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刘细胆探野村真三

  王尊尧和王尊舜一回到凤凰山就听到一个震惊脑髓的消息,庚爷爷被人抓走了。大家都在慌乱之中,不知道如何是好。王保义对王尊尧和王尊舜说:“你们走后不久,那伙人又回来了,把我们包围在草坪里,拿枪威胁大家,要抓走庚爷爷,庚爷爷怕我们受害,就跟他们走了。”

  王尊尧问:“这伙人是不是那伙救你们的人,你看清楚了吗?”

  王保主说:“就是那伙人,我看清楚了。”

  王尊尧问:“你们知道这伙人是什么人吗?”

  王保主说:“我们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个个都蒙着面,像江洋大盗。”

  王尊舜说:“这是些什么人啊,救了庚爷爷又抓了庚爷爷啊?”

  王顺银说:“肯定是和庚爷爷既有恩又有仇的人,先救了庚爷爷报恩,再抓了庚爷爷报仇。”他这话把大家都吓死了,这样的话庚爷爷就危险了。

  王和雨立即说:“那我们得赶紧找到这些人,把庚爷爷救出来啊!”

  王和云说:“怎么救,我们又没有枪。”

  王和雨说:“尧舜兄有枪啊,我们再到十二里镇日本人那里抢几把枪回来。”王和雨几天前曾在十二里镇遇到单个的日本人抢了一条步枪。

  王和云说:“那还是不顶用,那伙人人多,我们几个人几条枪怕不行。”

  王和雨说:“那就叫抗日武功团回来救。”

  王保义说:“关键是要先知道那伙人是什么人?”

  王顺金说:“我看那伙人就是日本人,有一个人像是圣马古武,我在圣武广场打擂和他交过手,他虽然蒙着面,我好像也认得他。”

  王保主立即说:“你能确定吗?”

  王顺金说:“不太能确定,但十有八九是他。”

  王和雨说:“十有八九是他就是他了,我们找日本人要人去。”

  但是王和云却说:“找日本人要人是好要的吗,日本人不把我们抓了也杀了?”

  王和雨说:“杀了我们也要救庚爷爷,要不我们就去杀日本人。”

  王尊尧此时说:“先别冲动,如果庚爷爷是那伙日本人干的,我看庚爷爷暂时还无生命危险,我们先弄清情况再汇报给王团长派武功团来。”

  王保义说:“这是个好办法。”

  王尊舜说:“那老犟头段世泉也可能是被日本人抓去了。”

  王保义说:“段世泉没找着?”

  王尊尧说:“三天前就失踪了。”

  王和雨说:“肯定是日本干的。”

  王顺银说:“日本人真可恶。”

  王尊尧说:“从现在起,我们就去三叉河周围日夜监视日本人,同时派人进三叉河打探庚爷爷和段世泉的下落。”

  王和雨说:“我去。”

  王尊尧说:“你我都不能去,去了就回不来了。”

  王和云说:“那谁能去呢?”

  王尊尧说:“刘细胆和小滑蛋。”

  大家也觉得他们能去。于是王尊尧和王尊舜就到王家村和十二里镇找到了小滑蛋和刘细胆,叫他们到三叉河去打探庚爷爷和老犟头段世泉的下落。

  刘细胆叫刘有才和刘有财挑着萝卜白菜到三叉河打探庚爷爷的下落。刘细胆对守兵说:“我给你们送萝卜白菜来了。”守卫的日兵说:“那你们就进来吧。”刘细胆他们就进去了。刘细胆经常来给日本军送供给,日本守军都认得他们,不检不查就放他们通行。这三九寒冬天了,鬼子也爱吃萝卜,不过是萝卜炖羊肉。刘细胆还送来了两只羊,肥膘膘的肉滚滚的怪讨鬼子喜欢的。

  刘细胆对刘有才和刘有财说:“你们进去以后要多留个意,有机会到各处走走,看有没有老东家。”刘有才和刘有财的父亲原也是庚爷爷王忆庚家的老佃农,后来得了老东家的田地就不是佃农了,但全家还是称庚爷爷王忆庚为老东家,对老东家也感恩在心。

  刘细胆到了三叉河刘家大院首先来见野村真三,说:“少佐,我给你送萝卜白菜和肥羊来了。”

  野村真三说:“好,我那些学生兵就爱吃萝卜炖羊肉。”

  刘细胆说:“这些好东西我们这里的人也爱吃,只是没有吃罢了,要送给皇军吃啊。”

  野村真三说:“谢谢了,我们也给了你布匹和钱啊。”原来野村真三有时也给刘细胆一些军用布,还给一些钱,作为大东亚共荣的补偿。这样的皇军算是共荣的了,别的皇军都是强抢强要,不给就要杀人放火。

  刘细胆说:“少佐,这几天我的镇下有两个老人失踪了,有人说是你们请来了。”

  野村真三说:“什么老人,我可没有请他们啊。”

  刘细胆说:“就是两位平凡的老人,一个是段家村人,一个是王家村人,他们先后三天被你们请来了。”

  野村真三说:“没有请啊,也许是他们被武功团请去了,不关我们的事啊。”

  刘细胆说:“但愿是武功团请去了,要不镇里就麻烦了。”

  野村真三问:“何有麻烦?”

  刘细胆说:“少佐,你有所不知,这两个老人都是武功团的重量级家属,如果他们被你们请来了,武功团不来攻打十二里镇吗,那你我都要遭殃了。”

  野村真三说:“我们又没有杀他们的人,我们不怕他们来攻打。”

  刘细胆说:“杀是绝对杀不得的,杀了他一个我们都会没命的。”

  野村真三说:“刘细胆,你真是个细胆,武功团还没有来,就把你吓成这样。”

  刘细胆说:“谁不吓成这样呢,武功团上次攻打十二里镇,小岛向矢少佐的皇军一个不剩,小岛向矢的人头都挂在三叉河,上次省城那么多皇军来围攻大岭山,反被武功团围歼,连东川正匈将军都差点丧命呢。”

  野村真三听了胆寒,但说:“武功团也没什么可怕的,我和他河水不犯井水,武功团也不会来与我们为难的。”

  刘细胆立即说:“这样最好,我们最好不要与武功团为敌,王团长可是用兵如神,指谁打谁啊。”

  野村真三说:“这我知道,你只管给我们送萝卜白菜和牛羊来就好了,其他的事就不用你担心了。”

  刘细胆说:“我想担心也担心不了啊,但愿少佐远虑近忧就好了,那样十二里镇的人就不会遭战争殃了。”

  野村真三说:“我也不想打仗,我也渴望和平,你叫武功团就不要来打十二里镇好了。”

  刘细胆的心一震,接着镇定说:“我哪里能叫武功团不来打十二里镇啊,我在他们眼里就是汉奸了,他们还要杀了我呢。”

  野村真三说:“你不要怕,他们不会杀你的,他们的政策我知道,没有血债的人是不会杀的。”

  刘细胆说:“我血债是没有,我连杀一只鸡都不敢杀呢,在家里都是我老婆杀鸡,她扭着鸡脑壳要杀我就吓得逃走呢!”

  野村真三说:“你真是个刘细胆,你爹妈怎么这么会取名字,这么名符其实啊。”

  刘细胆说:“我生来就胆小,爹妈就给我取名叫刘大胆,但村人们都叫我刘细胆,后来真叫成刘细胆了。”

  野村真三说:“刘细胆,你不要细胆,要胆大点,你不要怕武功团,用你们中国人的话说,叫做‘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鬼不惊’”。

  刘细胆说:“说得好,为人是不能做亏心事的,否则鬼不来武功团都会来的。”

  野村真三说:“武功团来了你可不许逃走啊,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啊,这才叫大东亚共荣。”

  刘细胆说:“是是是,那我现在可要逃走了,我得回去买牛羊了,明天好给少佐送来。”

  野村真三说:“好好好,你们中国人的农历年快要到了,要给我们多准备些牛羊啊,我们在中国也要过中国年。”

  刘细胆说:“是是是。”说完就告辞了出来。

  刘有才和刘有财在外面等着,他们一同回十二里镇镇公所。刘细胆问刘有才和刘有财:“侦探到老东家和老犟头的消息了吗?”刘有才和刘有财叹气地摇摇头。

  刘细胆一回来就把和野村真三的对话报告了王尊尧和王尊舜。

  王尊尧说:“从野村真三的话里,庚爷爷是被他抓去了。”

  刘细胆说:“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刘有才和刘有财看遍了刘家大院的所有地方,都没有发现老东家。”

  王尊说:“偌大的一个刘家大院,容得下日本的几百个兵,要藏起一个人来还不容易吗!”

  刘细胆说:“那是容易,我明天再去打探好了。”

  王尊尧说:“等小滑蛋回来再说吧,小滑蛋滑,加上他年纪小鬼子对他也无防范,兴许他能侦探到消息。”

  刘细胆说:“他侦探起来是比我容易,他以前还以看云姐姐为名经常去三叉河呢。”

  王尊尧说:“听小滑蛋说,云真美子有好久不在三叉河了,你知道她到哪儿去了吗?”

  刘细胆说:“不知道,兴许是回日本去了,野村真三这两月忧伤着呢。”

  王尊舜说:“他忧伤是怕武功团来打他。”

  刘细胆说:“我明天再到三叉河问问野村真三,看她妹妹到哪里去了。”

  王尊尧说:“可以,云真美子在南洋杀了日本人,在江苏又给新四军伤兵治过伤,在这里又救过王大勇,是个和我们友好的反战人士呢。”

  刘细胆说:“那我就更多问问她到哪里去了,如果她在,说不定就会放了你庚爷爷呢。”

  王尊舜说:“那好那好,你见了她就叫她放了庚爷爷,我们武功团就不来杀她的哥哥了。”

  刘细胆说:“我见了她会这样说的,但就是能不能见着她。”

  王尊舜说:“见不着她也不要紧,你就告诉野村真三,如果他动了庚爷爷一根汗毛,武功团叫他死无葬身之地。”

  刘细胆说:“我会的我会的。”

  王尊尧嘱咐说:“你也别说得太露骨,你也要隐蔽和保护自己呢。”

  刘细胆说:“是是,我们要有勇有谋,有屈有伸,有张有弛,有金蝉脱壳之计,有飞天循地之术,有孙悟空钻入铁扇公主肚子里的本领,有如来佛掌赚齐天大圣的法宝,让日本人先打来之忧而忧,让中国人后胜利之乐而乐,最终的和平是属于我们的。”

  王尊舜听了刘细胆这一篇长论很是惊讶,说:“没想到刘会长还是个书生呢。”

  王尊尧说:“刘会长本来就是个书生,还在省城教过书,只是世道不稳他回来了。”

  刘细胆说:“都是因为我胆小,听到枪炮就害怕,北伐军和北洋军打得猛烈炮火纷飞,我吓得连夜就赶回十二里镇来了,享受这里的太平,没想到日本人又来了又打仗了,真是天下不太平也。”

  王尊尧说:“这种日子不会久了,日本军在太平洋上被美军打得节节失利,在中国更是被八路军和新四军打得叫苦不迭,兔子尾巴已经长不了啦。”

  刘细胆说:“那就好,老百姓都盼望战争早一天胜利呢,最好是在今年就胜利,好过一个欢乐详和的春节呢。”

  王尊尧说:“这一天不远了,你等着吧,别把好东西都送给日本人,我们胜利了也要吃啊。”

  刘细胆说:“我哪敢把好东西送给日本人,敷衍着他们呢,也要让他们相信咱,还要赚他们一点军布。”

  王尊舜说:“你狡猾着呢,好,对日本人就是要狡猾,老实了可是要吃亏的。”

  刘细胆说:“我可是个老实人啊,都是叫日本人逼狡猾的,不像小滑蛋天生就狡猾。”

  王尊尧说:“狡猾好,对日本人就是要狡猾,小滑蛋估计也要回来了,我们要去见小滑蛋了,有事再找你吧。”

  刘细胆说:“好,有事我一定找你们。”

  王尊尧说:“我们不在,也会派小滑蛋来传信的。”

  刘细胆说:“是。”

  王尊尧和王尊舜就离开了镇公所,到铁师傅家里去见小滑蛋了。他们原和小滑蛋约定在铁师傅家见面通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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