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皓轩自言自语的声音就从屋里传来，“爸爸，你说小暖是喜欢猴子呢还是小马？我觉得她可能更喜欢小狗，嗯……不对，她应该最喜欢我，可我不会剪我自己……不过，爸爸，你确定要跟我们一起睡吗？这张床这么小，你睡着会不舒服的……”
到后来，小家伙无奈地叹了口气，又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却听不真切。
初暖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深吸了一口气，推开门进去，里面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抬头望过来。
齐皓轩坐在凉被上面，光着一双脚丫子，床上摆着五颜六色的彩纸，小胖手里是一把儿童剪刀。
“小暖，你洗完澡回来啦？”齐皓轩一瞧见她，龇牙笑着，扔了儿童剪刀就朝初暖扑过去。
初暖不去看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只是搂着齐皓轩坐在床边，很好奇地看向那些彩纸：“在剪什么？”
“小马。”齐皓轩举着半成品谄媚地递过来，一副求表扬的小表情，“是照着桌子上的那本日历上的那匹马剪的。”
初暖一偏头就瞧见半张印着马的日历纸摆在一旁，显然是被小家伙辣手摧残的，而他剪出来的……要不是他事先告诉了初暖，初暖还真看不出来那是匹马，但瞅着那忽闪忽闪清澈的大眼睛，还是笑着，鼓励地摸摸他的头：“真棒，剪得真像！”
齐皓轩抿嘴偷笑，一双乌溜溜的眼睛殷切地望着初暖，胖手抓住了初暖的手臂，“小暖，我还要上学，可能再过两天就要回去了，你会跟我一起回去吗？”虽然这儿也不错，但齐皓轩还是觉得西城好，他想念冰淇淋，想念蛋糕，还想念他的游戏机……
初暖一顿，第一反应便是看向齐景琛，直觉这话应该是他让小家伙跟自己说的，可他的目光却是一点儿都没扫过来，始终的落在电视屏幕上。
看着小家伙等待回答的又紧张又期待的表情，初暖笑了笑，抬手揉着他的蘑菇头，“那到时候，老师跟你们一起回去。”
话刚落，齐皓轩就已经搂住了初暖的脖子，小模样是高兴得不行，“小暖，不早了，我们快点睡吧！”说着，掀开凉被，胖身子就钻了进去。
*****
初暖从进屋都没跟齐景琛的目光对上过，因为下午车里的话，还有心底的紧张，不太敢看他，所以只能躲避他的目光。
初暖把彩纸跟剪刀都收拾好，拿出了卧室，放到了外面的窗台上。
里面又传来小家伙略显贼兮兮的声音，小家伙应该是不想让她听见，“爸爸，你确定以及肯定要睡这儿吗？其实客房的床更舒服的，被子也是刚晒的，香香的。”
齐景琛斜睨他一眼，关了电视，从沙发上站起来，准备脱刚刚没脱的长裤。
见此情形，齐皓轩忙从床上下来，趿拉着一双女式凉拖，晃头晃脑地蹦到了齐景琛面前，“爸爸，虽然现在天气热，但晚上这儿还是挺冷的，这被子也小，万一你不小心弄得感冒就不好了。”
齐景琛没理会他，自顾自地解着腰间的皮带，那样子是真不打算走了。
齐皓轩不死心，回头看了眼那张本属于自己跟小暖的床，苦口婆心地劝道：“爸爸，你个子太高，这儿有老鼠，我刚刚看到了，很大很大的那种。”
依旧是没理会。
觑着桌面上，之前初碧蓉送进来的睡衣，拿起，摊开看了看，然后换上。
“爸爸，你别这样扫兴行不行？你难道就不能不做电灯泡吗？”看着齐景琛把上身睡衣换上了，齐皓轩的声音一下子就拔高了好几个度。
看着齐景琛又把睡裤换上，齐皓轩急得抓耳挠腮，“爸爸，这张床真的睡不下三个人的，爸爸，被子这么短，万一晚上老鼠咬你脚趾头就不好了。”
齐景琛被他聒噪的声音弄得心烦，尤其是听到最后一句，皱眉瞟了瞟向他，并曲手扣了扣他的蘑菇头，“再废话，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扔出去？”
齐皓轩脖子一缩，转身慢吞吞地回到床边，尔后又不死心地扭头，“爸爸，你真的不再好好考虑一下？”
齐景琛一记冷眼扫过去，小家伙连忙识趣地闭了嘴。
*****
初暖在客厅里连续喝了三杯水，又将客厅理了理，直到实在没地方可以让她整理的东西了，才不得不回了卧室。
月朗气清，白色月光在院子里洒落，像是铺了一层银色的薄纱，初暖看了眼，推门进去。
一只脚才刚迈进去，就被坐在桌边看书的男人吸引了注意力。
浅灰色的几何图案睡衣，白天看起来又硬又黑的头发自然地垂下来，麦色的肤色笼罩了一层光晕，后颈的发梢修剪得很干净，透着一股子利落干爽，目光到这儿时，还晕着浅浅的笑。
待看到齐景琛手里拿的不是书，而是她中学时候的日记本时，眼睛骤然瞪大，跑过去，一把抢过，“你干嘛翻我的东西？”
本在专注看日记的齐景琛抬起头，瞥着鼓着脸颊，有些害羞又有些生气的女人，笑意在眼底闪现，“几年级了？就有暗恋的对象了？”
初暖窘，没打算理会他的促狭，扭头，看向床那边，也许是白天玩累了，齐皓轩已经趴在床上睡着，连衣服裤子都没脱。
初暖拿着笔记本走过去替他把裤子脱了，齐皓轩哼哼唧唧了几声，努力撑开眼睛，看到是初暖后松了口气，重新闭了眼，还往她怀里蹭了蹭，任由初暖帮他脱裤子然后把他放进被子里。
房间里没了齐皓轩叽叽喳喳欢快的声音，一下子就安静下来。
初暖想脱披在外面的衣服，可想到屋子里还有一个男人，反而又裹了裹。
掀被子上床时，坐在书桌那儿的男人已经拉开门出去了，也不知道去干什么了。
朝门外看了眼，才低头，小心翼翼地把小家伙抱起来，放在床中央，然后自己躺到了靠墙的里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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