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暖的手机早就被收缴了，她摸进付霞的裤袋，里面，果然有一部手机。
“打电话给宪华……他……现在，应该跟警察在一起……”付霞多说一个字，伤口就疼一分。
初暖按着她伤口的手，也已经满是温热的血，她一边打开通讯录一边让付霞不要再说话。
*****
欧阳烨熠跟欧阳宪华还有警方赶到郊外的老房子，除了被绑的司机，歹徒早已人去楼空。
“我也不知道他们去哪儿了，但他们把欧阳太太跟初小姐一起带走，说是没有警察就会半途放人。”
警方负责人听了这话，对欧阳宪华道：“我看对方，也不是亡命之徒。”
欧阳烨熠心急如焚，想到初暖可能会有危险，问警方负责人：“有没有办法查到他们现在在哪儿？”
“已经在联系交警那边，应该很快——”
警方负责人话还没说完，欧阳宪华的手机有电话进来，是付霞的号码，他立刻接起，但随即脸色大变。
“你们在哪里？”他一边说一边往外快步走，一颗心咚咚地跳。
电话那头，初暖看了看四周，她不熟悉首都，倒是付霞吃力地报了个大致的位置：“在这附近。”
欧阳烨熠跟出来：“宪华，情况怎么样了？”
“付霞被歹徒捅了一刀。”欧阳宪华双目猩红的说。
……
齐景琛一路闯了四个红灯，他修长的手指，染了血，紧紧地攥着方向盘，盯着前方路况，神经高度紧绷。
然后，被他随手丢在旁边的手机响了。
齐景琛瞟了眼号码，是付霞的，他接起，开口第一句便是：“在哪里？”
听到电话那头的熟悉男声，初暖忐忑不安的情绪，有短暂的缓和，然而，身处荒郊野外，怀里的付霞又止不住血，令她整个人都有些慌乱，对着齐景琛只说了一句：“大嫂受伤了。”
齐景琛从她的声音判断出她相安无事，捏着手机在耳边：“你们还在郊外那个旧房子里？”
“……没有，他们发现事情败露，把我们带走了。”初暖说话时，声带有轻微的颤抖，牙齿直打颤。
齐景琛也顾不上交通违规，暂时把车停在了路边：“把地址告诉我，我马上过去。”
付霞的身上不仅仅是血，还是因为疼痛渗出的冷汗。
初暖见她情况不好，更加担忧，听到齐景琛这么问，才想起自己还没说她们在哪儿，立刻告诉了他。
齐景琛重新发动车子，在前面的十字路口，掉转了车头，边对初暖说：“别慌张，我已经在去的路上。”
“你好好开车，不要讲电话了。”
初暖担心他，齐景琛听了，脸色稍缓，知道她害怕，放柔声音安抚她：“大嫂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她的左手还牢牢捂着付霞的伤口，但因为失血过多，付霞的脸色苍白，意识也变得不太清醒。
初暖忙低头叫唤付霞，不让她这么睡过去。
“是怎么受伤的？”齐景琛不敢挂电话，这个时候的初暖，需要精神上的支柱。
他虽然不住在首都，但也知道，歹徒把她们放下的地方，人烟罕至，况且，她又刚经历了绑架。
初暖话还没说，眼底已经涌起泪水。
因为慌张，因为担心，也因为内疚，要是为了救她，付霞也不会出事。
齐景琛见她久久不说话，听出她可能在哭。
“你别哭，”他刚用另一部手机通知齐逸明，这会儿有电话进来，还在通话的手机，也有好多条短信进来，轿车内，也弥漫了血腥味，他的左手臂，也没包扎，他对初暖道：“你一哭，我没办法专心开车。”
初暖听他这么说，努力止住眼泪，不让他分心。
“你还要照顾大嫂，你如果只顾着哭，她怎么办？我很快就到了，你乖点，在那里等我。”
初暖低低地嗯了一声，结束通话，她丢下手机，双手都按着付霞出血的伤口。
她在付霞的耳边轻轻道：“坚持住，救护车很快就来了。”
付霞原本快晕过去，听到耳畔温柔又关切的声音，幽幽睁开眼，视线涣散，望着初暖有片刻的失神。
她动了动因为失血过多而发白的嘴唇。
初暖听不真切：“你说什么……”她低下头，把耳朵凑到付霞的嘴边，然后自己的手被牢牢地握住。
她听到付霞说了两个字——真好。
付霞的手攥着她，气虚不稳，像是自嘲地喃喃：“你平安就好了，你不知道，你对爸意味着什么。”
初暖看出，付霞是跟欧阳烨熠一样，疼爱自己的。
见付霞的脸色越来越不好，初暖紧紧地反握住她的手。
“大嫂，别说话，我在这里。”初暖听到了救护车的声音，心中一喜：“医生到了，再忍忍，会好起来的。”
付霞没力气再说话，但始终握着初暖的手，因为初暖一直在旁边说话，她才没有睡过去。
*****
救护车到的时候，欧阳烨熠他们也到了，还有紧随的警车。
医护人员把付霞放置到担架上，欧阳宪华一下车，冲过来询问：“我太太她，有没有什么大碍？”
“我们尽量施救。”
欧阳宪华跟着上了救护车，一路都紧紧握着付霞的手。
“暖暖，你有没有怎么样？”欧阳烨熠脸色不好，搭在初暖肩上的手，因为后怕还在微微的颤抖。
初暖摇头，她的脸颊红肿着，脖子上也有伤，她的视线，落在那辆救护车上。
欧阳烨熠也担心儿媳妇的情况，付霞是因为初暖受的伤。
“爸，你跟着一起去吧。”初暖说，现在的欧阳宪华关心则乱，需要再有个亲人在旁边。
救护车里医护人员不少，还要进行抢救，她是孕妇，上车只会给他们添乱：“景琛他已经往这边赶了。”
见欧阳烨熠不放心，初暖又道：“警察同志也都在，不会再有事的。”
……
等救护车走了，初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一阵刺疼。她忘了跟医护人员要一些纱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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