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开船和游竹排带着甘来上、甘来下是在天黑后顺着河岸坡来到水码头的。
水码头为什么叫水码头,是相对于旱码头而言的。照一般说,有码头就有水,哪还有旱码头呢?但在十二里镇,实实在在地就有旱码头。十二里镇是一座傍江集镇,一旁旁着湘江。湘江的河床深,江水随季节而变化,多雨时水深,可深到岸边,少雨时水浅,可浅到河底,因此在十二里镇就建了好几个码头,适应江水的变化而上货下货上客下客。那些建得高的码头,在水少时就成了旱码头了,那些建得低的码头,在水位低的时侯还傍水,就成了水码头了。现在的水码头是十二里镇建得最低的一处码头,那儿水深水清,水位再低时也可泊船上货下货上客下客,一年四季熙熙攘攘,因此成了主要码头了,人们俗称为水码头。
水码头并没有和十二里镇完全相连。它在十二里镇之南有四里地。由于码头业发达,那儿逐渐建了许多的货房客房酒店茶肆,成了个独立的小镇。不过,镇里没有围墙镇门,上了码头就可三通六达。
这个码头原也不是个公共码头,是贺开船的爷爷的爷爷私人出钱兴建的,主要是用于家族运输业。但后来贺家逐渐地衰败了,码头的所有权就逐渐地转让了。到贺开船的爷爷这一代,码头的所有权已经完全没有了,只能靠船运业来维持生计了。到贺开船的父亲这一代,船运业也日见不景气了。贺开船的父亲贺向武一心向武,无心船运生意,一时间连养家都很困难。十年前索性不干了,说自己老了把一条船交给儿子,一个人跑回老家贺家山到山里修武去了。那年贺开船刚好从曹家武馆学成出来,只好接过父亲的船,挑起全家的重担。他发誓要重整船运业,因此他出头露面仗义疏财广交朋友做了船老大,几年下来倒有了些光彩。不曾想到日本人来了,他就遭了大殃了,就在这水码头日本人夺了他的船杀了他的妻子和儿子,使他又成了光棍汉,他对日本人恨之入骨发誓要杀光这里所有的日本鬼子为妻子和儿子报仇。现在他又来到了这水码头旁边,他有机会向日本人报仇了。
贺开船今天不光是报自己的仇。他牢记着师傅曹天功的话,他今天的主要任务是要杀掉水码头的全部鬼子再夺一条大船,用这条大船去救面条村的妇女从白龙河逃走进山。他眼见得大船就在水码头的岸边,但他不能先去夺这条船,日本鬼子的岗哨就在码头的上边严严看管。他要想夺到水里的船,就得先杀掉岸上的日本兵。他此时没有向水里看船,而是眼睁睁地看着码头岸上的日本兵。据王明空从龙霁虬那里得来的消息说,日本兵一共有七八人守在码头上。除了站岗的这两人外,其他鬼子在哪儿呢?贺开船想,要想顺利地杀掉鬼子,先要明白地摸清鬼子在什么地方。如果不全部摸清鬼子在什么地方,一旦打草惊蛇有一个鬼子开了枪,那他就是把这儿的鬼子全杀掉了,那条船也是不能到手的,日本鬼子的大队人马一到,自己只能仓惶逃跑,不逃就只有死路一条。自己死了不要紧,他怎么对得起面条村那些妇女啊,怎么对得起呕心沥血要救妇女的师傅啊?
贺开船深感责任的重大。他对游竹排轻声说:“你们看,除了那两个站岗的鬼子以外,其他鬼子在什么地方啊?”游竹排轻声说:“我许久没到这水码头上来了,更不知鬼子住在什么地方。”甘来上说:“我看鬼子应当是住在码头上的公房里,那里宽敞明亮,是人住的好地方。”甘来下说:“也不一定,码头上的仓库又大又结实,说不定鬼子就躲在那里睡觉呢。”甘来上的话和甘来下的话都可听,贺开船不知听谁的好。
这时,从码头岸上这边走出一只小猫来,有一个站岗的日本兵就向这边走来。贺开船和游竹排、甘来上、甘来下就在小猫的脚下,躲在一株偌大的芙蓉花下,四个人的身形太庞大了,贺开船不得不招手大家后退。一行人立即向水下溜,很快伏在水边的杂草中。那个鬼子的警惕性很高,直走到小猫的身边还往芙蓉花下看了看。贺开船轻说声:“好险,要不是溜得快已经被发现了。”当然被发现了也不打紧,四个人还干不了鬼子一个人吗?但这时不是干掉一个鬼子的时侯,至少要把两个站岗的鬼子同时干掉才不至于招来麻烦。但那一个站岗的鬼子离得太远,一时干不掉就只能等到他开枪了。枪声一响,那整个计划就可能要泡汤了。
待鬼子回到原来站岗的位置后,贺开船招呼大家离远了水码头,回到安全一点的地方商量对策。这时有两个人悄悄地跟在他们的后头,尽管他们跟得很隐蔽,走在后面的甘来上还是发现了他们。等贺开船停下来以后,甘来上轻声说:“我们被人跟踪了。”贺开船立即向回看,果然看到两个黑影向他们这边来。贺开船轻声说:“你们继续朝前走不要回头,我来对付他们。”甘来上、甘来下和游竹排就继续向前走,贺开船则伏于一堆芙蓉丛下等着。
后面的那两人见到前边的几人已走了,就跟过来。刚到那堆芙蓉丛的时侯,一记扫膛拳如风一样就打过来。前边的那人也是好身手,突遇这一拳并没有着圈套,向左一跳如电一样闪开了。贺开船还要再起一脚,只听后边的那人快说:“且慢,来人莫不是贺大哥吗?”贺开船没想到这个人倒认得自己,赶紧停了脚,说:“正是贺开船!”来人立即跳上来拉住他的手说:“我是大罗卜,是来帮你们的!”贺开船没想到在这时有人来帮,还有点不相信,问:“何以见得?”大罗卜说:“你们莫不是要杀掉码头上的鬼子再夺一条船到白龙河去渡面条村的妇女吗?”贺开船见对方说得这么分明,心想这里面一定有缘故,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大罗卜说:“我叫大罗卜,这位是弟弟小罗卜,我们是瓜恬村的人,奉曹天功大师的指令来帮助你们杀水码头的鬼子。”贺开船这下就明白了,他们是师傅怕他们力单增派来的人手。
当下小罗卜也叫了一声贺大哥。贺开船深感刚才莽撞了对不起,就说:“小兄弟,大哥莽撞,请带过!”小罗卜说:“没事,大哥好身手,要不是我早看出有人留在芙蓉中,险些中了大哥一掌。”贺开船说:“小兄弟也是好身手,不在大哥之下了!”小罗卜说:“过奖了过奖了,初出犊子,还要向大哥多学习呢!”贺开船说:“学习是不敢当了,有机会我们切磋切磋就是了。”
前面的游竹排见贺开船和那两个跟踪的人说开了,就没有再向前走了而折回来了。贺开船向他们介绍说:“这是师傅派来的瓜恬村的帮手,叫大罗卜和小罗卜,好身手,我们对付码头上的鬼子就更有把握了。”游竹排说:“我们现在的把握是要知道码头上有多少鬼子住在哪里。”小罗卜说:“这个我知道,码头上一共有十二个鬼子,有八个住在第一排第一间的大仓库里,有四个住在仓库前的塔楼里。”甘来下说:“那不就多出了两个鬼子吗,还有这外面两个站岗的。”小罗卜说:“不多不多,这两个站岗的也是住在大仓库里,轮番站岗,只是站岗时就出来了,屋里就少了两个。”甘来下说:“这样数字就对了,你怎么不早说。”小罗卜说:“我这下说了也不迟啊。”贺开船说:“小罗卜啊,你这个消息太及时了,我们正在为弄不清鬼子的实在住地而犯愁啊。”游竹排说:“这下我们就不犯愁了,我们来分工谁杀哪儿的鬼子啊。”
贺开船说:“我也不犯武断了,你们自己说吧,谁杀哪儿的鬼子。”一提到杀鬼子,大家都来了兴奋。甘来上和甘来下说:“我们去杀大仓库里的鬼子。”他们是看中了那儿的鬼子多。大罗卜和小罗卜说:“我们去杀塔楼上的鬼子。”他们看中了塔楼上的鬼子比站岗的鬼子多。游竹排说:“那我只好去杀站岗的鬼子了。”他已经没有选择了。贺开船说:“我和你一同去,有两个站岗的鬼子呢。”当然,站岗的鬼子是要先杀掉的,杀掉站岗的鬼子后,游竹排和贺开船不想闲着,也要前去杀其他的鬼子。游竹排说:“甘来上、甘来下,你们那儿有六个鬼子,你们也不能胃口太大了,要分两个给大哥才对。”甘来上和甘来下说:“有游大哥来共同,我们也省些手脚了。”贺开船则对大罗卜和小罗卜说:“塔楼上的鬼子最难杀,我和你们一同去吧。”大罗卜说:“不是我不要哥哥来,人多了反而碍事,不如我和小罗卜行事方便。”贺开船见大罗卜这等说,也就不勉强参与了。心想大罗卜既敢这样说,估计也是有十足的把握的。贺开船想,那我就只有在外面站岗放哨了。
任务分配定了,行动就开始了。一行人都向码头口摸去。很快地他们就摸到了码头口。那两个站岗的鬼子还在那儿站岗,他们已没有先前的警觉了,一个个点头哈气有点瞌睡。贺开船和游竹排觉得是个好机会,两人一对手势就悄悄地接近了上去。在离鬼子十步远的时侯,两人同时腾身一跃,顷刻就到了鬼子的身边。鬼子只以为是鬼来到了,还没来得及出大气,两双大手就掐住了他们的脖子。这两双大手都是开船挂排劳动的大手,力气上千斤,一抓住鬼子的脖子就像老鹰抓小鸡,又如阎王抓小鬼,鬼子哪里还挣得脱,只脚尖蹬了两蹬,就没有气了。
甘来上和甘来下见大师兄得手,立即就奋身往仓库那里钻。游竹排掷下手中的鬼子,对贺开船说声:“你看死没死?”奋身也跟随了上去。大罗卜和小罗卜见贺开船和游竹排身手是那么敏捷,一上去就抓死了两个鬼子,来不及佩服也飞脚奔塔楼去了。贺开船双手掐着鬼子的脖子,怕他不死,一个倒转就拽住鬼子的两条小腿,骤提起来骤顿蹾下去像舂米,只三五下鬼子的头就成了烂西瓜了。贺开船又丢下手里这一个鬼子,一脚勾起地下的那一个来,照原样舂了几下米,这个鬼子的头也顿时成烂西瓜了。贺开船把这两个鬼子拖到大檀树下,恰檀树上一人多高处有两个短枝勾,贺开船抱起一个鬼子只往那枝勾上一蹾,这个鬼子的后背就插在那枝勾上挂了起来,两脚垂直恰恰如上吊一般。另一个鬼子的尸体也是被他这样吊在枝勾上。树上还有被鬼子杀害用绳子吊着的面条村的人,他们的脚正好把鬼子的头踩在脚下。
甘来上和甘来下、游竹排一眨眼就来到仓库的大门边。仓库的大门已经关上了。三个人也没时间踢大门,只身一纵就如跳高一样地越过了围墙门。一进门就往第一排第一间仓库奔去。恰这时有两个日本兵为他们开了门,从屋里披衣提帽地走出来。甘来上和甘来下也不说声感谢,只上去各一刀就插进他们的肚子。这两个日本兵可能是出来去替换岗哨的。里面的一个日本兵可能是被他弄醒了,隔着门问:“日岛君,发生了什么响啊?”怎奈门外的日岛君肠子已流出来了,他答不出话来了。甘来上和甘来下抽出刀,也不管三七三十一,对着他们的胸口又是一刀,再也不管他们是死是活,就冲进屋里去了。
屋子里很宽敞,墙上还挂着灯,枪就挂在灯底下。甘来上和甘来下也不要那些枪了,他们只要人,挨着床铺就杀鸡杀鸭起来,一人从一边各切了两个鬼子的头。游竹排是第三个冲进屋来。甘来上和甘来下在前面挡住了他的去路他只好等着,等甘来上和甘来下进去了他才能进去。一进去就发现剩下的鬼子不多了,他要再不积极点就只有空手而归了。一着急起来就来不及绕道向前了,只一飞身就上了床头,脚一蹾就把一个鬼子的胸脯踩踏了。这时只剩下一个鬼子了,三个人都杀过来了,甘来上割断了这个鬼子的脖子,甘来下割掉了这个鬼子的**子,游竹排踩穿了这个鬼子的肚子。仓库里的八个鬼子只在不到一分钟内就全完事了。
大罗卜和小罗卜如猴如狼一样飞快地窜到塔楼下的大门。塔楼共有五层下宽上尖,每层外面都有飞檐斜瓦卷边。大罗卜和小罗卜一推塔楼的门是关着的,立即就退到门的两边。他们也不想花时间来打开这厚重的塔门,只双双飞身一上蹿就到了塔楼的第二层,再飞身一上蹿就到了第三层。第三层的塔墙上有两个风洞,他们探头一钻就缩了进去。这一层里还没有鬼子,从楼上射下微明的灯光。大罗卜和小罗卜早在地上就看清了第四层里有灯光,算定鬼子就住在第四层上,所以他们就从第三层进到塔里。塔里的楼梯是罗旋形上升,楼梯很窄只容一人通过。大罗卜和小罗卜就一前一后向上奔。他们还没有奔到第四梯,从上面倒奔下两个人来。那是两个日本兵,穿着短裤短衫估计是到楼下去小解的。冤家路窄,双双把路堵住了。
那两个日本兵还不知道来者是来干什么,停在那儿不知是进是退。狭路相逢勇者胜。大罗卜可知道只能进不能退了。他一把抓住前面的鬼子的双腿就拖了下来。后面的鬼子这时才发觉是来了敌人了,一转身就朝楼上跑。大罗卜哪能让他跑掉呢,腰口一摸掏出飞刀就飙向他的后背。那鬼子跑得比刀还快,飞刀到处他的后背早上了楼,只有脚后跟还在飞刀的范围内,飞刀也不能落空啊,就扎进了他的脚后跟。这个鬼子来不及哎哟就倒在了楼梯上。大罗卜也不能再等他爬起来了,他一脚踢下先前拖下来的那个鬼子,翻过去就抓住了那只带刀的脚,只一拽就把他拖滑下来,抽出刀就剌进他的胸膛。先前的那个鬼子被大罗卜一脚蹬下,正滚在小罗卜的脚下,小罗卜一刀就剌穿了他的喉咙。
大罗卜和小罗卜结果了这两个鬼子以后,翻过这两个鬼子的尸体就往楼上蹿。楼里的两个鬼子听到楼梯上有点响声正要起床,刚爬起来双脚还没点地,大罗卜和小罗卜就扑了过来。大罗卜和小罗卜都右手提刀,气势汹汹像恶神,这两个鬼子本能地都在害怕,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右缩,大罗卜和小罗卜的刀就插进了他们的左肋。这时鬼子倒被剌得不害怕了,一人用拳一人用掌来击大罗卜和小罗卜。大罗卜说:“要打拳,好啊,跟你玩!”一拳就打在那个用拳的鬼子脸了,那个鬼子立时就倒到床上去了。小罗卜说:“要用掌,好啊,就用掌!”一掌就打在那个用掌的鬼子胸前,这个鬼子立时就仰倒到床上去了。这时鬼子的脚都吊在床框上,还在用力地乱踢。大罗卜说:“你这是什么武功啊,鸡爪功?”一刀就砍断了这个鬼子的双脚。小罗卜说:“你这是什么武功啊,狗蹄功?”一刀就削断了这个鬼子的两腿。
这两个鬼子没有腿脚了就老实多了,在床上不怎么能动了。大罗卜说:“这就对了,看在上帝的份上,今天我不砍你日本鬼的头,就给你日本鬼留个有头尸。”随即抽刀就剌进了这个日本兵的胸膛。小罗卜则对另一个日本兵说:“我也看在上帝的份上,又见你现在老实本份,腿脚也残疾了,就送你这个日本鬼子一个断喉死。”说完,一刀就插进了这个日本兵的喉咙。到此,这两个日本兵就老实得一动也没有动了。
大罗卜对小罗卜说:“全干完了啊,没事了啊,来看看大江的风景吧!”小罗卜说:“有什么看头啊,以前天天在这里看,还没有看够啊?”大罗卜说:“日本人来了,我们就没有来这码头上卖罗卜了,也没有来这塔楼里看风景了。”小罗卜说:“日本人来了才几天啊,那风景就有几多变化了吗?”大罗卜说:“你来看看就知道了。”小罗卜于是就凑到窗前向大江里看。
大江里的风景全没了,以前是渔船悠悠,渔灯点点,现在全没有了,江面上一片白黑。小罗卜说:“日本人真可恶,他们来了,连江景都没有了。”大罗卜说:“日本人来了,到处杀人放火烧杀掳掠,大江上下,哪里还有风景啊?”小罗卜说:“我们要快快地把日本人赶出去,还我大好河山。”大罗卜说:“那你就多杀鬼子吧,河山就会快快地回到我们的手中。”小罗卜说:“我今后见鬼子就杀。”大罗卜说:“那好啊,那我们就去拿鬼子的枪吧,用枪杀起鬼子来那可是容易多了。”
于是小罗卜和大罗卜就去拿鬼子的枪。有一挺机枪架在沙袋上,小罗卜把它抱起来。有四条步枪靠在塔墙上,大罗卜全都背到肩上。两人还看了看有没有值钱的武器,小罗卜在床头翻出一条手枪,大罗卜在房角捡出了几排子弹。两人见再没有什么可用的,就下楼来会贺开船。
贺开船正在大檀树下等着他们。见大罗卜和小罗卜背着枪抱着枪来了,知道他们成功了,也不多问,说:“走吧,他们在水码头等着你们呢。”他所说的他们是指游竹排、甘来上和甘来下。大罗卜和小罗卜听贺开船这样说,就知道甘来上、甘来下他们也早就完事了,心想他们比我们还快,嘴上没说就下码头下去了。
三个人来到码头上,游竹排和甘来上、甘来下已经站在一条大船里了,有十多条枪靠在船舷上,还有几箱子弹放在船舱里。甘来上见小罗卜抱来了一挺机枪,走过来摸,说:“好家伙,比我们可强多了,难怪要争着去杀塔楼上的鬼子呢。”小罗卜说:“你这话就不真实了,是你们抢着要去杀仓库里的鬼子,以为那是个枪械仓库呢。”甘来下说:“上当了,上当了,早知道塔楼上有机枪,就不抢着先去大仓库了。”游竹排说:“争什么争啊,一切缴获要归公,由贺大哥来分配呢。”
贺开船说:“我可不做大恶人,各人缴获的归各人。”游竹排说:“这你就不公了,你自己就一条步枪了。”贺开船说:“步枪照样杀鬼子,我能夺别人所爱吗?”小罗卜说:“还是贺大哥公道,我这挺机枪就送给贺大哥了,赶明儿我再去鬼子那儿夺一挺回来。”众人见小罗卜这么说,也就不敢要小罗卜的机枪了,多没有面子啊,要想机枪不能自己去夺吗?小罗卜说要把机枪送给贺大哥,没有这方面的意思,却起到了这方面的作用,众人都不来分他的机枪了。贺开船说:“枪都是用来打鬼子的,在谁的手里都一样。”甘来上想想也是这个理,就不惦记小罗卜的机枪了。
贺开船说:“我们别在这里说话了,师傅可能都到白龙河等我们了,我们快撑船走吧。”于是游竹排就拿起船里的竹篙来撑船。但用力撑了几篙,船只动了一下并不走。贺开船到船头一摸,原来有一根铁链子把许多船拴在一起。那铁链子很粗,用大铁钉钉紧在船头上。这下可急坏了贺开船。大罗卜和小罗卜、甘来上、甘来下都来了,见船被铁链子钉着,一时也没有办法。游竹排放下竹篙走过来,说:“拿大锤来才砸得开。”众人说:“这里到哪里去找大锤啊?”贺开船说:“找大锤来不及了,拿步枪来撬。”这是个好办法。甘来上立即拿来了两条步枪。游竹排和贺开船分别把两根枪管伸进靠钉子的铁链下,叫甘来上、甘来下和大罗卜、小罗卜各踩住铁链的两端。游竹排和贺开船一用力,铁钉就撬出来了。众人顿时松了一口气。贺开船立即说:“快到侧面各船里多拿些竹篙和船浆来,大家一直用力船要快些。”二甘和二罗卜立即就跳到各侧船里拿来了好几根竹篙和橹浆。贺开船站到码头上用肩膀一顶船头,船就离开了码头驶向河心。
贺开船腾空跳上船,说:“大家拿篙拿浆齐向力,赶快向白龙河进发。”众人也不含糊,各拿了篙橹撑划起船来。这些人都是在河边长大,撑篙摇浆都是里手,把条船划得像箭一般快,不一时就到了白龙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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