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种战斗就是如此,即便你拔枪的速度稍微快零点零一秒,面对两个实力稍弱一点儿的对手,也有绝对的胜利把握!
怀商会馆的排子房间里,鼾声如雷,不少商人和会馆的伙计几十号人却没有一个人惊醒,当然是不可能的,赵羽明白,这些人恐怕已经知道外面的风险,宁可损失财物也不敢出来,还得装作若无其事。
倾听了一下,赵羽侦知一百多米外有一些凌乱的脚步声,知道那里肯定还有一道包围圈儿,而且,狙击手少不了。
他稍微思考了下,将院落里倒毙的几个家伙抓起来检查,发现其中一个和自己的个头长相差不多,就悄然更换了衣服,这些家伙都穿着黑色伪警察服装,在这种雪夜有种送死的嫌疑,不知道哪一个坑爹的笨蛋想出来的招数。
换了衣服,检查枪弹,赵羽倾听着周围的声息,凝神倾听的极致中,感受着敌人细微的动静,喘息声,呼吸声,议论声。
现在,没有了夜视仪,只能依靠本身的天赋能力了。
他跌跌撞撞地从地上弹跳起来,又慢慢地拖着一条腿匍匐,冰冷坚硬的地面上,积雪被他犁开一条乌黑的痕迹。
十分钟以后,他才前进了三十米,还停下来休息,再十分钟以后,前进五十米,然后开始痛苦地呼喊,“救命,救命!”
呼喊了几声,他就重重地喘息,咳嗽,然后畏缩在一条小巷的中间,慢慢地蠕动,或者干脆休息一会儿。
外围敌人多少,他不知道,狙击手多少,水平如何,他也不知道,要冲突出去,有两种方案,一种利用速度和能力强冲,一种是诱骗,他更喜欢后一种,特别有趣。
后一种的风险也不小,一旦被敌人识破,将直接挂掉,但是一旦成功呢?逆袭的效果将十分惊人。
他喜欢冒险,喜欢追求最大的效果。
欺诈是潜伏和渗透战术中的一种,后来,他就在冰冷的雪地里蠕动了二十分钟,也没有挪移十米,最后干脆停滞在那里,好像昏死过去了。
不过,他能感受到周围气息的变化,到底是什么,他不知道,可是,专业训练出来的直觉告诉他,周围肯定有敌人,而且,不止一个。周围也有危险,好几个人正用步枪瞄准他,监视着。
终于,一个小时以后,有人议论,有人训斥,终于有几个人从房屋背后,屋脊上,角落里,街道商店招牌后面出来了,这个巷道方向就有六人,其中四人端着长枪,因为雪光的辉映,他们的步枪上偶尔闪烁出幽绿的光焰,应该是专业狙击步枪的瞄准镜。
狙击步枪和狙击手,在日军中有不少,中国国民政府也组织过,进口了西方枪械,可惜数量很少,效能微弱。
两个人上前,其余四个人观察,好像是一个狙击小组的。
赵羽暗暗叫苦想不到敌人这么狡猾,这么谨慎。
他趴在街道中间,而不是旁边或者角落,为的就是让对手放心,懈怠敌人,否则的话,敌人肯定不会相信他。
他微微眯着眼睛,窥探倾听着四只高筒靴子在雪地上的轻轻印迹,声音,再次低声呼喊救命,还将手枪一抖,甩出一米多远。
果然,敌人上当了,两个家伙长嘘一口气,迅速过来,“喂,喂?”
狙击步枪的枪管在他身上点戳着,冰凉坚实,一只硬硬的皮靴踢了他几下:“起来,八嘎。”
标准的日语,估计是日军部队中的狙击手。
赵羽开始蠕动,迷迷糊糊的扬起头:“太君,救命,我,我……”
“八嘎,没用的东西。”又是一脚。
一声尖利的口哨,更多的脚步声开始移动,踩踏得积雪嘎吱嘎吱作响,一个声音冷笑道:“各个小队注意,搜索前进,注意速度,也许重庆分子已经逃跑了!”
一个家伙用手枪顶着赵羽的脑袋,拖着他朝着街道旁边走去,周围一个日语阴狠地说:“干脆毙掉算了,反正这种货色,对大东亚圣战也没有用处了!”
就在这一瞬间,赵羽发难。
为了迷惑敌人,他故意双臂张开,表示没有武器,无公害,所以,敌人才这么大胆地拖他。没有武器的进攻,只有身体充当武器,他直起左手的食指和中指,灌注了力量,并拢起来,犹如两根钢筋棍,蓦地插入了拖他的鬼子咽喉。
速记,他的右手,掏入怀中取出隐藏的第二把手枪,噗噗噗连续射击,将周围视野里的三名敌人击毙。
“八嘎,这个废物,该死!”他模仿着那个日军狙击手的声音,气哼哼地说。
这样,给人的感觉是,气急败坏的日军狙击手军官处死了重伤的伪警察。
这样的欺诈手法,未必有效,但是,最起码能够迟疑敌人的思维,这种功效,只要能维持几秒钟,哪怕是一秒钟,就是巨大的战机。
翻身压制住被插了咽喉的家伙,手枪抵近太阳穴开枪,结束了他奋力挣扎的痛苦,也让赵羽自己满手浑身是滚烫的血浆。
用手在嘴唇上抹了一下,腥热的血气让雪地里潜伏了太久的他舒服得战栗了一下,旋即翻滚仰天。
这种姿势,看起来是最笨憋的姿势,其实是战斗中相当有效的一招,狮子豹子面对多个敌人,往往要仰面躺着,可以用脚爪和牙齿同时抵御多方向的进攻,还能保护隐藏后半身。
微声手枪,还是引起了前面鬼子的注意,一个鬼子返回来查看,赵羽毫不犹豫眉心上赏了他一粒花生米。
稍事倾听,赵羽开始更换衣服,将日军狙击手的军装拖下来,裤子,军靴,速度极快。
鬼子没有穿棉大衣,也没有穿长筒军靴,那样不方便狙击战斗,纠缠不已的靴带,让赵羽不得不放弃。
悄然翻滚,来到几米外,将一个鬼子狙击手的长枪扛起来。
不料,这一路最后一名日军感觉不对,大声嚷嚷口令,随即射击。
赵羽在雪地上翻滚着,不规则地弹跳轻易躲避了鬼子枪弹的追杀,随即抬手,将一颗子弹送进了鬼子的嘴巴里。
“八嘎,真他么废话多,回你姥姥家去吧。”
赵羽冷嘲热讽一顿,飞身而逃。
背后,鬼子惊动了,附近街道和房脊上的敌人朝这里聚集,呼喊,立刻乱成一锅粥。
赵羽飞速奔跑,利用小巷纷繁杂乱的房屋和院落,屋脊等,山猫一样灵动地跳跃穿行,十分钟之内,回身击毙了一个跟紧的家伙,彻底摆脱敌人的追踪。
手表显示,现在是凌晨3点20分45秒钟。
他估计,沈醉,冷眉,其他几个军统别动队的队员,恐怕在日伪特工的合围里,无一幸免,非死即伤,或者被俘。
他相信,沈醉等人受伤被俘的可能性更大,如果俘虏,敌人不可能轻易杀掉,因为有审讯和情报价值。
去拯救吗?谁知道现在哪里……
隆冬,寒夜,雪光,汉口城黑色的街道房屋,被渲染成一幕朦胧的水墨画,寂静无声,恍然如梦,就连先前日军的岗哨巡逻队,树枝上的夜枭都销声匿迹了。
因为奔跑,祛除了匍匐雪地的寒凉,僵硬,赵羽精神抖擞,目光锐利,强大地体能让他斗志昂扬,跃跃欲试。
稍微思索下,他决定单独执行刺杀行动!
可以说,军统别动队遭到围歼,日伪方面绝对想不到一条漏网之鱼敢于继续行动,所以,敌人想不到的,不经意的,就是盲点,专家的盲点。
赵羽稍微抬头辨别方向,立刻大摇大摆地朝着左面走去。
扛着枪,不时嘟嘟囔囔,好像一个醉酒了的日军踉跄地返回军营。
3点钟40分,叶蓬公馆,在汉口青岛路路口,城市的繁华路段,作为武汉地区,长江中游地区伪军的最高军政长官,可谓显赫突出。
看都不看,扛着步枪的皇军赵羽桑直接闯过去:“八嘎,开门,开门,花姑娘的,花姑娘,哦,咳咳。”
门前四名伪军士兵,身材高大,目光精悍,警惕地将手按压在腰间手枪处。公馆大门紧闭,院墙极高。
“太君,这里是叶公馆,绥靖总署主任官邸,请您离开。”一名警卫上前拦截,强作笑脸。
赵羽摇摇晃晃,神情怪诞,将长枪扔到地上,解开胸前衣服:“朝这儿打,支那人。”
“太君,您误会了,”伪军警卫苦笑着解释。
“八嘎,老子海军陆战队的,大大的厉害,今天,花姑娘的必须,”赵羽摇摇欲坠,攀附着警卫的肩膀。
这个过程,赵羽发现,叶公馆的防御的确森严,除了四名明哨,院墙上还有两个游哨,现在,虎视眈眈地看着他。
警卫费尽口舌,一面暗示院墙上暗哨回去打电话联系日军海军陆战队,这边答应领着他找花姑娘。
“不行,我要打开门看看门里边有没有花姑娘,否则,我开枪杀人了!”赵羽蛮横地给了那个警卫一耳光。
警卫恼羞,呸了一声,让人开门,一边嘀咕:“妈蛋,你们海军不是有慰安所吗?好,老子放你进去,先揍你一顿再说,那时候,你强闯叶公馆,就是你们司令官和宪兵队来,也不能够怎么样吧?”
阴险的,尚有血气之勇的警卫吩咐打开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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