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女人？”初暖眯着眼，像是吃味地追问一句。
“……没有。”
齐景琛抿着嘴轻笑，顺势把她拥住，低头，薄唇扫过她的头发：“大老爷们倒有几个。”
初暖没接话，他又说：“那晚上交公粮的时候，你好好检查检查。”
“不正经。”初暖习惯性地去捶他的肩膀，见他的眉头微微皱了下，才倏地想起，他的左手臂还受着伤。
“有没有怎么样？”
这下，轮到初暖急了，怕自己没轻没重，导致他的伤口裂开。
齐景琛垂着眼，看她一副焦急红脸的样子，心里起了逗弄她的想法，听她这么问，嗯了声：“有些疼。”
初暖要去喊护士过来给他重新包扎。
齐景琛拉住她，搂着她，低着声道：“吓唬吓唬你，就当真了？”
“明明知道我会当真，为什么还要吓唬我？”初暖双手圈着他的腰，不敢去碰他的手臂，一想到他可能是自己拿刀划伤自己的手臂，她一颗心都提起来，抱紧他：“答应我，任何时候，要注意安全。”
她稍作停顿，才把自己下午去派出所的事情告诉了他。
过了许久，他才松开她，拂开她黏在唇边的发丝，目光沉敛又温柔：“蒋律师刚才已经到首都了。”
*****
蒋律师不仅是西城最好的律师，也是整个大陆律政界里数一数二的大状。
晚上，初暖跟着齐景琛，去酒店见了蒋律师，齐景琛之前说的朋友也在，四个人要了个小隔间，点菜吃饭。
这回蒋律师过来，是特意负责秦翩羽的案子，当然，是负责控告。
也许是顾忌初暖这个孕妇，三个男人都没有抽烟，只是把案子的情况分析了一下。
按蒋律师的话来说，数罪并罚，足够秦翩羽把牢底坐穿。
“换做一般有钱人家，或许还能想到一个办法。”蒋律师卖起了关子，他含笑地看了看另外三个人。
初暖想了想，试探地说：“是不是让医院开出关于秦翩羽精神方面有问题的证明？”
三个男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她。
初暖红了脸。
蒋律师却大笑了，点头：“就是这个，不过，她得罪的人背景太大，恐怕没什么医生愿意接这个烫手山芋。”
齐景琛也笑，抬手摸了摸初暖的头，狭长的眼弯弯的，瞅着她，看上去真的很高兴。
“我去一下洗手间。”
初暖窘红着脸出去，刚巧，跟迎面走来的两人打了个照面，没想到，会在这里又碰到了于蔓灵。
*****
吃完晚饭，回去的路上，初暖把自己在酒店碰到于蔓灵的事情告诉了齐景琛。
“她跟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在一起。”姬阳明保养得好，又常年锻炼，看上去，确实不像是一个古稀老头。
初暖想到于蔓灵跟那个老头客套的样子：“于蔓灵是不是打算请人在秦翩羽的事情上帮忙？”
说着，她偏头看向身边的齐景琛。
因为她的坚持，齐景琛没有开车过来，两人坐的是出租车。
齐景琛握着她的一只手，听她冥思苦想地说了很多，他倒是一点也没把于蔓灵找帮手的事放在心上。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帮手，并不是那么好找的。”
初暖见他故作神秘，知道他吃饭时也出去接过电话，难道他也瞧见了什么？
齐景琛看她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笑了下，瞟了眼前面的司机，挨近初暖的耳朵，小声跟她说：“你口里的老头，是姬少爷的爷爷姬阳明，他的这一生，极富有传奇色彩。”
“什么意思？”
听他说得这么诡秘，初暖也来了兴致，看了眼司机，用只有他听得到的声音追问。
“姬阳明本是个山村小子，后来靠本事娶了一位富家千金，步步高升，在第一任太太过世后，前后又娶了三任，每一任的娘家家底殷实，有人就说，姬阳明的婚姻就像是一场场的投资，每回都满载而归。”
“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缺点，姬阳明的缺点，便是好色。”
初暖回想起走廊上，于蔓灵挽着那个老头的一幕，蹙了下眉头，又听到齐景琛说：“他快八十岁了，但这些年，身边不乏年轻的女伴，尤其在第四任太太死后，更是肆无忌惮，有一回，面对媒体采访，他还坦然地跟记者聊起他那些风流韵事，并坚称自己是风流而非下流。”
这年头，有钱人的好色是‘风流’，穷光蛋的好色便是‘下流’，初暖觉得这个姬阳明着实猥琐。
她想象不出，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头还跟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厮混的画面。
“那于蔓灵这次是……”
齐景琛握紧她的小手，包裹在自己温热的掌心：“破釜沉舟吧，秦家现如今，不落井下石就好了，还有于家，自身难保，更不会来帮一个把他们害到现在这一步的罪魁祸首，那么于蔓灵只能另找途径。”
初暖也发现，于蔓灵再坏，对秦翩羽这个女儿倒是真心。
不过——“姬阳明会看上于蔓灵？”
于蔓灵的年纪着实不小了。
齐景琛轻笑，望着她脸上不相信的神情：“感情的事谁说得好，半老徐娘有半老徐娘的好，于蔓灵要真的有了这个打算，她的手段不差，进陆家恐怕也不在话下。”
最后半句话，他说出来时带了戏谑的口吻。
至于姬阳明会不会帮于蔓灵来跟齐家和欧阳家作对，齐景琛可以肯定，他还不会好色到看不清目前的形势。
尤其是姬阳明这种，靠着女人的家当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商人，看似多情实则最为无情。
“不过——于蔓灵她会答应吗？”
她虽然没跟于蔓灵多加接触，但也了解到，于蔓灵是个心高气傲的女人，应该不至于这样委身与一个老头。
“换做以前，也许她看都不会多看一眼姬阳明，不过现在……她是聪明人。”
说到这里，齐景琛看向她，见她神色无异，才继续道：“她现在已经可以算一无所有，这些年，锦衣玉食的生活足以磨灭一个人的傲气，让她在困苦面前变得不堪一击。还有，得看她愿意为了秦翩羽这个女儿做到什么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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