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惩恶除奸

  王明空带着瓜大爷的两个徒弟大白菜和小白菜从玉器巷口的横墙上飞身跳进巷内,惊叹大白菜和小白菜的轻功异常了得胜过自己。瓜大爷也随后一跃而入巷子,其轻身功夫足可和自己媲美。平日里一个种瓜的卖瓜的不露山不露水,今日里为杀日本鬼子救乡亲的一跃,如横空出世猛虎出山蛟龙出水,让明空佩服得刮目相看。明空说:“瓜大爷好轻功。”瓜大爷说:“比不上大白菜小白菜。”大白菜和小白菜说:“大伯别笑话我们了,我们的功夫还是你老教的呢。”瓜大爷说:“这是实话,我在年轻的时侯,跳得和你们一样高,上房攀檐摘瓦,那是轻而易举的事。”说罢四个人也不耽搁,如虎似猴一样地往巷内奔去。

  快到巷口的时侯,明空对大白菜和小白菜说:“离十点行动的时间尚早,你们到唐家祠堂门前等我,那儿有我九影姨在,你们用暗号联系就是了,我去干一件事就来。”大白菜天生爱问,她问明空:“明空头领,敢问你去干什么事?”明空见问,也不隐瞒,说:“我去杀了朴泼皮和赖无赖。”大白菜说:“我也去,我早就想杀朴泼皮了,欺行霸市,耍泼诈钱,害人无数,该死!”小白菜也说:“我也要去,我最恨那个赖无赖了,流氓地痞,使诈放赖,讹人钱财,该死!”王明空说:“他们该死还不止这一些,是他们投靠了日本人,当汉奸,今天又指认了面条村的人,十几条生命死在他们手里,尸体现在还挂在镇门口和水码头上。”大白菜说:“那早该死了,我为什么不在昨天杀了他呢?”王明空说:“别自责了,昨天他还没有做这么伤天害理的事,还不该杀呢。”小白菜说:“该杀,该杀,今后我见到这样的人,近早杀了,省得有了祸害了就迟了。”王明空很佩服这两个白姑娘竟这么疾恶如仇。

  瓜大爷说:“明空,这两个泼皮无赖家还养着几个泼皮无赖,你让两棵白菜去,也好有个帮手,我对他们家很熟悉,我也先去帮你一把。”明空想,自己原先是要约会九影姨来解决掉这两个汉奸的,现在有大白菜小白菜和瓜大爷帮,就不必约会九姨了,时间上也快些,可以快点完事早去唐家祠堂救人,就同意了。

  四个人快速来到镇东街144号,门口正如曹天功所说,果然有一对石狮子,有一只缺了半边头。大门还没有关,屋里亮着灯。有一只大黑狗守在门口,见人来了,狂汪汪地叫。门里一个泼皮出来问:“谁啊?”王明空上前就拉住了他的手。“哎哟!”那个泼皮大叫了一声。王明空说:“小心点,再叫要了你的命!”这个泼皮心想遇到强盗了,那只手几乎将他的手抓断,强忍着痛再不敢作声了。王明空问:“朴泼皮在家吗?”那个泼皮答:“在家。”王明空问:“在哪儿?”那个泼皮答:“在里屋。”王明空说:“带我们去。”那个泼皮犹豫着。王明空加大了抓这个泼皮的力度,这个泼皮受不了,赶紧说:“好汉放松,好汉放松,我带,我带。”王明空说:“你别要使滑,否则你的命休也。”这个泼皮保命要紧,哀求说:“别要我的命,我听好汉的。”王明空让这个泼皮引路,自己跟在后头。大白菜和小白菜也跟在后头。瓜大爷关好门,也跟上来了。那个泼皮引着王明空,转了好几道门,来到后首的一间房子里,用手指指前边的一间房间。

  这间房间的门是关着的。从门缝里透出灯光来。声音也从门缝里传出来,是朴泼皮的声音。朴泼皮说:“你们几个都给我听好了,明天去镇东门看查,凡是面条村的人都给我抓起来,我要从他们口里知道劫日本人面粉的人,小岛向矢说了,只要我抓了劫面粉的人,就让我当镇长当维持会长,这可是个美差啊,不怕镇上的人不出钱出银子来维持维持会,到时你们就坐收渔利了。”一个泼皮问:“那要是抓来的人不说呢?”朴泼皮说:“那就交给日本人,日本人会杀了他们的。”另一个泼皮说:“那我们为什么不杀了他们呢,省得花时间送。”

  朴泼皮立即说:“蠢猪,我们把他们送给日本人,不是又立了功劳吗?”这个泼皮说:“还是朴大哥英明。”另一个泼皮则说:“从今天起不叫朴大哥了,朴大哥是镇上的保安队长了,小岛向矢都给大哥发了枪了。”朴泼皮说:“镇保安大队也要在明天建立起来,先给你们发枪,把那几个共产党的人抓起来,交给日本人,作为见面礼,日本人可是最恨共产党的人了。”一个泼皮说:“我们镇上可没有共产党的人啊。”朴泼皮说:“怎么没有,他们隐藏着呢,我早就盯上卢氏粉面店的老板卢争贤,他就是个共产党,还有刘记绸缎店的刘掌柜,也是个可疑的共产党。”一个泼皮惊讶说:“那大哥可就要立大功了,有了功劳别忘了弟兄们啊。”朴泼皮说:“只要你们忠心跟我干,多抓些共产党出来,多抓些反对日本人的人出来,你们的发财我包了,光宗耀祖我也包了。”众泼皮一齐答:“愿在朴队长跟前效犬马之劳。”

  王明空在外面听了可惊心极了,可愤怒极了。要不是今天来杀掉朴泼皮,明天将有多少幸存的面条村的人被杀,更震惊的是我党在十二里镇的地下党组织将要毁在这个可耻的泼皮手里。王明空待不得一分半秒,他要立时把这个泼皮干掉。王明空对大白菜小白菜使个眼光,一脚就蹬开了朴泼皮的门,一跨步进去就抓住了朴泼皮的肩膀。紧接着大白菜和小白菜飞身进来各各抓住了一名泼皮。还有两个泼皮见势不好要走,瓜大爷冲进来一拳一脚就把他们打倒了。

  朴泼皮做梦也没有想到这时侯会有一帮强人闯进来抓住他,等他想起来了他就立即反抗。王明空正在想要不要把这些泼皮全都杀掉,毕竟那些跟随的泼皮还没有犯下该杀的罪行。他这一秒想就犯了个错误,他小瞧了被抓住的朴泼皮。朴泼皮能够在十二里镇行泼得起来,也还是有两下子的。他见王明空只是抓住他不放,并没有向他下手,就一脚向王明空的大腿踢来。王明空和朴泼皮离得太近,这一脚就没有躲过来,腿上倒挨了朴泼皮一脚。朴泼皮得手后认为王明空可欺,就一个后功挣脱王明空的手,飞腿再来踢王明空。王明空这次可不能让他占便宜了,他的脚早飞起踢在朴泼皮飞来的腿上。朴泼皮的腿在空中一个站立不稳,重重地摔倒在地上。朴泼皮也不是等闲之辈,一个鲤鱼翻身立即翻跳起来了。但王明空的饿虎扑食随即就跟过来了。朴泼皮又重重地跌倒了。他又一个鲤鱼翻身跳起来。王明空又一个饿虎扑食踢过来了。朴泼皮这次可不那么幸运了,他被重重地踢到墙上去了,头撞南墙跌了下来,他再也跳不起来了。王明空这时侯走过来帮他的忙了,一把抓住朴泼皮的胸口,把他提了起来,又重重的摔倒在地。朴泼皮就只有呜呼地叫饶了。

  在王明空和朴泼皮对踢的时侯,被大白菜小白菜抓住的泼皮也向大白菜和小白菜发难。他们欺大白菜和小白菜是个女的,一个个用尽全力来攻大白菜和小白菜的下身。大白菜和小白菜可不是吃素的,一用力就把他们的手臂折断了。这两个泼皮立即就老实了,连喊:“姑奶奶饶命,小泼皮有眼无珠不识得观世音尊颜了!”大白菜和小白菜可不是什么观世音菩萨,她们是疾恶如仇恨奸如狼的无情杀手,两人一掏腰刀就断了这两个泼皮的喉咙。

  被瓜大爷打倒在地的两个泼皮原想伺机跳起来反抗,见到朴泼皮被王明空摔死在地,又见两个同伴被两个女强人断了喉,哪还敢跳起来反抗,只是跪起来磕头求救饶命。瓜大爷倒想饶了他们,就没向他们再动手。他们就在地上磕头如捣蒜,没完没了地哭喊着求饶。大白菜和小白菜嫌烦,就各各给他们踢了一脚,说:“再喊就踢死你们!”吓得他们倒地无声了。

  朴泼皮被王明空摔倒在地爬不起来了。他想硬爬起来跪着求饶但无济于事,他的腿已被摔断了。他这时侯觉得活命是第一位的大事,以为强盗来是为了劫银子。他在地上连连说:“好汉好功夫,怪俺有狗眼不识泰山,硬和好汉过手,现在腿断了求好汉饶命,金条就在墙边的柜子里,好汉全数拿去买酒喝,日后有钱还得孝敬好汉,从此就当好汉的走狗!”王明空这时说:“你想当狗也来不及了,你已经当了日本人的狗了,今天也咬死了面条村十多人了,你明天还要去抓镇里的共产党,你已经成了彻头彻尾的汉奸了,你死到头了!”

  朴泼皮这时才知道自己今天是躲不过一死了,共产党对于汉奸那是深恶痛绝的,没有汉奸能在共产党的手里活下来。但朴泼皮还是想活命,他颤抖抖地说:“敬爱的共产党,尊敬的共产党,你饶了我吧,我从此不当汉奸了,也不替日本人做事了,也不在镇里撒泼了,也不抓乡里乡亲了,只求你们饶命,我做个老实的良民!”瓜大爷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现在你有命案在身,饶你是不可能了。”王明空说:“看你是个中国人,你有后事就交待吧。”朴泼皮知道今天是死定了,就说:“我是罪有应得,我家老少请别杀了。”王明空说:“我们是首恶必办,协从必究,你家老少我们会调查清楚,如无协从,则不会为难他们,如有协从,一个也不会放过!”

  朴泼皮立即说:“他们没有协从,他们没有协从,请放了他们,放了他们!”大白菜已拿出刀来,说:“别罗嗦,还有后话就快说,我们没时间听你罗嗦!”朴泼皮知道死期就到了,也就不言语了。大白菜走上去,一刀断了朴泼皮的喉咙。并说:“我早就要杀你这个泼皮了,让你活到今天,便宜了你,我这一刀也是为面条村的人报仇!”朴泼皮并没有听到她的这一句话,他已经死了。

  但是倒在地上的那两个泼皮听到了。一霎时,三个泼皮都死在了刀下,他们能不能活命,天都不晓得呢。但他们实在想活命啊,又赶紧爬起来跪着,又赶紧磕头如捣蒜,又赶紧求救如悬崖。一个个还给自己扇耳瓜子,说:“我该死,我该死,不该跟朴泼皮做坏事,不该跟朴泼皮做坏事!”

  瓜大爷认得这两个泼皮,一个叫彭鸡鸣,住在镇西街147号,家有老母六十多岁,一个叫朱狗道,住在镇东街274号,家有幼儿才三四岁。瓜大爷说:“你们都不要求饶了,你们犯了死罪,求饶也是没用的,朴泼皮就是个例证,你们的罪该不该死,由共产党说了算。”瓜大爷是在屋外听到朴泼皮说到他要抓共产党,所以在此拿共产党来吓唬这两个泼皮。这两个泼皮也听说过共产党绝不容许出卖他们的人,赶紧说:“我们没有抓共产党,我们连共产党是什么样子也不晓得,都是朴地皮说要抓共产党。”一个个破口大骂:“是这个该死的朴泼皮,说要抓共产党,害死我们了!”

  王明空见这两个泼皮还罪不至死,也就不想杀他们,说:“你两个起来吧,听着,我今天不杀你们,但不保以后不杀你们,听清楚了,从今以后不许为日本人做事,不许残害乡里乡亲,不许抓什么共产党,若有违背,立死无疑,听清楚了吗?”这彭鸡鸣和朱狗道还不敢站起来,只跪在地上说:“听清了听清了,绝不做这些事!”瓜大爷警告说:“你们说的话你们要做到,你们的家我都知道,彭鸡鸣住在镇西街147号,家有六十多岁老母,朱狗道住在镇东街274号,家有幼儿才三四岁,对不对,如你们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我们共产党会到你们家里来杀你们的。”

  彭鸡鸣和朱狗道见共产党对他们是如此的了解,哪还敢有半点异心,只是说:“绝不做伤天害理的事,只做对得起共产党的事,对得起乡亲的事。”王明空说:“那好吧,你们等我们走后就回家去吧,在家关门不要出来。”大白菜和小白菜又上来重重踢了彭鸡鸣和朱狗道一脚,说:“死罪免了,活罪难逃,这一脚让你们长点记性,再当汉奸就让你们吃刀子!”彭鸡鸣和朱狗道看到过两女子的杀人手段,连连说:“记着呢,记着呢,就是死也要记着不当汉奸!”他们只想现在先求得免于一死,什么赌咒发誓卖祖求生的话都说得出来了。

  王明空还要去杀赖二狗,就立即从屋子里出来。门口原先引他们进来的那个泼皮还瘫在地上。他是被吓瘫的。看见朴泼皮和那两个泼皮被杀,他就吓瘫在地上,再也起不来,尿也吓出来了,流湿了裤子,流湿了地。瓜大爷说:“你还不走,在这里等死?”他只是颤抖着嘴,说不出话来。王明空见他吓成这样,量是个胆小如鼠之辈,再不敢做那些伤天害理之事,就教育他:“你都看到朴地皮死的一幕了,你自行斟酌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省得走朴地皮的下场。”这个泼皮不能够说话,只是点头,还是点头。

  瓜大爷认得这个泼皮,他叫叶中偷,就说:“叶中偷,我看你只是个偷鸡摸狗的种,怎么会跟着朴地皮当汉奸呢,这是死路一条啊!”叶中偷这时才知道自己不会死了,才说得出微弱的话来。他说:“我没有当汉奸,是朴泼皮叫我来的,也不叫我开会,只叫我守门,我不知道就里,就来到他家了。”瓜大爷说:“你家住在镇横街44号,若要当汉奸,我会上门来要你的脑袋。”叶中偷脑袋如捣鼓,说:“不要不要,我上有老下有小只靠我做点小偷小摸过日子,没有了我,那全家怎么活啊?”王明空说:“那小偷小摸也是不允许的,那也是犯罪行为。”叶中偷就立即说:“那就不偷了,不摸了,我改捡垃圾算了。”

  此时大白菜和小白菜从里屋出来,大白菜手里拿着朴泼皮的枪,小白菜手里拿着朴泼皮的金条。大白菜说:“这条日本枪我拿回来杀日本。”小白菜说:“这些不义之财我拿回去用于义举。”王明空从小白菜手中扯过一根小金条,递给叶中偷,说:“拿回去做点小生意,足够了,从此不准再偷了。”叶中偷立即匍伏在地,磕头如捣葱说:“谢谢好汉,谢谢共产党,从此你就是再生父母,我再也不当夜中偷了!”大白菜踢了他一脚,说:“以前偷了,该挨一脚。”小白菜也踢了他一脚,说:“费了我一根金条,该挨一脚。”王明空说:“别踢了,我们还要急着去杀赖无赖。”小白菜又踢了叶中偷一脚,说:“今天就不跟你计较了,有了金子还不把生意做好,我明后来踢你个半死!”

  一行人说完就走出了朴地皮的家,消失在街上的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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