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枪响白龙河

  王大勇被云真美送出三叉河立即就回了家。但是回到家没见有铁师傅也不见龙时汉他们立即就急了。他立即就来问邻居赵闲居,问他见没有见到他的师傅回来。赵闲居说:“你师傅昨天中午就回来了,昨晚上我还见他在屋里亮着灯呢。”王大勇问:“你还见没有见到其他的人,他们中就有龙时汉?”赵闲居说:“见到了,下午还看见王六民来过呢。”王大勇想,不好了,肯定是这些人知道我被日本人抓去了,商量着夜间来救我了,昨夜在三叉河有可能遇难了。

  王大勇一想到这他就立即奔向三叉河。到了三叉河的小桥边他就隐蔽着认真地察看,看有没有战斗的痕迹。昨晚的枪声就是从这儿传进三叉河的,他在被关押的牢房里听得非常的清楚。王大勇是有惊人的辨声定位的本事的,在五里路外的声音他定得在什么地方不差半米。

  王大勇又顺着小桥的两侧各查看了半里路长,结果也没有看到有战斗的痕迹和打斗的迹象,他才放心他的战友没有在这里牺牲。他当然也不会相信他的战友会被日本人捉去,他相信他的战友有可能在夜间战死,但他绝不相信他的战友会在夜间被日本人捉去当俘虏。

  王大勇就又速速地回到了家里。这时他想起赵闲居说过王六民昨下午也来过家里,就决定回王家村到王六民那里去问消息。王大勇又怕在他去王家村时错过铁师傅和龙时汉他们,就在房间里的门上用炭灰写下“勇回来了”的暗号,然后直奔王家村。

  王大勇一到王家村就去找王六民。王六民的父亲说:“大勇,你可回来了,听六民说你被日本人抓去了,他们把你救出来了?”王大勇顺着大伯的话讲:“是。”又立即问:“六民呢?”王大伯说:“不是去救你了吗,你没有和他在一起吗?”王大勇一听王大伯这么问,又猜想问题严重了,王六民从昨天夜里就没有回来了。

  王大伯说:“昨天天黑六民从十二里镇回来,火急火急的,我问他出了什么事,他说你被日本人抓了要救你,就叫上王六生、王开元、王东元、王泰来到十二里镇去救你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王大勇听王大伯这么说,心里很是七上八下了,他也不好跟大伯说什么了,只说:“大伯,那我就到镇里找他们去了。”王大伯还想问什么,但见王大勇说完已经走出门去了。

  王大勇一口气又跑回到十二里镇的家里。家里还是原来的样子,没有任何人回来过。赵闲居见他回来了就问:“回来了?”王大勇只跟着说了声回来了,拔腿就跑到镇公所来问维持会会长刘细胆。王大勇想到刘细胆是维持会会长,他可能知道更多的消息。

  刘细胆见到王大勇就说:“大勇,恭喜你回来了!”王大勇说:“刘叔叔,见到龙时汉和于爱活了吗?”刘细胆惊奇说:“他们,他们不是抓了日本人作人质来交换你了吗?”王大勇也惊奇说:“什么,他们抓了日本人作人质来交换我?”

  刘细胆见王大勇惊奇,他倒不惊奇了,就把今早清晨有一个人送给他一封信,要他交给日本人用日本人质来换回王大勇的事说了出来。王大勇一听就觉得这事又不好办了,日本人没有人质来交换了,龙时汉却要用日本人来交换自己了,这下交换不成了,双方不就会打起来吗,那日本人质也会在打斗中被杀了。王大勇立即问:“在什么地方交换?”刘细胆说:“在白龙河河口。”王大勇一听就立即赶向白龙河河口去了。

  此时太阳已出来好高了,时间已过了十点钟了。王大勇展开轻功一口气就赶到了白河口。白河水在静静地流,河中间偶尔也泛起一段小波,河上没有桥,也没有渡船通过。王大勇不知道自己人和日本人各在什么地方,就隐蔽着钻到一座小山的树底下去察看。这一下他就看到了,河两岸都有人伏着都有枪架着。河这岸伏着的是日本人,机枪步枪都对着对岸。河的彼岸是中国人,枪口都对着这岸,岸后边的树杆上,绑着一排日本兵。王大勇心想,那可能就是要用来交换自己的日本人质了。

  这时只听对岸河堤后有一个声音大喊起来:“对面的日本人听着,现在我们开始交换俘虏,你们的河岸下有一条小船,你们老老实实让王大勇上船渡过河来,我们就放了你们的人。”

  河这岸的日本人却静着不回答。对面的那个声音又响起来:“对面的日本人,你们听得懂中国话吗,你们老老实实地让王大勇渡过河来,我们就放了你们的日本鬼子!”

  河这岸静了一会儿,一个日本人说:“对岸的中国武士听着,你们的王大勇我们在夜间已经放了,你们现在把我们的士兵放回来吧。”

  对面立即就有一个声音骂起来了:“放你娘的狗屁,你们哄得了三岁孩儿吗,你们会自行放了王大勇吗?”

  这岸的这个日本人立即说:“我们确实是放了王大勇啊,我们日本人是最讲友好的,我们长官问了王大勇是良民,又见他是真正的武士,就把他连夜放了。”

  王大勇已看到这个日本人了,他好像就是在圣武擂台上比武的那个日本武士小泉希宗。王大勇记人的本领也和他的听声辨地本领一样强,凡他见过的人是谁就一定会过目不忘。

  只听对岸又有一个声音骂道:“猪日的日本人你们就别耍花招了,赶快放王大勇过河来,否则老子就对你们不客气了!”

  河这岸也有一个日本人不客气了,他叫樱田英狐,是小队长,他大喊道:“你不客气又怎样,我们放了就是放了,难道要我们再放一个不成!”

  河对岸的那一个人就更不客气了,一梭子子弹就朝这岸打过来了,子弹从樱田英狐的头发上飞过,对岸的那人还喊道:“猪日的还敢嘴硬,老子打你个头爆洞!”

  樱田英狐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也抬起枪打过去了,子弹打在对岸的河堤上。他不敢把子弹打高,那河堤那边底下的对方人是打不着的,而那河堤后面绑在树上的日本人却是再好不过的人靶子了。

  这是无名想出来的妙计,他说日本人万一要和他们隔河打起来,有后面的日本人当活靶,对面的日本人就不敢猖狂放枪。果然,樱田英狐也只能把枪头压低一寸,让子弹打在河堤上,他如果把枪口抬高一寸,那后面的日本人就有可能被他打死了。

  河对岸的人见日本鬼子只能向河堤上开枪,就哈哈大笑。刚才骂话的那个中国人大声说:“日本鬼子,你开枪啊,怎么不开枪了,不开枪你是这河里的大黄八!”王大勇听出这人的声音来了,他就是八子塘村的张叔至张大伯。

  樱田英狐听了又要开枪,但被小泉希宗止住了,小泉希宗说:“别开枪了,我们打不着他们,倒会把我们的士兵打死了。”樱田英狐就没有开枪了。

  这时只听对岸的一个浑宏的声音说:“小泉希宗,我敬你也是一个堂堂的日本武士,只要你把我们武林的王大勇交过来,我们今天不与你为敌,我们也会放了你们的人,要不然我们武林可不会和你善罢干休了!”

  王大勇听声音辨出这个说话的人是刘万年。王大勇就纳闷了,怎么就没有龙时汉、于爱活、王三黑、王四黑和王六民他们呢?

  只听小泉希宗说:“刘万年,你就不要逼我了,我这里确实没有王大勇,你把我们的士兵放了吧。”沈万山一听就火了,抬枪就打过来了,差点打中小泉希宗的头。沈万山说:“你没有王大勇你来干什么,莫不是把王大勇杀害了么,如再不把王大勇交出来,我把你们这些日本鬼子全都消灭在这里!”

  樱田英狐见对岸又打枪来,也不示弱,抬枪相还,子弹打得对岸的堤坝土石翻崩。沈万山大喊道:“龟孙子,敢开枪,我先把你们这边的日本鬼全杀了!”回身一枪就击中了一个鬼子。这一枪正打在一个鬼子的腿上,这个鬼子就哇哇大叫起来。

  这时王大勇潜伏的小山包两侧也突然跳出了好多人,架着机枪步枪对着河岸边鬼子的屁股。其中左侧有一个人大喊说:“小泉希宗,你们没有交换的诚意,你们已经被我们包围了,快举手投降吧!”王大勇听出这是李铜钢的声音。右侧也有一个声音大喊说:“小泉希宗,我们早就料到你们会耍花招,所以早就想好了对策埋伏在这里要消灭你们呢!”这是无名的声音。

  在这里设埋伏操鬼子后路也是无名想出来的主意,他怕日本人不讲信用,就想出这个计策来要消灭来这里的日本鬼子。仇大穷和刘二勾也在更远点的左侧和右侧大喊:“日本鬼子,你们交不出王大勇来,就休想回去了,只有投降了,不然统统的消灭!”王大勇这时才看到,这些人已经布置了这么严密的阵势,河边的日本人只怕是一个也难逃了。

  但是王大勇这时不想让这些日本兵死了。王大勇感谢云真美子放了他,记住了云真美子想让他哥哥的兵挨到战争结束的话,就不想在此因为他而杀掉这些来救人质的日本兵了。王大勇这时不得不站出来了,刘万年、李铜钢、无名、沈万三这些武林好汉是为了救他才抓的日本兵作人质,只要他自由地站出来了,他们才有可能不至消灭眼前这些一触即死的日本兵了。对于对岸的那些日本人质,王大勇暂时也没想那么多了。

  小泉希宗这时也见他们牢牢地被中国人包围了,知道死期将近了,但他此时也没有解救的方法了。小泉希宗只是说:“士兵们,是我害了你们,我没有防止我们的后头了。”樱田英狐也看出危险之极了,他大声地对小泉希宗说:“那只有跟他们拼了!”他回过身来就向山上开枪。

  无名见鬼子开枪了,则开口大声喊:“打!”双方就对打起来了。鬼子立即就倒下好几个了。王大勇也来不及阻止这枪声了,枪声就响成了一片。王大勇一看,河边的日本兵全都倒下不动了。

  “停!”王大勇突然一声高喊,从山顶站起来了。他大声喊道:“别打啦,我是王大勇,王大勇在此!”王大勇的声音很大,他用了声音内功,其声之大足如雷霆,震得大树上都掉下叶子来。无名、李铜钢、仇大穷、刘二勾等人全都听到了王大勇的声音,全都停止了射击。

  小泉希宗的日本兵全死了,只有他还活着,他虽说有一定武功底子,心也被震麻了,好像打了麻醉剂了。王大勇接着在山顶喊:“各位武林同道们,感谢你们相救了,不过我确实是被日本人云真美放了,请你们不要枪杀这里的日本人了。”

  但是王大勇的话已经迟了,这岸的日本人除了小泉希宗以外全都死了。无名、李铜钢、仇大穷和刘二勾等人向山顶一看,果然是王大勇,就喊:“王大勇,王大勇!”

  对岸的刘万年、沈万三等人也听出是王大勇的声音了。刘万年喊:“王大勇,你还活着?”王大勇答:“还活着!”沈万三也喊:“王大勇,日本人没杀你?”王大勇答:“没杀我!”沈万三说:“日本人不带你来交换人质,我还以为你被日本人杀害了呢!”刘万年也说:“王大勇,你没死就好,我们就放这里的日本人一马。”接着他就对这岸喊:“小泉希宗,我们见到王大勇了,我们可以放掉你了,请你命令你的士兵不要开枪了。”

  这时小泉希宗也缓过神来了,他听到刘万年的话了。不过他也无需下命令了,他的士兵全都死了。小泉希宗从河岸边抬起头来,对刘万年说:“你们真不讲信用,你们把我的士兵全都打死了。”刘万年说:“这是你们的士兵开枪在前,我们是自卫还击啊!”小泉希宗也没有话说了,他只是觉得他的士兵除樱田英狐外,其他人都死得冤。

  无名、李铜钢这时从山上冲下来,缴了小泉希宗的枪,说:“小泉希宗,算你命大。”小泉希宗现在也觉得自己大难不死,命确实大,不过他是心有余悸。仇大穷、刘二勾、唐三须、阮四匹、胡五壮、史一回,毕进宫、潘再生,也冲下山来了,他们捡了地上日本兵的枪,还把小泉希宗包围在中央,他们是想把小泉希宗也要杀了。

  王大勇也冲下山来了,他对仇大穷说:“别围了,放了他吧。”仇大穷很不理解,但不能不听王大勇的话,就松开了包围圈。但他细声说:“到死的鬼子怎么又让他活了?”

  小泉希宗走出包围圈,抱拳对王大勇说:“王大勇,你是一名真正的武士,我佩服你。”王大勇说:“不必,回去告诉你们长官野村真三,只要不与中国人为敌,我们中国人会善待他的。”小泉希宗说:“我会转告少佐的。”紧接着又说:“那我们对岸的士兵呢?”王大勇立即对对岸的刘万年说:“刘大伯,对岸的日本兵怎么办啊?”刘万年说:“他们是换你的人质,你看着办吧。”

  王大勇又对无名、李铜钢、仇大穷、刘二勾、唐三须、阮四匹、胡五壮、史一回、毕进宫、潘再生说:“各位义士,你们说怎么办啊?”这些人听王大勇称自己为义士,对王大勇就更亲近了,都说:“还是你说怎么办吧!”

  王大勇就说:“他们也是人,是日本战犯发动的战争牺牲品,他们也还没有战争罪,我看就把他们先放了吧,你们同意吗?”无名、李铜钢就说:“同意。”仇大穷和刘二勾说:“既然是大勇这么说了,我们也只好同意了。”刘万年、张八和、张叔至、张欣凡在对岸也听到了王大勇的话,都说:“我们也同意放了这些日本人。”

  王大勇立即对对岸说:“大伯们,那就请你们放了他们吧。”沈万三则有异义,他说:“王大勇,既然你都回来了,还放这些日本人作傻?”王大勇说:“我答应过云真美,要还她一个人情。”

  沈万三也就不说话了,去解绑那些日本兵的绳子。他一边解绳子一边说:“是我们王老弟心好,便宜了你们的狗命。”刘万年对小泉希宗说:“小泉希宗,你的人我们已经放了,过河的事我就不管了。”小泉希宗说:“谢谢你了,我划船过来接他们。”说完就下河岸划船去了。

  刘万年见小泉希宗下了船,也不管后续的事了,带上他那边的人向上游走了。王大勇在这岸也不管小泉希宗如何接他的人了,他只是立即问无名、李铜钢、仇大穷和刘二勾等人:“你们看见龙时汉、于爱活他们吗?”

  这些人全是摇头。王大勇担心他的战友们,一返身就跑回去了,弄得这些人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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