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并非杂家弟子,而是法家弟子。”康左龙听我提问,倒是很耐心的给我解释起来。
杂家?
法家?
我想起的记载:养尸之术,始于战国纷争之际。其时百家争鸣,儒、道、法、墨之外,尚有尸门,以尸为兵,征战千里。
这法家,难不成就是这段话里面的“法”字?
哎哟我去,这些门派还真是历史悠久,这么几千年下来,我本以为只剩下道、佛两家呢,没想到暗中都还有传承。
有了上次的经验,我知道,这些古老的传承,那都有自己的拿手绝活,小觑不得。
这时候,我收到了黑寡妇传递来的感知:原来它发现在我身后这辆车的车顶上,还藏着一个人。
意思是有埋伏咯?
我装作不知道,继续问眼前这人:“那你今天来找我,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为了长生不老药了。”康左龙毫不隐瞒的说出来意,并似是提醒、似是警告的说:“如果梦境里你死掉的话,现实里,你同样是无法醒来的。”
我算是有点明白了:这所谓的“盗梦师”,其实是玩灵魂的高手啊!
这个梦境,准确的说,就是人灵魂处身的地方。
我如果在梦境中死去,相当于灵魂也就死了,本体自然是没办法醒的。
有点类似于封印尸妖的画境,难道说,那幅画,就是从他们手里传出来的?
我有些怀念尸心没有复苏的时候了,那种情况下,我的魂魄处于一种近“屏蔽”的状态,看不到魂体,魂体却也伤不到我。
我摊开手,无奈的说:“如果我说,我其实没有不老药,你怎么办?”
花满楼说,不老药其实就是我的尸心,尸心要是给他们的话,那我就相当于自杀了。
“不信。”他说着,一撩衣袍,从身上抽出了一柄长刀,随后吹了吹刀刃,发出一阵轻锐的声音:“不老药在你身上,这事情绝对不会错。现在,只看你要不要说实话了。”
他这一个动作后,黑寡妇快速传递给我一个消息:车顶上的那人,也开始站了起来。
想要前后夹击?
我心中暗笑,这小子,连自己的隐藏已经暴-露都不知道,还想着偷袭呢。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这盗梦师也并不算厉害。
当然了,这与我没有睡着有关。
要是我在梦境里也睡着的话,那真是任人宰割了。
不过话说回来,貌似没听说过谁做梦是梦见自己睡觉的。
我这边才想完,那个叫康左龙的家伙,已经一扬手里的长刀,快步奔行而来,手起刀落,对着我肩膀就斩落!
这一刀要是砍实,我的一条胳膊估计就废了。
好小子,够心狠手辣的。
“呼!”
在他出手的瞬间,车顶上那个潜伏着的家伙,也伸手摸出同样的一柄长刀,不声不响的迎刀斩落。
他斩的,是我另一只胳膊。
这两个家伙,看来打算一举斩断我的双手。
我心念微动,侧身让开,同时五指一扣,就要施展“空手入白刃”的功夫,去抓康左龙的刀。
黑寡妇也在车上那家伙起身的同时,从车顶一跃而起,落到了他的身上。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那人一刀扑空,两个家伙同时愣住,目光齐齐盯向我,声音里带着疑惑:“你……是怎么知道……后面有人的?”
我笑答:“你猜?”
回答的同时,黑寡妇已经动手。
后面那人和康左龙对望一眼,同时扬刀,要向我砍来。
没等他们动手呢,后方的家伙猛地发出一声惨叫,一把丢掉了手里的长刀,捂着手腕倒了下去。
“老朱,怎么回事?”康左龙连忙问。
这个叫“老朱”的人,这时候微颤颤的举起手,他一只胳膊的手腕处,出现了一个小红点。
红点越来越扩散,很快就肿胀起来,漫延到他的整条手臂上,而伤口处,也开始由红色快速瘀黑溃散。
这梦境就与现实一模一样,他的伤口处,居然还会发出腐烂的恶臭!
“有毒!”老朱抱着手臂,鬼哭狼嚎起来。
一见这情况,康左龙也是个狠角色,当机立断,一挑手里的长刀,挥手一刀,快刀斩乱麻,将老朱的一条胳膊给卸了下来。
那条胳膊一沾地,立即发出“嗤嗤”的声音,肉消皮散,露出里面的森森白骨。
没想到,黑寡妇的毒素,居然这么强!
而且我有种感觉,现在的黑寡妇,已经不单纯是蜘蛛的毒,里面甚至蕴含了一点……尸毒?
蜘蛛的毒,作用于神经,跟溃烂不太沾边。
也许,在我这只活尸不经意间学习了蛊术后,就连我养的蛊虫,也发生了变化。
不再是常规的蛊虫。
就连康左龙用来斩断掉老朱的那柄长刀,上面也发出嗤嗤的声音,如同遇到强酸,被腐蚀出一片破损的刀刃来。
我用脚尖一挑,将地上老朱掉落的那柄长刀挑到空中,一手握住。
刀刃上,一只黑色小蜘蛛快速顺着爬了过来,爬到我的肩头上。
我也不婆婆妈妈的,提刀就追过去,举刀就砍。
康左龙慌忙用刀往上一架,“咯”的一声,他手中的刀已经被斩成两截。
不是他力气不如我,而是他的刀已经被腐蚀的差不多了。
我拔刀再砍,他连忙往后退去,肩头已经被我砍出一道血痕来。
“走!”这家伙声音里满是惊恐,显然怕极了,猛地一拉老朱,对着我一伸手。
我就觉得周围的空间开始晃荡,又浮现出开始的那种扭曲感来,画面渐渐模糊。
然后,我回到了现实空间里。
这一醒转,我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车厢里的人竟然已经全部睡着,车门打开,刚才拍了我一下的康左龙,也不见了。
似乎,在他拍我那一下后,我就不自觉进入了梦境中,而全车的人,也被他使用了某种手段,被其催眠。
能够控制梦境的人,我相信,催眠一车的也人,也不是什么难事。
我扭头看去,猛地吃了一惊:小红呢?
座位上,只有白小舞静静的睡在那里,小红和雪蛛都已经不见了。
“桀桀!”
车外面,忽然传来了一种阴冷到骨髓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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