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平安从“善良”、“乐于助人”的楚雄、张楚峰、卓彦手中,或者更确切的说是从楚雄手中得了两百两银子的“赞助”后,径直返回家中,叫上了刘牧、刘大刀、刘大锤以及刘大钢四人,从提刑衙门借了一辆马车,马不停蹄的直奔应天兵部衙门。
事不宜迟,既然已经得到了朝廷批文,那就应该第一时间将朝廷批文变现,从应天兵部衙门支取兵备粮饷,以最快的速度组建民兵团练。
现在时间就是金钱,时间就是生命,团练早一日组建,早一日训练,才能早一日成军,才能在这倭患日益严重的时代早一日发挥作用。
朱平安考虑到兵部衙门支给自己的不一定是银票,很有可能是银子。
五千两银子有多重?!明朝“计量”采用是十六两位一斤,也就是十六进位制,即“百两不用想,六斤零四两,千两不用算,六十二斤半!”,五千两也就是312.5斤。三百多斤呢,朱平安一个人可拿不动这么多银子,所以朱平安叫上刘牧他们四人,帮着搬运兵备饷银以及路途安保。
应天兵部衙门距离提刑按察使司衙门不远,朱平安一行盏茶时间就到了。
“我乃江浙提刑按察使司佥事朱平安,奉命执掌兵备,今收到朝廷批复,特来贵衙支取所批复五千两饷银。”
朱平安一袭五品官服,出示令牌顺利进入兵部衙门,向值守小吏道明来意。
“朱大人,支取五千两饷银兹事重大,非尚书大人不可做主,还请稍后,容我禀明尚书大人。”值守小吏不敢怠慢,立刻向里通传。
“有劳禀明张尚书。”朱平安点了点头。
此时的兵部尚书是张经张大人,历史上有名的大人物,一个受人尊敬的大人物,朱平安在现代了解甚多,对见到这位历史人物,心里面还蛮期待的。按照历史记载,张大人在年初的时候从京城调到应天担任应天户部尚书,三个月前又从应天户部尚书调任应天兵部尚书。
“朱大人,尚书大人有请。”
很快小吏便小跑着返回了,带朱平安前去拜见应天兵部尚书张经。
“下官朱平安拜见张尚书。”朱平安见了张经后,拱手拜见。
这是朱平安第一次见到张经,视野中张经身材魁梧,又带着一股子儒雅气息,这第一眼就给人一种儒将气质和文才武略兼备的印象。
张经在朱平安见礼后,目光如炬的上下打量朱平安,足足看了三秒之多。
我衣着仪表什么问题吗?
朱平安被张经看的都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衣着仪表有什么不当的地方了。
“我听人禀告说,你要支取五千两饷银。”张经足足看了朱平安三秒后,才缓缓开口。
“正是。下官奉命承担江浙提刑按察使司整饬兵备之职,提领民兵,为便于工作开展,特向朝廷申请了一万两兵备饷银,现今朝廷已批复五千两饷银,令下官前来贵衙支取,这是朝廷所批复的公文,还请大人审阅。”
朱平安拱手回禀道,言毕从怀里取出朝廷的批复,双手递呈张经。
“公文不必了,本官这里也有一份。”张经摆了摆手,没有接朱平安递来的批文。
“下官此次便是来支取批复的五千两饷银......”朱平安拱手道。
“朱大人,弱冠否?!”张经没有接朱平安的话,看着朱平安问道。
“下官尚未弱冠。”朱平安如实回道。
“朱大人,可曾将兵否?”张经闻言,又问道。
“下官数月前靖南知县任上,曾两次组织军民守城。”朱平安回道。
“我所言,正式将兵。”张经又补充道。
“那下官未曾正式将兵。”朱平安闻言,如实回道。
“朱大人,欲提领何地民兵?”张经又问道。
“江浙本地。下官已经招.....”朱平安如实回道,接着便要进一步说明自己招降山贼的事。
“那朱大人请回吧。”
张经打断了朱平安的话,面无表情的说道,说着端起了茶杯,以示送客。
什么?!让我回去?!朱平安闻言,不由怔住了,抬头看向张经,“尚书大人意思是?!”
“我的意思应该很清楚了吧,朱大人何必明知故问。”张经面无表情道。
确实,张经的意思确实很清楚,拒绝!朱平安又岂能看不清楚。不过,为什么?!我是奉朝廷批复前来支取银两,朝廷批复在这里都行不通了吗?!
朱平安清楚,但是不接受,抬头看向张经,再度拱手道,“张大人,下官是按朝廷批复前来贵衙支取五千饷银,并非无中生有,还望大人给予方便......”
“本官收到了朝廷批复,但是并未收到朝廷批复的银两,本衙无饷银可供朱大人支取,所以,朱大人请回吧。等到本衙收到朝廷批复的银两,朱大人再来支取吧。”张经目光与朱平安对视,淡淡说道。
呃!
朱平安闻言,深吸了一口气,没想到来应天兵部衙门支取兵备粮饷会遇到阻碍,没想到张经会拒绝自己。没道理啊,这是自己和张经第一次相见,不存在以前得罪过张经的可能。而且,张经也不是严党,甚至张经还反对严党,张经也不可能因为自己得罪了严党,而给自己使绊子啊。另外,自己是奉朝廷批复支取响应,有理有据,合规合法啊。
想不通,真的想不通,朱平安想不通张经为何会如此坚决的拒绝。
“张大人,贵衙为兵部衙门,所代表的便是朝廷。”朱平安目光与张经对视,缓缓说道。
朱平安这么说的意思就是,你们衙门是应天兵部衙门,是陪都兵部衙门,跟京城兵部衙门是同级的,你们代表的就是朝廷,你们衙门里的库银就是朝廷的库银,按照批文,你们衙门直接给我就可以,无需再等待京城兵部衙门按照批复给你们银两。
“朱大人所言极是,不过朝廷财政紧张,我衙不如京城兵部家底厚,财政更是紧张,早已入不敷出,赤字频频,目前并无余银可供朱大人支取。”
张经缓缓道,再一次拒绝了朱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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