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看在允叙的份儿上,你也不能见死不救吧?”
“你没资格提起他的名字!”冷霏霏猩红着眼睛,片刻,她深呼吸,“你要多少?”
唐健常年吸毒的眼睛早就没有光泽,连面色都暗黄难看,听到冷霏霏的问题,他兴奋的伸出两根手指,“不多,两百万就行。”
“我知道你的住址,一周之后,我会把支票寄给你。”
*****
冷霏霏一刻也不想多呆,转身离开的同时,唐健忽然追上来,一把攥住冷霏霏的手臂——
一刹那,潜伏在心里最深处的恐惧像是洪水一样爆发,冷霏霏全身剧烈的颤抖,喉咙发出惊恐的尖叫声……
她强烈的反应也让唐健愣住了,但还没来得及收回手,唐健便被人从背后拉住,他被迫转过身,迎面一个坚硬的拳头便把他打翻在地。
这一切快得让人看不清究竟是如何发生的,冷霏霏恍如站在另一个世界,看到一身黑衣的楚天霖如同修罗,神情狰狞地一次次将拳头高举在空中。
唐健哀嚎声响彻云霄,他抱着头大叫,“救命啊!杀人了啊!”
楚天霖黑眸危险的眯起,声音比寒风还要凛冽道,“死了正好,把你埋在这儿倒也方便。”
唐健闻声从双臂中抬起头,他认出了楚天霖,更是大惊失色,“楚天霖,你敢跟我动手?!杀人是要坐牢的!我要告你!我要告你!”
楚天霖的薄唇倏然划开一抹充满戾气的笑弧,男人眼底最深处闪动着的是诡异的寒光,让人不寒而栗。
雨点似的拳头落在唐健的身上,这个时候他还在想,楚天霖怕什么?他只知道很多人都怕楚天霖,可什么是楚天霖惧怕的呢?
没有!
楚天霖在圈子里的风评并不好,熟知他的人都说他脾气不正,怪异的很。一旦惹得他翻脸,便再也没有翻身之处。
想到这一点,唐健开始求饶。
可楚天霖依旧还是面无表情,只是一个劲儿的揍他。
渐渐地,唐健的声音变小,到最后呜呜两声,翻了个白眼昏了过去。
即便这样,楚天霖却丝毫没有收手的意思,他仅用一只手揪着唐健的衣领,将已经满脸血迹的中年男人从地上拽起,紧跟着,挥起沾着血迹的拳头——
在拳头即将落下的一刹那,一个柔软的东西紧紧包裹住他的手。
就像一汪清水,将坚韧强硬统统包裹起来。
于是,戾气消弭,男人身上恶魔一般的气焰顿时无影无踪。
楚天霖微转过头,对上冷霏霏茫然又可怜的目光,她无措地看到地上昏迷过去的唐健,然后颤着声音对他说,“别打了,别为他坐牢,不值得……”
楚天霖眉间的折痕变深,松开手后,他反手把她的小手攥住,“有我在,别怕。”
他简单几个字,把她的脆弱统统勾了起来。
她望着他,阳光下的男人英挺伟岸,阳光将他的五官勾勒得更加深邃迷人,他的眼神坚毅,英勇如盖世英雄。
冷霏霏的眼眶涌上热流,她上前一步,将自己埋在他的怀里。
他的身上温度很高,淡淡的烟味,淡淡的洗衣皂的味道,混杂着钻进她的鼻子。听着稳健的心跳声从这具挺拔健硕的身体中传到耳边,从来没有这一刻,让冷霏霏如此的安心。
她还在发抖,不知道是冷的还是其他,楚天霖压制住胸口翻涌上来的情绪,将身上的大衣脱下罩在她的身上,两人从墓地走到不远处楚天霖停着的车前,她难得乖顺,被他推上了车。
楚天霖没有马上启动车子,冷霏霏双手紧紧搅在一起,等颤抖不再那么厉害,抬起头来,这才发现楚天霖正垂着难懂的黑眸看着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
她静静地和他对视,然后率先低下了头。
随后,她看到他手上的伤痕,手骨骨节处都是红肿和破皮,还渗出了不少血迹。
她默默地从口袋里拿出湿巾,打开,然后拉过男人伤痕累累的手,一下一下,很轻的擦拭着他的伤口。
沉默中,她缓缓开口,“唐健是我的继父,回到冷家之前,我一直住在唐家。他……他的恶习很多,喝醉了或者赌输了钱,都会打我和妈妈。后来我妈受不了他,成天不回家,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只能留下来。”
楚天霖听着,薄唇紧绷成一条直线,被她刚刚擦干净的手紧攥起来,伤口又裂开。
她依旧耐心地处理他手上的伤,低垂着眼睑,继续说,“不过唐健清醒的时候还算好,就算是喝醉酒我也能应付。只是当他犯了毒瘾,产生幻觉,就真的完全失去理智了……”
楚天霖没有说话,只是将手抽了出来,手掌心轻轻抚着她冰冷毫无血色的脸颊,带着如水一样的温柔。
冷霏霏贪恋他的温度,猫儿一样在他的手心中蹭了蹭。
“那个时候,只有允叙保护我。”冷霏霏陷入记忆中,瞳仁痛得猛缩,“唐允叙,唐健的儿子,他那样的人渣竟然会生出允叙这样的人。只可惜,允叙的身体不好,最后……也死了。”
“冷霏霏,抬起头来。”
隐约听到熟悉又低沉的男声,将冷霏霏从纷乱的思绪中解救出来,她恍惚地抬起头,看道他漆黑的眸子,那其中的深沉让她莫名的沉静下来。
“唐允叙只是过去。今后,你还有我。”
他一字一句,把承诺敲进她的心坎。
*****
冷霏霏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睡着了,只是睡得并不安稳。
这么多年了,她很少梦到过唐允叙,这个人就像是被封存的记忆,即便,有些时候,她非常的想念他。
她梦到了小时候,她刚去唐家过第一个春节,唐健的母亲很不喜欢她和苏之莲,处处给他们脸色看。年夜饭也吃的很别扭,冷霏霏那时候还小,无肉不欢,唐健的母亲瞧不起她,趁苏之莲不在的时候,阴阳怪气的骂她是要饭的。
冷霏霏被骂得不敢造次,到了夜里,肚子饿的咕咕叫,又不敢出房间,一个人团在床上捂着空空的胃,委屈地直掉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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