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泉希宗一清早就赶回三叉河报告野村真三,王大勇昨夜救走了王忆庚。
小泉希宗昨夜在仙女阁被王大勇打倒绑了后,一直在琢磨着解绳子,但那绳子绑得太牢,直到天亮也没有自解开,后来布谷近南从仙女沟退回来,才帮他解开绳子。
布谷近南向小泉希宗报告,他在仙女沟追剿劫敌遇到抗日武功团,被打死了十八个士兵。
小泉希宗批评他说:“野村少佐的话你忘啦,野村少佐说过,夜晚千万不要出碉堡驻地,那是给中国人杀你的机会自寻死路。”
布谷近南说:“没想到来的是武功团,早知道是武功团就不追他们了,也免得白死了十八个士兵丢了十八条枪。”
这时一个日本兵进来报告说:“何止是十八个人十八条枪啊,这里的枪都丢完光了,还丢了小队长支木时休和三个士兵。”这个日本兵叫河野旋合,是驻守仙女阁的日军小队的副小队长。
小泉希宗问:“其他的士兵呢?”
河野旋合说:“都被绑着呢,现在都解开了,不过还有八个士兵睡着了没有醒来。”
布谷近南说:“快把他们叫醒来。”
河野旋合说:“叫也叫不醒,打也打不醒,不知武功团使了何种魔法。”
布谷近南说:“可能是使用了化学武器。”
小泉希宗立即说:“走,去看看。”
三个人快步来到左仙阁,见到那八个士兵还躺在床上打呼噜。
布谷近南打了一个士兵两记耳光,那个士兵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接着就睡着了不醒来。布谷近南又打了他两记耳光,这个士兵停止了呼噜但一点反应也没有,还是睡得沉甸甸。
小泉希宗也走上前来踢了一个士兵一脚。这个士兵连眼睛都没睁继续打着呼噜,气得小泉希宗用手指抠着他的耳朵,指尖都抠出血来了,这个士兵也没有醒来。
小泉希宗说:“这是哪门子化学武器呢,就像中了邪了。”
布谷近南说:“怎么办?”
小泉希宗说:“怎么办啊,让他们睡着啊,我去野村少佐那里汇报,找武功团要解药。”
布谷近南说:“不知武功团给不给啊?”
小泉希宗说:“这我哪里知道啊?”
这时右仙阁和正仙阁里的鬼子都来看左仙阁的同伴了,一个个吓得膛目结舌说不出话来,暗暗庆幸自己幸运是被绑着没有遭这邪药,否则自己现在也是睡得像死猪一样的了,不知还能不能醒得来?
这时仙女洞的日本兵小队长油米欧竹来报告,关在仙女洞的那********人被救走了。
小泉希宗说:“你们是吃干饭菜的啊?”
油米欧竹说:“我们全都睡觉了。”
小泉希宗说:“谁叫你们睡觉,连个站岗的都没有吗?”
油米欧竹说:“有,有两道岗哨,不过站岗的人也全都睡觉了。”
小泉希宗说:“我要军法处治你们。”
油米欧竹说:“你处治吧,还有五个士兵在睡觉呢,打也打不醒来。”
小泉希宗就不说话了,他知道那里也是中了武功团的邪药。
这里的日本兵听说仙女洞的日本兵也中了邪药,一个个吓得心惊胆颤。
小泉希宗也心里害怕,如果武功团再用这种邪药到三叉河,那他和野村真三及全部官兵都要受武功团任意宰割了。小泉希宗也不敢再到阁里去看其他情况了,他对油米欧竹和河野旋合说:“武功团已经来了,你们在这里组织士兵小心防守,同时小心照顾中邪的士兵醒来,我带布谷近南立即到三叉河向野村少佐报告。”
油米欧竹和河野旋合嗨了一声:“是。”
小泉希宗对布谷近南说:“你带上一个班的士兵扮上中国老百姓的衣服随我去三叉河。”
布谷近南嗨了一声就去办了。
小泉希宗为什么要带布谷近南扮中国老百姓回三叉河呢?因为他见武功团来了,怕在路上收拾了他。
中饭前,小泉希宗就回到了三叉河。路上小心谨慎,但很安全。
小泉希宗对野村真三说:“少佐,武功团来了!”
野村真三说:“我已经知道了。”
小泉希宗说:“是布谷近南告诉你的?”
野村真三说:“不,是圣马古武告诉我的。”原来野村真三自从抓了庚爷爷王忆庚,就在担心武功团会来,一直就叫圣马古武派人扮作老百姓到各地去日夜侦探,荡寇连一到凤凰山他就知道了。
小泉希宗说:“还是少佐英明。”
野村真三说:“英明有什么用,只怕麻烦就要来了。”
小泉希宗说:“麻烦真的来了,昨夜,王大勇到仙女阁把王忆庚救走了。”
野村真三说:“这在预料之中,没想到有这么快。”
小泉希宗说:“还把众犯人救走了。”
野村真三说:“这也在预料之中。”
小泉希宗说:“既在预料之中,为什么不加强那里的防范呢?”
野村真三说:“加强防范有什么用,你能挡得住武功团的进攻吗?”
小泉希宗说:“东川正匈将军都挡不住,我哪能挡得住?”
野村真三说:“挡不住就对了,那王忆庚就只有让他们救去算了,放在我们手里总是一个烫手的山芋。”
小泉希宗说:“少佐不是要用王忆庚来要挟武功团作筹码吗,怎么又成了烫手的山芋了?”
野村真三说:“封人美子和驴田大作要抓王忆庚,武功团要救王忆庚,我们要用王忆庚来要挟武功团,三方都要王忆庚,这不是个烫手的山芋吗?”
小泉希宗终于听明白了。
野村真三说:“把烫手的山芋拿在手里,总不是件好事,还不如把他扔出去算了,也省得烫了手。”
小泉希宗说:“少佐这样说我就不自责了,我一路上都在想,丢了王忆庚是我的责任,我可能要向你剖腹谢罪呢。”
野村真三说:“你不要自责了,还有多少损失?”
小泉希宗说:“在仙女阁的支木时休小队长失踪了,还丢了三个士兵,丢了三十条步枪六挺机关枪,还有八个士兵中了邪药在昏睡着呢,仙女洞的一个班的士兵也在昏睡之中醒不来。”
野村真三忙问:“昏睡了为何醒不来?”
小泉希宗说:“我怀疑是中了武功团的化学毒气。”
野村真三一听可吓坏了,日本军在战场上使用化学武器他是知道的,那可是最要命的武器啊。野村真三忙问小泉希宗:“你知道是什么化学武器吗?”小泉希宗曾是学化学的,因此野村真三有这一问。
小泉希宗说:“不知道,一点也不知道,但是它比我们的芥子毒气要厉害得多,也不知道是什么时侯中的毒,人像死猪一样地睡着,不知还能不能醒过来?”
野村真三说:“这我们就得要更加小心了,我原想带你们等到战争结束带你们回国去,现在看来这种希望都渺茫了。”
小泉希宗听起来十分害怕。
野村真三问小泉希宗:“其他地方还有捐失吗?”
小泉希宗说:“这要由布谷近南来向你汇报。”
布谷近南听小泉希宗说要他汇报,立即说:“少佐,属下该死,没有听你的话,擅自出兵,有十八个士兵阵亡了。”
野村真三听了没有说话。
布谷近南就把昨夜在仙女沟遭武功团袭击的事说了一遍。布谷近南还算老实,他把当时的情景再现,没有说一句假话。
野村真三听了心有余悸,说:“我向来对你们怎么说过,武功团惯会打游击战运动战,我叫你们平时都要守在碉堡和驻地里不出来,遇到武功团不要轻举妄动,你们为何不听?”
布谷近南说:“属下的错,属下以为是小股百姓来捣乱,就带着士兵追出了碉堡,结果来的是武功团。”
野村真三说:“那可是你的十八个同学啊,你怎么向他们的父母交待?”
布谷近南说:“我没办法向他们的父母交待,我只有以死殉职了。”说罢掏出枪来对准自己的脑袋。
野村真三按下他的枪口,说:“你还嫌我的同学死得不够吗,要再加上你一条命?”
布谷近南说:“少佐,我对不起你了。”
野村真三说:“你对不起的不是我,你对不起的是那些死去的同学和他们的父母。”
布谷近南嗨了一声。
野村真三说:“以后千万要记住,遇到武功团千万不要出碉堡,昨晚要不是武功团手下留情,你恐怕今天也到不了我这儿了。”
布谷近南想起昨晚那一幕,他确信野村真三的话千真万确。
小泉希宗说:“这伙武功团还算仁道,没有滥杀我们的士兵,在仙女阁也只是把我们捆起来,没有刀枪侍侯。”
野村破真三说:“那是王大勇感念云真美子的救命之恩,才没有杀你们,要是别人来,你们有几个脑袋也砍了。”
小泉希宗说:“那是的,中国人有知恩图报的美德,有句成语叫什么来着?”
野村真三答道:“叫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小泉希宗忙说:“对,对,我记得其中有个‘泉’字呢。”
布谷近南问:“就是你名字里的那个‘泉’字吗?”
小泉希宗说:“是是,就是我名字中的那个泉字,所以我记得。”
野村真三取笑他说:“你记得什么啊,结巴了半天也没有说出来。”
小泉希泉自笑了,说:“中文差一点,见笑了。”
野村真三说:“中国文化深奥无比,中国人聪明至极,中国军人智慧卓越,你们要深思熟虑,否则我们就会吃大亏,或许死无葬身之地。”
小泉希宗和布谷近南嗨:“是。”
接下来野村真三就叫人把圣马古武和界宇仁道叫来,几个人商量如何退敌之策。
圣马古武说:“我们和王明空不是有口头协议吗,在十二里镇,双方互不侵犯。”
野村真三说:“那是我们已经侵犯了他们啊,我们抓了段民生的父亲和王团长的父亲。”
布谷近南说:“王团长的父亲不是被他们救走了吗?”
野村真三说:“救走了是一回事,抓来了是另一回事,反正是我们侵犯了他们,就给他们有理由了。”
布谷近南说:“那我们曾经救过王大勇,这笔恩情他们总是要还吧,他们不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吗?”
野村真三说:“这笔恩情王大勇已经报过了,他曾经也救过云真美子的命。”
界宇仁道说:“那次救云真美子不算报恩,那是他们自己人来剌杀云真美子,可以不属报恩之例。”
布谷近南说:“那就叫云真美子去见王大勇,叫他退兵得了。”
其他人听了这句话都很伤感,半天没有人说出话来。
原来云真美子早已不在十二里镇,她让封人美子悄悄抓去了,关在燕城的监狱里。
那次封人美子抓了王铁匠以后关在三叉河被云真美子放了,封人美子回来后要人没有人就追问看守丰泽肥原。丰泽肥原说自己病倒了,界宇仁道为他作证。封人美子就起了怀疑,稳稳的一个三叉河,稳稳的一个铁窗内,稳稳的几百个日本兵,怎么就会跑了一个王铁匠?
封人美子就来逼问丰泽肥原。丰泽肥原一口咬定自己是病倒了确实不知道事情的原委。
然而野村真三的副官井谷里却知道原委,他悄悄地向封人美子告密,是野村真三的妹妹云真美子放走了王铁医王大勇,井谷里还把野村真三伙同界宇仁道用假药制造丰泽肥原生病的实情报告出来。
封人美子知道实情了就去拷问丰泽肥原。丰泽肥原也只得招出了云真美子用清酒拌眠药迷倒他从而偷走钥匙放走王大勇的事。封人美子得了实情,就叫大宫冒把云真美子请到了燕城去拷问,云真美子对放走王大勇直认不讳,同时还对日本侵华的战争加以驳斥。封人美子就愤怒了认为云真美子是叛国贼,同时电告国内云真美子的罪状。
恰恰国内也在追查云真美子的下落,她在南亚火烧慰安院致五个日本士兵死伤的罪行足堪枪毙。如今三个月过去了,云真美子的极刑令就下来了,不日就要在燕城执行枪决。这些情况布谷近南不知道,他以前还以为云真美子云游四方去了呢。
布谷近南见大家不说话都悲伤,就意识到云真美子出了问题,心问,云真美子怎么啦?布谷近南和云真美子是中学同学,感情尚好。
界宇仁道到这时觉得不能再隐瞒布谷近南了,就把云真美子不日要处以极刑的消息告诉了他。
布谷近南听后哇地哭出声来,半天后说:“都是王大勇的罪啊,那要叫王大勇去救她啊!”
布谷近南的这句话让野村真三的心为之一动。云真美子是他的心头肉,自从她被抓去后他一直魂牵梦绕。他爸爸向唐崇真在国内知道国家正在追查云真美子的下落后,立即写信来给他要他无论如何也要保护妹妹的生命,即使是叛逃自己现在的这个好战的国家也在所不惜。野村真三深知父亲对这个妹妹的心切,但她对营救云真美子毫无办法。
圣马古武曾建议他和界宇仁道蒙面去救云真美子,但被野村真三止住了,野村真三不拿同学的命去换他妹妹,何况他也觉得这不可能成功。
野村真三后来把希望寄托在他哥哥野云真二的身上,野云真二不是军人是个闲云野鹤他不受军法约束。但至今三个月过去了,妹妹的死期也将到了,但还没有任何一点野云真二的消息传来。野村真三真真地失望了,他感到他的可怜的妹妹就要完了,他被这失望烧得焦头烂额身心疲惫。
然而野村真三对大家说:“我们还是研究退兵之策吧,这三百同学兵的性命才是最宝贵的。”野村真三的这句话赢得大家的拥戴。也正是野村真三的这种理念,他赢得了他的士兵的极大听话和真心追遂。
圣马古武说:“我们和武功团打,那是肯定打不赢的,不是我灭我军的威风,东川正匈将军带一万多军人被武功团打得落花流水,武功团发动的桥战役只一天时间,我军就死了三千多人,我们这儿的三四百人能是武功团的对手吗,我们只和武功团讲和平了才能求得暂安。”
小泉希宗说:“我同意圣马中队长的意见,我们这点小兵不能和武功团硬斗,我们只能和武功团周旋,我们救过武功团王明空的父亲,也救过武功团的王大勇,还救过武功团王团长的父亲,我相信武功团还不至于要坚决消灭我们,从昨晚的情形来看,武功团也不想真消灭我们,那我们就派出代表去和武功团谈判,叫他们救走王忆庚后就罢兵。”
布谷近南说:“可他们救走王忆庚以后还没有罢兵啊,现在也不知道他们到哪里来了,听说武功团还有炮兵连,我们的哪块碉堡也处在炮弹的射程之内啊。”
界宇仁道说:“大家也不要这么惶恐了,我就到武功团那里去走一遭,看看武功团的虚实再说,我估计武功团这次是来救人的,我们手中不是还有段世泉吗,我们可以放他出去说服武功团退兵。”
圣马古武说:“这是个好办法,也许武功团就是为段世泉而来的,我们放了他,他们就退兵了。”
野村真三说:“那就先议到此吧,我已派出了侦探兵四处侦探,等他们侦探到武功团的确切消息再说。”
此时时将中午,刘细胆送肥羊来了。刘细胆还不知道庚爷爷已经被王大勇救出,他是奉了王尊尧之命找个借口来探庚爷爷的消息的。
刘细胆说:“少佐,我又给你送肥羊来了,还有段世泉田地的大萝卜。”
野村真三说:“谢谢了。”
刘细胆说:“不用谢,为少佐效劳那是维持会的职责。”
圣马古武说:“那你可要尽职啊,要多送些肥羊来。”
刘细胆说:“是。”
小泉希宗说:“还有大白萝卜。”
刘细胆说:“是。”
野村真三说:“就要段世泉田里的大萝卜,又脆又香,还甜。”
刘细胆说:“是。”
野村真三说:“那你就回去吧,我们也要去就餐了。”
刘细胆说:“还要一事问问,听说你们抓了凤凰山的老人王忆庚?”
刘细胆在几天里都没有探到王忆庚老人的消息,不得不明问了。
野村真三听了马上问:“你听谁说的?”
刘细胆忙说:“听凤凰山的人说的,他们来镇上卖肥羊,说的。”
野村真三说:“是的,他是个重要的人。”
刘细胆就问:“关在什么地方?”
小泉希宗立即说:“这是你问的吗?”
刘细胆忙掴自己的嘴巴,说:“看我这张嘴,好奇,多嘴,该打。”
野村真三说:“别打了,做假我看得出。”
刘细胆忙说:“打轻了,打轻了。”又掴了一记重的,啪的一响。
界宇仁道逗说:“还轻了。”
刘细胆就说:“不能再重了,再重就要向你讨药吃了。”
野村真三就窃笑起来。
刘细胆还想问出庚爷爷的消息,就说:“听说那老头是武功团长官的父亲?”
野村真三说:“是的,是王团长的父亲,不过昨晚被人救走了。”
刘细胆装惊说:“谁救走的,吃了豹子胆了,敢从豹口里拔牙了?”
小泉希宗说:“当然是武功团救的,我不说你也知道。”
刘细胆忙说:“不知道,不知道,你们逗弄我,三叉河铜墙铁壁,武功团怎么救得走呢?”
圣马古武说:“他不关在三叉河。”
刘细胆就顺着问:“那关在什么地方呢?”
小泉希宗早就意识到刘细胆是在打听了,立即说:“这是你该问的吗?”
刘细胆就又掴了自己一个嘴巴,急说:“瞧我这张嘴,好奇,该打。”
野村真三说:“别打了,你给我们送了这么多肥羊,你随我们吃饭去吧,今天中午吃肥羊。”
刘细胆急于想把打听到的情况报告给王尊尧,就说:“不啦,我还有事呢,还要去买肥羊呢。”
野村真三说:“还要去报信吧。”
刘细胆忙掩饰说:“是,是报信给小滑蛋,他托我打听他庚爷爷呢。”
野村真三也知道小滑蛋称王忆庚为庚爷爷,就说:“小滑蛋已来过了。”
刘细胆忙问:“在哪里呢?”
界宇仁道说:“一大早就来了,在厨房里帮着老倔头宰羊呢。”
刘细胆忙说:“难怪我闻着羊肉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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