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暖，很疼吗？是不是我弄痛你了？”齐皓轩紧张地在原地蹦跳着，一双大眼，是浓浓地担忧。
初暖吸了吸鼻子，侧头，“老师没事的，就一点儿疼，皓轩别担心。”手，摸着小家伙的蘑菇头，怔怔看着他，不由得就想到他以后有了妈妈，是不是就不会来找自己了。
声音有些颤，初暖红着眼笑着问：“皓轩，如果你有妈妈了，你开心吗？”
问题跳跃太快，齐皓轩想了一会儿，才嘟了嘟嘴，“会开心的吧……”说完，又紧张的抓住了初暖的大拇指，“不过，小暖你放心，我最喜欢的还是你。”
“是吗？”虽然小孩子的话可靠性不大，可初暖听着，却仍是觉得心里暖烘烘的，低头，朝小家伙胖乎乎的脸颊亲了一口，“谢谢皓轩！”
被亲，齐皓轩害羞的低下了蘑菇头，抓着初暖的手扭捏着胖身子，“小暖，不用谢的，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有了小家伙那句话，初暖的心里好受了一点儿，看着发红的手背，又用水冲了一会儿，才离开。
李嘉珍跟小家伙没呆多久就离开了，因为齐逸明从基层视察回来了，得回商山大院一趟。
离开前，李嘉珍又特意回头看了眼初碧蓉。
等上了车，再也看不到医院后，齐皓轩才转而趴在李嘉珍膝盖上，仰头问：“奶奶，蒋家是谁啊？”
“蒋家啊！”李嘉珍目视前方，叹了口气，“蒋家，是奶奶的妈妈那边的家族，刚刚奶奶会惊讶，是因为小暖的妈妈跟奶奶的姨母很像。”
“奶奶的姨母？”小脑袋里算了算，“奶奶的姨母应该很老的，可小暖的妈妈，都还一点儿都不老。”
“跟奶奶姨母年轻的时候很像。皓轩要是不信的话，等回去了，奶奶给你看姨母的照片。”李嘉珍揉着小家伙的蘑菇头，眉头微皱着，越想，越觉得很有可能。
*****
李嘉珍跟小家伙走了后，初碧蓉让初暖坐到了床边，“暖暖，你的手没事吧？”
初暖看了眼有些发红的手，往身后藏了藏，“没事，就一点点疼，等下涂点清亮的药膏就好了。”
说着，眼圈又有些酸，起身，佯装要拿东西，走到了沙发那边，“妈，刚刚皓轩的奶奶跟你说了什么啊？”
李嘉珍刚进来的反应有点儿奇怪，初暖有些好奇。
“还能说什么？都是第一次见面的人，客套几句罢了。不过……”初碧蓉微拧起了眉头，顿了顿，才说：“不过，皓轩奶奶看我的眼神有点儿奇怪，就像是在打量寻找什么似的……估计我跟她认识的人长得真的很像吧！”
“哦！”初暖将画架撑了起来，坐在画架后，正好可以挡住初碧蓉看她脸的视线。
抬手，揉了揉酸涩的眼眶，初暖捏着手机，发了一条短信过去：“画，找到了吗？”
短信是将近两小时后才回的，回的时候，初暖刚从超市里买东西出来。
初暖翻开短信，刚想去看，电话就打了进来，看着屏幕上跳跃的“齐景琛”三个字，初暖盯了好一会儿才接起，“喂？”
声音已经尽可能自然，但却还带着一丝丝的鼻音。
齐景琛听出来了，询问：“怎么了？感冒了？”
初暖拎着袋子，沿着路边走着，静了一会儿，没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画找到了吗？”
“还没，已经让人去调查了，你别担心。”齐景琛低沉的嗓音透过电话传进耳畔，初暖握紧了手机，简单的回了句：“找不到也没什么关系。”
声音平平的，较之之前的声音，少了温柔，少了那么一丝回复的甜蜜。
齐景琛察觉到了，问：“心情不好？”
初暖看着远处浓黑的夜色，闷闷的“嗯”了一声。
“谁惹你了？”
“你！”因为下午李嘉珍的话，胸口闷的厉害，初暖几乎脱口而出。
可说完，就后悔了，刚想解释，一道急促的人影从后方靠近，初暖扭头看了眼，想再往旁边走一点，猛地，握在手里的包被一个男人抓住，要抢走。
情况突然，初暖本能的松开手机要去抢包，同时开始尖叫。
那个男人没料到初暖还防备着，眼见抢不成了，抬脚，就朝初暖的膝盖上踹了一脚，然后松开，逃之夭夭。
膝盖吃痛，初暖跌倒在了地上，脸色发白，额间有密密麻麻的汗珠沁出。
踢到骨头了，脑袋有片刻的眩晕，可来往都是人，愣是没有一个人上来帮忙，都远远的看了会儿，然后便走开了。走得近的，看道初暖抱腿坐在地上的模样，也都绕路走远，生怕这是个陷阱，会被讹诈。
晕黄的路灯下，将初暖的纤小的身影拉得很长，萧瑟。初暖看着散落一地的东西，挪过去，将东西一一捡起，装进了袋子里。
手机，已经摔成了好几瓣，初暖捡起，拼凑，却发现电池不见了。
又仔细的找了找，仍旧是没找到。最后看着道路边上的排水口，有了猜测。
膝盖处很疼，没蹲一会儿，初暖便受不了，只能又重新坐在地上，双手小心的将裤子卷起来。
一大片乌青映入眼帘时，初暖自己都忍不住抽了一口气。
手指，轻轻地在上面碰了碰，嘶地一声，因为疼，脸都拧在了一起。
眼泪，忍不住滴落，与地面碰撞，像是一个很小很小的水花。
初暖抱着腿，垂着脑袋，无声的抽泣。
吱……
一辆车倏地在初暖面前停下，初暖没有动，像是一只被抛弃的小猫，可怜地蜷缩在昏暗的路灯下。
齐景琛打开车门下车时，看到这情景，心，狠狠地抽痛了一下。
天知道，他刚刚从电话里听到她尖叫时，是什么心情！
紧张、担忧、惊吓，反正这辈子没体会的感觉全都有了。
走上前，齐景琛蹲下身，手覆在初暖的头上，“小暖！”喊她的同时，大掌轻轻地揉了揉，无言的安抚。
空气中混杂着熟悉的气息，还有熟悉的嗓音，初暖缓缓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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