囤兵山囤兵寨的皇协军有一个中队近三百人。中队长叫贺天青,上囤兵村人,最先也是贫家子弟,后因囤兵山的土匪抢去了他家的一口猪,打死了他的爷爷,就和土匪结下了梁子,扬言要杀了土匪头子谢矮多。谢矮多听信了就要杀贺天青。贺天青知道了就跑到囤兵山囤兵寨去下战书,约和谢矮多决斗。
谢矮多不知贺天青骁勇,就答应贺天青在囤兵寨囤兵坪决斗。当日,谢矮多在坪外布下打手枪手,并吩咐:“待我胜了就杀了他,我若输了也杀了他。”
当时囤兵寨的二头目韩朝义对此有异议,认为这样做不义,我们已杀了他爷爷,理应向他赔礼道歉才是。
谢矮多说:“既然已经杀了他爷爷,那就再不能手软了,应当杀他斩草除根。”
韩朝义知道谢矮多心胸狭窄,就不和他说话了。
这日,贺天青白衣白裤白鞋白帽一身白素只身前来赴约,声言:“誓为爷爷挂孝报仇!”在场的土匪们看了个个心冷,他们原本大都是善良人,当土匪只为抢口饭吃,并不想杀人灭族。
那天谢矮多杀了贺天青的爷爷是为了过生日有新鲜肉。那天谢矮多过生日,寨里没有新鲜肉,谢矮多就叫谢本林到囤兵村去抢一头猪。
韩朝义当时说:“兔子不吃窝边草,抢囤兵村不妥。”
谢矮多当时说:“有什么妥不妥,我过生日没有肉才不妥。”
韩朝义见和谢矮多说话不对味,就离寨到风昌镇去闲逛了。他回来时听说囤兵村出了事,谢矮多打死了囤兵村的贺复同。贺复同就是贺天青的爷爷。韩朝义顿即感到大事不好了。
原来是谢本林到囤兵村去抢猪,遭到了囤兵村乡亲的拒绝。因为村上没有大猪,只有十几头小猪还是猪苗儿。谢本林不信,就挨家挨户去搜,终于看到了贺天青家有一口大猪。贺天青的爷爷贺复同正在给那猪喂草药,因为那猪要生头胎了。
谢本林过来说明来意。贺复同说:“不行,这猪马上就要做妈妈了。”
谢本林说:“做妈妈也没有谢大王做生日重要,你还是把猪献出来吧,少不了你家的好处。”
贺复同说:“这是伤天害理的事儿,你给多少钱我都不献,何况你还不给钱。”贺复同说什么也不给谢本林猪。
谢本林就恼了,就叫喽罗来抢猪。谢复同见喽罗来抢,就攥把耙子钻进猪栏里,扬言谁来抢就要挖死谁。
谢本林就回囤兵山去告知了谢矮多。
谢矮多一听就愤怒了,谁还敢违背他?
谢矮多喝了一碗烧酒壮胆,立即就到囤兵村来了。
谢复同已放下耙子在守侯着猪,为猪生产做准备。
谢矮多一到来就闹轰轰:“这猪我今天过生日,要定了!”
贺复同说:“这猪就要生产了,猪儿子也要过生日,求大王放了它。”
谢矮多说:“我放了它,谁给我肉!”
贺复同说:“我去镇里给你买一口肥猪送来。”
谢矮多说:“说得轻巧,镇里早没有猪卖了,别拿瞎话来骗我!”
贺复同说:“不骗你,我明儿到县城里给你买一口公猪来。”
谢矮多说:“明儿就迟了,我今日过生日,明日还有什么用?”
贺复同说:“猪儿今天也要过生日啊,一窝有七条命呢。”
谢矮多突然咆哮:“贼老头,你这不是骂我吗,我还没有儿子,这头母猪我要定了,讨个吉利好生儿子呢!”
贺复同也是个铁打的硬汉,见谢矮多咆哮也咆哮,说:“贼大王,兔子不吃窝边草,好汉不吃下嵬猪,你偏要吃这头母猪,我死了也不会给你!”
谢矮多见贺复同敢跟他对骂,就更火了,命令土匪们去抢猪。
土匪们就钻进猪栏去抓猪。
贺复同就展开架势护猪。
土匪们就把贺复同推倒在地。
贺复同爬起来就把土匪们打倒在地。
土匪们爬起来就把贺复同按倒在地。
那猪儿见状就从地上爬起来咬土匪。
谢矮多见状一枪就把猪儿打倒了。猪儿还在挣扎,谢矮多又连开三枪,把猪肚子打开了,猪嵬儿都从伤口中迸出来。迸出来的全是死嵬。
贺复同见了愤怒顿起,一用力把土匪绷开就直奔谢矮多。
贺复同用了拼命的架势。
谢矮多就向贺复同开了枪。
连开三枪都打在胸口上。
贺复同就倒下了。
谢矮多叫土匪们抬上猪回山。
土匪们见谢矮多打死人了,都不敢去抬猪了。
谢矮多挥枪对着土匪说:“抬不抬,不抬就和猪一样的下场!”
土匪们迫于谢矮多的淫威,就把猪抬回去了。
谢矮多脸红脖子粗,也回到山上来了。
土匪们可怜那头母猪,都不敢去看它。
谢矮多叫另一拨土匪来,把那头母猪汤了,刨了,剖了,剁了,烧了,煮了,晏了,吃了,庆祝他的生日。
韩朝义知道事情的原委后就带了几个人去安抚贺天青一家。贺天青的爸爸贺奋己当日不在家,他和妻子凡笃祺在东衡县县城里做点小本生意。贺天青惯常不在家,他在县商会里当秘书,这日正在商会会员华元轩家跟其侄儿华南虎喝酒。贺天青和华南虎曾是东衡武馆里的师兄弟加好朋友。
韩朝义立即叫人去县城里叫回了贺天青父子,谎说贺复同是被外来货的偷猪贼打死的,并帮助贺天青家料理后事。贺天青对偷猪贼打死他爷爷的说法不相信,几天后就调查出是谢矮多打死了他爷爷。他找到韩朝义质问为什么要骗他。
韩朝义说:“是怕你冲动要了你的命。”
贺天青说:“我不冲动,但我要报仇。”
韩朝义说:“我们山上有山规,凡结下梁子比武断仇。”
贺天青说:“那就照你们的规矩办。”
几天后,贺天青就给谢矮多下了战书。
谢矮多欺贺天青是个文书,自己又有一山的人又有枪,就答应与贺天青应战。
现在双方就要开战了。
谢矮多来到场上心想,我要先发制人一枪打死贺天青。但他又怕弟兄们不服,打死贺天青的爷爷已经有许多非议了,再这样打死贺天青会惹来众怨,众怨多了有损自己的地位。谢矮多也是个有武功的人,他就想用武功劈死贺天青,也好在弟兄们面前显显自己的手段,借以巩固自己的头领地位。
谢矮多当即对贺天青说:“贺天青,你现今如答应不再与囤兵山为仇,我就放了你。”
贺天青见到谢矮多分外仇恨,咬牙说:“你不仁不义,滥杀无辜,我今天要杀了你,为众多冤魂报仇,为我爷爷报仇!”
谢矮多说:“他们惜财如命,他们都该死。”
贺天青说:“你才该死呢,当土匪也要有当土匪的规矩,你连当土匪的起码规矩都没有,连猪狗都不如!”
谢矮多说:“土匪就是杀人越货,有什么规矩,弱肉强食就是规矩了,今天杀你就是规矩了!”
贺天青说:“那就来吧,和你这样的小人说话脏嘴,和你动手都脏了我的手了,我真不知道囤兵山怎么让你这样的小人当头目!”
谢矮多一听就愤怒了,掏出枪来对着贺天青,咆:“你去死吧,我不想留你多活一分钟了!”
贺天青也刷地从腿上掏出枪来对着谢矮多,他掏枪之快令众土匪信服。
韩朝义立即跳上场来说:“不许用枪,囤兵山是有规矩的,以武断仇,不准用枪,谁死谁活,各安天命。”
原来这是囤兵山的规矩,结仇以比武解决,败者由胜者处治。
众土匪也喊:“不许用枪,以武断仇,谁死谁活,各安天命!”
谢矮多见韩朝义出来说话了,又见众土匪帮腔,也就把枪放下了。
贺天青也知道囤兵山的规矩,他要以正义来征服山上的土匪,也把枪放下了。
谢矮多对贺天青说:“来吧,比武你也是死!”
贺天青说:“来,我定为爷爷报仇!”
两个人立时就在场上大打起来,一霎时打得天昏地暗。看的土匪们惊天叹地。最终贺天青大胜。他把谢矮多打翻在地,再踏上一只脚。
谢矮多在地上向土匪们喊:“开枪啊,开枪啊,杀了他,杀了他!”就有两个土匪掏出枪来射向贺天青。
贺天青侧身躲过。
土匪就要再开第二枪。
但是韩朝义跳起来把土匪的枪打飞了。
谢矮多被贺天青踏上了一只脚,还在作最后的挣扎,他用力从腿上抽出刀来剌向贺天青的胯下。贺天青勾起一脚就把他的刀踢上了半空。那把刀很重。直飞上天又直插下地快快地落下来。贺天青纵身一跳丈余在空中接住了刀柄,落下地来俯下身去就割断了谢矮多的头颅。
众人看得都大惊失色。
只见贺天青提着谢矮多的头颅一纵丈余地跳出场,接着跳下山去了,去祭奠他爷爷去了。
三天后,韩朝义和几个头目到贺天青的家里,把贺天青请上囤兵山,拜服在地让贺天青当了大头目。贺天青不想当土匪大头目,怎奈韩朝义和土匪们都不起来,无奈之下接受了当几天大头目,侍山寨有了合适的大头领后就离开。
贺地青当了大头目后开始整顿囤兵山。他规定山上从此劫富不劫贫,劫贼不劫民,劫官家不劫老百姓,劫不义之财不劫有义之财,劫远地不劫乡邻,劫城镇不劫农村。有这么多的不劫,实际上就是没得劫了。两年后,囤兵山的土匪就有了好名声,老百姓也不把他们叫土匪了,而叫他们为强人了。
又两年后,封人美子到囤兵山利诱贺天青,她以“匪联邦”的名义给了贺天青钱和枪,实则是要贺天青将来为日本人卖命。贺天青稀里糊涂地接受了封人美子的钱和枪,以为还占了个大便利。
一年后封人美子要贺天青为日本人做事,贺天青才知道封人美子是日本人。日本人攻占东衡县之前,封人美子传命来要贺天青同攻东衡县,贺天青杀了来使按兵不动。日本人占领东衡县以后要贺天青带兵入县城当皇协军,贺天青不从不行。封人美子就亲来下命,贺天青以土匪们离不开囤兵山为由加以拒绝。封人美子就抓了贺天青的父母到县城里去当人质。贺天青还是不愿当皇协军为鬼子作战。封人美子就叫丙仁麻立包围了囤兵山要消灭贺天青的人。贺天青无奈就答应当了皇协军,不过要求只在囤兵山驻防。恰日本鬼子要在养兵山建立军火库,也需要兵力来保护,封人美子和山本愚雄商量,就同意贺天青的土匪改编为一个中队驻守在囤兵山囤兵寨,以保护养兵山的东屏障。
不过,贺天青的父母还是被安排在县城里住,由日本宪兵队派人加以保护。这种保护的非常意义封人美子最清楚,当然贺天青也非常明白。
第七连来到囤兵山前的集兵岭时,贺天青就知道了。准确地说,是第七连和第五连才从十五里外的寒林山分道来囤兵山时,贺天青就知道了。贺天青当了皇协军以后,就多了两重担心,一是担心日本人信不过他,有可能随时剿灭他,二是担心抗日武功团怪他当汉奸,随时也可能来惩办他,因此随时派了乔装打扮的暗士随时到风昌镇和养兵山去监探鬼子的情况,也同时派人四处侦探是不是有抗日武功团的人来。对于囤兵山的周遭,更是暗哨如蚁,散落和隐藏在各个要塞和要道上。盖益恒前几天率队来侦察风昌镇和养兵山的时侯,贺天青的暗士就发现了,回来报告了贺天青。
贺天青当时预测说:“那他们还会到囤兵山来。”
果然,盖益恒就带人来过囤兵山的集兵岭。贺天青和韩朝义躲在树丛中看见了盖益恒,暗说:“这肯定是抗日武功团,要来劫养兵山的军火了,我们要加强准备和防范了。”这几天全山就高度警畅,处在全天侯战斗状态。外围的暗士也多了起来,随时回来报告抗日武功团的信息。贺天青没有把抗日武功团要来劫军火的事报告丙仁麻立,因为他也是中国人,他巴不得抗日武功团来把日本人的军火劫了去,好让日本人没军火少屠杀中国人。
但是贺天表担心抗日武功团来了可能顺手牵羊,把他这囤兵山的皇协军也一同消灭了。贺天青就和二头领韩朝义、三头领谢本林商量,怎样来对付抗日武功团。商量的结果是无论如何对付不了抗日武功团,只有向抗日武功团投诚。
韩朝义说:“投诚不如起义,我们在抗日武功团到来之前,就向抗日武功团起义,参加抗日武功团。”
贺天青说:“这样好,我的好朋友华南虎早就参加了抗日武功团,我去找华南虎引荐。”
韩朝义说:“只怕时间上来不及了。”
贺天青说:“那就不引荐吧,我们这几天留意抗日武功团,一有机会就和抗日武功团暗暗联系,人家答应了我们就起义。”
谢本林说:“这事事关重大,千万要秘密,不能走漏风声让日本人知道,否则起义不成反送了性命。”
贺天青说:“说得对,日本人早防着我们,说不定我们的人中就有奸细,这事就我们三个人知道,不能让第四个人知道。”
韩朝义说:“这样最好,与抗日武功团接触也是我们三人中的人去。”事情就这样商定了。但派人去监视和探听抗日武功团的消息还是派了亲信去。
前天,他们就知道抗日武功团到东衡县境内来了,昨天,他们就知道抗日武功团到了麂林山了,今晚,他们就知道抗日武功团要来攻养兵山了,刚才,他们就知道抗日武功团第七连到了集兵岭了。贺天青、韩朝义和谢本林在集兵岭对垅的囤兵坳等着第七营。
第七连连长云开天和政委贺地青商量一俟各排布好阵势后就开个排长短会。各排长很快就来了。云开天让政委贺地青先说。贺地青就说:“我们开个战前短会,说说这次战斗的打法,云连长认为对面山上是中国人,他们现在虽然是皇协军,但是据我们目前的情报,他们还没有劣迹,云连长认为如果他们来了,先向天放枪,喊他们投降,不投降就消灭他们,你们看怎么样?”
众排长听了皆惊异,他们没想到是来开这样的会,他们想到的是如何消灭对面的皇协军。
一排长云开日说:“这个打法出于我们所料,战士们都摩拳擦掌杀敌人呢,叫他们抬高枪口,很难。”
二排长云开月说:“我也认为很难,哪有见了敌人不打的理,这事我就想不通,我见了敌人来了就是要打的,不会抬高枪口向天上放枪,不先发制敌,敌人就会后发来打我,我就划不来。”
三排长云开星说:“我也是这样认为的,我认为敌人来了就打,打死了一部分敌人再喊让敌人投降,敌人就不得不投降了,这样也少了一些俘虏麻烦了。”
四排长左嗣贵说:“你这种说法不正确,先打死一部分敌人是对的,把俘虏当麻烦是错的,多抓俘虏那是胜利品啊。”
说的贺地青都笑了,这种说法也有伴错啊。
云开星立即抢白说:“我说的如何错了,俘虏嘛又不能当饭吃,又不能当衣穿,还不能让他们穿皇协军的衣服在我们面前晃来晃去,还要给他们饭吃给他们衣穿,不是个汤手的山芋大大的麻烦吗?”说的众排长都认为是对了。
贺地青说:“那大家说怎么打吧?”
众排长一致说:“往死里打,只要皇协军来了,就往死子打。”
贺地青也拿大家的意见没办法了,他又不能用政委的权力命令大家怎么打,就是大家不服,你命令了也没有用,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枪在战士们的手里,他朝皇协军身上打你难道还处分他们吗?
云开天见大家态度这样坚决,就说:“那就照大家说的打吧,我原来认为皇协军都是中国人,这里的皇协军原是强人没多大劣迹,当了皇协军后也没有打中国人,这里的大头目贺天青原还是个侠士,还和荡冠连的华南虎是师兄弟,这里的二头目韩朝义也有副行侠仗义的肝胆,有个好名声,我就想到招降他们了,既然大家的意见是打,那就打吧,反正有一条是要说明的,那就是是坚决不能让他们从集兵岭通过去救养兵山。”
众排长没想到连长原是这个意思,都一时踌躇没有开口。
贺地青说:“那就照营长说的打吧,我原来也是和营长的意思,现在就向着大家的意思吧,愿抬高枪口的就抬高枪口,愿意降低枪口的就降低枪口,反正是不能让皇协军过集兵岭。”
众排长是听明白了,权力就交到他们的手上了。
云开日说:“那就散会,各据各位。”
众排长还想说话,但这时没有时间和机会说了,只得回阵地去了。
众排长刚走,第二排一班长云大河就来了。云大河带着战士云报雨和云困龙送来了一个奸细。那个奸细被蒙着头绑着手。
云大河向连长和政委报告说:“报告连长和政委,我们班刚刚抓到一个奸细,就是这个奸细,他偷偷摸摸地向我阵地上来。”
那个奸细立即说:“我不是奸细,我是使者,我是来传达我们大头领的话的,是给你们送情报的。”
云开天一听倒奇了,问:“你是什么人,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的,送什么情报?”
那个人说:“请把我的手绑松了,把我的面罩摘了。”
云开天就叫云大河给他松了绑,他自己把面罩摘下来了。云开天立即看到他是一表人才,是个武丕子。
云开天说:“现在说啊。”
那个人看了看周围,说:“我只和长官说话。”
云开天就叫云大河和云报雨、云困龙以及连里的文书贺亦及和特务队正副队长云旦金和贺明倓也离开。
那个人见只有两个人了,就指着贺地青问:“这个人是什么人?”
云开天说:“这是我们连的政委。”
那个人说:“是政委啊,怎么和我们的大头领长得一模一样呢。”
贺地青说:“别套近乎,快回答云连长刚才的问话吧。”
那个人立即说:“是,我是个中国人,叫贺泰吾,从囤兵山来,送的情报就是我们大头领贺天青要向你们抗日武功团起义。”
云开日和贺地青一听倒惊了,他们哪想到有这样的好事。贺地青从身上解下水壶来,递给贺泰吾说:“你喝水,快快说。”
贺泰吾喝了一口水,说:“还说什么呢,我说完了。”
云开天和贺地青又惊了,怎么就说完了呢?
贺泰吾还是没有说完,接着说:“我们贺头领说了,如果你们同意,就约个地方见面。”又说完了。
云开天问:“还有吗?”
贺泰吾说:“这次真的没有了。”
贺地青说:“你想想,还有没有?”
贺泰吾没有想,说:“贺头领要保密呢,就跟我说了这么多。”
云开日说:“好,我和贺政委商量商量就答复你。”
贺泰吾说:“好,我还要回去复命呢。”
云开天就叫云旦金和贺明倓来带开贺泰吾。接着两人就商量这件大事来。商量的结果当然是同意贺天青起义。立即去告诉贺泰吾,同意贺天青率部起义。贺泰吾就回去了,身手矫健腿脚极快。
贺亦及看着贺泰吾快如耗子地消失在昏暗中,说:“怎么就放了呢,要是个真奸细可糟了。”
云旦金说:“我追上去把他抓回来。”说着就要去追。
云开天说:“别追了,要追也追不上了。”
贺明倓说:“我看此人口齿灵活,身手矫健,城府极深,是个做奸细的好料,但这样的人不应当做奸细啊。”
贺地青说:“别议论了,等一会看他来不来就知道了。”
还没有等多称,养兵山的炮火就响了。云开天立即说:“养兵山发动攻势了,我们也准备迎敌。”众人立即各据各位,握紧枪瞪大眼睛注视着集兵岭下面的集兵滩。
不过,集兵滩里没有皇协军来,对面的囤兵山也没有人向这边开枪。集兵滩是囤兵山支援养兵山的必由之道,没有皇协军来就说明皇协军没有来支援养兵山。养兵山的枪声越来越浓烈,囤兵山却静得如死水。
云开天说:“看来贺天青是真想起义了。”
贺地青说:“要看贺泰吾还来不来?”
贺泰吾就来了。在滩下就用武音叫:“我是使者,不要开枪!”贺泰吾怕山上的抗日武功团战士开枪打死他。云开天和贺地青,还有云旦金和贺明倓是内力深厚之人,贺泰吾的武音虽然小,但他们都听到了。云开天立即传令战士们别开枪。贺明倓说:“我去接他。”一纵身就向山下冲去。一会儿就和贺泰吾跳上了战阵。
云开天说:“你回来了。”
贺泰吾说:“回来了,我们三个头领说了,即刻起义,请你们到囤兵村去商谈。”
贺亦及说:“为什么不来这儿呢?”
贺泰吾说:“这儿不保密。”
贺亦及说:“这儿全是抗日武功团的人,怎么不保密?”
贺泰吾说:“不是你们不保密,是我们的头领到你们的阵地上来了,就不保密了。”
云开天说:“你那里有日本人?”
贺泰吾说:“没有,但可能有亲日本人的人,所以贺头领请你们到囤兵村去,那里也是我们大头领贺天青的家。”
贺亦及说:“你莫不是要赚我们连长去祸害。”
贺泰吾说:“不会的,我们的头领是真心起义的。”
贺亦及说:“那你们那儿还有亲日本人的人呢。”
贺泰吾说:“所以要到囤兵村去,并且我们会绝对警惕,绝对保证你们连长的安全。”贺亦及还不放心。
云开天说:“别说了,我去,我相信泰吾兄,也相信贺天青。”
贺泰吾听云开天称他为兄了,抱拳说:“兄不敢当,愿以死保卫连长的安全。”
云开天说:“谢了,但我们不必死,我们还要留着命抗日呢。”
贺泰吾说:“对,抗日,我们起义就是为了抗日。”
云开天说:“那好,我就随你去。”说罢就要走。
但是贺地青把云开天拦住了。贺地青说:“你是连长,要指挥作战,不能离开战场,还是我去。”
云开天说:“你在战场上指挥也一样,你是军事和政治双优呢。”
云开天说:“那不一样,连长主要管军事,政委主要管政治,起义是有关政治的事,还是我去最合适。”
云开天想想也对,起义就是件事关政治的大事,自己去可能还谈不好呢,不如就让政委去。但他说:“贺政委,这是件大事,要不要立即报告王参谋长?”
贺地青说:“是应当报告,但是养兵山那边战事正忙,我们就不要去分参谋长的心了,待那边的战事结束了再去报告吧。”
云开天说:“还是贺政委想得周到。”就这样就决定让贺地青去囤兵村了。
贺地青要去囤兵村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他听贺泰吾说的,那边的大头领贺天青和他长得一模一样,他要去最先看一看,贺天青是不是他的弟弟。贺地青有一个弟弟和他是双胞胎,取名也叫贺天青,是在三个月大的时侯躲军阀又无奶水就送给了一个相助他们的同路人。那个同路人说他也姓贺,是同性人,贺地青的父亲贺敬云就把老二贺天青送给了他。贺地青的母亲梅亚娴当时死命舍不得,但是考虑到没有奶水两个儿子都得死,只得忍痛送出了一个,也是见那个贺家人和她同了好一阵路了,处处周济她们,是个诚实人善良人积德的人,才答应了。
当时那贺性的男人接过小儿子时说:“你们留个物件作纪念吧,我先把孩子替你们养着,日后也好让他们兄弟相认。”梅娴亚就把自己的一副银镯子留下一个给小儿子。后来他们就分开了。二十多年过去了,梅亚娴一直找也没有找到小儿子。前几年梅亚娴病逝前,把这件事告诉了贺地青。贺地青才知道自己有个同胞弟弟,就留心一定要找到他。今天贺泰吾说他和贺天青长得就像一个人,他就上心了。并且他的原弟弟也是叫贺天青,这难道是巧合吗,很不是,他就动了心了。
但是贺地青也怀疑世上的事哪有这样巧,弟弟给了人家还会叫原来的名字,难道收养的人连名字都不改吗,这不是让人家很容易找到白替人家养大了人吗?但怀疑归怀疑,他要眼见为实,和这个和他相像的贺天青说出这段情,说不定还有可能就真是他的弟弟呢!
贺地青随贺泰吾迅速来到囤兵村,同来的只有特务队副队长贺明倓。贺天青在自己的家里接见了贺地青。两个人在昏暗的灯光下一照,都奇怪对方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贺泰吾已和贺天青讲了,抗日武功团中的贺政委和他长得一模一样,他初到那里还以为是大头领先到了那里呢。贺天青当时听了很惊讶。
贺天青这几年也在寻找自己的亲爸爸亲妈妈和亲哥哥,只是苦无音信。他的养父和养母是开明之人,更兼他的养爷爷是十分善良之人,在他十八岁生日的时侯,全家人把这个秘密告诉了他,并要他寻找他的亲父亲亲母亲和亲哥哥。贺天青当时还不敢相信,怎么他是收养的,他的父母和养父母同是贺姓啊。至于养父母为什么要告诉他真相,他倒相信这是养父母的美德,养父母从来对他就是真心照顾胜过己出,尽管养父母后来生了弟弟贺天亮和妹妹贺天红,也是同样把他当作掌上明珠。贺天青当时还以为是养父母在给亲生儿子开玩笑,要让他在生日里过得有记忆同时又在考验他的孝顺。他当时怎么也不相信自己是别人家的儿子,直到母亲凡笃祺把那个用棉布包了十几层的银手镯拿出来的时侯,他才去问爷爷这是不是真的。爷爷说是真的,他才流了眼泪。不过不是悲泪,是一种说不出的悲喜嗟感的辛酸泪。从此他一如既往地孝顺养父母,一边寻找亲生父母。他把母亲留给他的银镯子戴在胸口里,经常拿出来看,希望以这把银镯子带来好运找到线索。现在贺地青就要来了,说不定就是好运来了,贺天青把银镯子拿在手心里看,他最先就要问问贺地青有没有这样的银镯子。如果有,并且是同样的,那他和贺地青就是失散二十六年的亲兄弟了。贺天青想到这激动万分,比起义的大事还激动得多了。
贺泰吾把贺政委带进屋。贺天青就迎上来。贺泰吾介绍说:“这就是贺政委。”同时把贺天青介绍给贺地青,说:“这就是我们的大头领贺天青。”
贺地青是来商谈起义的,最先伸出手来和贺天青握手,说:“感谢贺头领深明大义,约我来商谈起义,参加抗日武功团。”
贺天青差点把此事忘了,他一心想着认哥哥的事了,把商谈起义的事抛到脑后去了,听贺地青这样说,才想起来第一要商谈起义的事,就说:“欢迎贺政委前来,我们就有光明了!”
贺天青说这话时还握着贺地青的手,手里还握着那梅银镯子。银镯子也压在贺地青的手心里,贺地青感觉到了。贺地青为了寻找弟弟,也经常拿着同样的银镯子抚摸。贺地青激动地说:“贺头领喜欢银器?”
贺天青说:“喜欢母亲留下来的银器,是银镯子,刚才还拿在手里看。”
贺地青说:“你母亲叫什名字,恕我不敬,问起你母亲的名字来。”
贺天青说:“我母亲叫凡笃祺。”
贺地亲接着问:“那你的父亲呢?”
贺天青答:“我父亲叫贺奋己。”
贺地青一听就失望了。
只听贺天青立即补充说:“不过他们是我的养父母,我和真父母在我三个月大的时侯失散了。”
贺地青一听可大惊,这还用说吗,这就是我的弟弟贺天青了。
贺地青立即激动地说:“我也有一个同胞胎弟弟,在他三个月时我母亲送了人,至今都没有找到。”
贺天青一听也激动了,心砰砰地跳,说:“我养父母在我十八岁生日时把真相告诉了我,这几年我一直在找亲生父母和亲哥哥,一直没有找到,今天见到你,我想,你是不是我的亲哥哥了?”
贺地青已看到了贺天青手里的银镯子,和他身上的一模一样,就确认眼前的这位贺天青就是自己的亲弟弟贺天青了,忙从胸口里掏出一梅银镯子来,递给贺天青,说:“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说是凭它可以找到我弟弟。”
贺天青立即接过来和自己的银镯子放在一起,两梅竟然是一模一样。只是上面的字不一样,一梅是天,一梅是地。这两梅银镯子是他们的父亲在他们的母亲生下他们这对双胞胎并取名为地青和天青后特地订制送给他们的母亲的,所以一梅上刻有“地”字,一梅上刻有“天”字。当年梅亚娴把刻有天字的这一梅留给了贺天青,把刻有地字的这一梅留在身上后来交给了贺地青。现在这两梅银镯子聚在一起了,也是他们兄弟俩相聚了。
贺天青和贺地青再也无法言语了,俩兄弟紧紧地抱在了一起。
贺泰吾和贺明倓看了也非常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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