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新年又近了几天,但天气并无回暖的趋势。
近日来人里也比先前热闹了几分,大雪渐消,村民间的走动也多了起来、从村里前来博丽神社商讨新年相关例大祭的祭祀事宜的主事人也来了两波,与往年没有太多变化,只是村里的除夜祭的主持被交给了守矢的风祝小姐,说是神社这边也打算举行一个小型的祭典来招待那些不好在村子里出现、却又不好明言拒绝、又总喜欢凑热闹的神仙鬼怪们。
对于此举村里一方当然无比赞同,并且深以为然地对博丽的巫女大人如此体贴村民而感恩戴德了一番。
至于莫茗,说来丢脸,因为大冷天的和灵梦一起在神社外面搭木台着了凉,感冒又发烧,最近病倒了。
满面自责眼瞅着就要哭出来的巫女,差点就要飞去永远亭找那所谓的名医八意永琳问诊,险险被垂死病中惊坐起的莫茗一把拉住。
最后找了村里的大夫,开了两服药便褪烧了。
倒是把看病的老大夫吓了一跳。一旁博丽巫女一脸急迫恨不得提着他飞到神社的焦躁,还以为这位早些年就认识了的莫茗老师是得了什么不得了的不治之症……结果是风寒,药到病除,不在话下。
时至今日,莫茗的身体已几无大碍,赶在年前完全恢复不成问题。
……
……
提起永远亭,这边自不会因为人类这边的节气而产生什么氛围上的变化。对于居住在此的主人或者从者而言,朝朝不见日、岁岁不知春才更是常事。
只不过今天,气氛忽然变得有几分诡异。
永远亭来了客人。
而通常负责招待的铃仙却找不到人了,由平日里不怎么管事的小兔子因幡帝不情不愿地递上茶水。
帝当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同样,她也知道铃仙此刻正躲在房间里瑟瑟发抖着。
来者并非是多么了不得的人物……不,倒也不能这么说,但来客的身份有一点其实与铃仙是相同的——那便是月之贤者八意永琳的弟子。
「绵月依姬」——是这么称呼来的。
虽然与铃仙同是师匠的弟子,但她的另一重身份则十分尊贵——月之都的公主,同时也是现任月都的两位管理者之一。
因幡帝虽不太清楚为什么铃仙会如此畏惧,个中缘由铃仙那边打死也不愿开口,但反而说明,其中一定有很有趣的东西值得挖掘,小因幡一边倒水一边阴恻恻地笑了。
一旁的两人自然不会搭理两只因幡之间的琐事。
一头淡紫色长发,用黄色丝带扎成马尾的女孩,身着的是与永琳印象中不太相符的月之都的便服——绵月依姬从见面起郑重地行了师礼,然后便坐在桌前只是听着自己的师匠随意地说着闲话。
“月都近况如何?可有何大事发生?”
……
“丰姬最近还是喜欢吃桃子吗……真亏还没吃腻。”
……
“倒是她,没有与妳一同前来吗?……的确呢,看起来也像是在瞒着她的样子。”
因为以那个姐姐的性格,得知妹妹的动向是不可能只由她一人前来的。
绵月依姬所表现出的性格似乎与永琳的印象有所不符,此刻只是有点安静地坐在那里,对于她的提问有时候点头,有时候摇头,偶尔回答两句。
明明说是来探望她这个老师的,却不发一语地自顾坐在那里。
对此,八意永琳自然心有明悟。
“真亏你能找到呢,”永琳笑着,“没想到那个妖怪竟会允许你进入这里。”
绵月依姬微微颔首。
“若是以月之使者的身份,恐怕即使是私,也会不得门而入吧……”
然后就没了下文。
显然,叫做绵月依姬的公主殿下是以「拜访老师」的名义前来幻想乡的。
但为什么会表现地这么沉默,恐怕不会只是因为害羞的缘故吧。
仿佛继续先聊着的八意永琳,随口问道。
“月读尊呢,她近来可好?”
提到这个名字,自家学生的面色终于发生了些微变化。
绵月依姬抬起头,在永琳印象中、这孩子向来认真的性格,让此刻她的话语变得无法被轻易糊弄过去。
“关于这点……才正是应该问师匠的,不是吗?”
“哦,此话怎讲?”
“因为私与师匠都知道,真正的月夜见尊……并不是如今在月之都里的那个——冒牌货。”
八意永琳皱了皱眉。
“依姬,我不记得教过你如此无礼的称呼。”
站了起来的女子,后退一步,向八意永琳深深一躬。
“私为自己的无礼道歉。”
……
……
八意永琳看着重新坐回桌前的、端庄且一丝不苟的女子的面孔。
身为月之都的管理者之一,绵月依姬的面容之上已不复数百年前的那般稚气,不论是干练的作风举止、抑或是胸有城府却不动声色的气场,都让身为她老师的八意永琳感到满意。
如今的月之都虽然还归于名义上的月夜见尊管辖,但其实实权者正是她的这两位弟子——绵月丰姬和绵月依姬。
在月夜见尊已然不再的今天,八意永琳自然知道,她们二人说是月之都的主人也不为过。
“私曾数次向地上打听师匠的事,那时便听闻了凡人之间、有关「辉夜姬」的传说。”
“这传说与月夜见尊的曾在地上的经历有着几分相似,而在私的细致了解之下,更是发现私的老师——失踪已久的八意思兼神,您的消息。”
“后来,在与那个「月夜见尊」的对质之时,私终于发觉了、所见皆虚假之像。”
“真正的月夜见尊并未返回月都,而是与私的老师——您一同失踪了。”
“而那位被称之为月之公主的蓬莱山辉夜殿下,私却从未听闻过。”
“此趟前来,出了拜访师匠,其实也想与她一见,”
安静地听完自家学生讲述着她的判断,八意永琳笑道:“八意思兼这个名字,很耳熟,但如今已经没人再用它了。”
“师匠……”
“如今,我的名字叫做八意永琳,而月读尊也同样……”
终于,无法继续再听下去的绵月依姬站了起来——一切都如她所推测的那般,但也正是如此,才让这位女子无法接受。
“师匠是想说,我们曾相信着的、所依赖着的月夜见尊、八意思兼殿下,全部都死去了吗?!”
“她们也并非如此残酷无情,即使离去、也已对前事尽皆交代了,何况,”八意永琳似也有所感慨,叹息一声,“神仙是不会死去的,她们……只会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之中。”
“私要去见蓬莱山辉夜!”
“殿下近来,不想见其他人。”
“私、私对你们而言,竟是其他人吗!”比较罕见地、这位月之公主殿下的声音提高了几分,看来即使以数百年来心情沉寂入水的涵养也压抑不住此刻胸中的情绪。
八意永琳沉默不语。
眼见如此,绵月依姬再次退后一步,再次深躬。
随后,以手按剑。
“即使如此,私也必须要见那人,叫作蓬莱山辉夜的「公主殿下」,若不解开真相,如鲠在喉,私也无法对月之民交代,”绵月依姬的身体紧绷,瞬间进入临战状态,“私一直不曾是老师的对手,若您要阻止,就请出手——也好让私断绝此念吧。”
八意永琳苦笑。
……
……
由因幡帝带领,两人轻车熟路地穿过中庭,来到辉夜殿下的卧房前。
帝在片刻前甚至动了念头,要不要假装领错路、把眼前这位一板一眼的公主殿下带到铃仙的房间去?但大概是出于某种不足道的念头,想想还是放弃了。
「梆梆!」
“辉夜殿下?”帝毫无干劲的声音。
房间中一如既往的无声无息,即使敲门也没有反应。这时帝忽然想起来,能让辉夜公主有所反应的、大概也就只有那个人了吧?
既然公主不予理会,之后的事情就轮不到自己插手了。帝向着一旁对她投以疑惑目光的公主殿下耸了耸肩,扭头就走。
……
……
门锁被斩断了。
不算明显的声响,蓬莱山辉夜在第一时间发觉了。
但她没有放下手中游戏手柄的想法。
来人的脚步稳健且轻盈、大概是习武之人,能被永琳放过又有如此失礼举止的,大概就是妹红了吧?
这么想着的辉夜姬微微扭头,看清了来者的面貌。
“呃……”
老实讲,日复一日的日常之下,很少能有让她感到惊讶的事发生了。
但此刻的确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绵月依姬?”
单手扶剑的月之公主面色庄重、单膝跪地,对着面前侧卧在沙发上、一手托腮、另一只手捏着手柄的辉夜姬行了一记大礼。
“月夜见尊陛下,久违了。”
在辉夜歪着脑袋、看着眼前之人的同时,绵月依姬虽然俯首行礼,却同样在用余光打量着她、以及这个房间。
虽然一眼就能给人是女子闺房的感觉,但其间的种种外界之物总给人一种突兀的感觉。
刚步入房中之时看到床帐前悬挂着的那柄刀,让绵月依姬的目光微微一凝,但想到眼前之人的身份,便也释然了。
所谓的突兀,指的是眼前这巨大的显示器——以及那上面的内容。
那里面、一个女孩子笑嘻嘻地说着一句什么话、对白显示在屏幕下方的方框中,画面便静止在那一格不动了。
虽为月都之主,但也非不问世事。绵月依姬也是听说过地上这些拙劣的科技所衍生出的所谓「游戏机」这种产物的,她所不能明白的是——身为全知全能的神邸,何以会对此产生兴趣?
辉夜放下手柄从沙发上直起身子,理了下稍微有些凌乱的长发。
款步走到兀自在那里单膝跪地的绵月依姬身旁,将她扶起。
并说了一句、让这位公主殿下呆立当场的话:
“姐姐大人,何故对私行此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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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书评区有些同学想要一个单独的辉夜结局,我想说这是不可能的。
本书是一个完整的故事,不是galgame,虽然曾经有过无数种选择,但每个选择都是唯一的,不存在狡辩、反悔和自我慰藉,没有HappyEnd、BadEnd或TrueEnd,故事只有一个结局——那既是所有人殊途同归的走向,又是每个角色独一无二的结局。
“喜欢的人物在故事中没有好的结局怎么办?”“没关系,在支线中她获得幸福了。”
这样做,恕我直言,有点自欺欺人。
琐碎日常中,每个女孩的开心或者悲伤,都是独一无二的财富,开支线,是对她们在支线以外的其他路线中的感情的不尊重和亵渎。
或许这么说未免有些上纲上线,但本书中是不会开支线的。
(当然,撇除所谓的线路问题,如果实在很喜欢书中某个女孩子的话,想要作者增加一些她的出场率,这是可以考虑的。故事中的人物性格已经确定,我无法左右她们的抉择,但是,保持着故事的线路不变,但却有一千种视角和叙述方法,怎么去选择,这是可以由我把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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