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暖跟主持通完电话,下意识地找齐景琛,刚拨好他的号码,想起他今天有饭局,又按掉了电话。
这些日子,李嘉珍因为孙子上山,情绪低落,拖着个拉杆箱跑到首都去了。
想着应该不是太严重的事,初暖叫上张妈,让张叔司机开车去银行取了两万块现金,然后直接去宝光寺。
初暖顶着烈日到山上,寺庙大门紧闭,门可罗雀,当然也不见一个闹事的尼姑。
等她跟张妈还有张叔司机走近,门立刻开了,出来一个少年和尚:“施主,是来找不戒师叔的吗?”
初暖点头,四下看了看:“今天怎么没有其他香客?”
“哦,主持说了,今天休息。”
等几个进去后,少年和尚往外东张西望了会儿,又关上寺门,不忘用粗粗的门栓把门扣紧。
……
初暖是在老和尚的禅房里找到的齐皓轩。
老和尚盘腿坐在榻上,闭着眼,嘴里念叨着什么,手里捻着一串佛珠,齐皓轩拿了个木鱼柄,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木鱼,初暖走到产房门口,刚好听到老和尚说:“不戒,注意力要集中。”
少年和尚上前敲了下门,低声道:“师祖,不戒师叔的母亲来了。”
老和尚亲自来开的门,一见到初暖就眉开眼笑,捋着胡子,齐皓轩已经跑出来:“小暖!”
齐皓轩的胳臂已经被接好,看不出受过伤,就是眼角有一块淤青,初暖看了直心疼,至于齐皓轩怎么就调戏了对面山头尼姑庵的尼姑,老和尚给出了一个合理的解释:“误会,纯粹是误会。”
初暖狐疑地看向小家伙,齐皓轩立刻点头,表示确实是这么回事。
“施主要是还不放心,可以带不戒下山住几天,只是到时候要麻烦你再送过来。”老和尚笑着道。
初暖摸着孩子的头,心中欣喜,显然没想到还能这样子。
她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里面装的是厚厚两叠人民币,递给老和尚:“大师,麻烦你替我转交给静修庵的主持,我现在怀孕不方便,这是我们一家捐的香油钱,等下次我跟丈夫一定亲自去静修庵跟主持赔礼道歉。”
老和尚没有推诿,接过信封,双手合十:“那我就替静修庵谢过施主了。”
正打算领着齐皓轩离开,老和尚却突然道:“施主,刚才给不戒涂的跌打酒,是我私人的,而且今天刚拆封。”
初暖:“……”
……
主持亲自送母子俩下山,等轿车离开,才安心地叹口气:“总算是送走了!”
“师父,那群尼姑放话了,说吃完午饭还要过来。”小徒弟跟在主持身边,有些不安地说道。
主持斜他一眼,伸手拍了下他光秃秃的脑门:“出息!我们行的正坐的端,大可以敞开寺门跟她们据理力争。”
小徒弟:“……”
*****
初暖算着时间,觉得齐景琛应该快结束饭局,才给他打了个电话。
齐景琛得知齐皓轩要回家住几天,似乎还有些惊讶,但又听初暖说,齐皓轩在寺庙里闯了祸受伤,他的反应倒没多大,像是已经习以为常,只是挂了电话后,他便起身,拿了自己的外套,跟酒桌上的其他合作伙伴道别。
“这正兴头上,怎么就走了?”有老板挽留,说要喝个不醉不归。
齐景琛笑,心情不错:“家里的孩子刚从外面回来,另一个刚才挺着大肚子去接了。”
在场的都知道齐景琛新婚没多久,尤其是他后半句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人家疼老婆,也不再阻拦,只是纷纷举着酒杯道:“到时候满月酒,别忘了算我们一份!”
“一定。”齐景琛拿起酒杯,回敬了一杯,喝完离开饭局,留下属在包厢里招待。
……
‘丸子’也跟着回了家,初瞧见初暖时,狗腿地甩着尾巴,围住她绕了好几圈,亲昵地呜呜叫着。
下了山,看到熟悉的车子,‘丸子’撒腿就冲过去,欢喜地汪汪大叫。
只是在上车的时候,发生了一点小意外——
‘丸子’往前一窜,眼看就要跳上来,后背皮肤被张妈一揪,重新拖出了车外。
初暖知道张妈的顾虑,这段日子在寺庙,斗牛犬没打疫苗,也没洗澡,身上恐怕已经不干净了,所以当张妈提出带着‘丸子’打车回去,她也没反对,‘丸子’两只前肢拼命地挣扎,最后睁着一双眯成缝的狗眼跟张妈互瞪。
*****
回景园的路上,初暖开始盘问齐皓轩,‘调戏尼姑’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家伙的嘴巴很牢,咬定了老和尚那番说辞,初暖无奈,见问不出来,也没再多聊这个话题。
齐皓轩舒适地靠在后座上,玩着自己胖胖的小手指,偏过头瞅瞅初暖,过了会儿,问她:“这次,我要在家里待几天啊?”
“你想住几天就住几天。”初暖揉着他柔软的头发,语气里满是不舍得。
结果,齐皓轩非但没有欢欣雀跃,反而发愁了,嘟着小嘴:“可是,师父布置给我的功课我还没做完……”
初暖算是听懂了,小家伙这是还没到家,就已经想着回寺庙去。
暗暗的瞟了眼小家伙,直觉他有事瞒着,不然眼珠子不会咕噜咕噜转得飞快。
……
车子驶进景园,开到家门口停下,初暖刚下车,一眼就看到了停在车库里的黑色揽胜,神情颇为诧异。
然后,她看见驾驶座车门开了,齐景琛从车上下来,手里还拿着车钥匙。
齐景琛一抬头,也发现站在栅栏外没有动的女人,两人算前后脚到家,见她露出笑容,他也跟着笑起来。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初暖问这话时,他已经走过来,替她拉开了栅栏门。
齐景琛拿过她手里的手提包,很是随意地说:“吃完饭,没其它安排,坐着也是坐着,就回来了。”
初暖因为他这句话,心中瞬间百花齐放。
她哪里不明白,他是为了自己跟孩子才回来的,像这些饭局之后,真想要安排节目,又怎么会无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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