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志月回到军营,钱爱多正在等着他。钱爱多说:“邢仲色生病了,得了相思病,病得很严重,已经三天没有进食了。”童志月惊慌了,这还了得,男子汉三天没进食,那不奄奄一息了。童志月为什么要惊慌,是因为他们兄弟情义重。读书期间,童志月家境贫寒,邢仲色家境富裕,那时,邢仲色没少帮助他。邢仲色重色不重财,在朋友身上敢花钱,就是钱爱多,也没少得到他的接济。更让童志月感动的,还是邢仲色有朋友义气,敢为朋友两肋插刀。
有一次,童志月受一个流氓胡胡夸欺负,被打得鼻青脸肿,邢仲色知道后,只身找胡胡夸报仇,把胡胡夸打得鼻孔喷血。后来胡胡夸找来一伙人报复,把邢仲色打得住了一个多月医院。邢仲色从医院出来后,偷了父亲的枪打断了胡胡夸的一条腿。胡胡夸的父亲胡烂斋是市里一个仗势的小官员,带了七八个警察提棒弄枪来邢家要抓人,恰巧邢仲色的父亲邢伯斯带了一排警卫探家,立即下了警察的枪。胡烂斋则被踢进臭水沟里,邢伯斯用枪点着他的头,说:“好你个养子不教的东西,把我儿子打伤住了一个多月医院,我还没找你,你倒找上门来了,今天要了你的狗命!”一边朝水里打枪。吓得胡烂斋连喊军爷饶命。
邢伯斯说:“要饶你狗命可以,你得保证你和你儿子从此不再闹事!”胡烂斋连连保证,说:“保证,保证,如敢闹事,你打我十八个窟窿。”邢伯斯说:“这可是你说的,如再敢闹事,我打你全家十八个窟窿。”胡烂斋又连连点头。这时邢仲色携童志月和钱爱多从屋里走出来,说:“还有我的朋友,你也得保证你儿子不再寻衅,我们可不是好惹的!”胡烂斋这时只求脱身,还是连连说:“保证保证,犬子不再滋衅!”邢伯斯见好就收了,他叫警察把胡烂斋捞上来,命他们连滚带爬地滚走。
事后,邢伯斯给儿子和童志月、钱爱多留下三把枪,叫他们好好练枪法,说男了汉枪法好总是有好处的,又叫他们同学间要像亲兄弟一样互相照应。邢伯斯可能是因为儿子爱沾花惹草,有两个好同学照应着那总可防出事于万一。胡烂斋受了邢伯斯这一顿教训后,一直就老实了,再也没有来滋事。这些地头蛇就是这样,服强不服弱,欺弱不敢欺强。童志月有了这一次经历,对邢仲色的朋友情义深感于怀。如今知道邢仲色病了,他当然就着急了。
童志月和钱爱多来到邢仲色的宿舍里,邢仲色躺在床上蒙着头。童志月把他头上的被子掀起来,见邢仲色果然瘦得面黄了。童志月有些伤心,说:“邢老弟,何必为一个女人犯相思。”邢仲色说:“这个女人不比别的女人,我一见他就掉了魂。”童志月说:“你不能掉魂,你一掉魂就伤了体,那你还怎么拥有她。”邢仲色说:“我也不想掉魂,但魂总被她勾走了,从头到脚勾走了。”童志月说:“那怎么办啊,这样下去你会死的。”邢仲色说:“死就死吧,能死在相爱的女子思心里,也不枉相思了。”
钱爱多说:“你这是什么话,那个女子思你吗,没有,是你单相思,单相思死了,不值得。”邢仲色说:“不值得也没有办法啊,你看我都病成这样了,四肢无力,也不能去告诉她啊。”童志月说:“你去告诉她也没有用,还不知道她爱不爱你呢。”邢仲色说:“我要再见她一面就好了,好把我的心爱表达出来。”童志月没答话陷于沉思。钱爱多说:“老兄,我劝你就甭想了,我们是当兵,在这儿是训练,说不定明天就开走,你就是爱她也爱不出个结果来,不如我陪你到东春楼玩玩省事。”邢仲色说:“老弟,你不懂,自从见到这个女子,我对东春楼西春院都不感兴趣了。”又叹了一口气:“唉,这是前世的情缘,让我在这里看见她,我要死在她手里了。”钱爱多见邢仲色这么看重这个女子,也没有办法劝了。
童志月则在想,相思病最难劝,也最难治,再饿两天,邢仲色可能就真的会死了,怎么办呢,唯有安排她们见面,这也许才可以救邢仲色。怎么让他们见面呢?童志月还没有想出办法来。童志月想和钱爱多一同商量。童志月对邢仲色说:“老弟,你也不要太悲观,你若这么爱她,总会感动上帝的,说不定上帝会把她送到你身边来,你还是先起来吃点东西为好,有了好身体才好去爱好姑娘。”邢仲色说:“好兄长,你这是对我的安慰,我吃是吃不下了,我若死了,你把我埋到牛塘镇去吧,我好天天看到那美人儿。”童志月和钱爱多听了都有些伤感,也没有劝的话了,说了两句客面话就离开了。
在路上,童志月和钱爱多不忍心邢仲色就这么死去,就商量救邢仲色的办法来。邢仲色也不难救,只不过是看上了一个中意女子,让他们相见不就完事了,就这么简单,是件要多么简单就多么简单的事。钱爱多说:“明天我去牛塘镇把那小女子请来。”童志月说:“你请的来吗?”钱爱多说:“那我就把她抓来。”童志月问:“你抓她来她不愿意,能救邢仲色吗?”钱爱多也犯了愁。钱爱多一犯愁就会对童志月说:“那你想个办法啊。”以前总是这样的。这次也是这样的。钱爱多说:“那你想个办法啊,你是大哥,你办法多。”童志月说:“办法倒是有一个,就是让那小女子自己看上邢仲色。”
钱爱多立即问:“什么办法啊,你怎么不早说啊?”童志月说:“我不是才想到的呗。”钱爱多说:“你说啊,哪有这么好的办法啊。”童志月说:“世上的办法多的是,就看你是不是猪脑子。”钱爱多说:“我就爱吃,是个猪脑子,你是神脑子,你办法多,你快说啊。”童志月说:“那需要你我配合,扮个英雄救美的把戏,你扮个恶人,我扮个善人,让邢仲色扮个英雄,把那小美人救了,美人爱英雄,不就救了邢仲色了吗,最后成不成就是姻缘了。”钱爱多大喝一声,说:“大哥,你真是鬼计齐天的军师啊!”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当下,二人害怕耽搁邢仲色的病情,立即转回去把计谋告诉了邢仲色。邢仲色听了立即转病为笑,说:“兄弟俩真是我的救命恩人啊,我若得了那美人,今生做牛做马也要报答好兄弟啊。”童志月说:“报答就不必了,只是你对人家要真心真意。”邢仲色说:“这回我是真的了,我都为她要死了。”钱爱多调侃说:“你都为美人死了多回了,一到手又扔了。”邢仲色说:“那不是又遇到更美的了,追求最美是男人的本分,永无止境,但这次我是追到止境了,不会再有再追了。”童志月听了倒有些自愧心寒。
第二天,童志月和钱爱多去了一趟牛塘镇,打探美人还在不在的消息。邢仲色则在营中大病初愈,小火进补,养精畜锐。童志月和钱爱多来到镇上一转,就看到了那风姿招展的解油兰。解油兰还是那样绫罗绸缎,嵌花绣色,驾风和雾,引凤追蝶。童志月和钱爱多到一店铺柜台上去打听,那美人儿是何方人氏?柜上人一个个咂嘴结舌,议论纷纷没有个好名声。原来这美人儿是牛肉铺老板解长运的女儿,是二老婆所生,二老婆生下她就同人私奔了,是个没娘教养的孩儿,长得一脸****,将来是个偷人的种。人们净拣不中听的词儿来介绍解油兰。童志月一听是解长运的女儿倒心中有点释然了,仇人家的女儿,真是恶有恶报,当时心想让邢仲色来色一顿也是解了恨了。钱爱多一听到人们说了解油兰这许多坏话,心想这女人不值得邢仲色爱,回去实话告诉哥哥放弃算了,自己也省得在大街广众之下扮恶人了。
但听童志月说:“老三,回去别把这些人的话告诉邢仲色,这些人是看人家漂亮妒忌呢,净拿丑话污辱人家姑娘。”钱爱多想想也是,一个美丽的少女哪有那么多难听的事啊。当下钱爱多提议快去解氏牛肉馆吃牛肉。童志月推说要逛逛镇子的景致就叫钱爱多一人自去了,他则自个儿去打探解长运和解长运的住处了。
【在阅读模式下不能自动加载下一页,请<退出阅读模式>后点击下一页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