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团长从文化站出来就到医院来了。医院是王团长最关心的事之一,武功团的战士越来越多,打仗也会越来越多,医院就必不可少了。战士有个病痛伤寒,那可都是要上医院来看病要药的啊。打仗有了伤员,那就更离不开医院了。虽说现在武功团有南屏庵净南大师为伤者疗伤,但那里路远院小,也不能满足万一的需要啊,因此在马甸子建立一个大一点的医院那是十分必要的了。
有医院还有两样不能少,那就是医生护士和药品。药品呢,中药可以从山上采摘下来还可以从山民的手里收购回来,需要多时还可以到各中药铺买些回来,原林场还有一个中药丸子厂呢。那西药就要花大力气储备了,日本人把西药看得比黄金还紧,王团长就不能不为西药操心了。
王团长是有远见的,早在日本人没有来时一年前就关照林狮子采购了一定的西药储备着,但也不是用之不竭的,如果伤员多了,也很快会用完的。因此,王团长对西药一直就挂在心上,现在买是很难买的了,向鬼子缴获成了王团长正在处心筹谋的事情。
关于医护人员,王团长倒并不是很担心。狮子山林场卫生队原就有六个医护人员,现在都成了武功团医院的医护人员了。他们是贺仁善、钟念春、任药宝、向阳花、郑妙音、卢啊娜。他们中除贺仁善是医学院毕业的外,其他的原来都是红军的卫生员,不过时间久了也成了医生了,打针给药治小病儿都精了,若作护士用那是很合格的人才了。现在医院里缺的主要是能动手术的医生,如果有受伤的战士要动手术开刀取子弹,那现在的几个医护人员就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因此王团长正为这事费脑筋,王团长在琢磨要到哪儿去请、去邀、去吸引甚至于去“抢”几个好医生回来。
对于医院的院长,王团长也要加以任命。对于人选,王团长早已征求过林狮子和战铜车的意见,他们都推荐贺仁善担任医院院长,向阳花担任医院副院长。王团长觉得医院里的现有六人都有这方面的资格和才能,他们都是共产党员,都是久经考验从枪林弹弹雨中走出来的红军战士,都有一颗为人民的解放事业抛头颅洒热血的赤诚之心,都在过去的战斗和工作中立过功劳有过出色的表现。
但院长和副院长毕竟只有两个,王团长就只有采纳林狮子和战铜车的意见了。此项任命也由战铜车来执行。因为医院暂时是作为后勤部的一个重要部门由后勤部来管理的。战铜车按照王团长的原意,已把医院建成了相当的规模,临街的房子已经建好,后面的房子还在加紧施工。王团长的意思是要把这个医院建成军地两用,马甸子及其南屏山的老百姓也可以到这所医院来看病。
王团长和战铜车来参看医院的时侯,贺仁善等医护人员正在忙着整理从狮子山搬过来的设备和药品。他们见王团长来了,一直向王团长问好。至于战铜车,他们是天天可以见面的,战铜车每天都要来查看医院的建设进程,自然是天天可以见面了。对于团长,那他们搬到马甸子来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自然就感到要亲热多了。
王团长说:“大家好,听说抗日医院建成了,你们也搬过来了,我特地来看看你们和医院。”战铜车说:“团长不光是来看你们,还有一项任命要宣布,那就是要任命医院的院长和副院长。”众人听了战铜车的话,都没有讲话了期待着。战铜车扫了在场的一眼,问贺仁善:“都到齐了吗,好像还有向阳花同志没有来?”贺仁善说:“她在后头建房子的工地上,我去叫她来。”卢啊娜说:“我去叫吧。”说罢就跑去叫了。
不一会儿,向阳花就来了,一身的泥土。向阳花见团长来了,就跟团长打招呼,说:“团长来了,团长好。”王团长说:“比你好,至少身上没有泥土啊。”向阳花拍拍身上的泥土,笑了。战铜车说:“现在大家都到齐了,同志们,我就宣布王团长对医院院长和副院长的任命。”大家都静心地听着。
战铜车说:“我代表王团长任命贺仁善同志为潇湘抗日武功团抗日医院院长,任命向阳花同志为潇湘抗日武功团抗日医院副院长。”贺仁善、向阳花还没有接受任命,钟念春、任药宝、郑妙音、卢啊娜的掌声就响了起来。王明空等大家的掌声过后,对贺仁善和向阳花说:“请你们接受任命。”贺仁善说:“我接受任命,一定干好工作,当好院长!”向阳花说:“我接受任命,一定努力工作,救死扶伤,全心全意为伤病员服务!”
战铜车任命完了,就说:“现在欢迎王团长讲话。”王团长说:“我就讲几句,同志们,潇湘抗日武功团成立了,标志着潇湘的抗日武装斗争就要大规模地开展了,要开展武装斗争,就免不了有伤病员,所以我们建立了武功团的医院,当务之急就是要做好医院的各项准备工作,中药、西药、仪器、医用材料、病床、手术台、康复用品等都要事先准备好,还有最要紧的医生、护士也要抓紧配备,新来的护理人员要加紧学习和操练,增加护理知识和技能,迅速地进入角色,摆在你们身上的担子就非常地重了,希望你们不畏艰苦和困难,认真地把各项工作做在前,做充足,做好。”王团长的讲话赢得了一片热烈的掌声。这掌声不光是对王团长讲话的赞扬,更多的是对自己重担的肯定和完成重担的表决。
王团长接着说:“摆在你们身上的担子比我的担子还重要,一个伤员来到医院之后,就是一条生命交到你们手里了,能不能把这个伤员抢救过来,就全在你们了,战士们在看着你们,党在看着你们,活着进来的战士,我们有责任让他健康地活着出去啊,活着进到医院的生命,我们有天大的责任保证他是活着的生命啊!”
王团长的这几句话虽没有多少大道理,但王团长的这几句话却深深地震憾了在场的每一人的心。是啊,医生和医院的天职就是要让进到医院的每一个伤者每一个病人好好地活着,医生和医院就是伤者病者的救世主,医生和医院就是人类生命的护天神,医生和医院的担子是何其重要啊,他们能不震憾吗,他们都觉得自己今天伟大起来了,他们也觉得自己今天罪恶起来了,如果有受伤的战士在医院里死去,那就是他们的天大罪恶了。
王团长又接着说:“我们抗日武功团的医院担负着抢救抗日战士的重任,抗日战士在用生命捍卫我们的国家保卫我们的民族,他们是抗日的英雄,他们受伤了,我们有天大的责任天大的义务来抢救他们的生命,治好他们的伤病,让他们活下来重返抗日前线,如果因为我们的工作不周而让他们失去生命的,那我们不就是对抗日的犯罪吗,不就是对抗日英雄的犯罪吗,我们还有资格和颜面活在世上吗?”
王团长已经把抢救伤员和工作不周上升到了无与伦比的最高道德高度,但医院里的听者并没有反感,相反他们都认为王团长的话是无比正确的,王团长的话就是警钟,在敲醒他们认识到自己责任的重大工作的重要担子的重量,他们一个个都在心底暗暗地警告自己要全心全意严格严规精心精力精益求精地工作了。
王团长最后说:“医院的内部人员管理我在此也说个意见,我们现在是战时,各部门里的人员都按班排战斗序列编制,医院里的人员也按班排编制,建议医院里下设医务班、药品班、护理班、行政班,如有需要,还可以建立其他的职能班,我今天在这里越俎代疱,替院长宣布各班的班长,医务班的班长由钟念春同志担任,药品班的班长由任药宝同志担任,护理班的班长由郑妙音担任,行政班的班长由卢啊娜同志担任。”
钟念春、任药宝、郑妙音和卢啊娜四人没想到自己也当了班长,自然是心底高兴。贺仁善和向阳花也感到心底高兴,多少年的战友亲密地在一起,现在自己突然当了院长和副院长了,成了他们的领导了,多少有些于心不自在,现在她们也各各有了升迁了,他们的心也就好受些了。
王团长说:“你们这几个班长现在手下还没有兵,我和你们的战铜车部长会给你们物色一些专业人员来,你们发现有合适的人员也可以提出推荐申请调过来或者引进来,总的是医院的医护人员要尽快地到位,武功团也要寻找战机和日本鬼子打仗了,到时免不了有伤员来,就需要立时救治了,当然我希望没有伤员来,但我们是马克思唯物主义者,要打仗就会有牺牲就会有伤员的。”
卢啊娜立即说:“那也不一定,团长您这次就打了一个大仗,消灭了一千多个鬼子,就没有一个伤员。”王团长说:“卢啊娜,这次是好运气啊,打仗嘛,总不会仗仗都有这样的好运气啊,我倒是希望仗仗都有这样的好运气,但日本鬼子会答应吗,日本鬼子还梦想消灭我们呢。”卢啊娜说:“会有的,王团长用兵如神爱兵如己谁不知道,打不胜的仗不打谁不知道,就有这两点就不会有伤员了。”王团长说:“你不要太天真了,打仗哪有常胜将军啊,打仗哪会没有伤兵啊,只是多和少的问题,这一次我们不还是有一个战士负了伤,两条腿中了三颗子弹,只不过没送到马甸子医院来罢了。”
卢啊娜听了王团长的话就没有吭声了。大家都知道,两条腿中了三颗子弹的手术,目前自己还做不了,大家的心情就沉重起来了。王团长说:“你们就不要自责了,你们大都是从一般的红军战士变成了医生,并没有受过专门的医科教育,有目前的医术水平已经很不错了,我和战铜车部长已在想办法弄几个外科大夫来。”郑妙音说:“报告团长,贺院长和向院长和钟班长已经能做取子弹的手术了,他们已经好多次从山羊的肚子里和腿上取出了子弹还治好了山羊,贺院长还在自己腿上做了取子弹的试验呢。”郑妙音讲这话的时侯,脸色变得很阴暗声音变得很伤感,她还在为贺院长在自己身上作试验感到难过和难能可贵而忧伤。
王团长听了郑妙音的话也感动得一时说不出话来。王团长曾见过贺仁善的腿走路一瘸一瘸的,当时问他,他说是不小心摔了一跤,如今才知道是在自身上作取子弹的试验,真是感动极了,还想批评他也说不出口了。王团长说:“以后你们就别做傻事了,你们肩上的担子已经很重了,腿上和身上就不能再出问题了。”王团长接着说:“既然你们几个都有给山羊取子弹的医术了,那就离给伤员取子弹的医术不远了,如有伤员来了,我叫净南大师来做示范,你们跟着学习就行了。”
众人都知道净南大师的医术高明,早就想跟净南大师学了,但净南大师是南屏庵的掌门人,他们无缘得见,听团长这一说,当然是十分希望得到净南大师的指点了。
当下王团长还和贺仁善、向阳花商量了一下医院如何为当地老百姓看病行医的问题,又和任药宝商量了一下大量采集和研制治疗枪伤刀伤的中药和想法设法弄取西药的事,还同他们一同商量了如何利用现有的中药加工厂为医院服务的问题后,就从医院出来,到团部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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