以他就急于到各连里去。再说,各连里还有一些事要让她去处理。比如说起义军、铁勇队、铁女队还有从铁力镇来参军的青年人,都在等着听她的安排呢。
王方俭参谋长和伍耀庭副营长也到各连里去了,但他们都很尊重樊向烈的意见,主要的事项都让樊向烈来敲定。樊向烈有一次说,难道你们就没有主见啊?王方俭和伍耀庭说,我们的主见就是营长的主见,有营长的主见,我们就没有主见了。樊向烈当时说,如果我的主见错了呢?王方俭和伍耀庭立即说,那我们就有主见了,我们在错误面前决不停滞不前。樊向烈笑了,她感谢王团长给她派来了这么好的参谋长和副营长,武功卓越智谋超强打仗勇猛用兵如神,是她言听计从、称心如意、雄韬大略、计山智海、骄傲自满、常战常胜的好搭裆。
樊向烈最先来到天神山第三连。连长霍轰然到石鼎河去了。连政委黎理理见到营长来了,说:“营长来检查我们的防务来了。”樊向烈说:“一半是,一半不是。”黎理理说:“哪一半不是呢?”樊向烈说:“我来看樊根,也来看看你们缴获的汽艇和汽船。”黎理理说:“樊根在石鼎河,汽艇也在石鼎河,汽船开不进来却在南屏河。”樊向烈说:“霍轰然呢?”黎理理说:“也在石鼎河。”樊向烈说:“带我去。”黎理理就带樊营长到石鼎河。
霍轰然正在石鼎河边跟樊根学开汽艇,见营长来了,就下来了,说:“这家伙快如飞,不难学,我要先学会,好教全连都学会呢。”
樊向烈说:“学不成了,汽艇就要送团部了。”
霍轰然说:“那多可惜。”不知他是可惜汽艇还是可惜学不成了。
樊向烈说:“我们这里没有大河也没有大湖,汽艇留下来用处不大,还要有人看管,汽船就更在远处了,水兵连又更需要汽艇和汽船,送到那里去作用就大了。”
霍轰然说:“那就送吧,也省得我成了落水狗。”
樊向烈说:“何也?”
樊根代他答:“霍连长开得快翻了船,掉到水里去了。”
樊向烈听了哈哈大笑,说:“这东西不是一匹马,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霍轰然说:“正是,我见樊连长开得得心应手,就想试一试,结果它就飞起来了,我掌控不住就翻了。”樊根原就是副连长,所以霍轰然叫他连长。
樊向烈说:“翻得好,省得你轻视技术。”
霍轰然说:“我哪敢轻视技术啊,我还要拜樊连长为师呢。”
樊根说:“为师也不敢当了,再说我就要离开这里了。”
原来贺政委已经把樊营长要他到水兵连去的决定告诉他了。樊向烈就对樊根说:“去不去啊,那里可是用武之地啊。”
樊根说:“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反正营长已经决定了。”
樊向烈说:“这就好,先准备一下,明天就出发,我叫后勤连给船艇都装上武器弹药,你和你的战士们一同开到渡马河去。”
霍轰然说:“这一路要绕道,我怕不安全。”
樊向烈说:“那你派一个排去保卫。”
霍轰然说:“一个排太少,我带全连去。”
樊丽花说:“都去啊,人不太多吗?”
霍轰然说:“不多,全连正好熟悉沿途的地形,又可当一次山水拉练,还伴送樊连长一个人情。”
樊向烈一听可乐了,说:“行,就这么办,这样我一百个放心了。”
接下来樊向烈去了茂云山第七连。樊向烈急着到七连来主要是安置囤兵山起义壮士的事。王方俭参谋长已经先到第七连来了,和连长云开天与连政委贺地青已经初步把起义壮士安顿下来了。囤兵山起义壮士是随第七连回到茂云山来的,王方俭参谋长就叫第七连腾出房来给起义壮士住,也叫第七连服务起义壮士的吃喝。囤兵山起义壮士来到茂云山两天了,吃住行用还非常满意。只是第七连就苦了些,住的紧了吃的也差了。但战士们没有怨言。但囤兵山起义壮士常在第七连也不是长久之计,不但壮士们有想法,就连第七连也负担不起。所以樊向烈就急于到第七连来处理这件事。
第七连文书贺亦及最先接待樊向烈,说:“营长来了,连长和连政委到起义壮士那里去了。”樊向烈问:“王参谋长在不在那里?”贺亦及说:“在那里。”樊向烈说:“去把他们叫回来。”贺亦及就叫连里的通讯员朱渰云去叫了。樊向烈就问贺亦及有关起义壮士的情况。贺亦及就把起义壮士的情况全盘报告了樊营长。樊向烈听完后说:“好,我营又多了一个活力连了。”樊向烈在心里已打算把起义壮士编成一个独立连了。
王方俭参谋长和云开天、贺地青不久就回来了。樊向烈直截了当地对他们说:“我想把起义壮士编为一个独立连。”云开天说:“这样是不是不妥,是不是把他们分派到各连中去为好?”贺地青也说:“我也是这种想法,怕他们聚在一起生乱。”樊向烈说:“我也想过这一点,但疑兵不用,用兵不疑,我们如果将他们分开,他们势必怀疑我们,谁还能死心塌地跟我们作战呢,不如就让他们成立一个独立连,让他们和我们同心同德杀鬼子。”云开天和贺地青见营长说的也有理,就没有说话了。
王方俭参谋长说:“那我们得派一些党员干部到这个连去,毕竟这个连的人员过去是山里的强人后又当过皇协军,政治上需要引导,思想上需要诱导,组织上需要训导,才能成为一个好连队。”
樊向烈高兴说:“参谋长说得对,就这么办,我看不久我们又会增加了一个好连队。”
云开天立即说:“那就把他们的头儿贺天青、韩朝义和谢本林叫来,和他们说明这样的安排,他们正在着着急呢。”
樊向烈说:“不必叫了,我们到他们那里去。”
贺天青、韩朝义和谢本林确实在焦急。他们在担心起义壮士的去向,也在担心自己的去向。这两天起义壮士议论纷纷,怕抗日武功团把他们分化了,怕抗日武功团把他们分派了,怕抗日武功团不相信他们把他们抛弃了。贺天青因为有贺地青这个兄弟,为自己担心的事少,但为壮士们担心的事多。韩朝义和谢本林则既为自己的去向担心,也为壮士们的去向担心。他们和壮士们都是歃过血的兄弟,他们是实在不想分开啊。如果抗日武功团分开了他们,说明抗日武功团不信任他们啊。但是,抗日武功团要分开他们,那也是无可厚非,是合情合理的事啊。因此,韩朝义和谢本林就非常的担心和焦急。
正这时,樊营长和王参谋长、云连长和贺政委来了。韩朝义和谢本林觉得自己的命运就要决定了,心怦怦地跳。云开天介绍樊营长说:“这就是樊营长。”贺天青和韩朝义、谢本林说:“营长好。”他们对樊营长早有耳闻,通过眼见这次劫军火,他们更是佩服樊营长了。
樊向烈说:“你们好,我欢迎你们参加到我们的抗日队伍里来,我在这里和你们商量,就把你们的起义壮士编为一个独立连,你们的意下如何?”
贺天青和韩朝义、谢本林立时惊喜了,他们没想到樊营长是这么爽快,他们和起义壮士有这样好的结果。韩朝义和谢本林立即说:“听凭樊营长吩咐!”贺天青说:“请营长派连长和连政委来。”
樊向烈立即说:“派什么连长啊,你们三人就是连长和副连长,我只给你们派一个连政委来。”
三个人一听在心里都欢呼了。樊向烈问王方俭:“参谋长,你看派唐安民来当这个连的政委如何?”
王方俭参谋长学着韩朝义和谢本林的话语说:“听凭樊营长吩咐。”
韩朝义和谢本林一听就笑了。他们觉得在这个队伍里很和蔼很和睦。
贺天青说:“那还要请营长和参谋长确定排长的人选。”
樊向烈说:“你就别推责任了,排长和班长就由你们三个连长挑选确定,你们连有的是人才,我也不从别的连派人过来了。”
贺天青和韩朝义、谢本林听了都非常感动,这是抗日武功团营长对他们多大的信任啊,他们在心里说,就是死,也要为这样的军队作战。囤兵山起义壮士的事就这样安排好了。驻地定在火轮山,后勤连为其准备营房和一应所需设施,全连官兵都要分期到营里在演兵山的训练基地进行一个月的军政训练。
傍晚时分,樊向烈来到茂云山第八连。樊向烈到这里来主要是来看望从铁力镇帮助武功团搬运军火到南冠山来的乡亲们。铁力镇的鬼子全部被消灭了,侦察排留在那里侦察还没有送消息回来,现在还不知道那里的情况怎样,乡亲们也就没敢回去。伍耀庭副营长已经对乡亲们的生活作了周密的安排,樊向烈还是要亲自来看看。有一部分乡亲已去了南冠村,由后勤连照顾去了,也有一些乡亲分配到了九连、机枪连和骑兵一连去暂住了,也有一些乡亲投亲从友去了,但是还有两百多个乡亲在茂云山第八连,其中也有锡力镇的几十个乡亲。这里的乡亲主要是青年人,他们在吵着倪腾空连长和汤献金政委和黄乙田副连长要参军呢。倪腾空为此发了愁,按照团部的规定,年青人参加抗日武功团必须得经过他们的父母同意,但这些年青人的父母大部分都没来南冠山,如何能够接收他们呢?倪腾空就送信到营部,请樊营长来定夺。樊营长就到第八连来了。
倪腾空正在房内和铁大广讲话,樊向烈走到门口就听到了两句。樊向烈觉得很新鲜,就止住了脚步听。
只听铁大广说:“铁勇队的队员都要参加抗日武功团,连长你同意不同意?”
倪腾空说:“只要他们的父母同意,我就同意。”
铁大广说:“他们的父母都同意,不过没有说。”
倪腾空说:“你这不是等于没说吗,他们的父母没有说,你怎么就知道他们的父母同意了?”
铁大广说:“我和他们是铁哥们,我猜的。”
倪腾空说:“正是因为你和他们是铁哥们,你就向着他们。”
铁大广说:“我当然向着他们,他们和我一起杀了那么多的鬼子,立了那么大的功劳,参加抗日武功团都不行吗?”
倪腾空说:“我没有说不行啊,我是说要他们的父母同意啊,我也想着要他们参加抗日武功团呢。”
铁大广说:“这就是了,他们都愿意跟着我当兵,你同意了我就有兵了,我现在是个连里的文书,是个光杆司令呢。”
倪腾空笑说:“原来你小子有野心啊,你想要建立自己的一班兄弟啊。”
铁大广说:“不是一个班,而是一个排,我想当排长。”
倪腾空更笑了,说:“你小子真有野心啊,想当排长了!”
铁大广说:“我还想当连长呢,只是连长让你当了,我只能想当排长了。”
倪腾空笑得更欢了,说:“你小子有胆量,有想法,有计谋,这次多亏你才容易拿下铁力镇,我的连长不当了,让你当,让你当!”
铁大广说:“那哪儿成啊,那你当什么呢?”
倪腾空说:“我嘛,你就甭管了,我到营里去当营长呢!”
铁大广听了大笑了,说:“那樊营长呢?”
倪腾空笑说:“樊营长嘛,你也别管啦,我自有安排!”
樊向烈在门外听了就笑了。樊丽花和樊燕飞听了也笑了。林茂貌听了则有些气愤,她想,屋里如果还这样无视营长,我要进去擂他们。
只听铁大广说:“你安排樊营长当副营长?”
倪腾空哈哈大笑,说:“蠢才,樊营长不可以去当团长嘛!”
铁大广说:“那王团长呢?”
倪腾空没有笑了,说:“王团长不可以当师长吗!”
铁大广听了可乐了,连说:“是啊,是啊,这样我就可以真当排长了,铁力镇的青年也有地方当兵了,抗日武功团就发展壮大了。”
林茂貌在门外听了就很高兴了。
只听倪腾空说:“现在营里的战士就大大超员了,一个营的兵就有两个团了,还有那么多的铁力镇的青年来参军,你叫我怎么能答应他们呢!”原来倪腾空没答应铁力镇的青年们来参军有这个理由。
樊向烈也觉得这个理由很充足,但是他不能因为这个理由把诸多好青年拒之于抗日武功团之外。
樊向烈进到屋里,倪腾空和铁大广忙站起来让座。
樊向烈笑着说:“你们的对话我都听到了,我不在这里,你们要抢班夺权了!”
铁大广立即说:“没有没有,是我和连长说着玩的!”
倪腾空说:“我也是逗这小子玩呢,这小子要毛遂自荐当排长呢。”
樊向烈说:“好啊,听说他毛遂自荐到铁力镇去侦察立了大功,又听说他在这次劫军火中也立了大功,还听说他武功超群,智勇双全,这样的战士当个排长还屈了才呢,我在这里任命他当连长。”
这句话把铁大广吓死了,忙说:“营长,你就不要给我开玩笑了,我和连长才开玩笑呢。”
樊向烈马上说:“谁跟你开玩笑了,我已任命你当连长了,你从现在起就是连长了。”樊向烈说的很认真。
其他人听了很吃惊,怎么能让一个士兵连升三级当连长呢?
铁大广也惊了,说:“营长,我不是当连长的料,连排长和班长都没有当过呢,我还是到班里去当战士。”
樊向烈说:“这是不可能的了,我也任命你了就不会收回任命了,抗日武功团就是要不拘一格用人才,铁力镇和锡力镇有几百个青年人要参加日武功团,我就授命你从他们当中挑选一个连的兵吧,也省得倪连长为此操心了。”
倪腾空已听出了樊营长的任命是真的了,拍手说:“还是营长识人才,我还只想让他当排长呢。”又立即对铁大广说:“铁大广,还不快接受任命。”
铁大广这时才相信是真的了,就说:“铁大广接受营长的任命!”
樊向烈说:“这就对了,我给你派个连政委来,就是营参谋白向皓,他可也是个大人才噢!”
铁力镇和锡力镇青年人参加抗日武功团的事就这样解决了。
这时铁女队的姑娘们来了。姑娘们听说樊营长来了,当然就赶来了,她们也要参加抗日武功团。樊营长见到她们,就说:“哎,怎么来了这么多美丽的姑娘家啊!”
倪腾空说:“这就是铁力镇的铁女队姑娘,她们在铁力镇杀鬼子的战斗中可是立了大功啊!”
樊向烈说:“听说了,她们铁血丹心、智勇双全、轻功卓越、飞刀夺魂,是天仙女英雄呢!”
铁凡丽听樊营长对她们有这样高的评价,谦虚地说:“营长过奖了,我们也就是随便杀了几个鬼子而已。”
铁火红对铁凡丽的谦虚不中听,说:“不是几个鬼子,而是几十个鬼子,可惜铁力镇的鬼子被抗日武功团杀完了,要不我们还要杀几百个呢!”
樊向烈听了很赞许,问:“你叫什么名字?”
铁火红敬个军礼,答:“报告营长,我叫铁火红。”铁火红这几天就想着参加抗日武功团,已向铁大广学了许多战士的语言和礼节。
樊向烈高兴地说:“好名字啊,火红火红,红红火火,像征着我们的事业啊,你要参加抗日武功团吗?”
铁火红立即答:“报告营长,我要参加抗日武功团,我们铁勇队都要参加抗日武功团!”
樊向烈说:“好啊,你是铁勇队的队长吗?”
铁火红又立即答:“报告营长,我不是,队长是铁凡丽,不过我将来可以是。”
樊向烈一听就笑了,说:“你和我当年一样,有大志气啊,我喜欢有大志气的人,你可以先当副队长。”
铁火红立即敬礼说:“谢谢营长栽培!”
铁冰青对铁火红有点忌妒了,说:“你忘了说报告营长了!”
樊向烈看出铁冰青的忌妒来了,说:“小妹妹,有话就直说嘛,我是个直性子,我都喜欢你们这些小妹妹呢!”
铁冰青在这些姑娘中年纪最小,平时姑娘们都称她为小妹妹,现在樊营长称她为小妹妹了,心里受用得很,就说:“我也是一个直性子呢,我就叫营长为大姐姐了。”
铁红时嘀咕说:“我看你也最爱攀亲了。”
江真晴也说:“都说你这个小妹妹最纯洁,我看歪巧着呢。”
铁冰青说:“你说乖巧就乖巧吧,反正我妈妈说我是最乖巧的孩子。”她把话说到另一边去了。
樊向烈听了就想笑,觉得和这群小妹妹在一起很有生气。
樊向烈说:“小妹妹们,你们是不是都想参加抗日武功团啊?”
姑娘们齐声答,“是!”
樊向烈说:“那我就破格全接收了你们,不过你们不要叫铁女队,叫作铁仙队如何,这样才有我们的姑娘味。”
姑娘们一哄而笑了,这个名字比铁女队好。
樊向烈接着说:“你们同意了就改了,以后就叫铁仙队,是一个排的编制,也叫铁仙排吧,属于营里的直属排。”
匡燕说:“那排长是谁呢?”匡燕一齐没有说话,现在找到机会说话了。
铁心美立即说:“那还能是谁啊,当然是凡丽姐姐了。”
铁凡丽立即说:“还是让铁火红当吧,我当她的兵好了。”
铁火红立即说:“凡丽姐,你就不要推辞了,我当个副排长都怕不称职呢。”
铁红时说:“你也知道谦虚啊!”
铁火红说:“我谦虚得很呢,我的副排长都让给你当,我们铁仙队哪一个不够格当排长啊!”她这句话大家听了都受用。
樊向烈说:“排长就任命你们的队长铁凡丽当吧,你们同意不同意?”
姑娘们一齐鼓掌说:“同意!”
于是,铁凡丽就当铁仙排的排长,铁火红为副排长。
樊向烈说:“听说你们铁仙排的战士武功都不错,不知枪法如何?”樊向烈很重视战士们的枪法,武功在作战中当然重要,但在枪炮作战中,枪法更为重要。
匡雁抢着回答说:“报告营长,我们的枪法不咋的,打得下天上的小鸟,但打不下天上的云彩。”
樊向烈喜欢这样的幽默,说:“那好啊,你们要加紧练啊,争取在不久的将来,打得下天上的乌云来,还宇宙一片蓝天。”
众姑娘没想到营长也这样幽默,还这么有文彩,都佩服得笑了。
江真晴说:“我可不想打天上的云彩,我只想打鬼子的眼睛。”江真晴在这些姑娘中枪法是最好,瞄鬼子的左眼不会打右眼。
樊向烈听说江真晴的枪法特别好,就想看看她的枪法,说:“姑娘家们,我们这次缴获了许多鬼子的子弹来,不如我们就比比枪法,也好给男战士们做个榜样。”
姑娘们正要在营长面前显身手,就一致同意。
连里就有练枪坪,大家一齐到那里去比枪。
男战士们听说姑娘们要比枪法,都出来看。
八个姑娘一字儿伏在枪台上,对着各自的靶心放枪。噼噼啪啪了一阵,铁大广和铁棒子等人报上靶来,全都在九环和十环以上。十环以上就是正中十环中的黑点。在场的男战士们啧啧称赞。
倪腾空对汤献金说:“看来我连的战士们也不得不再练了,整体上差两环以上的水平。”
汤献金说:“是得再练了,我和你也差一环呢。”
樊向烈说:“若要战士们做到,你们必先做到,你们俩也去练练。”
倪腾空和汤献金就走到靶场,两个各打了十枪,都在八环以上。
樊向烈说:“还不错,我就比你们逊色了。”
倪腾空和汤献金都知道营长枪法好,但没见过,就想看看,都说:“营长试试,也好让我们学习。”
樊向烈说:“你们哪是想学习啊,是想让我出丑。”
倪腾空和汤献金说:“那营长就别开枪了。”
樊向烈说:“出丑也不怕呗,我们是唯物主义者,好就是好,不足就是不足,遮掩那才是害人虫。”说罢掏出手枪来,噼噼啪啪向靶上打去。打完了左手又用右手打,最后掏出双枪来齐放,眼睛都没有朝靶上看。一会儿打完了。铁大广和铁棒子报上靶来,四靶上只有四个洞,全是十环,所有子弹都是从一个洞里穿过。在场的战士们个个惊呆了。林茂貌本来还想上去亮亮枪法,见营长的枪法如此,也不敢上前去打枪了。
铁仙排的姑娘们也惊呆了,这才是真正的神枪手,这才是真正的枪神,她们自愧差得远了。铁凡丽说:“姑娘们,樊营长才是打得下天上的云彩来的枪法,我们得加紧练了。”姑娘们都暗暗地答:“是。”她们这时说话的声音都小了。
樊向烈见姑娘们心沉了,就说:“小妹妹们,你们的枪法很出色,打鬼子足够了,别打不起精神。”
江真晴说:“我们的枪法还差得远了,不敢高兴起来了。”
樊向烈说:“这就大可不必了,我们练枪法的目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打鬼子嘛,我们的枪法打得中鬼子就行,不是用来打枪眼的。”
姑娘们听营长这样说,心就放宽了。
樊向烈说:“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小妹妹们,你们立即去收拾一下,跟我回南冠村。”
小妹妹们听说营长要带她们回南冠村,都高兴极了,她们多想在营长的身边啊。姑娘们也没有什么东西可收拾的,一会儿就跟樊营长走了。樊营长要赶回南冠村,她还要去看看后勤连是否把送给团部的军火装载好了。
樊向烈一回到南冠村就去了后勤连。连长米铁锅和战士们搬军火到石鼎河还没有回来。连政委萧晓和汇报说:“送给团部的军火都装载得差不多了,明早就可起程。”
樊向烈说:“送给团部的大洋装载好了吗?”
萧晓和说:“还没有,要到最后才装。”
樊向烈问:“这次缴获的粮食就没法运回来了,我们的粮食还能维持多久啊?”
萧晓和说:“照现在的人数,大约可以维持三个月。”
樊向烈听了就放心了,现在军火不愁了,吃饭的事还是要早作准备啊。当一个营长也难啊,就像一个家庭,有哪一样事不要家长操心呢。樊向烈叫萧晓和给铁仙排安排一个住处。
萧晓和说:“她们是女兵,可不可以和樊燕飞的警卫班在一起呢?”
樊向烈说:“不可以,他们可是天天要出操练枪法啊,再说警卫班那儿也不够用。”
萧晓和说:“那就到藏娇岭吧,那里有营房还有设施,不过那里挺大,我原来准备要放一个连呢。”
樊向烈说:“那最好,铁仙排难道不可以发展成铁仙连吗,现在要参加抗日武功团的女兵也很多,我正想组建一个女兵连呢。”
萧晓和说:“营长想的是。”
这时米铁锅连长回来了。还有樊根、于水亮、嵇耀程、郦力鼎和索马超,他们是来搬大洋的。樊向烈对樊根说:“你们沿途要小心行驶,岸上有第三连护送我就放心了,水里的安全全靠你们了,别一不小心翻了船。”
樊根说:“不会的不会的,我们队员的技术都是一流的。”
樊向烈说:“尽管如此,还是小心撑得万年船,这可是军火和银元啊,是抗日武功团的命根子啊。”
米铁锅也说:“是啊,是啊,这也是我们用八个战士的生命换来的啊。”
樊向烈就问:“给受伤的战士送银元的事办了吗?”
米铁锅说:“办了,伍副营长亲自带着银元和慰问品去了。”
樊向烈听了就放心。只对樊根说:“那你们就走吧,路上小心就是了,到了就请王团长给我发个电报来。”
樊根敬个军礼答:“是!”樊根在这公开场合没有叫表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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