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鸿升要成亲了,这可是一件大事。
不仅是朝臣们瞩目,也同样成了坊间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盖因此事颇为传奇,皇帝同时赐婚给臣子公主和朝臣之女的,可是头一回听说。
家里人忙里忙外,因为时间略紧,而要准备的东西太多。夏鸿升在家里见人来来往往心里烦很,于是躲进书院。
结果书院里面更不能静心,那些夫子先生们好心好意齐齐给夏鸿升出谋划策,光是因为去哪儿能捉来活的大雁,就得吵个半天。虽然都是好心好意,可夏鸿升听得是一个脑袋两个大。
加之本就是头一次结婚,心里面本就是七上八下的,于是更添烦乱。
干脆抱着一摞子书稿跑回长安去,却没曾想,到了长安更安静不下。那帮子纨绔兄弟们没一天不往夏鸿升府上跑的,这个张罗着给逮獐子,那个吆喝着给绑野鹿,还有趁着借机喝酒耍闹,这帮兄弟们都是好心好意的帮忙,忙得也是手忙脚乱,夏鸿升更不好驱赶,所以只能忍着。
唉!怪就怪本公子人缘太好了呗!
我为人人,人人为我啊!
于是乎,大唐税法和大唐商法进展缓慢。
夏鸿升只得又从长安回去了泾阳,白天事情太多,脑中不得凝思,只能晚间在书房里面写到半夜。夏鸿升还找来了幽姬,让她扮作商人,想方设法的钻空子,夏鸿升好有所针对的进行补充。亦或是二人一同讨论。这家里面能跟得上夏鸿升的思路讨论这些事情的,也只有她了。
袁天罡都“使出浑身解数”来看日子了,李世民和长孙皇后自然不会反对。日子越来越近,眼瞅就到跟前。
夏鸿升这心中也更加七上八下的,总是静不下来心思。
事情也愈发多了起来,刚布置完宗祠,又要去请傧相,李业诩心思活络,机敏狡猾,可以活跃气氛,巧言应对;魏书玉谦谦君子,稳重大气,可以撑开门面,镇住场面;至于其他纷纷踊跃报名的房遗爱程处默尉迟宝林等人,都属于牛鬼蛇神的路子,哪儿远哪儿待着去!
李承乾很是得瑟的跑来转了一圈,口中本舅哥儿如何如何,妹夫你咋地咋地的指导了一番,然后心满意足的走了。李恪也得得瑟瑟的跑过来,本舅哥儿如何如何,妹夫你咋样咋样的嚣张了一番,心满意足的也走了。李泰也跑了过来,还想本舅哥儿呢,被夏鸿升拉住就是一顿痛揍。
“他俩是长乐的哥哥,嚣张嚣张,本公子也就认了。你丫当弟弟的,也跟在姐夫面前得瑟?!”夏鸿升拧着李泰的耳朵,冷笑着说道。
“哎哟!师尊!姐夫!”李泰连忙求饶:“小弟这,学生这,这不是开个玩笑么!姐夫快放开小弟罢!”
夏鸿升松开了手:“哼,冲你这声姐夫,算你眼头活!今回且饶你一次。多在书院学习,少老往这儿跑,本公子烦着呢!”
“嘿嘿,这不是身为师尊的亲传弟子,又兼之长乐姐的弟弟,学生是想要来看看需不需要帮忙的!”李泰嘿嘿一笑的那副德行,跟夏鸿升简直无二。
“想凑热闹就直说,跟你那俩哥哥一个样儿!”夏鸿升没好气的冲他瞪了一眼,说道。
“哎,师尊这可是冤枉学生了!”李泰说道:“学生是特意来告诉师尊一个好消息的!”
夏鸿升抬眼看看李泰:“甚子好消息?”
“乐台先生回来了,还带回来了三个老先生。”李泰笑道:“昏时才到书院,颜先生让他们休息一晚,本打算明日再来跟师尊说的。”
“哦?!”夏鸿升眼中一亮,当下心中便是一喜。
这果然是个好消息。
夏鸿升还在泉州的时候,写信给乐台,拜托他以墨家钜子之身份往琼州一去,寻访鬼姓或王姓之人。盖因从鬼千秋口中得知这一脉的兵家及纵横家传人。
同为诸子百家,乐台身为墨家钜子,其率领墨家重新出世,这对于琼州鬼姓之人来说,应当是具有很大的诱惑力的。毕竟,诸子百家的传人,谁不想让自家的学说再争鸣一回?
听李泰说还带回来三个人来,想必就是那鬼姓传人了。
当然,也有可能本是王姓,而后化名鬼姓之人。
那鬼千秋既言其祖上乃鬼谷子之侄孙,鬼谷子姓王名诩,又名王禅,若真是其后,本该为王姓。而其既为鬼姓,定是祖上有因化名而改之。
时间过去何其之久,管他到底该是王姓还是化名鬼姓,只要他真传承有纵横家或是兵家之学问,那便足够了。夏鸿升所图者再其学问,管他个姓甚名谁——管他叫鬼千秋,还是王万代呢,便就是忽然又姓了李,也没甚子干系!
“咋样,师尊,算不算是个好消息?”李泰凑过来对夏鸿升问道。
夏鸿升点了点头:“不错,是个好消息。为师便准你今晚在家里蹭饭了。”
“嘿嘿,多谢师尊!”李泰连忙道谢,然后告退一声,一溜烟往后面跑了。这厮肯定是去报饭去了。
夏鸿升无奈的看看他匆匆报饭的背影,心说你丫要是在这么吃下去,就要跟后世里的本公子一样,在胖子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了啊!
收回来目光,低头正思索着明日该如何巧妙的考验一番乐台所带回来的那几个人的学问,就忽而听见齐勇寻了过来,到了他跟前,说道:“公子,徐大人来了。”
夏鸿升思路又被打断——这已然是这几日的常态——于是摇了摇头,断了思绪,随齐勇快步往前过去。
到了前庭,见徐孝德坐在那里,连忙过去拜见这另一位未来的老丈人:“小侄拜见徐伯伯!”
“无妨,无妨。”徐孝德摆了摆手,起身说道:“老夫只是过来看看,准备的若何了。”
“也差不多了。”夏鸿升说道:“基本上已经完备了。”
徐孝德点了点头,又说道:“老夫得了陛下旨意,身受皇恩,擢升水部郎中,专负水师漕运及督造新式船只之责。”
夏鸿升一愣,水部郎中?还专司水师漕运及督造新船,现如今这可不是一般的职位了。水师漕运,说白了就是专门负责给水师安排运送粮草辎重补给的职能,现如今大唐重视起了水师来,这可是一份深得皇帝信重的人才足以堪当的重任。
而原本的历史上徐孝德不是一直到快要打高句丽的时候才受到重用么?
见夏鸿升一愣,徐孝德还想着是夏鸿升以为他要赴任,于是又说道:“你且放心,陛下已经明言,老夫可以等惠儿入你家门之后再去赴任。皇家嫁女,虽之前从未有过同臣子之女同嫁一夫之举,因无前制可循。然到底尊卑有别,只怕公主出降之后,至少半年之内惠儿不能入门的。想来,老夫或可还能在长安待上半年。”
“等半年?!”夏鸿升大吃一惊:“不是挨着么?”
徐孝德哑然失笑,摇了摇头,道:“天家之女出降于你,惠儿如何能挨着?半年已是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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