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来报告完成执刑任务的是第二执刑小组。第二执刑小组有七个人,分别是赖明月、公孙悟宇、毕比比、卜卡、凡一高、张少友和李铜钢。赖明月为组长,公孙悟宇为副组长。他们的任务是执行西衡县伪警备队副队长谢短平的死刑。
这一小组的人除张少友和李铜钢以外都是西衡县人。其中赖明月为是西衡县城人,公孙悟宇是公堂镇人,毕比比是毕尚镇人,卜卡是卜塘村人,凡一高是清水甸人。
谢短平也是清水甸人,他家颇有些家产,从小送他上过学校学过武功,后来在中央军中当过三年兵,回来后在国民政府的县警备队干,三年后升了个副队长。日本人攻打西衡县时,西衡县警备队曾和中央军进行了殊死抵抗,后来中央军撤走了,县警备队也就被打得四分五裂了,队长罗麻青带着几个人逃了,谢短平则投降了日本人。
日本人要维持占领区的治安,拟仍旧建立了县警备队,派了佐藤郁正来当警备队队长,佐藤郁正就叫谢短平当了副队长。佐藤郁正正是缺人之际,就叫谢短平用重金招募原警备队队员回来,谢短平就叫手下的几个人四处搜罗利诱原县警备队的人员,不久就收罗了三十几人,建立了西衡县伪警备队。不过有好几个过去抗日坚决的队员收编回来后被佐藤郁正杀了。
佐藤郁正见谢短平对他忠心,就把县警备队的重担基本上交给了谢短平,他自己虽然名为县警备队的队长,实际上不管县警备队的事务,谢短平就权重如山了,尤其是在钱财上大有进项。
谢短平为了感激佐藤郁正的重用,也为了向日本人邀功,同时还为了更多地敛财,就大肆抓捕有钱的抗日民主人士。前几月已经有好几个抗日民主人士遇害了,最近又抓了抗日民主人士丁骑仕夫妇,拷打致死了丁骑仕,因见丁骑仕之妻龚简微貌美就强奸了她。龚简微受不了这失夫失贞的打击,疯了,现在神智不清在大街上披头散发检垃圾吃。
赖明月和凡一高也是原县警备队的人,那次被日寇打散后躲在火青山的深山老林里,谢短平也叫手下付笑青来收买过他们。但是他们不愿当日本人的走狗,声言要在山里当绿林好汉杀日寇。
但过了两天付笑青派侄儿付先雷秘密送信来,说佐藤郁正要带日本兵和警备队来剿灭他们,叫他们快快逃走。
当时在山里的还有县警察局的抗日警察公孙悟宇、毕比比和长衡武馆教头卜卡,五个人一商量就放弃了火青山要到南云山去占山为王。但在路上听说全中大叔组建了抗日武功团在十二里镇全歼了鬼子兵,立即就赶往十二里镇来。他们对全中大叔早就特别景仰,听说抗日武功团又打了大胜仗就特别振奋,五个人一致同意去参加全中大叔领导的抗日武功团,及至到了十二里镇打听抗日武功团已回了马甸子,立即直接奔马甸子找到全中大叔参加抗日武功团了。这次抗日武功团要来西衡县执行谢短平的死刑,当然派他们来是再合适不过了。
赖明月把大家带到火青山隐蔽,商量执行谢短平死刑的办法。
凡一高说:“谢短平生性狡猾多疑谨慎珍生,现在又和日本人搅合在一起,杀他只怕有困难了。”
毕比比说:“再困难也要杀啊,他有那么多人命不能让他逍遥法外。”
卜卡说:“我们可不可以扮作伪警备队队员,混到伪警备队里去枪毙了谢短平。”
公孙悟宇说:“不可,伤警备队的人都认得我们和你们,只怕是还没有混进去早送了死。”
张少友说:“我看这主意也值得一试,关键是看我们怎样混进伪警备队里了。”
赖明月说:“我也觉得这主意值得参考,但我还没有想出如何才能混进伪警备队里去。”
李铜钢说:“我有主意了,你不是说付笑青曾派侄儿付先雷秘密送信到火青山来叫你们逃走吗,我看付笑青不坏,先找到他摸摸底细,然后我们想办法混进伪警备队枪毙了谢短平。”
毕比比立即说:“排长这办法妙,我去找付笑青。”毕比比在警察局时曾与付笑青交好。
凡一高说:“这事也轮不到你去了,我在警备队还和付笑青拜过把子,我还是他的小队长呢。”
赖明月也说:“这事由凡一高去比较合适,凡一高和谢短平也关系不错,就说是去看望老朋友,谢短平发现了也不一定立即难为他,还有就是我陪他去。”
公孙悟宇立即说:“你不能去,你在警备队就和谢短平有过节,他又知道你是坚决主张抗日的,你一去他准把你抓了交给日本人请功,倒完不成任务了。”
李铜钢说:“这话说得对,那我提议就让凡一高和毕比比去,就说是去看老朋友,也想在老朋友那里谋点事干,两个人也有所照应。”
赖明月和公孙悟宇也同意了。于是凡一高和毕比比就到伪警备队去了。
当晚凡一高和毕比比就到付笑青家里见到了付笑青。
付笑青惊讶说:“你们怎么来了?”付笑青已经知道他们参加了抗日武功团。
凡一高说:“我们怎么不能来,是来拜会老朋友。”
付笑青听了脸色都变了,说:“是来枪决老朋友的吧?”
凡一高说:“你说哪里话,哪有老朋友枪决老朋友的。”
付笑青半天才说:“老朋友现在替日本人办事,是汉奸了,你们荡寇连是专惩汉奸的。”
凡一高和毕比比听了也惊了,付笑青已经知道他们的身分了。
付笑青镇定说:“那先让我们喝杯茶,然后你们就执行任务吧,我知道我为日本人办事早晚都得死。”
毕比比听了就笑了,说:“老朋友别说傻话,我们是来枪决汉奸的不假,但不是你,是谢短平。”
付笑青听了也假笑了,他才释了一口气。
毕比比还怕付笑青不信,就拿出枪毙谢短平的布告来。
付笑青看了说:“你们怎么判得这么快啊,他几天前才杀害的丁骑仕。”
凡一高说:“我们有专审日特敌伪的特别审判庭,凡是有犯罪的,立即审判,立即执行。”
毕比比说:“我们这一组是来执行谢短平死刑的,还有九个组到别县去执行日特汉奸的死刑去了。”
付笑青惊讶说:“有这么多,我县除了谢短平还有谁呢?”
毕比比说:“这次是惩治有人命的,别的汉奸做了任何坏事,哪怕是很小的坏事,我们情报部都掌握着呢。”
付笑青听了就不敢问话了。
凡一高说:“不过对立了功的汉奸,特别审判庭还是从轻判刑的。”
付笑青赶紧问:“何为立功?”
凡一高说:“比如帮助我们揭发汉奸,惩治汉奸。”
凡一高说:“老兄你的机会也来了,你可以帮助我们枪毙谢短平。”
付笑青立即说:“这我做不到,谢短平有七八个卫兵不离左右,他又狡猾又谨慎,枪不离手,身手也比我快,我若硬干,我也是死。”
毕比比说:“所以我们才来找你想个万全之法啊。”
付笑青说:“你们有什么想法了?”
凡一高说:“我们想通过你混进伪警备队去,寻机会打死谢短平。”
付笑青想了想,说:“这事我一个人办不到,我找公孙先声来,他对谢短平有仇见,对日本人恨之入骨呢,他还有七八个死心追逐他的弟兄。”
公孙先声原也是县警备队的人,现在是伪县警备队的人。
凡一高也知道公孙先声侠肝义胆,嫉恶如仇,就说:“好,我们也去见见他。”
付笑青就叫付先雷把公孙先声约到明衡饭馆里,四个人见了面。凡一高直接把来意告诉了公孙先声。
公孙先声说:“这事能成。”
三个人听了都高兴了。
公孙先声又说:“不过我还有个条件。”
付笑青立即说:“杀汉奸你还要讲条件?”
公孙先声说:“讲,必须得讲。”
凡一高忙问:“什么条件?”
公孙先声说:“事成之后,我和八个弟兄随你们走,参加抗日武功团。”
毕比比听说是这个条件,立即说:“这是傻条件啊,我还以为是要金条呢,这个我都可以答应你。”
公孙先声说:“你可以答应我,你是什么官啊,听说抗日武功团的要求可严了。”
毕比比说:“我是抗日武功团战士,抗日武功团官兵同等,不分官位高低,你的武功又好又要求抗日又立功杀了汉奸,条件符合了,王团长一定会同意的。”
公孙先声说:“我还是不踏实,干脆把佐藤郁正那一班日本兵也杀了,作进见礼。”
凡一高和毕比比一听还可杀日本人,可喜了。当下就和公孙先声、付笑青商量如何杀谢短平和日本人。
具体行动方案一会儿就有了,是,今天半夜里执刑小组潜入伪警备队,在明早天朦朦亮出早操时趁谢短平训话时杀了谢短平,尔后立即围住日本人住的院子用手榴弹炸死日本人,尔后立即撤离。
凡一高和毕比比立即回到火青山把此行告诉了执刑小组。
公孙悟宇说:“公孙先声这小子不错,不愧还是我公孙家属的人。”公孙先声和公孙悟宇是同一祖宗的同镇人。
张少友说:“公孙先声的话靠得住靠不住?”
凡一高说:“应当靠得住,我了解他。”
毕比比也说:“我也认为靠得住,要不付笑青也不会约他见我们。”
李铜钢说:“权且相信他吧,也要谨慎从事。”
公孙悟宇说:“要不我和毕比比、凡一高为一小组先行,赖组长和卜卡、张班长、李排长随后。”
赖明月说:“这样比较妥当。”
于是就分两小组前行。
半夜里公孙先声果然在约定地点等着他们,把他们悄悄地领到伪警备队里并换好伪警备队员的服装。
天还没亮,集合哨吹响了。谢短平为了证明自己治军严格讨好日本人,把早训时间比日本兵还提前了半小时,并且每天都亲到操场训话。
公孙先声的人站在第一排,赖明月等人站在第二排。谢短平站在排前训话。谢短平的卫兵站在其后。
谢短平说:“大家要加强训练,提高警惕,严防抗日武功团的偷袭,昨晚铃庆浩雄大佐接到电话,说是洞山县葛米镇的皇军全遇害了,还说燕南县柳集镇皇协军营长柳包子也被抗日武功团杀害了,你们可要小心再小心了,要防止抗日武功团到县城来捣乱。”
公孙先声领头答:“是。”
谢短平看看公孙先声,朦胧中突然发现人多了,问:“你背后是什么人?”
公孙先声抢前一步回答:“是我新增的兵。”
公孙先声这一抢步就是信号,前两排的人立即抢步上前,一忽儿就下了谢短平和他的卫兵的枪。凡一高和张少友则掏出枪来对准后排的警备队员。赖明月和公孙悟宇按住谢短平。
公孙先声说:“警备队员都不要动,动则死,这是抗日武功团来枪毙汉奸谢短平,与各位无关。”
众警备队员听说是抗日武功团来了,无论是站着的和被抓着的都不敢动了。
李铜钢说:“谢短平身为原县国民政府警备队副队长,不思抗日保家卫国,反而降日充当汉奸,最近又杀了抗日民主人士丁骑仕,特由惩治汉奸特务特别审判庭判处死刑,我们是抗日武功团派来执行他的死刑的,现在宣布判决书。”
卜卡就宣读了判决书。
谢短平到死了还要挣扎。
李铜钢掏出刀来就剌进了谢短平的胸膛。
刀子一抽出,血就喷出来了,谢短平就慢慢地倒下去了,这就是汉奸的下场。
凡一高说:“这些伪警备队员怎么办?”
张少友说:“都杀了。”吓得伪警备队员个个心惊胆颤,就有尿裤子的了。
李铜钢说:“今天留他们一条命吧,都是中国人,今后再当汉奸,定杀不饶。”
这些伪警备队员谁还敢当汉奸呢?
凡一高说:“伪警备队员们,我过去也和你们一样是县警备队队员,如今是抗日武功团的人了,你们有参加抗日武功团抗日的,我保荐你们去参加,不愿参加抗日武功团的,在这里等着,等我们消灭了大院里的日本兵,你们就各自逃生吧。”众伪警备队员们这时才抖胆落地。
大院里立刻响起了如雷的手榴弹爆炸声。
大院里的鬼子正要起床,前后门立即被堵上了,两挺机枪对着门里。成束的手榴弹是昨晚就准备好的,这时派上了用场。付笑青指挥着警备队员从后门把手榴弹往屋里扔,足足扔进了十二捆。李铜钢指挥着执刑小组从前门把手榴弹往屋里扔,足足扔进了十八捆。屋子里顿时浓烟滚滚,什么也看不见了。
公孙先声则带着赖明月和公孙悟宇去杀佐藤郁正。
佐藤郁正住在大院旁的单间里,他已起来,正在梳妆。
公孙先声冲进来说:“佐藤郁正,请你听一样声音。”
佐藤郁正见公孙先声手里提着枪,知道情况不妙,但他还是镇定地说:“什么声音?”
这时大院里的手榴弹声音震聋了他的耳朵。佐藤郁正知道他的士兵全完了。但佐藤郁还想逃,他抓起一面镜子就向公孙先声打过来。公孙先声就向佐藤郁正开了三枪。佐藤郁正就倒下了。佐藤郁正还瞪着眼。公孙先声又给他双眼打了两枪,说:“这就是侵我祖国的下场。”
赖明月和公孙悟宇已将隔壁佐藤郁正的四个卫兵枪毙了。
至此,鬼子就全部解决了。
赖明月问李铜钢:“撤不撤?”
李铜钢说:“你是组长,你说啊。”
赖明月就说:“把鬼子的机枪都带上,撤!”
战士们和公孙先声的警备队员全都撤出了警备队。
路线他们是早就谋划好的,一忽儿就撤到城外到火青山去了。
付笑青和付先雷也撤出来了,他们也要去参加抗日武功团。他们的亲人昨晚就安排走了。龚简微也被付笑青的夫人带走了。
公孙先声和他的警备队员也在昨晚把亲眷安顿好了,这时可以轻松上路了。一大队人高兴地回马甸子抗日根据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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