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烨熠坐在客厅，看着初暖边低头摆弄那个小巧的琴盒子边慢慢走过来。
尤其是看着她脸上那温柔的神情，他的双手，扣紧了双腿膝盖，手背，青筋暴起，压抑得，呼吸困难。
“给皓轩买的？怎么，他想学小提琴了？”
初暖笑了笑，点头：“先随便买一把小提琴让他练练手，不过，还不知道他能练多久呢，上次还说要学画画，结果没画几天，就说手疼，不画了。”
“画画是需要耐性，初小姐呢？初小姐什么时候开始学画画的？”欧阳烨熠感觉喉咙干涩，因为心中突然萌生的想法，急切的想知道她小时候的事情。
初暖回想了一下：“大概是六岁吧，也有可能是五岁半，具体，已经记不起来了，当时是在乡下，我妈教我的。”
欧阳烨熠是知道那女人家中的情况，不算富足，只能算寻常人家，她又跟年迈的奶奶一起生活，一家子老的老，小的笑，要怎么担负得起孩子学画画的费用？
欧阳烨熠看着她，问：“小时候的生活，会不会过得很辛苦？”
初暖不明白欧阳烨熠怎么突然这么问，想到初碧蓉，莞尔：“虽然不算富裕，但对我来说，已经够了。”
“那你，想过你的爸爸吗？”
“年幼无知的时候，会想，但后来长大，就不想了。”初暖轻描淡写的语气。
“为什么不想了？”
初暖回望着欧阳烨熠的双眼，难得说了一句心里话：“既然结局是失望，为什么还要想？明知道最终只有我跟妈妈，何必要为了无关紧要的人让自己难受，而且我现在，对拥有的很满足，不需要更多了。”
话刚说完，初暖听到手机铃声，是她放在餐桌上的手机响了，起身对欧阳烨熠说：“我过去接个电话。”
欧阳烨熠目送着她离开，他这一生，都没有这般难受过，仿佛心头，被狠狠地剜去了一块，没有血，却空洞得可怕。那女人的一封信，可以让他放手，远走他方，却也不至于，让他有心酸到落泪的冲动。
*****
是齐景琛打来的电话。
初暖把欧阳烨熠还在的事说了，齐景琛顿了顿，说：“那就让他留下来吃饭。”
“……”
初暖倒不是想赶欧阳烨熠走，只是初暖怕他会吃莫须有的干醋！
“还是不要吧！”
“怎么不要？小暖，你顾忌什么？”他反问她，把她堵得语结，还带着逗弄她的兴味。
初暖想到李嘉珍上午在家里说的话，她握着手机，贴着耳朵，“你……有没有去医院看秦翩羽？”
那边没当即回答。
初暖又说：“妈已经跟我说了，秦翩羽的腿没什么大问题，就是会留疤！”
“你想让我去看她？”过了片刻，齐景琛才开口，一开口就给初暖添了气。
初暖不吭声，那头，他说：“这些事，不需要你操心，在家好好养胎，我过会儿就回去。”
*****
齐景琛给初暖打完电话，没一会儿就从公司离开，开车，顺便去一小接了儿子。
他到学校时，正好看到齐皓轩拿着一根树枝，背着大书包，跟一群闹腾的孩子在校园里追来追去，大声地叫嚷着，似乎在玩什么警察抓强盗的游戏，一瞧见校门口皱着眉的齐景琛，齐皓轩立刻安分了。
齐皓轩忙丢了那根用来扎人的树枝，走过去，乖巧地喊了声：“爸爸。”
“上车。”齐景琛没跟他多废话，不像其他家长，接了孩子，先往孩子脸上亲一口。
小家伙哦了一声，撅着屁股爬上这辆新买的揽胜，自觉系好安全带，转着小脑袋：“跟以前那辆一样。”
齐皓轩觉得今天爸爸的心情应该不错，不然，怎么会亲自来学校接自己呢？
他转着眼珠子，观察着齐景琛脸上的神色，试探地问：“爸爸，今天怎么不让张叔来接我？”
“他回家帮忙，他儿媳妇这几天待产。”
齐皓轩真觉得今天爸爸很开心，还这么耐心地回答自己的问题，又问：“什么是待产？”
齐景琛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打开储物格，从里面拿出一盒喜糖扔给齐皓轩：“待产，就是老婆生孩子。”
今天公司有高层新婚，给他带了盒喜糖，出来前，他顺手就拿了。
齐皓轩抱着包装精致的喜糖盒子，受宠若惊，听到齐景琛的解释，道：“那小暖呢，小暖什么时候待产？”
“大概七个月后。”齐景琛瞟了眼儿子，目光柔和了几分：“到时候，你要好好照顾妹妹。”
“为什么不是弟弟呢？”齐皓轩剥了个糖，“我比较喜欢弟弟，让小暖先生弟弟，再生一个妹妹。”
齐景琛倒不介意初暖多生几个，父子俩，难得没有因为意见相左而发生争执。
*****
齐景琛跟齐皓轩进了家门，看到初暖正坐在客厅沙发上，她也瞧见了他们父子俩时，颇为诧异。
“这些天，张叔请假。”齐景琛解释了一句，把齐皓轩沉沉的书包放到一旁。
齐皓轩瞪着眼，看到欧阳烨熠，贴着齐景琛的大腿，跟他一起上前，还有些担心他会抢他的平安符。
等走进了，微微噘嘴，小声嘀咕道：“你怎么来我家了？”
“我不能来吗？”声音虽小，但欧阳烨熠听到了，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钢铁侠玩具给他。
齐皓轩扫了眼，是最新版的，有些心动，但没接，抬头，看了眼齐景琛。
“别人给你礼物，就收下吧！”齐景琛开腔，带着笑，朝欧阳烨熠点头。
得到准许的齐皓轩立即接过玩具，咧嘴笑着说了声谢谢，然后抱着玩具去了楼上小卧室。
初暖已经跟欧阳烨熠说了留下来吃饭，欧阳烨熠同意了，原先齐景琛没回来，需要她一直陪着，现在齐景琛回来了，初暖就站起来，不打扰两个男人说话，“我去帮张妈做菜。”
路过齐景琛的时候，两人的手背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碰到了，他伸手，捏了捏她的手心，然后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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