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暖没说话。
“既然已经决定在一起，那就赶紧领证，领了证，别人就死心了，幺蛾子也少一些，也不知道你们究竟在墨迹什么，再墨迹下去，第二胎都生下来了！”目光，扫了下初暖微微隆起的肚子。
“……”
初暖望着齐逸明，深吸一口气道：“以前，我也曾后悔过，为什么要那样做，要不然，我的生活也不至于那样痛苦，也不会这么多年来都有心结，但现在，看着皓轩，我觉得以前遭遇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原来你还骄傲了？”齐逸明指着站在那的初暖，眉毛飞起，“我看你就是执迷不悟，连最起码的思想觉悟都没有！”
“伯父，我知道错了。”
齐逸明：“……”
初暖：“我没有觉得骄傲，只是觉得自己很幸运，伯父你的态度，跟我设想的不一样，我以为……”
“我什么态度了？”齐逸明重哼，没再像一开始那么来气：“哪怕你怎么遮掩当年的事情，都会跟着你一辈子，这个社会，还有很多你触摸不到的阴暗面，人都有劣根性。当别人曝出来你以前的事情，他们会说你不诚实，遮遮掩掩，甚至于更难听的都有。”
初暖的鼻子抑制不住地酸涩，眼圈也是一阵温暖的湿意。
书房的门，就在这时，被重重地拍了几下，隔着门，是齐皓轩的叫嚷声：“爷爷，爷爷，你要吃宵夜吗？”
初暖想要去开门，齐逸明横了她一眼：“好好坐着。”
他亲自去开门，齐皓轩咧着小嘴站在门口，往书房里看了看：“爷爷，你跟小暖说完了？”
“你爸呢？”
齐皓轩指了指楼下：“爸爸在外面打电话呢！”
“去把你爸爸喊上来。”齐皓轩得令后，一下子蹬蹬地跑下楼去。
齐逸明板着脸回到书房里：“以为我不知道……”抬头看了眼初暖，冷哼：“还去搬救兵。”
……
齐景琛很快就上来了，一进书房，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初暖跟齐逸明，走过去：“谈完了？”
齐逸明很看不惯齐景琛这副装模作样、要死不死的德行，尤其是，得知了他早就初暖是欧阳烨熠女儿的事情，却在他这边瞒得严严实实的。因此，自打齐景琛进门，齐逸明的脸一直都是黑的。
“跟爸说了什么？”齐景琛跟初暖说话时，语气下意识地变得温柔。
初暖在他进来后，紧绷的神经就松懈了，握着他在自己肩上的手，倒是齐逸明冷嘲，心想，装，就装吧。
齐景琛见初暖神色如常，不像是受了委屈，攥着她的手要拉她起来：“天色不早了，今晚，我们先住酒店。”
突然，一张卷拢的报纸砸在了他的身上。
耳边是齐逸明的怒骂声：“你他妈翅膀长硬了，还住酒店！”
“……”
初暖不想让父子吵架，拉着齐景琛刚想劝。
那边，齐逸明突然起身，走到书桌边，拿了个键盘过来，走到齐景琛跟前，‘啪嗒’一下丢到他的皮鞋旁。
齐景琛低头，看了眼那个键盘，像是明白了什么，拽着初暖就走：“还是早点回去休息。”
“走吧走吧，”齐逸明在沙发坐下，幽幽地看了眼齐景琛的背影：“以后别怪我没给你机会。”
齐景琛停下脚步，回过身来。
齐逸明耷着眼皮：“当着孩子的面，我也不直说，但我的态度摆在这，你认个错，我可以重新考虑这件事。”
“我认什么错？”
齐逸明料到他是这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反应，转而看向初暖，道：“景琛不心疼你，那你自己来，我们齐家，家有家法，不管是儿子还是准儿媳妇，做错了事……”
只是他话未说完，齐景琛已经放开初暖，阴沉着脸回进来，走到了那个键盘旁边。
初暖也看出齐逸明的意思，老爷子心里有气，不冲她发作，却是把矛头指向了齐景琛：“伯父……”
“我教育自己的儿子，没你的事。”齐逸明是真想挫挫他的锐气：“我记得那谁说过，男儿膝下有黄金，这辈子不跪天地不跪父母，既然这样，还是不要勉强的好。”
齐景琛转开头，眯起眼看了会儿窗外，良久，他才对着那键盘，缓缓地弯曲膝盖，跪在了键盘上。
齐逸明是真的非常生气，所以这次没见好就收，没有哪个父亲，在得知儿子为了个女人，做了那些混账事后还能淡定，而且，齐景琛表现出来的，对他这个父亲的不信任更让他万分气愤。
“不想跪就别跪了，你心里不情愿，我看着还不舒坦。”
齐景琛沉默，没有说话，但另一条腿终究也弯下，右膝盖碰到了键盘上，他让初暖去外面。
齐逸明呵了一声，偏着头看向别处，混小子，这个时候还死要面子活受罪……
至于对初暖，齐逸明的心情也是极其复杂的，要说心疼也有，可其中也夹杂着生气，一种复杂的情绪。
可是，换个角度想想，就像欧阳明说的，倘若不是二十多年前的错误，她也不至于过得那么辛苦，自己的这位老领导，明里暗里说起当年那个徐茂彦是整件事的诱因，要不然，也不会有后来一系列的误会。
他知道欧阳明没有其它意思，不过是想让他心生同情，进而不会在这事上为难初暖。
齐逸明抬了抬眼皮，看着站在那不动的初暖：“傻站在那干嘛？让你出去就出去。”
初暖没走，咬着唇瓣，在齐景琛的后侧方跪了下来，抬头，迎上齐逸明的目光：“您要罚，就罚我吧。”
齐逸明哼了一声，嫌她多事，刚要驱赶她，却听到她说：“我就在这里，您也不用赶我走。仿”
“……既然喜欢跪，那就跪着好了。”齐逸明无动于衷，站起来，走到书桌边，开了电脑打算浏览网页，想打字发现没了键盘，索性随便选了部电视剧，点开颇有兴味地看起来，瞥了眼跪在键盘上的儿子，胸口的火气还没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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