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两只老鹰

  快脚快步,全中大叔和王大勇在第二天太阳刚偏西就快到了马甸子。在马甸子以北十多里的鹰嘴山下,忽听两声枪响。随着枪响,从天上掉下两只老鹰来。全中大叔和王大勇都惊了一跳,王大勇立即跳上来扑倒全中大叔在地上。有一只老鹰正掉在全中大叔的头边,头部中了枪弹。另一只老鹰则掉在王大勇的脚边,翅膀上中了枪弹还在地上扑腾着跳。王大勇翻身过去把这只老鹰捉起来,说:“今晚有老鹰肉吃了。”全中大叔坐起来,抓起地上的老鹰,说:“这是谁打的老鹰,枪法这么好,一枪就击中了鹰头。”王大勇说:“管他是谁呢,吓了我一跳,赔这只老鹰来压压惊。”全中大叔说:“你这惊是压不成了,那边有人来了。”王大勇抬头往那边看,果然来了两个人。

  来的是两个青年人,一高一矮一瘦一胖都穿着青衣青裤披着皮搭肩,都背着步枪挂着腰刀一步一响一张一望,转眼来到王大勇的面前。王大勇手里抓着那只扑腾的老老鹰,警惕地看着他们。

  那个瘦削的年青人说:“好汉,这只老鹰是我打下来的,请你还给我吧。”王大勇说:“何以见得是你打下来的,我还说是我打下来的呢。”那个瘦削的年青人笑了,说:“好汉,你连枪都没有,你何以能打下天上的老鹰来?”王大勇倏地从背后掏出枪来,对着这个年青人说:“你看看这是什么?”这个瘦削的年青人一惊,立时笑着说:“好汉,这是手枪,只打得着低飞的麻雀,却打不着高飞的老鹰。”王大勇说:“老鹰也有低飞的时侯,我一枪照样把它打下来。”

  那个胖硕的青年听到王大勇这么说,就有点不耐烦,提高声音说:“好,好汉,我们是以礼相待了,你到底是给与不给?”王大勇见这个胖青年认了真,也假装认真地说:“这位大哥这话就欠礼了,我是给又怎样,我不给又怎样?”那位胖青年不紧不慢地放下枪,不紧不慢地解下腰刀,不紧不慢地说:“你若给了,就罢了,你若不给,先要过得了我这副胖拳头。”说着把拳头扬了扬。王大勇心里很想笑了,有人要和他比拳头。王大勇说:“大哥,拳头我看就不要比了吧,只怕我一拳就把你打倒了。”

  这时全中大叔从地上站起来了,走过来对那位胖青年说:“这位青年,有话好说,别动拳动脚伤了和气。”这位胖青年也是个犟脾气,说:“我不怕伤了和气,我只怕没了骨气。”全中大叔听这个胖青年这样说,想,这倒是个有血气的青年,叫大勇征服了他也好,他有一手好枪法,争取他来参加抗日队伍为抗日出力,就转过身来对王大勇说:“大勇,既然这个兄弟要和你动手,你就和他过过拳,点到为止,不可有丝毫受伤。”

  那个瘦削的年青人听全中大叔这么说,又见他们铮铮有神铁骨钢筋,就对那个胖青年说:“击萤,我看就算了吧,那只老鹰我们就不要了,我们又不是打不着老老鹰。”胖青年说:“凭什么不要,自己的东西送人也有个礼,被强人讹了去可没这个理。”王大勇见这个胖青年这么说,就把老鹰送到全中大叔的手里,枪也交到全中大叔的手里,说:“叔叔,您拿着,我和他比划几拳。”又对胖青年说:“谁讹你老鹰了,你来,我先让你三拳。”胖青年见说让他三拳,倒火了,说:“谁要你让,你若接得我三拳,我称你为师!”胖青年的拳脚功夫在村里是第一,他自信输不了这个捉他老鹰的小年轻。

  胖青年和王大勇就要比拳了。王大勇抱抱拳,说:“大哥,你有本事全使出来,也让我见识见识,学习学习。”胖青年见王大勇虽然不还他老鹰,但比拳的礼节还是周全,也就抱拳作揖说:“小老弟,你有本事也只管使出来,你若赢了,我拜你为师。”王大勇也理会了全中大叔的用意,是要收服这两个打老鹰的神枪手,就说:“此话当真?”胖青年说:“男子汉不说假话!”王大勇说:“那大哥,你出拳吧。”

  胖青年立即说:“我就不客气了!”一个直胸拳就向王大勇打来。王大勇想,这胖大哥果然好拳法,又快又猛又重,有真本事,不可轻视了。一个侧身就闪开了。胖青年见王大勇一侧身就闪开了他的快拳,心想,他的闪功快如闪电,果然是防拳高手,只怕也是击拳高手了,可要认真对待了。掉转手腕一个勾手拳再向王大勇腰下袭来。王大勇见对方变拳迅疾,一步快退躲过了这一拳。胖青年见对方又躲过,紧接着一记霹雳拳从空中打下来。王大勇正当退稳,眼见得一团拳花闪光而至,弯身一跳纵出了圈外。

  至此,王大勇已让了胖青年三拳。王大勇抱拳说:“大哥好拳法,我甘拜下风如何?”

  胖青年正打得兴浓,哪里肯让王大勇自拜下风,他要用拳把对方打倒才显本事。何况对方还没有出拳呢,他也要见识见识对方的真本事,如是个好拳手,他真的要拜对方为师学拳呢!胖青年说:“胜负未分,怎敢甘拜下风,不是看不起我吗,来来来,再比!”一边说着,一边就向王大勇逼过来,看看逼近,突然一跳,一记弹空拳如电而至。王大勇见对方弹空八尺,好一记空中重拳如雷落下,本可以以一手上档拳击其腿,一手后掌拳击其背,让对方就空中向前趴下,但王大勇不忍心让对方难堪,就缩身向前一滚躲了开去。

  胖青年见对方又没有接拳,而是一滚躲开了,只想道对方的防拳功夫高,击拳功夫并不一定高,一落地就一路地趟拳向王大勇尾随而来。王大勇已见识了胖青年的诸多拳路,心里还是佩服不已。似这等拳术,一般的拳术高手都难以对付了,难怪胖青年要执意跟他比拳,这是他的强项了。

  在一旁的全中大叔也看的惊了。他没有想到这胖青年有这等的好拳法。他还以为胖青年的枪法好,拳法就不一定好到哪里去了,只要王大勇一出手,胖青年就得拜输了。他当然相信王大勇是能够比胜胖青年的,但现在也不一定会胜得那么轻松了。他拭目以待。

  在一旁观看的瘦青年也看的呆了。他弟弟的拳法他是清楚的,在全村是第一,他也在他弟弟之下。他原想到只要弟弟一出手,三几拳就可能把对方打趴下。看到弟弟一次次使出致胜拳,他心中暗暗地自喜,他弟弟可能就要赢了。但他也十分佩服对方的闪技防技躲技,若无修炼高超的拳法,也不会有这等高超的自防术,他又暗暗地为弟弟担起心来。

  瘦青年的担心马上就来到了。在胖青年的地趟拳打到头的时侯,王大勇接住了胖青年的拳,两个人拳对拳对垒起来。只见风在呼人在动天在转地在移拳在舞,两个人,从东南,到西北,从西北,到东南,打得天昏地转。

  突然,胖青年跳出圈子,倒地就拜,说:“师傅在上,我输了,受徒弟三拜!”王大勇立即上前把胖青年扶起来,说:“闹着玩的,大哥不必认真。”胖青年就是不起来,说:“小兄弟不收大哥为徒弟,大哥就不起来!”

  原来胖青年在和王大勇的对打中,胖青年已受了王大勇几十拳。王大勇拳拳都是点到为止,并不中他要害,胖青年就对王大勇佩服得五体投地了。这时瘦青年也过来了,他虽看不清他们的快拳快攻,但他依稀看出他弟弟着了好几个道儿,他也对对手佩服得五体投地了。瘦青年也拜倒在地,口称:“小兄弟,我也拜你师傅了!”王大勇又一手来扶瘦青年,却哪里扶得起。瘦青年和胖青年双双抓住王大勇的手,口称:“不收我们为徒就不起来了!”

  全中大叔走过来,说:“大勇,他们是诚心拜你为师,你就答应吧,武功以技高为师,不以年纪论长。”瘦青年和胖青年都对王大勇说:“师傅,我们虽年纪长你,但我们却以徒弟敬你!”王大勇说:“我愿意教你们拳法,但拜师万不可能!”全中大叔说:“那我提个建议吧,你们年纪也差不了太大,就拜为兄弟吧。”胖青年还执著要拜王大勇为师,王大勇坚决不受。瘦青年就对胖青年说:“拜师不成就其次,那就先拜为兄弟吧,我们今后以师视之就是!”这下三人就同意拜为兄弟了。也不拘什么仪式,三人指天为誓,报了姓名年庚,誓了肝胆良言,结为手足兄弟。

  原来,这兄弟俩姓苗。瘦青年叫苗击星,因他枪法好,能击中天上的星星,人称他为“一点星”。胖青年叫苗击萤,因他枪法能击中飞着的萤火虫儿,人称他为“一点萤”。

  三人都为兄弟了,老鹰的事就不必说了。一点萤苗击萤捡起地上的枪和刀背于肩上挂于腰上,又捡起地上的活老鹰装进网袋里背于背上,走过来攥住王大勇的手说:“师傅,到我家喝酒去,吃老鹰!”王大勇拿眼看全中大叔的意思。全中大叔正被一点星苗击星拉着。苗击星已接过全中大叔手里的老鹰,一只手拉着全中大叔的手,说:“师叔,到我家喝酒去,自家酿的高梁包谷酒,有劲!”苗击星称全中大叔为师叔,是因他听王大勇叫全中大叔为叔叔,他就称全中大叔为师叔了。

  全中大叔也钦佩这两兄弟的功夫,特别是那手绝妙的打飞老鹰的枪法,用来打日本飞机那肯定也是枪枪中机,就答应去苗氏兄弟家喝酒,也好借以增加对他家的了解,最好动员他们来参加抗日武功团。正好王大勇用眼神征求他的决定,他就对王大勇说:“既们你们都成兄弟了,到他们家去讨杯酒吃也无妨。”

  一点萤苗击萤听全中大叔答应了,拉着王大勇的手就走了。一点星苗击星则礼让全中大叔走在前面,自己跟在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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