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文两人并没离开黄金之城,在马车绕过一个阴暗的拐角时,雷文神速地带着卡琳和绳一下车了。
车厢一轻,老练的车夫敏感地察觉到了,却没任何表示。这是雷文与雅各布老头约定的一部分。
马车行驶多200米后,短暂转入一条小巷,再出来时,车上多了几百斤真正的绳索与两个替身小孩。
雷文这边重新进入贫民区没惊动任何人,因为雷文凭着高感知避开平民实在太简单了。而且大部分时间行走于贫民区的阴影以及木制房屋的屋顶,比如通过两栋房屋的屋顶时,雷文走的是绳一变化出来的绳索之桥,走在上面跟走木桥差不多触感。
随着接触时间越来越长,卡琳也开始接受绳一,感觉这个巨大的魔像更像是某种万能的工具兼仆人。
跟雷文有灵魂连接的绳一甚至不需要雷文指挥,就自动完成雷文的任务了。
没走多远,雷文一行在一栋废弃的三层高房子里临时安顿下来。
“这里是?”
雷文没回答卡琳,指了指对面一栋华丽的教会建筑,黑白底色的建筑外墙与大门上那个满是眼睛的水晶球圣徽告示着路人——这里是预言之神教会。
雷文的嘴角蜿蜒出诡异的笑容:“那个狗杂种一直用预言术追杀我,现在发现出城的人掉包了,他会怎么办呢?”
卡琳眼睛一亮:“他会再来用预言术找我们?”
雷文摇了摇食指:“不止。我刚刚在冒险者公会闹这么大,连绳一这张牌都揭开了。那个幕后黑手这么小心,他一定会先用真言术探查我的过去。如果他真敢这样做,那乐子就大了。”
雷文恶意地想象着:不知当初游戏里差点导致游戏崩溃的bug还能用不?
“那我们就这样等着?”
雷文耸耸肩:“无论是预言术还是真言术,施法的最好时间都是午夜,我们还有很长时间。只要不被人发现我们呆在这里,随便你做些什么都行。”
卡琳听到后竟然跑到隔壁换回原来那套粗麻布衣服,接着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像个女主人一样开始打扫卫生起来。
不一会儿把房间弄得干干净净,然后拿出之前前一天没吃完的白面包和水壶。
“哥,既然要呆很晚,不如先用餐吧。”
雷文眼皮跳了几跳,终究他还是服了卡琳:“好。”
别看黄金之城贫民区的空房子不少,这从来不是免费的。
很多兼职当偷儿的小孩子会经常巡查贫民区里的空房子,一旦发现有穷人私自住进来,那么就轮到治安官出场了。治安官会狠狠地以违反诸如黄金之城治安管理条例等缘由狠狠地敲穷人一笔,把他们的骨髓里最后一滴油水都给榨出来。
实际上在白天里是很难瞒过这些小偷,当然,雷文也有应对的方法。
超乎常人的感知让雷文轻易发现一个接近这栋房子的小孩,没有任何怜悯,雷文直接割破他的手腕给他来了一次小小的放血。
鲜红的血液挥洒在这栋房子的大门前。
在那孩子的眼里,雷文的微笑如同魔鬼一样恐怖。
“小家伙,我认住你了。你现在就给我滚回家,明天早上之前这里的事你不许向任何人说。我知道管这片地区的是安纳隆,你真被逼得受不住你就告诉他,让他滚远点,不然连他老大柴绯都救不了他。”
一连说出两个名字,都是小男孩不敢高攀的大人物。可在这个神秘人口里只是猪狗不如的存在。小男孩真的怕了,一种近乎本能的恐惧牢牢抓住了他的心脏。
“好了,滚吧!”
小男孩屁滚尿流地走了。
等待是无聊的,入夜没多久,卡琳就卷缩在雷文怀里睡着了。
坐在绳一变成摇椅上,雷文静静地望着预言教会。
果然靠近午夜时分,雷文就看到一个衣着奢华的男商人急急忙忙地步入预言之神教会大门。
这房子正好在下风方向,雷文发动了聆听技能。
在教会中,那个商人鬼鬼祟祟地向预言教会的高阶祭司华尼托递上一大袋宝石。
华尼托皱眉了:“把话说清楚,不然这钱我不敢收。”
“上次请你预言的人……出了点岔子。那个叫雷文的小子貌似突然觉醒了机关术士血脉,所以这次想请你用真言术看看他的过往。”
华尼托沉吟一会儿,把宝石推了回去。
“阁下,你这是……”
“别开玩笑了。让我用真言术查看拥有机关术士血脉的家族?你想害死我?你到底知不知道真言术是什么?没常识的白痴,滚!让你后面的人亲自来见我,否则免谈!”华尼托一顿咆哮把商人吓得屁滚尿流。
商人离开后二十分钟,一个神秘的男子在房间的阴影中出现。
他用满是青筋的手臂递上一个大钱袋。
“里面是五十枚神祗金币。我的要求不变。”
华尼托有点犹豫了,想了想还是决定拒绝。
可他刚开口,对面骤然加码。
“一百神祗金币。”
华尼托的身子颤了颤:“真言术就是通过神术直接探寻世界的真理。如果内容简单,那么我只需要付出精神力的代价。内容比较复杂,我就要透支生命力了。如果内容特别庞大或者深奥,这可是要透支吾主的神力啊!”
“三百!这么多钱,哪怕你探究耐拉斯帝国一整脉机关术士都够了。”
华尼托的身子如筛糠般抖动,他陷太深了,预言之神的立场是中立,可最付得起价钱做真言或者预言术的基本都是邪恶阵营的家伙。他也在做完预言术之后偷偷探查过,被他的预言术预言出来的那些人,统统都被杀了。
现在他已发现自己无法拒绝这个阴暗男子的要求,毕竟收钱做预言并不违反预言教会的教义,但拒绝的话他很可能会被杀掉,最终他还是接过了那一袋神祗金币。他知道这意味着至少要付出以年为单位的寿命作为代价。
在男子注视下,华尼托开始对他的水晶球施展真言神术。在水晶球中,他先是看到了雷文那张年轻的脸,然后雷文的脸越发年轻。
在两人的视界中,雷文的时光开始倒流。
突兀地,一个莫名其妙的分歧出现了,那是一团迷雾,死死地卡在水晶球的正中,无法散去。这个意外几乎让华尼托无法控制自己,他的手竟然都有些抖!
“对!就是这里!我要看清楚!”对面的阴暗男子几乎抑制不住自己的兴奋。
华尼托咬咬牙汇聚起自己的精神力,用力破入这团迷雾中。
水晶球的画面开始动了。
可以清晰看到画面离开了奥创世界的主位面。
华尼托不是没用真言术探查过来自其它位面的人物,甚至无底深渊中的恶魔也窥视过,但从未曾试过像今天这样,一探查就直接跨越无数位面,把线索指向无尽宇宙的最深处。
不!这简直是另一个拥有多元宇宙的世界了。
这怎么可能!?
华尼托的脸霎时间变得青白。
真言术跨越的时间与空间越大,他的损耗就越惊人。
如果说注入水晶球的精神力是一道大浪,那么它迎面撞上的就是一个足以把整个海洋都吞没的黑洞!疯狂的吸力轻易地吞没了这朵小小浪花,随后反过来把华尼托整个精神世界拉扯过去。
华尼托只觉得整个身体蓦地变得轻飘飘的,喷出了一大口鲜血。他的视线瞬间变得模糊了,只看一阵枯萎从自己的双手手指尖蔓延,范围越来越大,两个眨眼的功夫他的双手已形如枯木,干燥的皮肤有如被干旱折磨成龟裂状的大地。
而水晶球依然无休止地向华尼托索取代价。
他的全部寿命?不够。
他的整个灵魂?还不够!
水晶球中的黑洞沿着联系神官与神明的信仰通道需索了过去。
“不——”华尼托发出生命中最后一声惨叫。
阴暗男子愕然木立,他也没想到对面的华尼托居然在几秒钟之内整个人化为一团灰烬,只剩下那件华美的祭司袍散落在桌上。
哪怕一早知道华尼托要为这个真言术付出代价,也绝没想过这个代价竟如此惨烈——华尼托不单付出所有生命,连灵魂都燃烧殆尽。
这并不是结束。
下一刻,全部预言教会的教徒和祭司,以及所有懂得预言术的法师、术士,他们耳边同时听到预言之神萨弗拉斯气急败坏的怒吼。
“华尼托那个天杀的猪脑袋居然用真言术探查一个黑洞迷子!他是想我立即陨落吗!?混账!白痴!”接着就是一大串没几人能听懂的天界语,可以想象必定是一大堆粗话。
好半天萨弗拉斯才从盛怒中回复过来,然后他下了一条神谕:从即刻起,禁止用预言术和真言术查问关于一个叫雷文的人的一切信息。
对于这个结果阴暗男子傻眼了。
预言术很好用,却绝不是万能的。一般来说,各大教会的高阶祭司、神明和传奇以上强者都无法用预言术和真言术探知。假若对象明明实力很弱却无法使用预言术和真言术,按照以往的规律只意味着一件事:目标对象的来头大得吓人。
阴暗男子搞不懂了,为什么之前都能用,这次突然连预言之神萨弗拉斯都搞不定呢?那个小子机关术士血脉真有这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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