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到电话匆匆从另一家医院赶过来,也没用早餐。
床柜上放着一个崭新的热水壶,还有一叠一次性纸杯。
齐景琛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刚要坐回去,听到一阵因为饥饿发出的腹叫声,侧头看向床上把自己包成蚕蛹的老头,过了会儿还是问出了口:“想吃什么?我去楼下买。”
齐逸明不吭声,一动也不动,估计火气还没有消仿。
齐景琛的脾气跟齐逸明还是很像的,说不出服软讨好的话,他点了根烟,在病房里抽了一口,缓缓吐出白色的烟雾,然后转身走去门口,刚拉开病房门就看到了正好过来的初暖跟齐皓轩。
他夹着香烟的手,往后虚掩上了房门,至于烟,也被他随手丢进旁边的垃圾桶里。
“伯父他……还好吧?”初暖往病房里瞅了一眼。
对老人家的身体,她很担心,毕竟是因为她才引起的,所以叫醒齐皓轩后,着急地打车过来了。但这会儿,看到齐景琛还能气定神闲地这么跟自己说话,说明齐逸明应该没什么大碍。
“在里面睡觉。”齐景琛低头看了眼在打哈欠的儿子,话还是问初暖的:“吃过早餐了?”
初暖摇头:“来的时候有点急,所以没买。”
齐景琛的心情还不错,俯身抱起了儿子,拍拍儿子的背,说:“走,下去吃早餐。”
“你们去,给我带一份上来,我先进去看看伯父。”
初暖觉得过门不入不好,他们站在门口说话,齐逸明可能听到了:“我不是很饿,对了,伯父吃过了吗?”
忽然,病房里发出一阵响亮的咳嗽声,初暖顾不得其它,跟齐景琛说了句‘给我带点就好’,推开门进去了。
……
初暖走进病房,瞧见齐逸明正用被子紧紧裹着自己,她喊了他几声,都不见床上的人回应自己,但她也知道,齐逸明没有睡着,刚刚还咳嗽来着。
“伯父,你嗓子不舒服,我给你倒杯水吧。”初暖用两个纸杯来回倒水,想尽快把白开水弄凉。
床上的人,适时重咳一声,像是为了响应她的那句‘嗓子不舒服’。
初暖在旁边的衣柜里找到个枕头,放到床头,一边对齐逸明说:“伯父,我扶你起来,你先喝点水。”
齐逸明坐起来,板着脸,斜了眼那杯水,不喝!
“皓轩呢?”他环顾了一圈病房,居然没有发现孙子的人影:“我生了病,他怎么不来医院?!”
初暖瞧着老爷子精神的模样,一点也不像是生病,但还是乖顺地伺候着:“他跟他爸爸吃完早餐就会上来。”
一听这话,齐逸明瞬间不高兴了,黑着脸就要驱赶初暖出去。
“那我打电话让他们马上回来。”初暖看出老爷子不高兴的原因,说完真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给齐景琛。
齐逸明虎着脸:“谁让你打了,给我把手机放下,坐好。”
老爷子想见孙子,又舍不下脸,初暖坐下后把装了水的纸杯递给齐逸明,嘴边抿着笑:“皓轩早上一听说您住院了,连早餐都没吃,一定要我先带他来医院,刚才我们以为您睡着了,所以我就先让景琛带他去吃早餐,刚才皓轩还说要给您带早餐上来。”
刚才隔着门,齐逸明只是知道母子俩过来了,没听清楚他们具体的谈话内容。
所以,听到初暖这么说,齐逸明的脸色缓和了,扫了她一眼:“嬉皮笑脸的,以为这样子我就不跟你们两个计较了?哼!”
话虽是这么说,但他还是接过初暖手里的杯子,喝了一口水,肚子也有一些饿了。
“伯父,昨天对我说的话,我想了很多,从小到大,除了我妈妈,很少有人还像您这样,以一个长辈的身份来教育我,我在年轻的时候犯了错,以致于现在,还要给景琛,甚至还会给齐家带去麻烦。”
齐逸明哼了一声,那神情像是在说,你自己知道就好。
初暖停顿了会儿,又问:“不过,伯父,我很好奇,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怎么,天知地知你知他知,就不允许我知道了?”齐逸明说着,看了眼她:“照理说,有些事我不该管,但既然来首都了,那就得管!”
话音刚落,病房的门开了,齐皓轩捧着一个小小的西瓜进来,身后是拎着早餐的齐景琛。
以往看到齐逸明会立刻讨好凑过来的孩子,今天进来后,别说是叫一声‘爷爷’,连看他一眼都没有,跟初暖口中急着来探望他的说辞差得不是一点点,齐逸明觉得,一定是齐景琛又在楼下说了挑拨离间的话来刺激自己的乖孙。
“怎么不叫爷爷?”初暖拉过齐皓轩的小手,看到了那个西瓜:“是特意给爷爷买的吗?”
齐皓轩抬了抬眼皮,在齐逸明殷切的目光下淡淡道:“哦,爷爷不喜欢吃西瓜,这是我给自己买的。”
爷爷不喜欢吃西瓜,爷爷不喜欢吃西瓜……齐逸明虽然是不怎么爱吃西瓜,但听到齐皓轩这么说,心里还是难受,就算他不喜欢吃,难道不能先问问他吗?也许,他现在喜欢吃了呢?
齐逸明在孙子这里没讨到好处,立刻迁怒到儿子身上,瞧着齐景琛带上来的那碗粥,开始挑三拣四。
“爸爸,我就说不用买的,你看现在多浪费。”
齐逸明看着用勺子舀着西瓜的齐皓轩,不相信这话是从一向乖巧的孙子口中说出来的,初暖也不知道今天齐皓轩怎么回事,低声叫了他的名字,小家伙一脸不解:“我说的是实话,难道浪费不可耻吗?”
“……”
齐逸明气得不轻,伸手按床头铃,很快护士就来了,他怒瞪着那糟心的一家三口,让护士把血压测量仪拿过来。
“哎哟,老首长,您的血压刚量过,很正常,怎么又要量了?”
护士很普通的一句话,但这会儿听在齐逸明耳里,那就是嫌他麻烦嫌他墨迹,跟齐景琛他们是站在同一阵营的,就是为了膈应他,不让他舒坦,想要他的血压爆表,到最后,索性把被子往头上一盖:“气死我气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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