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别生气了,我相信,我相信还不行吗?”沈醉见赵羽真正发怒,急忙妥协,亲自跑去端了一杯热茶慰劳他:“辛苦辛苦。”
毛森和胡德珍嘀咕了一阵,立刻过来:“赵羽先生,你现在瞌睡不?我和夫人你准备一点儿薄酒,酬谢救命之恩,请您赏脸,要不,您先休息,等我们整些热菜。”
赵羽的体能和精力,极端过剩,即使今天折腾了这么久,即使在钮美波那个美女特务身上浪费不少龙马精神,他还是觉得跃跃欲试,意犹未已,他喜欢的就是这种战斗状态。
点点头,算是默许,赵羽和沈醉在客厅里聊天,毛森亲自和夫人一起到厨房烧菜,马上,空气中就散发着火腿切片的清香。
沈醉告诉赵羽,他在三人分散潜伏以后,径直来找毛森,毛森勃然大怒,作为新上任的上海站站长,他新官上任三把火还没有烧一把呢,在敌人主力西去汉口以后,还这么嚣张,连连追杀沈醉等高级干部,所以,他集结手下,兵分两路,一路袭击了愚园路汪伪政要们的巢穴,扔炸弹恐吓,一面派遣夫人胡德珍为首,袭击日本宪兵特高科长五岛茂。
既然沈醉不认同自己捣毁76号总部的战绩,赵羽也不去争辩,只是询问距离这里最近的日伪高层人员的住宅。
沈醉的发言,的确让赵羽惊喜过望,日军宪兵司令官木下荣市少将的居住地点,居然在这里三条街道以外的一个别墅里,直线距离800米。毛森之所以选择这里进行商业活动,潜伏起来,也是在日伪认为的安全区域,出其不意。
“啊,有些困倦了,我想到厕所去,去去就来。”赵羽说着走出去。
沈醉笑道:“赵羽,你不会现在就去刺杀木下荣市那个大特务吧?”
赵羽回头,呵呵地笑:“说不定呢。”
沈醉也参加了针对愚园路汪伪政要居住区的扰乱,精疲力尽,靠着椅子睡着了。
毛森进来,看看沈醉,摇头笑笑,又回去厨房帮助夫人做菜,刚才夫妻两人在厨房交流此次战斗,胡德珍叙述了突围的惊险,强调了赵羽的救命之恩,让他非常感激,一定要好好做出一顿丰盛的酒菜,款待酬谢赵羽。
胡德珍是他离婚以后,千辛万苦从戴老板那里争取过来的娇妻,原就是军统学员,毛森一见钟情,可是,军统规矩,是不能同事发生感情的,他冒死恳请,终于抱得美人归,所以,异常珍惜小鲜肉,对于妻子的救命恩人,他也很敬爱。
赵羽在街道上迅速前进,特别是遇上了一队伪军巡逻哨以后,他主动跟随,那流利的日语和从容傲娇的神情,震慑得伪军唯唯诺诺。
很快到了那一带的区域,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日军戒备森严啊。
街道上,到处游逛着荷枪实弹的大兵,三三两两,严阵以待,街道被霓虹灯光招摇得通明,一些暗哨在黑暗的院门前闪烁,或者别墅的围墙内出没,有警犬在幽灵般地蹲守,两只眼睛被黑暗和灯光衬托辉映成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绿灯。
强攻?不可能。
仅仅街口就有两条沙袋掩体,隔断了往来,这一带是日本人高级军政要员的居住区,在今天夜里连续发生大案要案的时候,日伪军肯定全员出动。
日军守备兵力至少一个小队,七十人左右,加上配合的外围伪军三十余人,这数量可不是好玩的。
赵羽还相信,日军中,肯定有一些神枪手,特等射手等优秀士兵,如果他强攻,造成的后果不堪设想,难怪毛森和沈醉不相信呢。
不过,赵羽却决心拿下这个地方,将日本宪兵司令官斩首!
越是不可能的地方,时机,也是有机会的,出其不意,始终是特种战争的要领。
一个人,两只手枪,都有消音器,子弹几十颗,匕首一把,这就是赵羽的全部作战器材。
太遗憾了,如果有一把火箭弹,这么远的距离,可以直接将木下荣市的房子给掀了!
带着遗憾,带着目下司令官在不在家里的狐疑,赵羽悄然离开了。
在街道200多米的地方,赵羽取掉消音器,公然袭击了街道上正在巡逻的伪军巡逻队,打死两人,然后潜入街旁建筑里,灵猫一样翻越着,潜逃了。
遭遇袭击的伪军巡逻队,本来就很机灵,立刻开枪还击,还呼叫增援。
三分钟以后,当这里的伪军聚集了三十余人,小心翼翼地包围射击的时候,街道另一边也遭遇了袭击,日军巡逻队遭到狙杀,日军奋勇冲锋追逐。
又几分钟以后,街口的日军警戒线上,沙袋上操作机枪的日军士兵被步枪狙杀,三秒钟之内,又有几名士兵被爆头,随即,这里的日军大乱,立刻开枪射击,还抢夺回阵地,操纵机枪扫射。
就这样,在赵羽闪电般的出击的反复扰乱下,这一带的日军伪军大乱,朝着疑虑的目标射击。并且,有两股日伪军在黑暗中不期而遇,发生误会,对射起来,顿时枪声大作,吸引了更多的日伪军增援。
调虎离山之计取得了明显成功。
当然,日本人也不是傻瓜,街道上的巡逻兵力还有一半,而且,高度警惕。
不过,他们的注意力显然在街道往来的两个方向!
赵羽冷笑一声,从一个建筑物的房顶上潜伏下来,用安装了消音器的步枪,经过矫正点射,狙杀了木下宪兵少将家的隔壁三家围栏后面的哨兵狙击手,然后出来,混杂进稀少的日军巡逻队,混入一个院落里。
这是一个不重要的地点,所以,不是日军防御关注的重点,赵羽到了跟前才注意到,是一个垃圾中转站,嚓,真豪华的垃圾站。
从这里出发,他野猫一样攀援翻越,很快就到了木下荣市少将的家里。
此时,院落里亮着灯光,几个日本宪兵正在外面游弋,这种情况,让赵羽暗暗惊喜。
如此严格的戒备,只能说明一个问题,目标在家里。
窥探倾听了片刻,赵羽猝然发难,开枪击毙了院落里的卫兵,进入房间。
房间里,木下荣市将军正在下棋,穿着宽大的黑色条纹状睡袍,正襟危坐,是真正的坐,按照中国古代的真正含义,坐就是跪,这一点儿,日本人遗传了正宗基因。
中国建筑,经过日式改装,和汉口梅思平居住的宾馆一致。
一个整洁空旷的房间,墙壁上整整齐齐悬挂着木下将军的服装,帽子,军刀,旁边有日本绘画,樱花,歌妓浮世绘,一些小艺术品,还有一颗雄山羊缭绕长角的标本,显得有些野性。
木下将军身材高达肥壮,颇有气势,用手指捏着白色棋子压在棋盘上的时候,给人雷霆万钧的力量感。
对面的是一个英俊但身材中等的日本宪兵,眼神飘忽不定,好像心事重重,局面已经进入中盘打入和攻防,子力凌乱复杂。
“涩谷先生,你的心安静不下来啊。”木下将军浑厚的声音说。
“哈衣,将军。”涩谷将棋子扔掉,站起来鞠躬:“将军,我输了,”
“不不,你没有输,坐下来。”木下将军微笑着说,随即亲自拉着他的手,强制他坐下来,然后推心置腹地说:“涩谷准尉,没关系的,76号被敌人侵入破坏,主要责任在李士群布置不当,你只是监督而已,不是主要责任,不必太挂怀,现在是夜间,敌人猖狂活动,敌暗我明,不易追查,还是忍耐到明天吧,明天,李士群等人肯定会回到上海,这些人,虽然没有多少骨气,可是对付他们自己人,还是很有一套的,我相信,陈恭树就是毛森的前车之鉴!大日本帝国战场上可以横扫支那军,特战后方,一定也能辉煌胜利。”
“多谢将军理解!不过,将军,外面这么混乱,我们难道就这样坐等吗?”涩谷准尉,也就是日本派驻在76号特工总部的最高领导人,得知了76号被端,损失惨重的消息以后,匆匆来向宪兵司令谢罪,准备剖腹自杀。
“坐等,这是敌人的试探,围棋术语就是‘试应手’,我军更应该安静下来,不给敌人机会!敌人上海站全军覆没,现在来的几个小混混,闹不起多大风浪,不过是飞扑火而已,耐心,耐心,涩谷桑!”木下荣市将军傲然将上唇尽力撑开,使脸上的横肉堆积起来,显得自信和深邃,长者智者之势俨然。
涩谷准尉如释重负:“哈衣。”
就在这时,一个人体突然撞破了推拉式墙壁,横飞过来,涩谷准尉瞬间反应,拉开架势,飞旋一脚,踢在人体上。
不过,他在身体翻转的时候,随即猛烈震撼,脑袋上爆出一团血花。
木下荣市少将大吼一声,滑步倒退,想去抓墙壁上的军刀,猝然看到一个人影闪烁到了跟前,接着,脑袋被巨大的力量撞击,眼前就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中。
三十分钟以后,当赵羽出现在毛森家的客厅的时候,毛森,胡德珍,沈醉已经有些焦急,特别是沈醉:“喂,赵羽,你摆谱了?厕所就去了这么久?你胯下是聚宝盆啊?”
赵羽点点头,微笑着将手里的包裹放到了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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